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个人也一点点的跟了过来,只剩下夏法医在原地哭喊着希望能有人来管管自己。
但是另外三个人那里还顾得上夏法医,就算刚才伯西恺那一枪瞄准的是夏法医的胸膛,这些人也不会有一点动容。
少一个人,他们活下去的几率就增大一分,他们才不傻呢。
付零好不容易带着伯西恺来到人头石膏像的地方,却发现里面的武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光秃秃的两个受害者头颅。
她心一沉,转头看着逼近的三个大男人,胸膛里面不仅发凉而且还有一种堵塞感、
这些人把武器都藏起来了!
第205章 最终游戏10
付零和伯西恺就像是被堵在墙角里的小羔羊, 面前立着三个抡着杀伤性武器的男人们。
他们各个五大三粗,体力饱满,而付零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带伤的患者。
付零看了一眼伯西恺后背上的箭,是四角头的箭头。
为了防止露出来的箭杆碰到异物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她抄起旁边的剪刀剪掉伯西恺后背露出来的箭杆。
弩-箭肯定是不能扒出来了, 否则可能会造成大面积出血。
瞧见二人亲亲我我的样子,黄小乖的脸沉了下来, 他看着付零手里端着的枪冷笑道:“你这里面应该还剩下一颗子弹吧?我搜证的时候在伯西恺的身上翻到过, 他总共就只有两枚子弹,刚才一定用掉了一个现在应该还剩一个。而我们还有三个人,你放弃抵抗吧。”
付零冽着眼角, 看着眯起了眼睛的黄小乖。
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初次见面时本觉得还是一个稍算阳光的大男孩,但是现在他满脸的欲望和阴沉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魔皮一般。
黄小乖舞着铁棍, 两手攥着棍把儿, 想要逼过来但又怕那唯一的子弹落在自己身上。
他只能采用语言说服的方式, 让付零放松警惕:“就算你杀掉我们三个人中的一个,我们还有两个人可以杀掉你。你一个小女孩打得过谁?到时候伯西恺也要被我们杀掉。伯西恺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就忍心害死他吗?”
付零没有放下枪,她的眼睛里像是磨砂玻璃一样深得看不清神情。
黄小乖继续循循善诱:“你就把□□还给伯西恺吧,放弃抵抗,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想的非常好,伯西恺身上中箭了, 行动能力肯定要大大受损,就算有□□在,三个人里面也不一定就会蹦到他。
但是付零肚子里塞得药丸,可是正儿八经的全数密码。
就凭这一点, 付零必须死。
扭曲的微笑瞬间爬上了黄小乖的嘴角,他只注重于面前的猎物,并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成为了他人的猎物。
站在黄小乖身后的尚明亮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铁斧,斧头稳稳的落在了黄小乖的后脑勺上。
“嘎吱”一声,头骨碎裂。
黄小乖脸上的笑容忽然像是融化了的蜡油,一点一点的凝固在脸上。
他的嘴角抽搐着,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黄小乖想要回头看一看是谁,但是后脑勺里插-着一柄铁斧限制了他脖子扭转的角度。
尚明亮一脚踩在黄小乖的后背上用力抽-出小斧头,血减了自己和旁边程师傅一脸。
二人的半张脸瞬间被喷满红血,另外半张脸被衬托的发白,就像是《一念之间》上面的月佛一般。
黄小乖连话都说不出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他的四肢就像刚从冰湖里面捞出来的鱼一样,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对于这一幕,始作俑者的尚明亮丝毫没有任何恐惧的意思。
一个见到头颅都会吓得大叫的男人就在刚刚,杀死了一个人。
手起刀落,没有任何犹豫。
付零忽然明白了赖里汉之前经常对自己说的,什么叫愚蠢的善良。
尚明亮两手端着斧头的木柄,斧刃上的血一直往地上滴,旁边的程师傅手里横着一把西瓜刀,二人威风凛凛的站在付零的面前一言不发。
付零冷着脸:“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尚明亮反问道。
“为什么要杀黄小乖。”
程师傅替尚明亮回答道:“少一个人,我们活着的几率就更大。”
