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有些狼狈,衣服被淋湿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手臂还残留着没来得及擦去的水痕。
“你怎么——”春蕊又惊又喜,伸出胳膊,迫不及待地跑去迎他。
“进屋说。”严文征没敢让她抱,走廊估计有摄像头。
他捉住她一只手腕,疾走两步,拉人回房间。
“咔擦”一声,房门关上。
就站在门内,一步没再往里挪。
严文征摘掉帽子,撸了把头发,带出一串细水珠。
春蕊扬脸望他,人还是那个人,跟视频里比没两样,可就是晃眼,像做梦,明明普普通通的一天,临着该睡觉了,闹这么一出。
该是高兴的,但可能刚在一起,还没过热乎劲儿呢,就分开了,兴味渐渐凉了,她别扭地问道:“特意过来看我的吗?”
严文征说:“说好了的。”
春蕊怨他:“刮台风呢。”
严文征颔头瞅她,嘴角挂着斯文的笑:“太着急了,没留意。”
春蕊眼眶一热,矫情得不行,手臂一环,箍住严文征的脖颈,搂着了。
“我以为还要等很久才能见面呢。”
严文征半弯着腰,让她更好抱一些,为了站稳,两手搭在她的胯骨处,“开心吗?”
“开心极了。”春蕊在他面前表达感情,从不加以掩饰,彻彻底底的敞开心扉,还显摆道:“我现在可以用两只胳膊抱你了。”
严文征问:“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春蕊松开手臂,嗤笑他,“全是水。”
她穿着真丝睡衣,这一亲密行为使得胸前被洇湿一大片。
衣服贴着皮肤确实难受,严文征说:“我先去洗个澡。”
春蕊明知故问:“今晚住在这儿吗?”
“不然呢。”严文征眼里压着情绪。
春蕊瞪他一眼:“带洗漱用品了吗?”
“没带。”严文征说。
“我去给你找新的。”春蕊转身进浴室。
浴巾毛巾牙膏牙刷这些日常用品因为换的勤,她进组习惯多准备些,从收纳篮里一一翻出来,拆了包装,搁置在洗漱台上。
片刻,严文征拿着干净的衣服跟来。
“你洗吧。”春蕊出去。
严文征握着浴室的门把手,关门时,说:“沙发上有礼物。”
“这么有心。”春蕊神采飞扬,摆出得意的表情,蹦跶到沙发旁,跌进沙发里,打开包装袋。
一件淡紫色的修身连衣裙,颜色饱和度极低,轻纱面料,吊带V领设计。
春蕊嫌弃地朝浴室飞一眼,嚷嚷道:“我不喜欢紫色。”
话音没落呢,又急不可耐地跑去卧室试穿。
等严文征洗完澡,凑人脸前问:“好看吗?”
她是黑头发,配紫色衣服更显得白了,身材曲线也衬得很好。
严文征瞅着,嗯一声。
春蕊问:“怎么想着给我买裙子了?”
严文征说:“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春蕊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严文征道:“问了孟颖。”
“还挺聪明。”春蕊表扬他一句,没看够,又想去照镜子,才挪开一步,严文征揽过她的腰,把人囚在手臂里。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春蕊是熟悉的,因为他用的是她的东西,但又稍显得不同,就是这一丝说不明道不出的差异,她闻着很是心动。
春蕊佯装淡定,胸口却鼓着,涨着,问:“你想干嘛?”
隔着薄纱似的衣料,严文征用指腹摩挲她的皮肤,煞有介事地开口:“刮风呢,明天还拍吗?”
