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理想主义——大漠明驼
时间:2021-04-05 08:53:10

  春蕊醒了,找不见他,正准备给他打电话。
  “你干什么去了?”她问。
  严文征笑着说:“欣赏日出。”
  春蕊纳闷:“怎么不喊我一起?”
  “喊了。”严文征睁眼说瞎话,“你拒绝了我。”
  “真的吗?”春蕊一脸茫然,睡梦中完全记不起来这茬事。
  “真的。”严文征笑得狡黠。
  春蕊瞧出端倪,气结:“你又骗我。”
  严文征没否认,拉过她的手,说:“既然睡醒了,收拾收拾,我们回家吧。”
  与渠老板留念合影后告别。
  回上海的一路,迎着攀升的太阳。
  车载音乐还是循环播放着那几首英文歌。
  这次,严文征听清楚了来时春蕊随之摇摆的那首歌,最后结尾的歌词。
  Never be held down by the past,
  Don’t be afraid of the future,
  You need to know I’ve been with you.
  而抵达上海,预示着分别,片刻的浮生偷闲要结束了。
  消失许久的小婵掐着中午午饭的点,打来电话狂催,问她今晚能不能回来,剧组等着急了,制片人希望明天可以恢复正常拍摄。
  春蕊没有异议。
  小婵当即给她定了下午三点的航班,动作之麻利,让春蕊忍不住想开了她。
  才刚热恋,分别自是不舍。
  春蕊灰头土脸的,都没想着先把自己拾掇干净,挂了电话就只顾看严文征了。
  严文征倚着沙发沿与她对视。
  恍恍惚惚的一个星期,在她要走的这一刻,竟无比真实了起来。
  他想想,装着一派淡定地帮她安排:“那几件裙子你要带走穿吗?”
  “片场穿不到。”春蕊摇摇头:“能先放你家吗?”
  “放着吧。” 严文征自然乐得。
  “那你要住回来吗?”春蕊问:“房间被我弄得有点乱。”
  “先不住了。”严文征说,“搁在那里吧,等……”他顿住。
  是邀请的话,但现在说出来显得他心急了。
  春蕊睨着他,瘪瘪嘴,知足了,没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绕理,她主动提:“一会儿让曲澍送我。”
  严文征坚持:“我去送你。”
  “不要。”春蕊拒绝,“机场人太多了,才刚相处,不想闹得满城风雨。”
  严文征含糊问:“你怕这些?”
  “怕。”春蕊如实答:“人言可畏。”
  严文征迟疑一下,依着她,“好。”他给曲澍打电话,让他来家一趟。
  不用收拾行李,也没什么可带的,分别的当头竟有些无事可做。
  沉默了会儿,严文征思考着问:“我交代你两句?”
  “你说吧。” 春蕊点头。
  严文征缓缓道:“一个星期了,肩膀该去医院复查了,下一步要进行康复训练了,千万不能偷懒——”
  春蕊打断:“这些有医生交代,医生比你专业。”
  严文征只好又说:“回到剧组,别产生任何负面情绪,拍戏——”
  “没有情绪。”春蕊再次打断:“拍戏有导演呢。”
  严文征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似笑非笑的,“你还让不让我说了。”
  “我不爱听这些。”春蕊瞪着眼睛,声调漫上一股娇嗔,“严老师,我又不是庙,你不要对着我念经。”
  严文征便不克制了,一把搂过她,将人带在腿边,问:“你想听什么?”
  春蕊垂眸,视线落在他的领口,剖白道:“下次见面的时间。”
  严文征没法保证,只说:“我去找你,你等着我吧。”
  “那别让我等太久。”春蕊讨要便宜。
  “好。”
  严文征伸手摸摸她的脸,又忍不住亲了她一下,本是极其绅士的一个送别吻,奈何春蕊在唇分时,踮起脚尖,追着还要。严文征便毫不避讳地吻了下来,由浅至深再慢慢休止。
  春蕊脸红了,不是因为害羞,憋气憋的。
  直至曲澍赶来,接她走,她脸颊的红晕都没减退。
  严文征站在家门口,遥遥望着车驶离,好半响,才收敛了神色。
  迈步回家时,手机叮咚一声响了,他掏出来看,是全德泽迟来的回复。
  ——再一次祝福你,孩子。
 
 
第59章 暂别   过渡章节
  春蕊走出航站楼, 一股热浪铺面而来。
  小婵在出口处已经恭候多时了,率先看到她,绕过栏杆迎上。
  “你怎么……”春蕊楞是没敢相认:“晒得这么黑?”
