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1-03-18 09:55:57

  郑姒毫无准备,惊惧之下短促的尖叫了一声,身下空落落的,她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襟。
  头顶传来一阵模糊的低笑。
  那人似乎被她这彷徨无助的样子取悦了。
  郑姒紧咬着红唇,心中生出些许悔意。
  师父原先与她说过,这个姓王的病痨鬼沉疴难愈,一事无成,过的一直不痛快,所以总爱从女人身上找成就感。
  他不仅是一个病鬼,私下更是一个爱折辱人的变态,春风楼里的姑娘,就有一个死在了他房中。他的前两任妻子,也是一个短命一个失踪。
  吴钱与她说过这些之后,劝她慎重考虑。
  但是郑姒仗着自己有护身的法子,对比不以为意。她说她就想找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来利用、坑骗,不然作孽作到好人头上,她良心难安。
  她原本觉得,这人不过是一个病的快死的人,弱不禁风的,根本不足为惧。可是从现下的情况来看,他根本没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至少这么长时间,她连一声咳嗽都没听见。
  他的手劲很大,而且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她抱起来。郑姒基本可以确定,若是他们正面交锋的话,她绝对打不过他。
  这让她原本胸有成竹的底气几乎消失殆尽。
  而且……她还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这样抱过呢。
  这么一想,郑姒又气又委屈,身子挣动着往下沉,想从他怀里出去。
  托住她肩膀的手忽然收走了,她背后一空,身子立刻就要向下坠去。
  郑姒惊叫一声,慌乱的去寻他的衣襟,指尖刚触到凉滑的布料,后颈就被一只微冷的手扼住了。
  下坠之势顿止,就是……脖子有点疼。
  郑姒起初惊惧未消,心中只有茫然,但是在他掐住她脖子的手毫不留情的攥紧之后,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在心中破口大骂,暗道这人真是个有病的变态。
  不过脆弱的脖颈被人攥在手心里,她没有故意去激他。深吸了两口气之后,她能屈能伸的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而后头轻轻一偏,讨好的在他小臂上蹭了蹭。
  谁知那手不但没松,反而更加用力的攥紧了。她眸中一下子噙满了泪水,一口气也喘不上来了。
  心中一狠,她使尽全身力气去摸自己藏在衣袖中的纸包。
  还没摸到,那手就忽然松了。就好像方才只是被情绪裹挟着,所以力度才情难自禁的失控。
  他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声:“乖。”
  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不过郑姒心中还是隐隐约约生出一种微妙的熟悉感,只是依然隔着一层迷雾,看不太分明。
  郑姒轻轻捏了捏自己生被掐的生疼的脖子,乖乖的点了点头。
  暂且忍他两个时辰,反正将人和场地利用完之后她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压下心头的不适,没有再忤逆他,规规矩矩的拜过堂之后,她总算如愿以偿的坐在了喜房的红锦被上。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在外面的人声渐渐弱下去之后,郑姒悄悄的掀开一点盖头。
  今日的酒水都是加了料的,现在外面的宾客应该已经倒下一大片了,再等上片刻,她就悄悄溜出去。
  然而这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郑姒先看到一只精致的锦靴,目光慢慢的上移,掠过华美的红色喜服。
  她看到他垂在腰畔的那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被大红色映衬着,显出某种玉石般剔透莹润的质感。
  那只手实在太好看,郑姒的目光不由得在那处多流连了一会儿。不过随即,她想起,刚才就是这只手,差点把自己的脖子扭断。
  郑姒:“……”打扰了。
  她的手不动声色的探入袖中,摸到一包药粉攥在手心里。
  这药粉名叫七日眠,据说是一个古老神秘的种族的秘药,只要让人嗅上几息,他就能立刻陷入昏睡,七天七夜都不能醒来。
  她之前在蛇身上用过一点,如今过去半个月了,那蛇还没有醒来。在严谨的做了实验之后,她特别放心的拿这个宝贝来当自己脱身的工具。
