“啪!”
突然间的一个雪球砸在夏阳肩上,把他砸的有点懵。
一个气喘吁吁的男生指着他跟同伴们大喊:“砸他!追不上云灵喜,我们砸她弟弟,看她还跑不跑!”
出了这个主意的男生被同伴们一通赞,借着,一群人不再去追云喜,跃跃欲试的向夏阳包围过来。
夏阳呆了一下,撒开腿就跑。
“哇!这小子跑不快!”
“拦住他拦住他!”
“云灵喜来救她弟弟了!”
“准备好,咱们一雪前耻的机会到了!”
“啪!”
“嗷!她砸我!”
“啪!”“啪!”“啪!”
“砸回去!”
“扔她弟弟!”
“啪!”“啪!”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夏阳在密集雪球雨中惨叫,“姐姐救命啊——”
惨被砸头的小兔叽怒了,从夏阳臂弯里跳出去,拿自身当炮弹,弹进了后面追逐的人群中,一头撞翻一个,速度快到他们来不及闪躲。
两只小兔叽,造成了追兵们集体扑街的效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云喜扶着弟弟肩膀,畅快大笑。
年纪小,被哥哥姐姐们带来玩的小朋友们坐在雪地里,看着对面嘲笑他(她)们的大姐姐,“哇”的一声就哭了。
自尊心受挫(也许不是)的孩子们揉着屁股爬起来,低头默默抹了一把眼泪,绝对不是因为败的很惨才哭的(绝对不是),也不是因为摔得屁股痛才哭的(不是),是……是……是风太过分了,风里面含了沙子,沙子进眼睛才哭的!
年纪大的少年人从雪地里爬起来,看看一蹦一跳往云喜那边去的小兔叽们,再看肆无忌惮大笑的云喜,气的跳脚的、气的头顶冒烟的、气的吱哇乱叫的,都有。
男孩子的领头人隐晦的揉了揉屁股,气冲冲道:,“你找外援!不公平,我不服!”
当围观群众的云意欢出声道:“你们公平,三十多个人对上我表妹一个,输了还好意思说公平。”
男孩脸有点红,但是,他是不会承认的。
孩子王之争,他一定要赢!
虽然……嗯……赢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但是男人怎么能认输呢!
绝对不行!
男孩挺直了腰,说道:“云灵喜就是个行走的外挂!她开挂了当然不能再用对一般人的态度对她,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打败她这个挂逼!”
一群人七嘴八舌说起来:
“没错!她开挂了,不能当一般人看!”
“世界对我们不公平,为什么要让我们遇到这种挂逼?”
“我承认云灵喜是个天才。正因为她是个天才,我们普通人才要抱团抵抗她,不然怎么打得过?”
“就是就是!”
“每次过年我爸妈都要拎着我的耳朵跟我说:你看人家云灵喜成绩多好多好,学习多认真多认真,让我跟你学!我真的是受够啦!”这个怨气很深重。
小孩子们的哭声、少年人们的声讨,混在一起形成嘈杂的声音。
这场面不怎么好看。
云喜突然不笑了。
她看看似乎都对她有怨气的少年人们,想了想,对他(她)们说道:“其实我算不上天才,行走的外挂更加论不上,我只是比大多数人更努力而已。”
她没什么兴致再玩,招呼夏阳,“走了。没意思了,写作业去。”
轻松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但作为生活中的点缀,倒是够了。
年轻人该把更多的时间投注在学业与工作上,努力学习,努力提升自我。
所以,云喜拖着弟弟回家里写作业了。
云意欢对着一群呆傻的少年人,摇摇头,说:“一个人优秀是有原因的。你们差我表妹远了去了。”
说完,她晃晃悠悠也回家去。
612年的最后一天晚上,窗外下着雪。
村子里的鞭炮声从远处传来,也从近处传到远处去,噼里啪啦声重重叠叠,此起彼伏。
房子里很温暖,明亮的灯光下,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在一起吃团圆饭。
电视里在放春节晚会节目。
再过四个多小时,就迎来613年的第一天。
今年大家都很好。
许愿:来年依然国家和平,社会繁荣,我在意的人平安健康。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云喜手里端着半杯橙色的果汁,脸上笑眯眯的,偶尔啜饮一口。房间里温度不低,令脸颊透出些红色,看起来似酒后微醺的模样。
外面爆竹声未停,烟花飞上了夜空,轰然绽放,流光溢彩,一束又一束,点亮村子上方的漆黑夜幕。
时间以匀速向前走,在感官中它时而快时而慢。
三月初一,夏国国庆日。
云喜穿着今年新订的古典服饰,背着手,一脸逗趣的凑在婴儿床前,打量她们家新鲜出炉的小红包。
“唔嗯……”小弟弟挥动小手,去抓她垂落在空中的头发,睫毛长长,眼睛圆溜溜灵动着,嫩嫩的小脸蛋与小嘴巴,别提有多可爱。
云喜歪头,头发顿时跟着她的动作移开。小弟弟抓来抓去,抓不到。
两位家长装扮好走出房间。云喜扭头一看,噫哟~又是情侣装。
司长先生提着宽广的袖子,他看起来不太适应这种宽袍大袖的形制,走了几步,向云妈妈道:“我感觉这件外套有点拖沓,换另一件吧?”
