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理想主义——大漠明驼
时间:2021-04-05 08:53:10

  而等拍好开机照,紧接着就是媒体采访。
  统筹安排春蕊和严文征并肩站在“开机大吉”的横幅前,手里捧着媒体塞来的话筒,话筒上贴满各节目的台标。
  不出意外的,镜头统一对向严文征。
  记者们都是二十岁三十岁的女性,即使加以掩饰,也藏不住眼里迸发的红心,迷严文征的那点颜值,以及人格魅力。
  她们尊敬又热情地先跟严文征唠了几句家常。
  “严老师,腿好些了吗?”
  “需不需要给您搬一张凳子,坐着采访没关系的。”
  “冬天拍戏,注意保暖。”
  被晾在一旁的春蕊恰到好处地端起嘴角,歪头装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听严文征的附和。
  大家七嘴八舌好一会儿,才正式问起电影。
  A节目记者:“能先请严文征老师帮我们简单概述一下这部电影讲述了怎样的一个故事吗?”
  严文征压眉稍作思索,沉声说:“主剧情是一位交通肇事者,为了逃避内心的谴责,来到这个小城镇,开了一家照相馆重新谋生活,然后一次在米线馆吃饭的时候,留意到一位听力有障碍的小女孩,也就是米线馆老板的女儿,两人之间有了一些交集。”
  B节目记者:“那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接下李庭辉这个角色?而且还挺突然。”
  “看过剧本后,察觉李庭辉区别于我以前演的很多角色,他因为自己的驾驶失误,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由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变得非常沧桑,,他每天活在自责和懊悔中,是一个背负十字架赎罪的形象。剧本中的人物留白很多,可让我发挥的空间大,挺有挑战性”。面对采访,严文征很闲适,语气也颇为放松,“至于你说的突然,那要怪赖导找我比较晚。”
  一句俏皮回答,记者哄笑后,随即又有人问:“这部电影里的亲密戏多吗?”
  “没有。”严文征的眼窝有些深,瞳孔颜色黑沉,所以散射出来的目光不自觉地带着些许的讳莫如深,这让他整个人显得端正认真:“其实照剧本的描写来看,主人公之间的肢体接触都挺少。”
  记者开玩笑:“没有肢体接触,严老师不会遗憾吗?”
  严文征温声道:“这么想就俗了。”
  记者再问:“爱情呢?两位主角之间没有产生爱情吗?”
  严文征:“按照我的理解,于李庭辉来说,他对梁竹云并不是爱情,嗯……至于站在梁竹云的角度,我觉得可以问一下春蕊的看法。”
  他突然把话题抛给春蕊,春蕊脊椎一绷,下意识瞥他一眼,看他面容沉静地微侧着头,等待着她的回答。
  春蕊眨眨眼睛,有些意外他挺照顾人,也心知他是在给她说话的机会,反应过来,说:“是爱情,一位懵懂无知的少女很难不爱上三番两次帮她的大叔,何况大叔长得还不错。”
  记者:“所以结局是BE吗?”
  春蕊卖关子:“其实在我看来不算是,这涉及剧透,大家可以期待电影的上映,届时到影院去感受。”
  经由严文征的引导,记者开始转向追问春蕊:“26岁的年纪,却要回头饰演19岁的小女孩,你觉得自己可以驾驭吗?”
  年龄问题,在女演员身上总是格外敏感,春蕊有一点不高兴,但压下不表,淡淡地说:“26岁和19岁不算一个大的年龄差,这部电影,角色的驾驭我觉得不在年龄上,更多的应该是怎么去拿捏耳疾患者与人交流时的神态和动作,特别是前期,梁竹云还没有佩戴助听器。”
  记者:“知道要和严文征老师合作压力大吗?”
  春蕊想想,实话实说:“我是在开机宴,也就是昨天才知道要和严老师合作,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记者换了种问法:“那描述一下知道要和严老师合作一瞬间的感觉?”
  春蕊心知记者是要她将人往高出捧,小小沉默后,比喻说:“像从天而落到手里的一个小惊喜。”
  记者抓漏洞,用玩笑般的口气说:“只是一个小惊喜吗?不应该是大馅饼之类的吗?”