  郑姒飞快的瞟了他一眼,瞧见他的脸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脸上戴着一个白惨惨的面具,像个无面人一样,只露出两双漆黑的眼睛。
  看上去怪渗人的。
  郑姒听吴钱说过,这个王公子因为久病,面色苍黄憔悴,看上去很丑陋。所以他总喜欢戴花里胡哨的面具,很少以真面目示人。
  没想到他不仅平日里戴,就连大婚的时候也不肯摘。
  郑姒盯着那张没有鼻孔的惨白面具,又捏了捏被自己藏在手心里的小小的药粉包,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的眸光闪动两下,静静的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盖上了自己的红盖头。
  脊背挺直,下巴微抬,双手交叠,规规矩矩的放在自己的并拢的双膝上。
  红烛摇曳,幔帐轻摆,她穿着一身血红的嫁衣坐在那里,就像所有在等待自己的夫君的新娘一样,看上去有点紧张,却又饱含着期盼。
  容珩目光幽深的盯了她一会儿,心中又嫉妒又怨恨,可同时还有快要压不住的兴奋和疯狂。
  他抬脚向她走过去。
  郑姒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紧张的捏了捏手指。
  终于,脚步声在她身前停了。
  郑姒屏住呼吸,乖顺的垂着眸任他将她的盖头慢慢掀起,眼睫含羞的低垂,藏着怯意的眼眸惊慌的眨动一下。
  显出一种在她身上鲜少见到的、闺阁女子娇怯的风情。顾盼之间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她纤长细密的睫毛脆弱的颤动一下,倏而掀开,露出一双氤氲着水韵的眼眸。瞧见眼前人,她那双眸子微微弯起,露出一个莞尔动人的笑来。
  容珩被她这副模样晃了眼,不合时宜的怔愣了片刻。
  郑姒将他眸中没藏住的恍神收入眼底,轻轻的勾起唇角。
  此人果真如传言一般,好色成性。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伸出手触到他面上的白色面具,柔软的指腹在边缘轻柔的擦过。
  红唇轻启,她微微偏头,柔柔的唤一声:“夫君。”
  容珩仿佛被下了某种魔咒一般,僵硬的定在原地,一时间什么都忘了。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他站在一片无垠的净土中,凝视着她温柔含羞的眼眸,而她柔软的红唇含着笑意开合一下,娇柔的唤他一声——夫君。
  即便在最不想醒的美梦中,他也从未奢望过这样的场景。
  她的指尖掠过他耳畔整齐的鬓发,顺着发上丝滑的缎带向后滑,摸到他后脑一个小小的结,轻巧的一勾。
  那连着面具的缎带霎时散开,轻飘飘的垂到他耳前,擦了一下郑姒白皙的手背。
  她捏住面具边缘的左手缓缓向一边撤,同时手心里藏着药粉的右手从他的脑后转回。
  就在即将事成的时候,她的左腕忽然被他扣住了。
  郑姒心头一跳,抬眸去瞧,却忽然一只冰冷的手盖住眼睛。
  红盖头悠悠的落下。
  她在一片黑暗中,被一个不知道长相的人,压倒在大红的喜被上。
 
 
第74章 【74】【一更】
  朦胧的月亮娇羞的藏入灰暗的云层。
  红色的喜烛上,热烈的烛火剧烈的摇动,没一会儿,啪的一下熄了,冒出几缕烧熟之后的袅袅青烟。
  屋内霎时间变得幽暗起来,郑姒躺在床上,眼睛被他的手死死地捂着,头也陷进柔软的锦被里挣动不得,双腕被他一手扣住,牢牢地压在头顶。
  他正在肆意的品尝她的双唇。
  她起初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触感,不禁有些恍神,可那感觉只有一瞬间。当她意识到自己荒唐的念头之后,就立刻狠狠地否决了自己。
  摒除臆测之后,她心头涌起屈辱的感受。
  她在他身下剧烈的挣扎,可却完全敌不过他,使尽浑身解数折腾了一番,最后却只是徒劳的于唇齿间泄出几声可怜的呜咽。
  鬓角汗液涔涔,她近乎虚脱的躺在那里,连好好地喘两口气都成了奢望。
  心中暗恨不已,她咬紧牙关,双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乱挣动,使了吃奶的力气要把他从身上抵下去。
  片刻后,他忽然放过了她的唇,呼吸声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郑姒得了这个机会,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借着这口气,想一鼓作气的将他掀下床。
  他使了些力气,将她不安分的双腿压在身下,俯身凑近她。
  “别乱动。”他模糊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灼热的呼吸喷在郑姒敏感的耳垂上,在一片身不由己的黑暗中,这热意激得她战栗不已。
  郑姒压下泪意咬紧牙,心想,你不让我乱动我就不乱动?
