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德行,想娶我妹妹,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的白日梦。”
“噗——”
程世子忍住笑,道:“那什么,无视我,无视我哈。”
安公子:………
卓家的下人已经涌入进来,把贺家人包围。
齐中伯一张老脸全黑了,“退下。”
下人们面面相觑,最后又低着头退了下去。
贺绯手一松,把卓慕摔开,他劲儿大,卓慕没防备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儿。
卓洛都傻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哭叫一声,跑过去把人扶起来。
程世子直接背过了身去,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这出大戏这么好看。
值,太值了。
话说他们原本过来,其实是因为卓家在外面又拉踩他捧卓慕,程世子那爆脾气能忍就怪了。
于是,他毫不意外地带人去堵卓慕,这事也毫不意外地闹大了。最后他又又又又毫不意外地落了下风,恰好安兄有事去齐中伯府,他老爹就把他塞了过去。
不愧是亲爹,呵。
齐中府胡子一抖一抖,胸膛直起伏,看向贺父:“贺兄就是这么教儿子的。不敬长辈,毫无礼法”
“你可拉倒吧。”贺绯直接跟他对线:“你连自己的儿女都没教好,还好意思插手其他人家的事。”
“就你那女儿,你要不说,我都以为这是从哪个腌臜地儿跑出来的疯婆子,嘴臭得跟放了三天三夜的泔水似的,老子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这话太狠了,又是对一个女孩子,卓洛原本是假哭,这会儿是真的哭了。
卓慕额头青筋暴起,举着拳头冲了上去,结果让贺绯三两下就打趴了。
“菜鸡,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程世子:!!!
程世子: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贺、贤、侄!”齐中伯一字一字喊道,双目含怒。
贺绯把卓慕踹开,从怀里拿出那半块信物。
“看到了吗,这玉佩是你卓家当年费尽心思找能工巧匠打造的。我贺家风光时,你卓家是多热情。我贺家败落了,你卓家又是多无情。”
齐中伯眸光闪了闪:“这是当年老太爷”
贺绯打断他: “两方老人家的酒醉玩笑话是吧。”
齐中伯语滞。
贺绯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掀了掀眼皮子,透着两分薄凉和讥讽:“双方老人都作古了,自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原本是抱着期望来的,望结两姓之好,成一桩美事。如今看来,我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齐中伯被他一通抢白,思绪都乱了,只道:“贺贤侄,今日是有些误会。”
卓家是必须跟贺家解除婚约,但卓家绝对不能背上嫌贫爱富的名声。
只能是贺家烂泥扶不上墙,卓家屡次重情重义帮扶,最后被伤透了心,才忍痛放弃。
他心念电转,面色稍微和缓了些:“贺贤侄,小辈年轻气盛,时有嘴角也是正常的。”
贺绯似笑非笑:“小辈不懂事,正常。大人不懂事,那可少见了。”
“刚才你女儿指着我妹妹的鼻子肆意辱骂,你不出声。见我强势阻止她,你才让她与我妹妹道歉。卓伯父,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众人:………
厅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安公子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鞋里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程世子微微张着嘴,眼神放空,内心疯狂os:娘呐娘呐,他的个亲娘呐,这贺家小子好特么对他的胃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贺绯把玉佩扔在案几上,轻飘飘道:“都撕破脸了,这亲事也没意思。退婚吧。”
卓家人全都怔住了,卓慕不敢置信道:“你们要退婚?”