  小婵翻个白眼:“你到海边躺一个星期试试, 肯定也白不到哪里去。”
  春蕊慈祥一笑,摸摸她的头:“玩得开心吗?”
  “还成吧。”小婵反问:“你呢?”
  春蕊开始想念严文征了, 回味着, 意犹未尽地说:“也不错。”
  她眉目含着柔情, 嘴角翘起, 什么都挂在脸上了,小婵根本不用猜,惊恐地质问:“你谈恋爱了吧?”
  春蕊没回答, 只笑。
  “我当你默认了。”小婵头皮一麻,焦急地探听:“谁啊?”
  春蕊嘴巴绷得紧。
  “姐,你给我透个底吧。”小婵拧巴着一张脸, 苦苦哀求, “男方几线?粉丝多少?公司什么情况?事业上升期吗?有过情史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来,快把春蕊敲晕了, 春蕊安抚她:“你淡定点。”
  “我淡定不了!”小婵怕的手心淌汗。
  艺人谈恋爱哪有那么简单,都背着合约, 与各个合作方的,与影视平台的,平时闹个绯闻,还得一一打电话澄清道歉呢, 万一恋情曝光, 男方是个糊咖还好,如果是个大热偶像,又在镜头前立单身人设, 小婵估摸着春蕊会被他的粉丝集火攻击喷死。
  “姐,你别搞我。”小婵想着那些画面,都要窒息了,“我就是个窝囊废,成不了什么事。”
  春蕊被她的情绪感染,心知她的两难,抚摸着她的后背帮她顺心气,保证道:“放心吧,我不会——”戛然止住,想法在嘴边酝酿一遭,改为:“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说得认真,小婵受蛊惑,暂且相信了。
  直到坐上车,小婵的应激反应减退,才觉得不管怎么样,应该祝福春蕊,真诚地说为她开心。
  春蕊瞄她一眼,乐了:“得了吧,笑不出来就别笑了,像我逼你似的。”
  小婵揉揉僵硬的腮帮子,解释:“不是故意这样的。”
  春蕊叹口气,略显无奈道:“理解。”
  擦着天黑回到酒店。
  在小婵的帮助下春蕊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才吹干头发,苏媚领着制片人和统筹前来拜访。
  目的有两个,一是确定春蕊的身体状况,二是来送新的剧本,主创团队针对她的戏份做了一定程度的删减和替换。
  春蕊快速浏览一番,看得出来,匆忙修改之下,她的人物言行举止产生了割裂感。但没办法,吃的是闷亏,无处申诉。
  交代清楚工作事宜,制片人和统筹很快离开,统筹走时,叫小婵跟着去会议室,协调春蕊接下来的日程。
  房间剩下春蕊和苏媚。
  安静一阵,苏媚开口:“小婵说你回家了?”
  春蕊怔了怔,心知那是小婵找的托词,防止露出马脚,“嗯”一声,编瞎话:“父母比较担心。”
  “难免。”苏媚体谅道:“为人父母的,看到自家孩子摔车,怎么会不心疼。”
  春蕊垂下眼帘,掩饰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失落。
  苏媚瞥着她,判断一下,声调冷了几分,像诉苦:“李俊霖这孩子这回真是给我惹了一个大麻烦,单单安抚录音老师就花了一大笔钱。”
  批评李俊霖,无非是为了更好的求情,春蕊熟悉苏媚的路数,不接话茬,转而问:“这一个星期你都留在片场给他善后吗?”