第61章 ...... “你抱着我吧,抱紧我,……
严文征的身影落在春蕊身上, 严严实实笼罩着她。
个把月未见,春蕊感觉他又硬朗了不少,《听见》拍摄后期他实在过于消瘦了, 脸上显现出病态。
现在,这会儿光景, 她就着灿黄的灯光看他, 整个人洗完澡更有精神气了, 尤其一双眼睛发亮, 而那眼底在释放着急切的讯号,像烧着一把火。
春蕊自是明白,也快被他的眼神给烫融化了, 但她就爱拿腔做派,半推半就地搡开他,小声道:“说不准, 万一改室内戏呢。”
有道理, 本着拍摄为先的原则,严文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硬生生将坏想法压下去一半。
春蕊瞧着他吃瘪,阴谋得逞似的, 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嚣张又明艳。
严文征啧一声,警告她收敛些。
“大老远跑过来,又遇台风天, 那么辛苦。”春蕊主动道:“奖励你一个吻吧。”
话音没落呢, 踮着脚,嘴唇贴了上来。
触感很软,她嘴唇上涂有一层润唇膏, 带着一股水果的甜香气,蹭两下,又滑又黏。
严文征亲着实在不得劲,头往后仰开一点,拉开咫尺的距离,大拇指指腹压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将唇膏擦掉。
“你嫌弃我。”春蕊面含绯色,刮他一眼。
“不敢。”严文征说好听话。
“分明就是。”春蕊怨念,不给他擦,细长的胳膊环上他的脖颈,自顾又凑上去。
严文征无奈一笑,再顾不得那么多了,任她主动了会儿,随即占据上风,抿着她的嘴唇亲。
......
然而一个颔头弯腰,一个仰着脖颈,姿势保持的时间长了,不舒服,严文征箍着春蕊的后腰,走到沙发边,两人跌了进去。
光影中堆叠交缠,新裙子的细肩带断了。
春蕊不敢动,也没法动,沙发不够长又不够宽,躺里面实在难受,她喘息着抱怨:“沙发扶手硌着我的腿了。”
严文征被迫停下,垂着眼看她。
这一看,春蕊的心不知怎么软了,呢喃道:“你今晚打算睡沙发啊?”
“当然不打算。”严文征手臂撑着上半身,免得压到她。
春蕊心口咚咚作响,佯装不解地问:“那躺在这里干吗?”
她的小心思太明显了,试探和邀请全暴露在软绵绵的音调里,根本不用严文征动脑子猜,严文征摸摸她的头发、脸颊和耳垂,都出汗了,提示她:“到床上可就收不住了。”
“收不住……”春蕊犟着:“就顺其自然好了。”
严文征承认这一刻他很心动,也有抑制不了地冲动,想抱着人不管不顾起来。他来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打算,亦正派十足地没有产生歹念,只迫不及待地想见她,许是太久没有谈恋爱了吧,三十而立的人了,心有戚戚,毛头小子都不如。
等真正见到了,安下一份心,奈何春蕊是如此的“嚣张”,在他面前真真实实展露自己,衣服“不”好好穿,勾着人还不自知,他欲念丛生。其实,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就那么问了一句,意外地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事已经推到关头了,他却突然犹豫了一秒,一秒的时间,胸腔里林林总总的情绪漫过去,却只剩四个字“于心不忍。”
他黑亮的眼睛深邃的像一汪泉水,像老师上课似的,温柔地给她讲道理:“别在我身上赌气,会吃亏的。”
衣服已经乱的没法看了,春蕊觉得这话好笑,憋着笑说:“已经吃亏了。”
严文征被她的笑声感染,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腰,心里还是露了怯,因为近十年的时间横亘在两人之间,这十年不仅仅是光阴岁月,还有诸多的人生阅历,他都要先她一步。
怕她介意,甚至怕她吃醋,因为没法劝,他曾经的人生选择对与错都不后悔。
“算了。”严文征头埋在她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说,“再找合适的时间吧。”
“又算了。”春蕊不满,捧住他的脸,抬高,迫使他与自己对视,格外认真地说:“严老师,你已经欠我好多东西了,可不能再欠了。”
严文征哧她:“怎么那么会耍无赖。”
“我耍无赖,对你好。”春蕊埋下眼,朝两人空隙之间瞅。
都有感觉了。
“才刚在一起一个月。”严文征勾着她的下巴,不让她盯着,那滋味不好受,“怕你觉得太快了。”
春蕊故意曲解:“你要是太快了,我就不要你了。”
一本正经的开|黄|腔,她说出来很违和,严文征捉着她的手腕,用力扣到她头顶,问:“羞不羞?”
春蕊感知到什么,说:“严老师,我主动的,你怕什么呢?”