  春蕊:“……”
  她警惕地搭眼看那位记者,目露凶光,气氛凝固了一晃。
  在人群里盯梢的小婵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她握手祈祷,祈祷春蕊别耍性子与媒体疾言厉色,媒体掌握着舆论动向,她们没钱没势更加得罪不起。
  好在,春蕊混圈多年,媒体应对课尚能及格,她转脸又微微一笑,张嘴刚要说话,哪想,严文征抢先解围:“重点抓错了,这句话的形容,不在‘小’,在‘惊喜’。”
  春蕊:“……”
  随即严文征板起长者的身份,好生提醒说:“希望各位记者谨慎提问,剧组刚聚在一起,彼此还不是很熟悉,你们不要人为给我们施加压力。”
  记者们纷纷点头,采访又持续半个小时,统筹和剧务掐点钻出来赶记者离开片场。
  春蕊和严文征一口气没喘,即刻又被安排到化妆间,马上定妆,拍定妆照。
  化妆间由一家理发店内部结构整改而成,梳妆台总共八个,可用的有六个,其他两个被梳化组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占了。
  屋里,高瓦数的灯泡打着亮。
  男女主演的主化妆剧组安排给了同一个人,叫刘晋拓,一位185cm的大高个,他留着板寸头,圆大眼,外表看着挺man,偏偏一开口说话,娘娘腔的气质铺面而来。
  剧本里,梁竹云有一头烂糟糟的长发。春蕊本来的头发微卷到肩膀,需要再接15cm的假发。
  刘晋拓安排助理帮忙给春蕊弄,他先去给严文征化妆。
  小婵凑到春蕊身边,说:“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接头发慢,估计要错过午饭点了。”
  春蕊想想,随口问:“严老师,你有吃过东西吗?正好我们去买,需不需要帮你带一些?”
  刘晋拓此时正往严文征的头发上喷啫喱水,严文征稍微偏开脑袋,防止喷雾落入口中,回答道:“谢谢,不用,我让助理去准备了。”
  春蕊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她看了小婵一眼,小婵领会,脚下生风地溜走了。
  房间刹时安静下来,只剩一台电热扇吱吱呀呀地摇着头。
  春蕊打开手机,给钱芳闵发了条微信,说:妈,我进组了,明天拍,有急事联系不到我,记得打给小婵。
  春蕊没等钱芳闵回复,钱芳闵比她还忙,她习惯了跟家人不能同步的聊天模式。
  她关掉手机,从面前的镜子里打量自己,卸下伪装,一副好看的皮囊显出疲软的病态。
  她叹口气,使劲揉揉脸,强打起精神,让眉宇间挂点飞舞灵动。
  恰好,刘晋拓余光瞄到她的小动作,搭话说:“困啊?”
  春蕊顺嘴道:“有点。”
  刘晋拓:“这才刚开始呢,等熬大夜了,更加生不如死。”
  春蕊:“习惯就好了。”
  刘晋拓“哎”了声,没敢再抱怨,怕被赖松林听见。
  他专心给严文征化妆,但安静没一会儿,又喜笑颜开,自顾自地说:“进这部戏前,做梦都没敢梦到有朝一日能给严老师化妆,更被提担任您的主造型了,我压力很大的。”
  严文征哂笑:“放轻松,我不吃人。”
  刘晋拓小心试探:“严老师,我一直是您的影迷,当年《金色梦乡》上映时,我还包场请朋友一起看了呢,哪天等您有空,能给我签个名吗?”
  “可以。”严文征很爽快地答应:“现在吧,签哪里?”
  刘晋拓早有准备,他从随身携带的万宝龙银色腰包里,翻出一沓严文征的照片,恭敬地递过去。
  严文征一滞:“这么……多?”
  刘晋拓挠挠头,他一米八的大块头,面对偶像,脸颊竟浮出两圈酡红,略作娇羞道:“梳化组好多小姐妹都喜欢你,但不敢找你要,就怂恿我来了。”
  “……”严文征一扯嘴角,无奈的情绪显露一瞬,迅速收敛,说:“签了别出去嚷,不然我这一天都不好过。”
  “这是自然的。”刘晋拓竟然还得寸进尺地又说:“那我再过分一些,您能特别给我一个to签吗”
  严文征扬眉看他,只不过没等他说什么,刘晋拓的助理出现在门口,冲他招招手,把人喊了出去。
  严文征修长的手指握着马克笔,怔愣一瞬,椅子转半圈,朝向春蕊的方向,淡淡地问道:“图签是什么?”
  春蕊从镜子里与他对视,她清楚地看到他黑亮的瞳仁满是迷茫,思索后,帮忙解释:“to签就是在签名的时候写上to某某,某某就是粉丝的名字,一般还有附言。”
  “哦。”严文征恍然,自嘲说:“谢谢,年纪大了,搞不懂这些东西。”
  春蕊附之一笑,心中却吐槽,36岁,哪里年纪大了,我看是你自己的做法老派。
  转念又想清楚了,他不懂饭圈的东西,应该就是平常少有人敢在他签名的时候特别要求他。
  春蕊没收回视线,她从镜子里观察他,发现他竟真的掀开马克笔的笔盖,一张张签上自己的名字。
  很有耐心,脸上更看不出半分烦躁的情绪。
  春蕊:待人接物倒是平和。
 
 
第8章 化妆   这么养生吗?
