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奶狗世子后——付与疏
时间:2021-04-24 09:55:42

  蔺长星似是看透他心中所想,笑眯眯道:“你把他们送去,旁的不必操心。孙管事只需把今晚之事给我封锁住便可,我可不希望有人议论。”
  孙管事已是满头大汗,连连称是,“您先歇息着,我去让人再备一桌好酒好菜,过会给您送进来,权当赔罪了。”
  “不必。”蔺长星进到屋里,边阖门边告诫道:“都滚远点,再来扰爷清净,你们的生意也别做了。”
  …
  “脾气不小啊。”周书汶在后院中的书房内,正疾笔写着公文,听了孙管事的一番话,头也不抬道:“武功也不错,谢统领教出来的果然出色。”
  孙管事心有余悸:“那位看着是个软性子,方才您是没见到,要不是我去得快,他差点用扇柄刺瞎人家眼睛,真是个阎王。他出了气还不够,现在逼着我去报官处置,您说怎么办?”
  “送便送吧,到时候打点打点就是。”周书汶想了想,交代道:“只要别让江鄞接手就行。”
  那是个不徇私情的东西。
  “是,可是屋子我们是进不去了。”孙管事叹了口气。
  “不必进了。”周书汶看了他一眼,孙管事衣裳上的血痕触目惊心,他摇头笑道:“欲盖弥彰,还能为什么呢。”
  若今日蔺长星大大方方地开门让人进去看,便是谢辰在里头吃饭,周书汶也能松一口气。
  可蔺长星不仅将那道门守得严实,还罕见地发怒打人,与平日里斯文温润的翩翩世子大相径庭。
  这绝不仅是脾气大的缘故。
  且闹了那么久,屋里的人始终不曾出来,更加可疑了。
  周书汶忽而目露愁色,辰辰,你真是傻。你怨我可以,难道他就比我可靠吗?燕王府又怎会同意呢。
  你又在往走不通的道上走,从前是我误了你,现在我不能再让别人误你了。
  他将折子的最后一个字写完,想到屋里的两个人会做些什么事,便恨不得让人杀了蔺长星。南州来的登徒浪子,怎么配得上他的辰辰。
  从前,他不过是想牵谢辰的手,她都要羞涩躲闪,何曾与他夜间私会过,他也不敢这样折辱她。
  蔺长星太不成体统!
  周书汶忽将手中的笔杆折断,愤愤丢在一旁。
  …
  蔺长星关上门,绕到屏风后,谢辰已经将棋子捡回了棋盒里:“今晚没心情下了。”
  蔺长星将手上的扇子放在圆桌上,过去与她面对面坐着。
  谢辰蹙眉:“血腥味。”
  “对不起,我开窗透透气。”蔺长星怕她厌恶,跑去开了两扇纱窗,在窗边顺风抖了抖衣裳,才坐回来:“我心里有火,方才没忍住。”
  谢辰笑意浅而真切,望着他道:“不,很英气,魄力不凡。”
  蔺长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别损我了,我也是被气坏了。”
  谢辰笑了两声,见他不信便没有继续说,而是另道:“蹊跷。”
  蔺长星点点头,“我们被人盯上了,那伙人就是故意的。”
  “还有那个孙管事,言语间也不对劲。”谢辰冷淡道:“以后别来这个地方了,不知哪位高人在推波助澜呢。”
  “就是,这破地方扫兴。”蔺长星笑眯眯道:“以后干脆去我家吧。”
  谢辰兀然嗤声而笑,如花似的绽放开,眉梢眼角风情脉脉。
  蔺长星本想伸手摸摸她脸,又怕手上有血腥味,于是收回手道:“你说奇不奇怪,咱们俩也没怎么明目张胆,江鄞、蒙焰柔、你三哥、我表哥、陆千载都晓得了。还有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故意来打探。所以我说去我家算了,迟早大家都会知道。”
  若是放在从前,谢辰听到这番话必要骂他不清醒,说废话做什么。可是方才她悄然往外看了一眼,蔺长星打人时凌厉潇洒,打压孙管事时又收放自如,俨然是个思虑周全的男人了。
  他根本不用她多操心。
  或许喜欢在她面前说孩子气的话,多是为了讨她一个心绪波动。
  谢辰发觉了,这人就是故意的,不管自己是高兴还是生气,他都笑意盈盈地受着。反倒是自己没什么表情和情绪时,他惴惴不安地不住偷看,似乎一定要想些办法打破僵局。
  于是她轻飘飘道:“我倒是不介意去燕王府做客,只是世子大人可得想清楚了,越多人知道,我们俩就越不安稳。”
  蔺长星被她半撩不撩的语气惹得热血上头,“你安心在我身边,我有心理准备,到时候不会让你为难。”
  “若王妃知道,来找我麻烦呢?”