“你们不怕我蹦了你们其中的一个人吗?”付零的枪-口指在离自己最近的程师傅身上,黄小乖的尸体就趴在她的面前,头上的伤口汢汢的流血,血液都蔓延到了自己的脚边。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你还有一发子弹,我们俩每人都是二分之一的存活机会。”程师傅声音沙哑,脖子上的老虎尾巴随着他说话的时候一点点抖动着。“只要你用掉了子弹,我们其中一个人必定能杀掉你们两个。”
尚明亮看了一眼疼得直抽气的伯西恺,提议道:“这样吧,你直接放弃抵抗,我们俩可以给你们俩一个痛快。否则要是做无谓的抵抗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我们俩活下去的那个一定让你们都享受到‘浇驴肉’的痛苦。”
说得多么冠冕堂皇的一句话。
他俩似乎铿锵一气,彻底把自己的命都赌上了。
付零架着伯西恺肩膀的手已经摸到了大量流淌出来的鲜血,他身上穿着的黑色衬衫已经完全湿透了,分不清什么是汗水什么是血。
脑袋里面的思绪好像也被浓烈的血腥味冲淡了,头顶昏暗的灯光将满室的橙黄也变成了地狱火焰一般的浓烈。
她忽然灵机一动。
“等等,听我说几句。”
付零搀扶着伯西恺坐下来,迅速拿起旁边一个剪刀剪掉伯西恺后背伤口的衣服,看着嵌在里面的箭头。
得想个办法弄出来,但是这里的环境这么差连个消毒的工具都没有,旁边倒是有几个镊子可是镊子上面还沾着颜料。
怎么办,发言了会引起高烧。
后续一系列的问题也会更加麻烦。
见付零蹲下来,那二人又跟了过来,付零的手里始终没有放下枪。
这把枪关系着自己和伯西恺的命,她绝对不能轻易的松开。
“你想说什么快点说,不要浪费时间!”程师傅吼了一声,他可没什么耐心。
这个地方,他呆够了。
“你们仔细想想赖里汉画的最后一幅画的用意!”付零调高音量,手里握着的枪在伯西恺靠着的木柜上面到处翻找着。
她一边找,一边留着眼角的余光盯着二人的动静,只要他们谁稍微有点不对劲的行为,付零就不管一切的开-枪了。
“什么用意?”
“最后一组画是《恶鬼逃狱》和《狱火忘川》。这二者联系在一起的意思,就是浴火重生的意思。而浴火重生所达到的条件,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尚明亮笑了:“你这是想诓我们,让我们去死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二人笑了,仿佛觉得付零再把他们当傻子。
付零:“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之前我和赖里汉有过一段对话,它曾经暗示我‘生死即涅槃’,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二人面面相觑一眼,好像有点不能理解付零是什么意思。
“这是佛教箴言里面的一句话,意思是‘迷之则生死始,悟之则轮回息’,再通俗一点来说如果没有办法看透生死,就会陷入无尽的轮回之中。如果看透了生死,轮回才会停止才能得到真正的永远。”付零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寻找东西来帮伯西恺处理伤口。
终于,她在木柜的第三层找到了一块烂布条,连着折断的箭尖和身体一起包住。
包扎的时候,付零也不敢包扎的太紧防止箭头再往里插,
在包扎的过程当中,为了防止尚明亮和程师傅二人趁虚而入,付零把□□交给伯西恺,让他暂时恐吓住二人。
伤口粗粗的包扎好了之后,付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伯西恺很能吃痛,全程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似的。
尚明亮冷笑两声,觉得十分可笑:“看淡生死?那你们怎么不去死?”
“甭跟他们废话,直接上吧!”程师傅嚷嚷一声,作势要冲上去似的,但是脚刚抬起来的瞬间就又缩了回去。因为他看到尚明亮纹丝不动的站在后面,好似要把自己当成挡箭牌似的。
程师傅回头瞪了尚明亮一眼,尚明亮脸色有些尴尬,导致那溅了一脸的血显得尤为滑稽。
“哥们儿,你耍我呢?”程师傅气极反笑。
二人商定的是一块儿上,但是尚明亮却虚晃一枪缩在最后,这让程师傅后怕起来,浑身起了一层倒毛汗。
如果刚才自己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了,肯定会挨一记枪子儿。
到时候尚明亮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毕竟杀掉人之后,还可以抢夺腕表里面的金额。
伯西恺和付零玩过这么多场游戏,里面的钱肯定都不少。
这也是他们打算把付零和伯西恺留到最后的原因,为了能够当成一个提款机。
而二人的这一个小动作也让付零看出来了,他们之间也是非常严重的不信任。
什么结盟,在真正的生死面前都是谎言。
付零高举双手,装作自己打算投降的样子说道:“好吧,好吧。我放弃抵抗。”
二人面露狐疑,似乎不太信任这个狡猾的女孩。
“但是我有一件事想要确定,能不能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让我再去看一看赖里汉的那几幅画?”