云妈妈满目欣赏,说:“我觉得这件好看。”
云喜回头继续逗弟弟,没兴趣看两位家长无意识撒狗粮。
一家人准备好,出门。
司长先生抱着打扮成红色小福娃的小弟弟,他的外套最终没有换,是那件被他形容‘拖沓’的广袖长袍。
云妈妈先上车,把小宝宝接过去。云喜从另一边上车后座,司长先生绕到前面开车。
国庆日,对所有夏国民众而言,是一场浩大的庆典。
每年的这一天,他们会前往当地的人民广场,参与一系列的庆祝、缅怀许愿仪式。大荧幕会直播国家长者发表讲话,直播阅兵,向民众展现国家强大的军事力量。
每到这一天,平时总觉得太宽太广太空荡的人民广场,许多人都会嫌它小。
带了没满周岁的孩子,今年云喜一家人没有往里面挤,只排着队慢慢在外围移动。
当前方千千万万人宣誓的声音如浪涛向后传递而来,数不清的人加入进去,异口同声推动它继续向后席卷,这一片天空下,就只剩下了一道共同的声音。
万里蓝天下,人群如海,人声如浪潮。
国庆长假结束后,高三学子们就进入到了紧张的高考后期倒计时中。
云喜最终决定了报考中都大学的异族语言系。
作为常年蝉联年级第一的学霸,心态稳得一批的老司机,云喜高考不可能失利。
五月初十,五月十一,五月十二,连续三天的高考结束。七天后,全国各地陆陆续续开始出成绩。
五月二十一,东沙市高考成绩公布。
云喜淡定的上国家教育官网查成绩,九门文化课,总分850,她的得分是——835。
全市第四名。
云喜淡定的揣着成绩给家里两位家长报喜去了。
五月二十五,集体填志愿时间。
六月十五之前,各高校的线上录取通知函全部发送到位。
七月十五,新生们去学校报道,参与为期一个月的军训。
八月十七,军训结束的新生们返校。
异族语言系,三人共享的高级宿舍里,云喜堵住这一个月以来总用怪异眼神偷看她的那个室友,抬起下巴冷冷的说:“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第44章 疑问顿消
“我叫徐丽齐。”室友说完,盯着她看。
云喜露出不耐的神情,冷若冰霜道:“我要你的解释,不是让你重新做自我介绍。”任谁被奇怪的眼神偷偷盯了一个月,都不能有什么好脾气。军训期间时间紧张管理严格,找不到机会逼问原因,现在回到学校,云喜可不会再放过她。
室友说:“你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像云喜从前认识她似的。
但是云喜可以肯定的说,她从小到大不认识一个叫徐丽齐的人。
云喜冷漠的盯着她,表情已经是答案。
室友认真的观察她的表情,好的,不用对方说话,她已经明白了。
室友露出纠结的神色,嘀嘀咕咕道:“不对呀……我应该没有认错人,但是你怎么……”她欲言又止,看一眼云喜,又看一眼云喜,眉头打结完全想不明白的模样。
云喜踹了一脚沙发,让室友打了个哆嗦,居高临下道:“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其实咱俩是亲戚来着。”室友说着,小心翼翼的往沙发另一头挪了一点,眼神有点儿怯怯的,小心看她脸色,“你叫云灵喜嘛,你还有个弟弟叫夏阳,对不对?我、我还知道你爸爸的名字,那个……不骗你,我真的跟你是亲戚。”
“我、那个……夏阳要喊我妈叫姑姑,你、他爸爸是我舅舅来着……”在云喜越来越冷漠的目光里,徐丽齐渐渐消声。
她鹌鹑似的缩在沙发里,默默维持尊严不发抖,心里却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可怕!她好像要打我了!啊啊啊她会不会打我啊?