严文征瞬间放软了脾气,用全部的温柔回答她:“怕弄疼你。”
“小瞧人。”春蕊咯咯笑看着他,半响,像一只炸响在夜空的烟花,绽放时毫无保留,她贴着他的耳朵,从鼻腔溢出盛情的邀请。
严文征大脑轰上一团火,烤得他炙热难耐,一瞬间看她重了影,然后彻底失了控。
……
夜越深,台风刮得越凶猛,雨水拼命拍打着玻璃窗,一下又一下,弄得整座城市潮湿粘腻。
也不知房间哪个地方没关严,钻来一股劲风,卷着卧室的房门,砰地关上了。
而湮灭在这颤抖中的,是一句断断续续的提醒:“别亲脖子。”
春蕊感觉痒还感觉疼痛,交错着难受,她撇开脸,闭着眼睛寻求帮助:“严老师,我不舒服。”
严文征俯身亲她,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耳后,“对不起!”他一遍一遍地道歉,哄诱着说:“你抱着我吧,抱紧我,会好的。”
春蕊相信他,环着他的后背抱紧。
……
身上全是汗,盖着被子嫌热,不盖又冷。
严文征找出空调遥控器,重新调整了房间温度,然后到浴室拧了条干净的毛巾,帮春蕊擦拭一番。
春蕊四肢千斤重,脸埋在枕头里短暂地打了个盹。
等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严文征站在床头喝水。
她眨眨眼问:“几点了?”
“两点半了。”严文征听见她的声音,凑近一些,杯沿换个方向,喂给她一口水。
距离太近,春蕊敏锐地嗅出他身上的烟草味,皱眉问:“你抽烟了?”
严文征没吭声,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钻进被窝,侧身将她揽在怀里。
“不要抽烟。”春蕊下巴垫在他的肩窝,声音有气无力的,跟白天全然不似一个人,“我不喜欢。”
严文征依旧不说话,连拖带抱的,把她移到另一半床垫睡。
春蕊撩开压在他手腕下的头发,突然也不怎么睡得着了,说:“严老师,你跟我说说话吧。”
卧室灯关了,一室黑暗。
“想说什么?”严文征只穿了条睡裤,上身着裸,挨着春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春蕊假模假式地“哎呀”一声:“不聊这些难为情的。”
严文征笑:“这会儿害羞是不是晚了些?”
春蕊踢他一脚,想想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严文征说:“刚来就想让我走。”
春蕊否认:“当然不是。”
严文征说:“下半年没什么工作,陪着你吧。”
春蕊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眼睛闪闪亮地望着他的下巴,男人很神奇,一会儿的功夫下巴竟然冒出了细细微微的胡茬,春蕊伸手摸了摸,触感不怎么样。
严文征嫌痒,恶劣地朝她脸上蹭了蹭,问:“不乐意啊。”
“当然乐意。”春蕊懂他:“是为了我特意调整了行程吧。”
严文征“嗯”一声。
春蕊颇为苦恼道:“想让你陪,又不忍心浪费你的时间,女明星的时间宝贵,男明星的时间更值钱。”
严文征沉沉地笑起来,说:“男人就应该照顾家庭,照顾老婆,现在我在经济上没有担忧了,得想办法给你时间。”
春蕊听着很感动,特别是在这个光景下,他说这样的话,给足了她安全感。
但转念又想到:“你在这里,会被发现的。”
说得好像他犯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严文征说:“是我给你丢人了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春蕊轻哼。
她担心和忐忑的,严文征知道,沉默了一下,黑暗中凝视她,说:“顺其自然好吗?”
春蕊抿着嘴巴,轻轻地呼吸,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有她的障碍,最怕公司耍手段连累他。
而严文征亦有自己的考量,他有一段抹不去的过往,不是纯然干净的人,可是非对错他不想再拿出来说。
一段无声的静寂后,严文征没有再等春蕊的回复,摩挲着她的手臂,淡淡道:“作为公众人物,我们的感情迟早要曝光,势必会面对质疑,猜测,臆断以及嘲讽,那些新闻你看得见,那些声音你也听得见,我很抱歉,那一天来时,我甚至无法挡在你面前,把它们全压下去,我只希望你一件事,如果你感到难过了,别瞒着我,好吗?”
春蕊眼眶倏地红了。
观众娱乐他们消费他们的大浪,太过汹涌,他们无力改变潮水的方向,唯有内心勇敢一些,坚定一些。
春蕊将嘴唇贴在他的眼睛上,说:“我自己选择的,我不后悔。”
严文征回吻她,问她:“傻不傻。”
第62章 解约 “才刚在一起,就要牵扯利益关系……
严文征率先被重重的叩门声惊醒了, 看春蕊一眼,人拱进枕头底下睡得正酣,没吵她, 滑下床,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