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理想主义——大漠明驼
时间:2021-04-05 08:53:10

  严文征说:“一个多小时吧。”
  “那行。”时间点正合适,到了太阳就要出来了,春蕊说:“我给孟颖发个信息,告诉她我和你出去了。”
  严文征点点头,打开导航,踩油门驶上公路。
  路上车辆稀少,畅通无阻。
  春蕊发完信息,手机攥手里,微微扭过头,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徘徊。
  按说每天视频不断,看得见他的人,听得见他的声音,他完全没有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多少思念都该缓解了,见到面的反应该平淡一些,却偏偏就是止不住的动心动念。
  到底不一样,见了面,处在同一个空间,气息相绕,她心跳加快。
  春蕊吸吸鼻子,更清楚地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严文征余光揽住她的身形,同时注意着前面的路况,问:“困吗?”
  春蕊说:“拍戏的时候有点,但见到你后就精神了。”
  严文征评价:“工作不认真呐。”
  “我很努力的。”春蕊自信又自大道:“鲲族公主这个角色我驾驭起来没有难度的。”
  严文征取笑她:“口气不小。”
  春蕊骄傲地扬扬下巴。
  既然她不困,严文征也想同她多说说话,主动提起了她拜托他打听的事情:“有一个民间公益组织是专门做贫困听障儿童康复救助的,项目非常成熟。他们还组建了一个听障儿童合唱团,孩子们都是已经接受过手术或者佩戴助听设备的,平常会出去演出,演出得来的费用当作善款,来帮助别的小朋友。”
  春蕊轻轻“哇”一声,有所触动。
  “你找我的手机。”严文征说,“手机里有他们的演出视频。”
  春蕊歪过身去翻他的兜,摸到他的手机拿出来,问:“开机密码?”
  严文征说:“210628。”
  春蕊边按数字边好奇:“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严文征不动声色道:“自己想。”
  春蕊眨眨眼,分外迷茫,自顾猜测:“难道是跟我有关系吗?”
  严文征目视前方,保持沉默。
  春蕊仔细回忆自己六月底做了些什么,受伤去他家找他,然后两人去了一趟《末路狂徒》的取景地……
  她恍然,心角泛起一丝丝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自己,故意歪曲重点,说:“我的照片挺好看。”
  严文征冷哼。
  春蕊嘿嘿笑两声,点开相册,里面的最新存储是一段视频,她点击播放。
  一个大礼堂内,十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在指挥老师的带领下,唱了首儿歌,能明显听出他们的咬字与正常人还有着区别,但音准是在的,非常不容易。
  春蕊感慨:“有缺陷的孩子能站上舞台就挺让人动容的。”
  严文征表示认同:“如果你没问题的话,我就让何斌着手将款项汇过去。”
  “好。”春蕊点点头。
  关了视频,正准备将手机还给他,严文征一只手搓着方向盘,又说:“还有个视频要给你看。”
  “什么?”春蕊瞥他一眼。车辆迎面交汇,车灯在他侧脸打出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
  严文征顿了顿,镇定地说:“《听见》的预告片剪出来了,赖导发给我看了看。”
  “真的!?”春蕊顿时喜上眉梢,迫不及待要一睹为快:“在哪里?”
  严文征受她的情绪感染,抑制不住笑起来,回答:“我和赖导的聊天记录里。”
  春蕊赶忙去翻阅。
  首支预告,时间很短,仅仅40秒。
  开头是两人第一次搭话的场景,李庭辉手里握着照相机,询问在照相馆门口徘徊的梁竹云。
  “你叫什么名字?”
  “梁竹云。”
  “你呢?”
  “我叫——”
  “——李庭辉。”
  画面急急切入,是一幕又幕两人望向彼此的眼神。
  春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片场拍摄和观看简片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特别片子加了音效,裁剪的镜头隐晦地描摹着故事,营造出一种暗幽幽的氛围感。
  春蕊:“什么时候发布?”
  “11月1号。”严文征说:“到时候根据网上的反馈,何斌会帮你安排一两个热搜。”
  春蕊没异议,只是问:“出品方不助推一下吗?”