  蔺长星稍稍严肃,给她出对策:“到时候母亲说什么你都答应,并且表示出如释重负一般地嫌弃我,是我死缠烂打,你让她管好她的儿子。”
  谢辰讶然:“竟要这样做吗?”
  谢辰本是想给他出个难题,好让他别把将来想得太简单了,许多事情非他所能决定。
  没料到他不仅舍得抹黑自己,也舍得让她做戏去对付他母亲。
  “你就这样做,若我母亲说话难听,你也别跟她见识,你可以来打我骂我撒气。”他龇牙笑道:“你这样演完戏,我再去跟她演戏,一切求稳,不能有变。”
  哪怕母亲不同意他跟谢辰在一起,他也不能让她立刻给自己安排婚事,起码要拖到及冠后。
  有些事拖着拖着就不成了。
  他愿意一辈子陪着谢辰,这事众人迟早会晓得,总要面对。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父母亲接受,就算背上不孝的骂名。
  只要谢辰不放弃他。
  “好,咱们先求稳,静观其变。”谢辰直腰而起,将他刚才伸到一半又缩回去的手抓过来,握在手里:“你别怕,我都走到这里了,只要你愿意,我就不离开。”
  她神情温柔,就像南州夜里处处可见的河灯里的灯芯,温暖明媚,燃着往前走,烫着人世间的希翼。
  他忽而有了哭意,哽咽道:“有你这句话,我死了都甘心。”
  谢辰却笑,在他手上拍了下:“方才还像个男人,现在又成了小哭包。”
  “呜呜呜……”
 
 
第43章 吉言   出门就见情郎
  初秋的天气叫人处处舒爽, 云际寥廓,凉风习习扫得落叶簌簌作响。庭中鸟雀啾啾, 倏然扑腾而起留下影成双,阳光温度正好而不灼人。
  谢磐与蔺长星过了几招,逼得他将近日琢磨透的几招都用出来,才徒手将其降伏,粗犷笑道:“小子进步挺大,下盘稳得有几分练家子味。”
  他带蔺长星与贺裁风久了,知道这两个不是什么娇贵公子哥, 都是皮孩子,打骂都能受得。称谓上便从“世子”“小侯爷”变成了“小子”“臭小子”。
  “臭小子”一贯骂的是贺裁风,这家伙不好好学武,最爱躲懒,像极了谢几轲小时候初学武的样子。
  不像自己儿子能往死里打, 小侯爷不喜欢武, 谢磐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有一个争气就行。
  蔺长星得了夸赞自然高兴,笑着谦让道:“再稳还不是师父的手下败将。”
  “听你的口气还想打过我, 野心倒不小!再给你二十年吧!”谢磐朗声大笑。
  笑完回头, 提气大喊将在廊下乘凉的贺裁风震醒, 武练完该去校场练骑射了。
  秋猎那日,这两小子都要随行去, 他近日抓他们抓得紧之又紧。好让他们别给他这个师父丢人, 不说拔得头筹, 起码不能空手而归。
  比起枯燥地习武,贺裁风显然对骑射更感兴趣,翻身跃起, “来了!”
  蔺长星站在原地等他,擦着脸上的汗,趁此机会低声道:“不用再寻盛染了,她在宴京,一切安好。”
  贺裁风地看他眼,只是惊讶,并不惊喜,低头走了一会,才平静地问:“她在哪儿?”
  蔺长星本以为表哥会很高兴,不明白他怎会是这种反应,道:“她当时无处可去,处境艰难,有人心善安置了她。听说被照顾得很好,只是暂时不得见我们的面。”
  贺裁风看向谢磐,见师父大步走在前头,并不管他们俩,低声问:“你从何得知的?”
  “四姑娘告诉我的,她知道我们在寻盛染,便多留了意。”
  贺裁风稍稍一怔,悄然握紧了拳,试探道:“她是让人打听过,还是碰巧得知?”
  蔺长星摇头,想到谢辰又笑了一下,“她没说,只让我转告你别再担心盛染,她不会有事情。表哥,你放心,四姑娘不会骗我们。”
  “既然四姑娘说了没事,就一定没事。”贺裁风勉强笑了一下,话虽如此,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盛染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又出现,若只是被好心人收留安置,有什么不便见人的,又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何必连她哥哥都不通知。
  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这苦衷,又想必是她心甘情愿换来的,她并不挣扎,否则谢辰如何敢说她一切都好。
  贺裁风虽觉得蔺长星喜欢谢辰,是个传奇话本般的故事,两个人从头到尾一处也不搭。但四姑娘的人品他信得过,她说话从无虚言,为人心地善良,不会胡乱断言。
  于是他只能劝慰自己,盛染人安在就没他的事了,别庸人自扰。
  该放下了。
  他从父亲那听了一嘴盛匡的案子,转机很大。陛下原不打算放过盛匡,但圣心仁慈一直不曾治罪,似是想找全证据。
  近日太子极力要求再审此案,乃是惜才爱才之举,陛下倒也持赞赏态度。
  如此下去,好事将近。
  蔺长星三人打马从街前过时,谢辰正陪蒙焰柔从胭脂铺里出来,目送三人马蹄远去。
  蒙焰柔笑着逗谢辰:“巧了不是,出门就见情郎,四姑娘今晚保准做好梦。”
  谢辰顿了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借你吉言。”
  “……”蒙焰柔拿不认识她似的目光盯着她。
  谢辰瞥她眼,挑眉笑道:“只许你没正经,不许我逗逗你?”