在妖怪窝里生死局间走过的云喜,不小心散发出一丝气势,虽然很快收敛,但是,看起来还是吓到了室友。
云喜花五秒钟冷静了一下。
一、二、三、四、五。
好的,现在来回顾并思考——室友自称跟她是亲戚,室友认识夏阳,认识夏先生,室友说夏先生是她舅舅,她妈妈是夏阳的姑姑——得出结论:室友是夏先生的外甥女,她是夏家那边的人。
艹(一种植物)!怎么抽到这么个室友!
徐丽齐感受到氛围的放松,小声问:“你相信我了吗?”
云喜眯起眼,冷冷的问:“军训的时候,你为什么用奇怪的眼神偷看我?”
徐丽齐纠结了一会儿,选择说实话,“刚入学那会儿我还不能确定是你,但是军训的时候,我知道你是弗兰省人了嘛,而且,你跟夏阳长得挺像的,我越想越觉得你可能是我知道的那个云灵喜。但是……”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小心的打量云喜的神色,小小声说道:“我听我妈说,三舅舅的女儿在智力方面有一点缺陷……”
这话说的,挺委婉了,还特意用了个‘三舅舅的女儿’来指代。
云喜点点头,说:“所以你在中都大学看到我,很惊讶。”
徐丽齐慢吞吞点头。
可不么,惊讶的都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她知道的那个云灵喜。
云喜挺冷静的。夏家那边,对她来说,连亲戚都算不上。
思考了一会儿,云喜问:“夏家那边,怎么说我的?”
徐丽齐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生气吗?”
云喜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无关紧要的人,犯不上浪费感情。
徐丽齐看她真的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忍不住道:“他们那么说你,而且……对你也不好,要换做是我,我绝对永远都不会理他们的!”
云喜说:“我从来没有理过他们。”反倒是徐丽齐对夏家那边的态度有点不对。她打量这位室友,有点儿兴致了,问道:“你不喜欢你外婆家?为什么?”
徐丽齐惊讶了一下,说:“你太敏锐了吧,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云喜说:“你的态度表现出来的。”
徐丽齐默默看她一会儿,说:“你一点都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完全不像智力有缺陷的样子。
徐丽齐叹了口气,从缩在沙发里的姿势变成放松一些的坐着,说:“我确实不喜欢他们。”
徐丽齐像找到了同阵营的小伙伴似的,跟云喜吐槽:“他们家的人呀,拿孩子当货品衡量,没有一点儿感情。我小的时候跟我妈妈去过几次,后来我就再也不愿意去了。”她回忆起那时候的事,说:“我妈妈告诉我,她不愿意听从外公外婆的话,和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自己逃出了家。后来遇到我爸爸,她们两个一见钟情在一起了,在外面过了好几年,有了我以后,爸爸妈妈才定居下来,然后被外公外婆家找到了。”
“他们家的人生下来都要测基因的。”徐丽齐似乎想到了不愉快的事,脸上露出些微怨气,“爸爸妈妈被他们找到以后,他们家的保镖强行把我们带到了夏家,要不是我爸爸的工作单位发现我们失踪,找到我们,我妈妈说,那会儿我就要变成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云喜惊讶,打断她的倾诉,“他们家难道敢杀人?”
徐丽齐说:“我当时也这么问我妈妈,我妈妈说,明目张胆的杀人他们不敢的,但是他们会强行让我们一家人分离。”
云喜若有所思,问道:“夏国吏治清明,不会允许私人势力坐大的吧。他们家怎么敢这样行事?”
徐丽齐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在陵州,他们家是很有势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