  她更剧烈的挣扎起来。
  他的呼吸声更沉了,心中生出些恼意,凑上去惩戒性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郑姒察觉到什么,身子陡然一僵,木着脸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心中羞愤难当。这一刻,她愈发明白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与此同时,她的头脑忽然冷静下来了。
  她好似认命了一般不再挣扎了,不声不响的躺在那里,无声无息的流泪。
  和变态不能来硬的,先顺着他,示弱迷惑他,然后再找机会反杀他才是正解。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可是在喘息的时候,喉间还是溢出破碎的□□。
  听上去可怜极了。
  容珩的掌心一片湿意。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他能想象出她那副惹人心疼的样子。他翻动了一下身子,侧躺在她身旁,松开钳住她手腕的手,也不再蒙她的眼睛。
  他一手环过她的头,一手揽住她的腰,用这个明明白白写着占有的姿势将她半抱在怀中。
  声音被压得很低,显得低沉又模糊,他用一种近乎冷漠的语调在她耳边说:“哭什么,你已经嫁给我了。”
  “夫人……难不成不愿意与我洞房?”他含着恶意在她耳边戏谑地说。
  郑姒当然不愿意。
  她的泪已经止了,一动不动的躺在他身边,收拾了自己一片狼藉的心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面向他。
  “如果你不顾我的意愿,继续像方才那样对我的话,往后,我就再也不愿意了。”郑姒细声细气的与他讲道理,好似真的将他当做自己未来的夫婿。
  容珩眼眸微动,因她这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沉默良久,唇角慢慢不怀好意的扬起来,在心中有些恶毒的想,如今你落在我的手中,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你就算不愿意,又怎么样?
  你这一辈子都跑不了,也反抗不了。
  我不会再给你拒绝我的权力和机会。
  往后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愿意还是不愿意,能做的,不过是好好的承受罢了。
  他在黑暗中任心中的恶念疯长。
  “夫君…我方才好害怕……”郑姒忽然凑近了一些,在他枕边用含着怯意的声音温柔小意的说。
  容珩耳根子一软,方才构筑起来的信念霎时间变得岌岌可危。
  “我都要喘不过来气了,还以为会死在你的怀里。”郑姒委委屈屈的说着,用自己沾满药粉的右手盖上他的口鼻,轻声说,“就像这样。”
  她没怎么用力。
  容珩起初有些疑惑,可是数息之后,他喉间浮起干涩之感,头脑陡然间变得昏沉。
  心头浮起不祥的预感,他立刻伸手去拽郑姒,却只碰到一缕她倏尔远去的发丝。
  又是这样的手段。
  让他想起近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恨意涌上他的心头,他死死地盯着那抹在黑暗中远去的倩影,在意识被拖拽入深渊之前,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你若是敢跑,我就杀了你。”
  郑姒停顿了一下。
  他盯着那抹停下来的黑影,几度挣扎之后,身不由已的的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郑姒站在那里,停了好一会儿。
  起初她在想,这个人的声音确实熟悉。不过数息之后,她立刻将这个念头赶出了脑海。
  他不在意她这件事在她心中早已有了定论,她绝不会再像个傻子一样自作多情了。
  而后她又考虑了一会儿,暗道,既然被他那样威胁了,那她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趁着他不省人事将他送上西天,就此杜绝后患?
  她带着剧毒的蛊虫,只要将薄薄的茧壳放入人温热的口中,它就能苏醒,深入人的身体,食尽人的精血,让宿主在七日内气绝身亡。
  这个姓王的本就是个病痨鬼,沉疴突然发作,将他的身体拖垮也并不稀奇,估计没有人会怀疑他遭了别人的毒手。
  也就是说,她可以承担很小的风险,用很简单的手段,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置于死地。
  他方才那么对她,着实可恶极了。而且他也确实曾不择手段的害死过许多姑娘,这样的人,早早的死去,人间岂不是就又少了一个败类?
  而若他活着,她就要蒙受不可知的危险。
  郑姒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没经历过世事的小姑娘了,独自行走这么久,一箩筐的教训让她深刻地明白,对这种锱铢必报、乐于成为败类的人手下留情,到头来只会害了她自己。
  她的眼神几变,最终沉默着点亮了一根红烛。
  幽幽的烛火映照在她漆黑的眼眸中,郑姒看向漆黑的床帏,秉烛慢慢朝那里走过去。
  烛光将内室照亮了,郑姒将手探入衣袖,摸出一个薄薄的茧壳,凑近床榻
  晃动的暖光照亮床帏间沉睡的人,他罕见的穿着一身似血的红衣,乌发在大红喜被上铺开,原本就让人心窒的容颜在这样强烈的映衬下,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她看到一张熟悉无比,却又好久好久,不曾见过的脸。
  红烛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栽倒在那里寂寞的燃着,蜡泪在她的脚边聚成一小滩。
  郑姒一无所觉,直到脚边突然感受到被火舌舔舐的灼痛之感,她才恍然间回神。
  跺了跺脚踩灭地上烧起来的火焰,她垂着头小声嘟囔:“这次可不能再死于火场了。”
  她抬眸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出现了又怎么样?
  她不该与他有瓜葛,也不想再与他有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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