  “随你是逗我还是实话实说,我可不敢管四姑娘。”
  蒙焰柔挽着谢辰走在街上,道:“你们家星弟人狠话不多,上回那几个惹你们的蠢才,被送进京兆府不说,一查履历,可谓无恶不作。新帐旧帐一并算,两个处斩三个流放,为首的那个背后还在做强买强卖的皮肉生意,赌坊又被人检举,昨儿便封了,看样子连砍头都便宜他了。”
  谢辰仔细听下来,不禁疑惑:“这都是蔺长星派人查的?”
  “那倒也不是,”蒙焰柔咳了一声:“我们家江鄞收了他的礼,尽心尽力,这案子办得漂亮吧?”
  谢辰点头:“漂亮是漂亮,但我没想到□□天也有收受贿赂的一天。”
  “你少损人,他姐夫收了孝敬,力所能及地帮他办两件事还不是天经地义。再说了,我还没想到蔺长星是这种人呢,把人家几个打成那样,背后还赶尽杀绝。”
  蒙焰柔虽与谢辰互损,却是十分欣赏:“痛快极了,换作我也会这样做,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既压了对方气焰,顺便为民除害。”
  是啊,蔺长星那家伙有恩必报,有仇自然也必报。
  谢辰好奇:“你们家收了什么礼?”
  蒙焰柔嗤笑,仰头直直往前走:“跟四姑娘有什么关系,这是□□天跟燕世子的事情。”
  谢辰撇嘴,心道你也就能瞒这么一会了,等我见到长星,什么问不出来。
  过了一会,蒙焰柔又兴致勃勃:“等你秋猎忙过后,陪我去庙里住半月吧。”
  她之前提过,谢辰答应下来,问了句:“真为求子?”
  “对啊,虽然婆母未曾催过,我又十分不想去,可我总得做做样子让长辈们高兴高兴。”
  蒙焰柔与江鄞成亲时日不短,感情又好,却不见动静。分明是自个儿心急,诚心想去,还搬出她婆母来。
  谢辰看破不说破,静然道:“好,你安排,我陪就是,我刚好想去吃几顿斋饭素静素静。”
  蒙焰柔明媚而笑:说定了啊。”
  谢辰陪过蒙焰柔,回到府里,接过一封齐枝沅自南州寄来的信。
  信里说,他在谢辰推荐的南州客栈住了一段时间,心里很是喜欢。于是买下一个小宅定居,每日出门作画,喝酒看灯,一天天过得自在。
  他特地留下宅子的地址,待日后谢辰去南州时寻他,他将扫径以待。末了留了句“问太后娘娘安”。
  太后娘娘并不安。
  他走后不久,太后养得那只爱猫也生病去了。太后受激之下卧病几日,连汤药也不肯入口,陛下与皇后急得厉害,甚至亲自侍疾,还被传到民间成为一桩美谈。
  而美谈后的孤独寂寥,被深宫高墙锁住的麻木与不甘,没有人在意。
  傍晚前,谢潺来屋里寻谢辰,言简意赅道:“四姑娘,请吧。”
  谢辰书读了半卷,知道谢潺要带她去见盛染,无奈道:“三哥为什么不提前说,我毫无准备。”
  “你要准备什么?”谢潺以为她是想要梳妆打扮,伸手拦道:“不必了,她曾夸过你好看。只是,你若太鲜亮便会衬得她无光,她心里自卑难过可怎么办?你且朴素点吧。”
  谢辰似笑非笑地“夸”了一句:“三哥,您真细心啊,无微不至。”
  谢辰将人讥讽完,还是回里屋换了衣裳,特挑了身素静的衣裙。另外选了一支嵌着红玛瑙的流苏金簪,连盒放进袖中,就当是见面礼了。
  憬园内的陈设与国公府里谢潺的院子大同小异,梁少竹盛,景多人稀。然而同中有异,多了些娇俏的脂粉气,院里竟还摆了秋千,圈了几块花圃出来,一看就不是谢潺的手笔。
  且这园子足够大,位置又好,足以见得谢潺虽金屋藏娇,却没舍得亏待人家。
  盛染早就紧张等在家里,昨日谢潺提起此事,她以为他又哄她玩呢。谁知中午便让人传口信来,说四姑娘晚上过来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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