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红唇——今様
时间:2021-04-22 09:36:15

  这吻结束,裴奚若从洗手间回来,无意一照镜子,顿时大惊失色,“傅展行,我嘴巴被你亲肿了!”
  一句话,完美破坏了浪漫气氛。
  傅展行得到了短暂的餍足,连向来清净的气质,都带上了几分慵懒意味。
  他抬脚走到她身边,“给我看看。”
  “像鸭子一样。”她在镜子里瞪他。
  还真有点儿肿,不过,更显眼的是红。血色涌上来,泛着无比的绮丽。
  “我的错。”他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角,“要不要喝水?”
  这男人占了长相的便宜,清寂俊朗,好似无情无欲。哪怕方才亲过她,气息沉静下来之后,又是一副出家人气质了。
  都是假象。
  ”不要。“裴奚若唇上发烫,警惕地往回走,坐在宽宽厚厚的扶手椅上。
  他跟着走进来。
  过了下,她像是意难平般抱起膝盖,声线惆怅,“没想到,我是嫁给了一个假和尚。说好的禁/欲/系呢。”
  “我没说过自己是和尚,你现在发现货不对版也晚了。”男人神色自若,这样回她。
  她又丢给他一个白眼。
  不过静下心来却在想。
  她确实不了解傅展行。
  她对他的兴趣,始于那个山庙勾引和尚的梦,也可以说是潜意识作祟吧。
  总之,她一直迷恋的,是他的外表。
  他是什么样的性格,过往的二十七年,有过什么样的人生,她都不知道。
  男人就像一座冰山,平日里展露给她的,只有很小一部分。
  然而他对她表白时,说的是“爱”。好像冰山之下,已经藏了千年的火焰。
  他了解她吗?
  就敢说“爱”了。
  “傅展行……”裴奚若下巴从膝盖上抬起来,仰头看他,“我问你几个问题啊。”
  他像是察觉到她语气里些微的正经,“嗯”了声,“什么?”
  她严肃,“我最喜欢什么颜色?”
  “绿色。”
  答对了。她继续出题,“那…最喜欢吃的食物?”
  “日料里的北极贝。”
  “还有呢?”
  “火锅,烧烤,麻辣烫。”
  “……”一字不漏。
  裴奚若又一连串问了好多。包括她的生日,她喜欢做的事,不喜欢做的事。
  他一一答上来,然后笑问,“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你为什么会爱上我啊?”裴奚若托腮沉思,“虽然我长的美,可是,你也不是看脸的人呀。”
  不然,一开始也不会和她针锋相对。
  傅展行笑,“没有别的原因。”
  他过往的人生,一直被虚伪包围,连他自己,也披惯了谦谦君子的皮,好似与世无争。
  外人常赞一句他修养好,没人知道,这种脾性,是一步步抑制过来的。生生让自己,成为了一个无聊无趣的人。
  认识她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在互相较劲。可正是那段时光,给了他最好的真实感。
  他为什么会爱上她。
  这个问题。
  应该改成,他为什么没早点爱上她才对。
  裴奚若仰着头,还在等他的下文。
  他弯下腰,将她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
  “因为你真实,鲜活,无忧无虑。”
  ---
  因为和尚突如其来的表白,裴奚若直到睡前才想起,她错过了极光。
  顿时悔得像错失一个亿,蜷在床上嗷嗷直叫,“傅展行,你明天表白不行吗?害我没看到今天的极光。”
  傅展行俯身看了她一会儿,坐在床沿,将她展开,“极光而已,明天还会有。”
  “没有就和你离婚。”她坐起来,张口就威胁道。
  “你想的美。”他抱起她,一起躺进被窝中。
  夜已经深了,极光消失以后,天色又恢复了暗蓝。
  室内暖气很足,两人又抱得这么紧,裴奚若一下就热得快出汗。
  她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电光火石间,忽然察觉到什么不对。
  “傅展行,你醒醒。”她回身,抬手拍他的肩。
  “没睡。”男人的嗓音还很清醒。
  她问,“你这几天晚上,是不是都偷偷抱我啊?”