  没过多久,曲澍走进来,看到梳妆台的签名照,出于维护自家艺人,抱怨了句:“怎么在签名啊!”
  “总是要签的,早晚都一样。”严文征落下名字的最后一笔,合上笔盖,抬眼看他,意思是什么事。
  曲澍将手握的一个保温壶递给严文征,说:“服装老师喊我们过去先试衣服。”
  “妆才化了一半。”严文征起身的同时,旋开了保温壶的杯盖。门窗紧闭的房屋,春蕊很快闻到了一股参鸡汤的味道。
  春蕊:“……”
  这么养生吗?
  曲澍说:“化妆这边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在找呢,估计得耽误一会儿。”
  各组千里迢迢奔赴剧组汇合,刚开工,各种事乱作一团,严文征理解。
  他喝着鸡汤,与曲澍走出化妆间。
  几乎他们的脚步声刚消失,小婵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一进来,道:“什么味道?好香。”
  春蕊:“……”
  小婵又说:“怎么就剩你一个人?”
  春蕊:“都忙去了。”
  “那正好,趁着没人,把早饭吃了吧。”
  小婵把买来的豆腐脑、小笼包还有八宝粥一股脑堆到春蕊眼前,“街头拐过弯就有一家早餐店,生意几乎被我们剧组包了。”
  春蕊:“今早剧组不供应早饭吗?”
  小婵:“中午才吃开工饭呢。”
  春蕊解开豆腐脑的塑料包装,豆腐脑卖相很好,豆腐白嫩,高汤鲜亮。她舀了一勺,吃掉后,感叹说:“味道挺好,就是太咸了。”
  小婵夺走春蕊的勺子,忙说:“那别吃了,省得吃咸了喝水,到时又要不断跑厕所,我刚看了一眼,简易厕所,剧组百十来号人一起用,应该挺脏的。”
  春蕊不满地“哎呀”一声。
  小婵脸上堆着傻笑,忙陪不是。
  春蕊又拿过八宝粥喝了几口,随后将其推到一边,摆摆手。她实在没有食欲,倒不是因为小婵嘴快说了厕所的事,是进组后压力变大,胃里像哽了块石头。
  小婵试图劝说:“你再吃点,忙起来没头没尾的。”
  春蕊做出了一个拒绝的手势,揪出一条纸巾,擦擦嘴。
  小婵看她一眼,也没再坚持,她一心也全搁在拍摄上了,所以没心没肺地蠕动两瓣嘴唇,说:“不吃就不吃吧,全当减肥,你跟严老师同框镜头多,严老师太瘦了,会显得你壮实。”
  春蕊:“……”
  接头发费了两个小时。
  这期间,严文征换好衣服又回来。而戏中扮演春蕊爸爸妈妈的全德泽老师和宋芳琴老师也赶来化妆。
  两位都是老戏骨,五十多岁的年纪,德高望重的。剧组大概考虑到他们年龄大了,加上冬天天气恶劣,便安排了两位今天正式进组。
  令春蕊意外的是,严文征竟然与全德泽搭过戏。
  一碰面,全德泽亲切地称呼严文征为:“小二爷。”
  严文征附身前去和全德泽拥抱,喊他:“刘四叔。”
  两人聊天,全德泽用手比划,激动地说:“三年,《少林与太极》合作后,有三年没碰到过了。”
  严文征说:“您出来的少了。”
  全德泽:“最近都在忙话剧团的事,接了个左丞相的角色,词儿巨多,还拗口,天天搁在家里背,背了第二天起来又忘,弄得我快吃不消了。”
  “年龄上来了。”严文征架着长腿,坐在全德泽身边,有一丝乖巧地说:“我年前看你的朋友圈,发了演出消息,杭州那一场,本来计划赶去看看的,哪想山里下大雪,封了路。”
  全德泽幽默道:“没来就没来吧,咱爷俩每次说约,都是错过,礼物准时送到就行。”
  严文征笑。
  另一边,宋芳琴坐在春蕊手旁的梳妆台前。
  春蕊是晚辈,主动自我介绍说:“宋老师好,我是春蕊。”
  “你好。”宋芳琴举止端庄优雅,就是人有些高冷,跟春蕊寒暄一句,视线便没再移到她身上。
  春蕊见状,酝酿在嘴边的一些奉承话,随即无声无响地咽进肚子,装起了深沉。
  屋里霎那间,只有严文征和全德泽的攀谈。
  刘晋拓很快也解决了事情,返回来,跟严文征说了句“严老师,久等了。”,接着给他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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