  严文征轻飘飘道:“他们没钱呀。”
  一个字穷。
  春蕊心想,她合作的剧组怎么日子全都过得紧巴巴的。
  又顾上关心后期制作。
  “别心急。”严文征右手伸过来抓着她的手腕攥紧又松开,“片子剪出来还要送审,拿到龙标后,又得权衡上映档期,怎么也得到明年下半年了,且等着吧。”
  “嗯。”春蕊点头,架不住心里满是期待,她说:“严老师,每次见到你,你都能给我带来好消息。”稍作停顿,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我的吉祥物。”
  严文征:“……”
  下了高速,又开始跑盘山公路,但坡道较上次去的山稍显缓和,没那么多急转弯。
  严文征也没往山顶多开,中途将车停在一个野坡上。
  天黑乎乎的,只借着光亮,隐隐约约望见远处层叠起伏的山脊线,俨然这里并不是观景的最佳地点。
  春蕊便问:“为什么不往上去?”
  严文征道:“人太多。”
  春蕊哦了声,问:“几点日出?”
  严文征答:“5点半左右。”
  春蕊道:“现在几点?”
  严文征看表:“快4点了。”
  “还有一个小时呢。”春蕊呢喃,“那等着吧。”
  她扭扭身,蜷缩进座椅,摆出一副耐心等待的神情。
  严文征倏地拧眉,直勾勾盯着她。春蕊感知他的视线,茫然地问:“怎么了?”
  严文征憋闷:“真当只来看个日出吗?”
  春蕊:“嗯?”
  严文征简直没脾气,她鬼灵的时候将人的心思一猜一个准儿,脱线的时候脑回路比这盘山公路还绕得繁琐。
  严文征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帮她打开车门,命令道:“下来。”
  春蕊:“……”
  听话地解开安全带,跨腿下来。
  山里昼夜温差大,凉风一吹,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严文征一抬下巴,示意她跟来。
  两人朝后备箱走去。
  春蕊眼瞧着他按开按钮,箱门缓缓升起的那一刻,她福至心灵,讶异道:“严老师,你不会给我准备了后备箱惊喜吧。”
  话音一落,视线里映出一排绚丽的亮,她定眼看,星星彩灯铺设在满车厢的鲜花上,旁边还隔着三个精美的礼物盒。
  其实很漂亮,看的出来用心装饰了。
  春蕊下意识的反应是笑,咧嘴笑。随即,她张开手臂紧搂着严文征的腰,在他怀里傻乐半响,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好土啊!”
  严文征似乎早猜到她会如是说,眼角微微弯起,低头抚摸着她的头发,检讨的语气道:“尽力了,你……多担待。”
  他一板一眼惯了,实在不是一个会制造浪漫和惊喜的人。
  春蕊难以置信,询问:“你怎么想出来的?”
  严文征手移到她的腰肢,下重力揉捏一下,没答。
  “好吧。”春蕊自觉不去揭他的短处。
  她跳开去拆礼物。
  分别是裙子、项链和手表。
  春蕊迷眼望着他:“合着全是按我上次说的买的。”
  严文征上前一步,大方承认:“起码不会出错。”
  春蕊问:“准备这些……很费脑筋吗?”
  “稍微有点。”视线里,她言笑晏晏的模样,和星星点点的灯光交织,晃得严文征直怔神,低低的嗓音说道:“你期待很久,蛮怕你失落。”
  “非常满意。”春蕊给予肯定回答,她更看重的是一份心意。
  跑到他面前,两手捧住他的脸,主动凑拢,嘴唇贴过去碾了两下,说:“以资奖励,再接再厉。”
  “有点短吧。”
  许久没碰到了,怎么可能不想,当然轻易也不会满足。
  顾及着天快亮了,山脚的游客正往上山走,时不时经过。
  严文征拉她钻进后排座位。
  车门砰一声撞上,春蕊心角缩了缩。
  她忙警告:“别乱来啊,太丢人了。”
  “不乱来。”
  严文征拽她坐到他的大腿上,偏过头来亲她。
  很温柔地吮,很轻地抿她的舌尖,像在找感觉。
  春蕊绷着的身段逐渐放柔软了,她呼吸不过来,身体往下坠。
  严文征只好托着她往胸口紧贴着。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撩开她宽大的短袖,摩挲着她的后腰。
  触感灼热,而他呼出的气息更热得春蕊难受。
  ……
  擦枪走火之际,严文征将她放开了。
  他咳咳嗓子,哑然道:“我去抽根烟,你整理一下。”
  春蕊喘着,环抱双腿挪到一边坐,揶揄他:“烟能帮你分散注意力吗?”