  已知,两人抱在一起睡,就会太热。
  她这几天,晚上好几次都被热醒。
  他也不是真和尚。
  于是,答案呼之欲出。
  傅展行不答,将她按进怀中,“睡觉。”
  “哦,有人心虚了。”她笑眯眯的钻出来,用手去勾勾他的脸。
  他扣住她作乱的手,眸色在夜色中,又染上了一丝危险。
  裴奚若想起那个绵长、亲完以后会变成鸭子的吻,很怂地收回了手,“改日再战,改日再战。”
  他不紧不慢,“我看今日就很合适。”
  “不不不。不合适。睡觉,睡觉。”她连忙闭紧眼睛。
  过了下,察觉到身旁男人气息稳定了,又偷偷睁开。
  四周万籁俱寂,刚才,她为了不错过下一次北极光,跟傅展行换了位置,这会儿,稍稍一侧头,就能望见窗外的景色。
  一片覆盖冰雪的针叶林,隐约露出一角夜空,荒原之上的夜晚,似乎涌动着一股迷幻的气息。
  忽然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不过这梦,能美好到叫人不愿醒来,似乎也不赖。
  ---
  这几天,像是让裴母一语中的,两人真度起了蜜月。
  偶尔,傅展行会接电话,或者开视频会议。坐在信号最好的窗边,又恢复成生人勿近的冷淡气质。
  相比之下,裴奚若躺成了一条咸鱼。
  他电话里说的那些增资方案、招股说明书等商业术语,她都听不懂。她打的各种小游戏,看的各种八卦,他也毫不感兴趣。
  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人的耳鬓厮磨。
  这里的天色大部分时候,都是阴沉带着颗粒感的黑,很适合亲近。裴奚若打一会儿游戏,就要跑到他身边坐下。
  他越心无旁骛,一本正经,她越想勾/引。
  有时候,她会摆出祸国妖妃的架势,“啪”一声扣住他的电脑。
  “傅展行,工作是做不完的,不如,来做做我呀?”眼角眉梢,尽是勾人的风情。
  然而,他扫她一眼,无动于衷。
  她笑得很开。
  却在下一秒,被抱到了桌子上。
  她立刻大惊失色,挣扎着要往后退。
  被他拉住膝弯,扯回来。
  男人将她从头扫到脚,神色冷静,声线淡定,“从哪里开始做?”
  “……”裴奚若看他的神情,不似开玩笑,慌到立即搬出救命符,“你忘了,我现在血流成河!早上才来的!”
  “血流成河不能做?”他问。
  “当然不能,会出毛病的。”她往后一缩,快用脚去踢他了,眸中带了点惊恐,“你不会这么禽/兽吧?”
  傅展行凝视她许久,等她越来越慌,才一笑,将她放了下来。
  吓到她就好。
  不然,任她这样肆意点火不负责,他的日子,会很煎熬。
  被他放下之后,裴奚若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乖乖溜到一边,不敢造次了。
  说来很矛盾。
  她很喜欢诱/惑他,看冷静自持的男人,为她呼吸都微微乱掉,有种令人满意的欣喜感。
  可是,之后的后果,她又暂时没做好承担的准备。
  听说很痛。
  要是他真的清心寡欲就好了,她就天天撩他,四处点火。但事实是,她点一丢丢小火苗,他的火焰就可以将她吞没。
  假和尚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
  转眼,第四天快要过去了。
  裴奚若的脸色越来越臭。
  每天晚上,她都要问一句,“傅展行,我的极光呢?到哪里去了?”
  好像是他把她的极光偷走了。
  傅展行和她解释,“十二月不是极光的最佳观测期。看到它的几率,本来就很小。”
  “所以你把我骗到这里,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她是自己跑来的,这控诉的前半句根本不成立,但后半句,却歪打正着。
  傅展行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嗯。”
  他做事习惯事先定计划。
  是不止一次地在心中推敲过,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表白,才够留给她深刻的印象。
  她奔着极光而来,那么就在旷野下,两人肩并肩站在如梦似幻的电光下,他会牵她的手,静静吻她。
  一切水到渠成。也是她喜欢的浪漫。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他没有想到,两人下榻的当夜,极光忽然到来,而她恰好在赌气。
  抱起她的那瞬,也许已经有什么隐隐失控。看着她明艳妖冶的眼眸,他也只剩下了吻上去的念头。
  原本只想一触即分的吻,被他加深、变质。他松掉计划的缰绳,凭本能行事。
  似乎这样才足够诉说爱意。
  喜欢不够。
  因为爱伴着占有欲。
  “傅展行,你看,那是不是极光?”裴奚若忽然激动地拽他的袖子,又有点犹疑,“但是好像淡了点?”