“不然呢,让我妹妹嫁给你这个大傻逼吗。”
卓慕一梗,怒极反笑:“好啊,这可是你们说的,以后别后悔。”
他让人取来另外半块玉佩,齐中伯不太赞成。
卓慕失态喊道:“父亲,您真想有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亲家吗,您想毁了儿子一辈子吗。”
贺父气得呼哧呼哧,贺绯这个时候不说话了,跑过来给他爹顺气。
在卓慕的坚持下,卓家人拿来了另外半块玉佩和一份不算婚书的婚书。
贺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他们贺家可没有。他看了一眼贺父,贺父对他眨眼。
贺绯:呵,卓家可真踏马不是东西。
贺绯现在是百分百确信当年的娃娃亲,是卓家主动了。
那婚书其实不算正式,大概意思就是两家结为亲家,有两家老人的签字。
卓慕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份不正式的婚书焚了。又把贺家带来的半块翡翠玉佩砸了。
随着翡翠玉佩的碎落,无形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碎了一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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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麻了……”
“作者你牛的,走了!”
“噗哈哈哈哈,炮灰哥这么猛的吗,我看得有一点儿爽。”
“我就想知道现在闹得这么僵,男女主还怎么he。”
“he个屁,之前的结局别提多糟心了。”
第14章
贺绯背着贺父,带着孟氏和贺轻兮离开了卓家。
孟氏再也忍不住,垂首哭了出来。
“娘……”贺轻兮手足无措,拿着手帕想给孟氏擦泪,却被对方拍开。
贺绯撇了撇嘴:“轻兮,娘这是喜极而泣,你不要担心了。”
其他人:………
贺父咳嗽了一声,对孟氏道:“那卓家不是什么好去处,轻兮跟卓慕解除婚约是好事。”
贺绯附和:“对啊,娘之前不也是瞧见卓家怎么欺负我们的吗。”
孟氏捏着手帕,委屈不已:“咱们贺家到底比不得从前……”
贺绯当即翻了个大白眼:“打住。”
“我把丑话撂在这,我膈应死了卓家人,您要想让轻兮嫁给卓慕,行啊。”
孟氏眼含惊喜地抬头,贺绯微微一笑,吐出凉薄的言语:“除非我死了。”
孟氏的神情僵住,下一刻,立刻上前拍贺绯的嘴,又朝天双手合十:“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
贺绯无语:“我算哪门子童子”
孟氏回头瞪他,贺绯识趣地闭嘴了。
不过孟氏再不提贺卓两家修好的事了。
与儿子的性命相比,卓家不值一提。
“喂。”身后传来一道喊声。
贺绯背着他爹转身,程世子三步做两步走过来,笑嘻嘻道:“姓贺的,今天你扯下卓家人的脸皮扔在地上死劲踩,齐中伯那个老贼不会放过你的。”
贺绯:“我知道。”
程世子挑了挑眉,笑容玩味:“你知道?”
“我是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你有勇无谋呢。”
“你们现在跟卓家硬碰硬,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暗杀了。”他压低了声音恐吓。
安公子扶额。
贺绯冷漠:“哦。”
程世子:“???”
“就,没了?”
贺绯:“那不然呢。”
程世子:………
程世子嘴角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评价贺绯。
气氛尴尬时,贺绯突然道:“你觉得我身手怎么样?”
程世子眨了眨眼:“还,还不错,怎么了?”
贺绯眼珠转了转,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笑得程世子心里毛毛的。
“干嘛干嘛,你想干嘛。”
贺绯:“不干嘛,你要不要跟我切磋一下。”
程世子心里更毛了,惊疑不定地看着贺绯,没吭声。
“你怕了?那算了。”
“我们走了,回见。”
他特别干脆利落地背着贺父转身就走,孟氏和贺轻兮跟上他,心里默数:三、二
“喂,你给小爷站住!”
一……
程世子跑到贺绯面前,趾高气扬:“本世子岂会怕你。”
贺绯斜乜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程世子被那一眼看得心火直冒,“你把你爹放下,我们单挑。”
“可以。”
贺绯把贺父交给孟氏和贺轻兮共同扶着。
他跟程世子走到另一边,边走边活动手脚。
两人面对面站定。
贺绯:“得罪了。”
“口出狂言。”程世子举着拳头就过来了,然而眼前一花,身子一轻,他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怀疑人生。
他是谁?他在哪?刚刚发生了什么!