  “别拱火。”严文征留下这么一句,推车门出去,远走两步,站在一块碎裂的石头前,摸出烟盒,抽出一根,擦着打火机的滚轮点着,猛吸一口,吐出烟雾。
  春蕊降下车窗,架着手臂观赏他的背影。片刻,等呼吸平稳了,也跳下车,欠身倚住车头,朝着东边望去。
  严文征渐渐等兴味散尽,碾灭烟头,方才一派温文尔雅地折回。
  他挨在春蕊一侧,手随意搭在引擎盖上。
  日出来得很快,天边泛起鱼肚白,一道红霞跃升山头,像绫罗锦缎,将朦胧的晨雾染成艳丽的金色。
  这时,春蕊看着严文征,突然说:“严老师,鲜花喜欢,裙子喜欢,项链喜欢,手表喜欢,但我更喜欢,27岁这天,你陪我看的第一缕阳光。
 
 
第77章 香槟   “那你对着我许个愿望吧。”
  严文征躺在车里睡了两个小时, 整顿精神,将春蕊送到酒店门口便匆匆赶回上海了。
  春蕊的生日恰好卡在周六,而这天正是《表演者说》的录制时间, 行程紧张,他人一到上海, 便又马不停蹄地携曲澍飞北京。
  他算是疲劳驾驶, 春蕊提心吊胆着, 躺床上翻来覆去合不拢眼睛, 直到午后收到他报平安的短信。
  春蕊松下一口气,抱怨:以后不要再开长途车了。
  严文征:开车方便。
  春蕊:不行!
  严文征:再议。
  严文征:我过安检了。
  春蕊拆穿他:又逃避话题。
  春蕊:飞机上记得睡一觉。
  严文征:好。
  有曲澍陪着,春蕊彻底安了心, 蒙着被子呼呼睡到四点,被孟颖叫醒,继续出工拍摄。
  稍晚些, 宋霏羽捧着蛋糕来探班。
  她接了个IP剧, 剧组就在旁边的春秋唐园景区取景。离得挺近,本来两人约着九月份碰一面, 但宋霏羽开机遇到糟心事为此耽误了。
  同为流量演员,她先被男主演压了番位, 又因为男主是制作公司的人,编剧偷偷篡改剧本,将高光戏份乾坤大挪移全移到了他的头上。
  宋霏羽的团队气炸了,经纪人金钟多次交涉无果后, 发微博公开质疑制作方的立场偏袒, 这一举动立马引发了双方粉丝的混战,在网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本来就是资源交换的一部剧。”宋霏羽提起来依旧愤愤,“两家公司商量好了, 用我和他的热度带一波新人,戏份分的已经和女二持平,现在好了,我直接沦成背景板。”
  春蕊切一块蛋糕递给她,问:“那你公司怎么说,总不会甘愿吃哑巴亏吧?”
  宋霏羽刮一勺奶油塞嘴里,咽下,答:“金钟哥不是跟他们撕破脸了,在网上闹了那么一出,第二天制片人装模作样来道歉,面上保证镜头多照顾,却死活不改剧本。”
  春蕊因为经纪公司没实力,没有跟男演员产生过冲突,只安慰道:“既然有原著小说,那等剧播出,观众看得明白。”
  宋霏羽“嗯”一声,嫌弃地说:“合约签了没办法,让他们瞎搞吧,最近男一男二在捆绑卖腐,故意恶心我,反正剧拍完我就不管了,后期宣传我一点不参与。”
  春蕊担心:“闹这么僵,还演的动吗?”
  “咬着牙演呗。” 宋霏羽虽气得七窍生烟,却也财迷,“不少钱呢。”
  春蕊被逗乐,弯着眼睛笑。
  宋霏羽又说:“金钟哥让导演把亲热戏能删的全删了,删不掉的就借位,等着瞧吧,这剧能爆就邪门了。”
  春蕊提醒:“小心别落下把柄,扣你一顶不敬业的帽子。”
  “放心吧。”宋霏羽长得确实甜,但性格不是面怯怯,任人拿捏的,急起来也会呲獠牙,“都不干净,敢黑我,我也买水军爆他的料,互相踩呗,吃香都难看。”
  春蕊默然。
  她知道宋霏羽是在过嘴瘾,并不敢过分胡来,《幸福三元胡同》播完,她刚收获一波观众缘,不能随便败坏了。
  “不聊这些了。”宋霏羽怕糟心事打扰春蕊过生日的好兴致,有眼力价的主动收住话题,“一会儿蛋糕要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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