付零想到了一件事。
她之前曾经说过,要和赖里汉玩一场游戏。
这场游戏,赌的就是这个世道究竟是否能够谅解赖里汉。
如果得到的结论是,世道认为赖里汉是咎由自取,就放走伯西恺。
这场游戏还没有进行定局呢。
见程师傅和尚明亮不作答,付零直接站起身来,干脆利落的摊开双手:“你看,我现在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你们怕什么呢?等你们处理掉我,然后再回来找伯西恺也行啊。我只需要十分钟,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好了。或者……”
她拿起旁边的一瓶玻璃瓶,瓶子里面是泛着绿色的液体。。
“……我把它喝下去,这里面可是硫酸,喝下去之后药丸就会烂在我的胃里,这样你们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全部的密码都是什么,永远的困在这里。”
二人脸色骤变,对视一眼后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付零把□□留给伯西恺防身,而自己端着那瓶硫酸朝着画的方向走去。
起身的时候,伯西恺握着付零的手,在她掌心里画了一个字。
——活。
他想要她活。
付零感觉自己被写了字的掌心酥酥麻麻的,像是触了电似的,有点儿疼。
她带着危险的尚明亮和程师傅离开之后,伯西恺看到在自己的旁边摆放着一瓶消毒酒精,这是刚才付零在木柜里扒拉出来塞给他的。
伯西恺捡起酒精,拧开瓶盖将酒精淋在自己的伤口上。
酒精的气味有些呛,顺着伤口瘆进血肉里,让他发烫的神志和模糊的视野稍稍清醒了一些,可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伯西恺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
他起烧了。
尚明亮和程师傅带着付零再次来到了挂着画的那面墙。
“看吧,你要看什么,快点看。”程师傅不耐烦的催促道,他握着手里的西瓜刀,紧紧地攥住就像是要攥住自己的命。
付零不敢把背朝着这二人,便侧着身子留一点余光盯着二人的动静。
她伸手抚摸着赖里汉的那些画,假装是在欣赏这些画作,但是心里却想着怎么样能让这二人同归于尽。
付零手里拿的也不是什么硫酸,就是一瓶涮笔水。
为了唬住二人,她必须要装个样子端在手上。
“你们觉得赖里汉的遭遇,值得同情吗?如果是你们的话,你们会和它一样吗?”付零忽然问道。
程师傅哼了一声:“什么意思?”
“如果你们小的时候遭遇了家庭暴力,你们会怎么办?”
尚明亮:“反抗。”
是了,这是一个会逼自己老母亲喝石灰水的逆子。
他怎么可能会站在一个被暴力的位置,被欺负呢。
“如果你们遇到了喜欢的女生,而她却当众说你不配,你们会怎么办?”
程师傅:“那就给她点好看。”
是了,这是一个会卖掉自己女儿,逼老婆去卖肾的渣男渣爹。
怎么可能会站在女性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呢?
付零忽然想起来赖里汉经常说的那句话。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只是赖里汉的这个方式实在是太偏激了,采取了最极端的方法来报复社会。
“行了,十分钟的时间到了,别废话了。”程师傅挥着西瓜刀在空中挥舞着,刀刃斩断空气时发出了破空声,“快点过来受死。”
“受死?”付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拆掉玻璃瓶的瓶盖,然后把里面的液体朝着程师傅的脸上泼过去。
程师傅躲闪不及,闷了一大口,他下意识的揉着脸尖叫:“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硫、硫酸……咦?是颜料?”
他反应过来之后,看着自己好好的脸和手上脏兮兮的颜料,脸上绿色的颜料和红色的血混在一起,使程师傅看起来就像是小丑一样滑稽。程师傅怒不可遏,气急败坏的大叫:“你居然敢骗我们!臭女表子!我杀了你——”
尚明亮本以为会看到硫酸破脸的惊悚一幕,没想到居然只是颜料废水,他紧跟着也反应过来准备去追付零。
但是没想到付零居然灵活的要命,三跳五跳的就跑开了。
停车场很大,秘密基地里面的东西很杂。
一转眼付零人就不见了,二人在四周找了半天,只找到了几个空荡荡的大纸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