  “可不是么。”苏媚表现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春蕊面无表情地评价:“费心了。”
  苏媚打个激灵,立马听懂了她是在拐弯抹角地埋怨她做事偏颇,略显讨好地找补:“也是为了等你回来,没见你一面,看看你的状况,总归安不下心。”
  春蕊一扯脸皮,敷衍地笑。
  苏媚说:“帮你狠狠地骂过他了。”
  “确实该骂。”春蕊恢复到惯常的平静状态,犯着半死不活的懒劲儿,“长个教训,对他以后有好处。”
  “人的经验和阅历到底是重要的,像你,看问题长远些。”苏媚变着法儿地夸赞她,随即提议道:“一起吃个饭吧,我做东,也让李俊霖当面给你致个歉。”
  “没必要。”春蕊不给面子,但也没有针锋相对,开玩笑的语气:“你还怕我记仇不成。”
  苏媚顺着说:“你自然不是那样的人。”
  “好好拍戏吧。”春蕊顾全大局,“是我俩在剧组相处,有问题我们自行解决,成年人懂分寸,你掺和一脚,反而弄得尴尬。”
  “好吧。”苏媚不强求,她起身,“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明天辛苦。”
  春蕊下意识点头,可点着点着,眸光闪了闪,倏地喊住转身的苏媚:“媚姐,我的合约还剩两年七个月吧?”
  “怎么突然提这个?”苏媚脸色难看起来,十分警惕,“是有什么打算吗?”
  春蕊抿抿嘴唇,像难以启齿。
  苏媚端着刻意的笑:“你是不是……”
  “没有攀上新的东家,更没有资本要捧我。”春蕊忙截断她的猜测,说:“太累了,人也拍疲倦了,想沉淀一年。”
  “一年?”苏媚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女演员的时间那么宝贵,你在开玩笑吗?”
  春蕊淡淡地说:“认真的。”
  苏媚问她:“一年后回来,你敢保证自己有戏可拍吗?”
  春蕊毫无底气道:“没法保证。”
  “那就别说傻话了。”苏媚瞪她一眼,关门离开。
  春蕊叹口气,但为此情绪并没有出现大的波动,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枯坐片刻,拎着剧本捋台词。
  第二天开拍,在现场见到了李俊霖,李俊霖忸忸怩怩的,想和春蕊搭话,又拉不下脸来求,若无其事地围着她绕圈转。
  春蕊简直要被他转晕了,索性一抬脚,拦住他,“有话你就说,不想说离我远点,耽误我背词。”
  李俊霖憋红了脸,挤出一句:“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春蕊问:“知道错了吗?”
  李俊霖点点头:“知道了。”
  春蕊爽快道:“好吧,我原谅你了。”
  “……”李俊霖难以置信,磕巴道:“这么容易吗?”
  “不然呢?”春蕊反问。
  李俊霖说:“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搭理我了呢。”
  春蕊一本正经道:“在片场,演员过分带入私人情绪而影响拍摄,很不专业。”
  说教感强烈,李俊霖下意识发出感叹:“哇,你讲话好老派哦。”
  春蕊:“……”
  中午的时候,春蕊让小婵给剧组工作人员买了奶茶,直言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让大家挂记了,以后还得麻烦各位老师照顾。
  挺会做人,考虑也周到,因为这样一来,免去了旁人看同公司艺人内斗的吃瓜心理。
  圈子大,任何的传言经过他人的口舌,最后会编造成什么样子,又会对谁造成影响,说不准的。
  所以,圆滑和世故向来不该是贬义词。
  晚上收工,春蕊捧着手机,发语音给严文征,事无巨细地把回来后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他,末了,求表扬道:“一切安排妥当,我厉害吗?”
  严文征稍晚与她通话:“做得好。”
  春蕊趴枕头上,攥着机身,怔怔的。
  严文征敏锐觉知出她的情绪,问:“是不是委屈了?”
  “有点。”春蕊形容:“一截小指腹那么大点。”
  严文征劝解:“工作中的忍让和妥协无法避免。”
  春蕊顺坡说:“所以我来找你诉苦了。”
  严文征装傻询问:“有效果吗?”
  春蕊直白地说:“感觉好多了。”
  严文征轻轻搓捻着手指,谋划什么的样子,受宠若惊道:“这么依赖我啊。”
  春蕊作威作福:“肩膀那么宽,给我靠靠不行啊。”
  严文征“嘿”一声,诚心逗她:“借别人的东西用,还这么嚣张?”
  “不是借。”春蕊着急强调所有权,“它们现在就是我的。”
  严文征禁不住低声笑,“你的。”依着她,“没人跟你争。”
  异地恋最是折磨人,奈何两位又同时身在剧组,不是来去随心的自由身,隔着远远乡,只能借着口头腻歪,缓一缓那点看不到摸不着的心动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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