安公子瞳孔一缩,上前扶起程世子:“没事吧?”
程世子甩了甩头,喃喃道:“还好。”
他慢吞吞站起来,脸上的玩笑神态渐渐褪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再来!”
贺绯颔首。
接下来,他让程世子领会了躺地的十八种方式。
安公子眼皮子直跳,几次欲言又止。
程世子把住贺绯的肩膀,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整个人一轻,他心里一颤,下一刻果然躺地了。
不过他的后脖子处隔了一只温热的手掌,他除了屁股疼,倒没什么大问题。
贺绯其实更想用脚背,但想起这位是世子爷,临时换了手。
他居高临下俯视程世子,嘴角微勾:“服了吗?”
程世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别看程世子平时不着调,但最佩服有真本事的人。
贺绯把他扶起来,又问:“想学吗?”
程世子那脑袋点得更勤了。
安公子旁观者清,意识到不对,“等等”
“我教你啊。”贺绯同时出声。
程世子都懵了,只感觉一瞬间天降馅饼。惊喜来得太快太猛,他快承受不来了。
安公子心道果然,“阿谦,冷静一点。”
他快步插.入.二人中间,挡在程世子面前,冷面对上贺绯:“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贺绯嗤笑一声,懒得搭理他。
“我住在南边福明街,程世子想好了再来找我。”
他走向孟氏,把贺父背起来,走出一段距离后,声音轻飘飘传来:“给你看的不过冰山一角。”
程世子心里的天平彻底偏了,他扭头对安公子志在必得道:“在我没厌倦之前,贺家人,卓家不能动。”
安公子:………
这都是什么事啊。
贺家人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孟氏和贺轻兮还好点,但贺父是第一次看到“儿子”的好身手,他需要冷静冷静。
人群的喧闹褪去,小院子里清幽雅致。
贺绯把贺父放屋里,去小厨房给自己倒了一碗水解渴。
晚上的时候,贺父把他叫去了屋里。
“你……”
贺绯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回望他。
贺父眼神闪了闪:“你那身武艺,你……你跟谁学的。”
当然是头儿和同伴教的了。
贺绯摸了摸鼻子,半真半假道: “跟人打架时摸索出来的。”
贺父定定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是吗?”
“嗯嗯。”
贺绯不太喜欢说谎,他有些别扭:“我今天累了,回去睡了。”
“嗯。”
结果半夜的时候,贺父突然发起高热,嘴里迷迷糊糊说着什么,整个人的神智都不清醒了。
孟氏哭着叫醒了儿子,贺绯麻利地穿好衣服,让贺轻兮掌灯,他背上贺父就往医馆跑。
幸好他们送来得及时,经过大夫救治,贺父在天亮前退了烧。
贺绯都快虚脱了,无力坐在椅子上,抬手搭在脸上。
孟氏守着贺父哭,贺轻兮守着她安慰。听得贺绯脑壳疼。
他本想忍忍,后来发现实在忍不了,不耐: “别哭了。”
孟氏红着眼眶:“绯儿,昨晚娘都快吓死了,你爹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娘可怎么办。”
贺绯软了口气:“不会,有我在,爹不会有事。”
“你要相信我。”他又道。
贺绯一句话顶贺轻兮百句,闻言孟氏也不哭了,被劝着去旁边歇息。
贺绯被她这区别对待搞得头大,上前几步,把妹妹抱进怀里:“没事儿,大哥疼你。”
贺轻兮攥紧了他的衣袖,闷闷地“嗯”了一声,再抬起头还努力露出一个笑,看得贺绯更心疼了。
他揉了揉贺轻兮的脑袋,温声道:“去睡会儿,这里有我。之后好来替我。”
贺轻兮这才离去。
医馆的内室一下子安静下来,贺绯坐在床沿,看着昏睡的贺父,长长地叹了口气。
该想个法子赚钱了。
他们半下午才离去,天气暖和,贺绯在路上还买了些点心和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