  在昏暗天色的边缘,浮起一圈很小的光芒,甚至都称不上什么颜色,像掺了灰色的橙黄,有气无力地飘着。
  傅展行随她的目光看去,“嗯”了声,“是极光。”
  她瞪他,一副上当受骗的表情,脸上写了两个字“就这”。
  他笑,吻了下她,“穿好衣服,我们下去看,会更美。”
  裴奚若在生理期,昨夜还因为受凉,有点轻微腹痛,今天没敢造次,特意在防寒服里面加了件毛衣。
  傅展行却像是还觉得不够,又给她裹上大围巾。
  她抗议,“这样很丑。”
  他直接无视她的抗议,又端了碗生姜红糖水,要她喝掉才能出门。
  裴奚若不喜欢姜味。但是为了看极光,捏着鼻子忍了。
  喝完问,“傅展行,你哪里弄来的?”
  “镇上。”他答。
  她愣了下,忽然想起来,凌晨睡得迷迷糊糊时,好像是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
  从这里到镇上,天气寒冷,路面都是冰,来回要一个多小时,不知有多难开。
  裴奚若有一点后怕,又有一点欣喜。
  其实,越相处越察觉得到。
  傅展行不是甜言蜜语的那种人,甚至,他的话都很少,哪怕两人现在在谈恋爱,他也很少说什么讨女孩子欢心的话。
  可他对她的好。静水流深。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下楼之后,极光果然一改方才的颓态,进入了大规模的爆/发期。
  像有人在天空尽头猛拉一把弓弦,射出千百束光箭,渐渐又汇成漫天的光带,帷幕一般拉开。缤纷又绚烂。
  裴奚若又一次激动起来,看得眼角眉梢都是雀跃。
  牵着他的手,都微微收紧了。
  傅展行在旁边看着她,也是一笑。
  以前他也不是没看过极光。也会用延时摄影,拍下大自然的瑰丽神奇。那时,看过也就看过了。
  然而和她在一起。
  才体会到,这是一种乐趣。
 
 
第45章 了解
  #45
  傅展行休了一周年假。
  看到了极光, 也意味着,在拉普兰的旅途可以结束了。
  今日是个晴天。高纬度的日光与平日见到的不同,永远像是贴着地平面, 温暖通透地照在人身上。
  很适合犯懒。
  然而,傅展行这样作息精密如仪器的人, 是不会受影响的。
  裴奚若就怠惰多了, 任他叫八遍, 卷着被子就是不肯起来。
  男人一样样收完她七零八碎的护肤品化妆品, 又走过去叫她。
  她闭着眼睛连连喊困。手勾住他的脖子不放,趁机占便宜。
  结果就是,被摁在被窝里亲了好一会儿。
  两人似乎天生具有契合度。一般情侣有的青涩阶段, 到他们这里,好像完全跳过了。
  裴奚若不用说,本来就馋他的美色已久, 该下手时就下手。傅展行也并非清心寡欲的男人, 他在事业上好胜心强,对她, 更是有早已不可言说的念想。
  等她靠近已等了这么久,又有什么再忍的必要。
  这就导致, 两人随随便便一个吻,都经常能闹到难以收场的地步。
  往往以她求饶告终。
  出小木屋时,裴奚若后知后觉地有点依依不舍,几步一回头地望它, 眼神写满留恋。
  “我们以后还来吧?”
  这毕竟, 是他们的定情之地。
  傅展行牵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下,“你喜欢就来。不过, 别嫌信号不好。”
  这里的信号很一般,这几天,他不止一次看见她举着手机满屋子乱走,找一个看视频不卡的角落。
  大多数时候都是找不到的,于是,她就躺在床上,双目发直,有时候,还会把自己倒立起来打发时间。
  裴奚若却像是对这个答案有意见,停下脚步严肃道,“傅展行,身为一个霸道总裁,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他看过来,等她的下文。
  “你应该撑住墙邪魅一笑,”她一只手勾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去挑起他下巴,“‘呵,女人,我给你买下它,再给你建个信号塔。’然后我说,‘不要不要,这份礼物太贵重,我承受不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