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奶狗世子后——付与疏
时间:2021-04-24 09:55:42

  蔺长星这回赶忙应下。
  从他身旁过时,燕王妃嗅到他已经散得差不多的酒味和脂粉味,神情复杂,又交代道:“如今你尚未娶亲,当注意言行,别在外面留了浪荡的名声。”
  蔺长星头更低,语气诚恳:“儿子晓得了。”
  就算王妃不交代,他日后也不想再去喝什么花酒,酒还不好喝。旁人能寻到乐子便罢,他在那鬼地方简直度日如年。
  若谢辰介意,日后因此更不想再搭理他,他得不偿失。
  沐浴后,蔺长星躺上床。已过子时,四下万籁俱寂,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晚广云台之行,贺裁风选的姑娘确是按他所说。果然体贴,擦手擦脸,倒酒夹菜,几乎不让他动手。
  也的确风韵出尘,二十出头的年纪,很知道说什么话让客人高兴,做什么动作最让男人兴奋。
  蔺长星那时虽烦躁,脑中却十分冷静,像在欣赏一出精美的戏,而他自己不在其中。
  他彻底明白过来,他对姑娘没什么偏好,环肥燕瘦都没意思。还不如枕头下的春图,好歹还能慰籍自个儿,以解长夜之苦。
  而他所谓的偏好,全是依着谢辰的样子,谢辰什么样,他就喜欢什么样。若不是谢辰,天仙也不行。。
  他不喜欢那些女人刻意的贴近,千娇百媚地喊他爷,他宁愿听谢辰冷冷地唤一句“蔺长星”。后者给予他的愉悦,是前者拍马也赶不上的。
  想清楚后,他踏实睡了过去。外头月色澄亮,照着一城酣眠。
  隔日一早,蔺长星去给燕王妃请安。燕王妃留他吃早膳,没再提昨晚的事,却说起当年送他去南州后,她与燕王闭门几月不出,伤心断肠的旧事。
  饭后,贺裁风来府,质问他昨晚跑什么。蔺长星说喝多了想吐,刚好嫌吵就没进去。
  贺裁风说:“你天生就是个老实人,罢了,孺子不可教也。”
  蔺长星呵呵两声。
  贺裁风唬人一套一套,胆子实小,昨晚亦没有留宿。怕他老子打他,自诩为风流才子,屋里却连个通房都不敢收。
  倒有脸笑话自己。
  贺裁风陪他练过武便躺下了,蔺长星不敢懈怠,看书看到深夜。练武虽累,文墨更不能落下。
  从书房回屋后,直接进了净房沐浴,原打算睡个好觉,然而才到床帐前,便瞧出了不对。屋里被人擅作主张地燃了香片。
  怪不着,方才木耘挤眉弄眼,
  蔺长星上前撩开帐子,床上躺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衣裳穿得没比广云台的多。
  月清风爽,玉簟红纱。
  女子缓缓坐起身,含羞带怯地看他眼,娇滴滴道:“世子,今夜让眉儿伺候您吧。”
  蔺长星无动于衷,转身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也不看那女子,“母亲让你来的。”
  那女子羞怯了半日,见蔺长星非但没有亲近她的意思,反而不悦。她在燕王妃面前做事,是个有眼力劲的,忙翻身下床跪着,发抖着回:“是。”
  “披件衣裳回去,与母亲说,我院里不需要人伺候。”
  那女子闻言咬住下唇,眼中掠过不甘,不敢相信世子就这样推走她。他这般温柔清隽的郎君,她早就倾心,只恨身份低微不得接近。
  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哪怕连个通房都不是,只要能伺候他一夜,也是她的福分。
  于是她直起腰,露出抹胸上大片裸露的肌肤,委委屈屈地嗲声问,“世子爷,可是眉儿做错了什么?”
  她这番动作和腔调,蔺长星不至于不明白,与那广云台的姑娘无异。
  他眉眼逐渐漫上不耐烦,似是有火要发,低头将手中杯子转了两圈。再开口,声音依旧温润,“不是你的缘故,我读书累,只想早些歇息。你下去帮我传个话,以后我的屋子,没有允许,谁都不得随意进。听见了没?”
  最后一句陡然拔了音调。
  “听……听见了。”
  眉儿慌慌张张下去后,蔺长星烦躁地将手中瓷杯往桌上一砸。杯子磕得碎了半个,叮当两声滚在木地板上。
  这才将胸中的气喘匀。
  他扬声唤来木耘,“把床上的物件全换了,还有这乱七八糟的香炉都给我扔出去,熏得头疼。”
  木耘本以为王妃疼世子,世子爷定会高兴,谁知道竟头一回见他发怒。
  莫不成是嫌眉儿姿色不够?
  身后几个人动作麻利地忙起来,蔺长星揉着太阳穴,站在雕花的圆格窗边。一枝子夏花长在窗外,生机勃勃,远处湖水上波光粼粼,涟漪漾开。
  烦躁的心绪渐渐平缓,对京城的富贵人家来说,这本没有什么。是他在南州生活得久,脾气怪罢了。
  他知道王妃一片苦心,与其让他在外面乱来,还不如家里给他安排个清白好管的伺候。
  蔺长星伸手出去,摘下朵花来嗅。麻烦,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许是被屋里的浓香刺激,他胸腔里窝了团火,发过脾气后又窜上来,扑灭不去。
  他不受控地想谢辰,想起他们在南州的日子,想起那夜的缠绵,很快腾起旖旎的念头。
  莫说这两天晚上受刺激,就是在寻常夜里,谢辰两个字对他而言也是煎熬和渴望。
  他曾无数回地梦见她第一回 吻他时,那时候他醉酒,有贼心没贼胆,只敢用指尖碰她的唇。
  她微微启唇,半含不含地挨着他指尖,说话间送出缕缕湿意,“好摸吗?”
  他喘息着点头,额边沁了汗珠。
  她的手从他脊背后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凑到耳畔,吐气如兰地笑:“嘴巴不是用来摸的。”
  背后阵阵酥麻引得蔺长星颤抖,身子与身子之间不留半点缝隙。他极力想掩盖的不得体之处,到底被她察觉了,谢辰如他所愿地贴过唇去。
  她动作轻缓而细致,蔺长星霎时耳鸣,只听得见自己艰难的喘息声,和谢辰在他嘴里撩拨出的水声。
  他木讷到现在,不是人傻,纯是被礼法规矩束缚。
  他怕自己变坏,怕谢辰只是逗她玩玩,怕她笑话他的失态,厌恶他的欲念。
  可他终究不是圣人。
  他学什么都快,包括接吻。
  他不愿只他一人浮在情海里,而她除了温柔耐心地给予他煎熬,眉眼似乎并未沾染旁的情绪。
  很快,他开始回应,两手不再僵在一旁,沿她的颈线往下探去。
  这回终于轮到谢辰轻颤,她浑身发烫,嘤咛出声,偏过头去喘气。
  他顺势埋进她雪白温热的颈里,在那儿继续点火。
  她招架不住,推开他说:“别这样了。”
  ……
  屋里人早就退了出去,蔺长星躺在床上,舒缓自己的难受。月光无声倾斜在屋内,过了许久,他停下来,将自己整理干净。
  镯子已经送出去,他暂时寻不到理由去见谢辰,总不能回回趁她出门去堵,把人惹恼了更糟。
  算算日子,太子殿下的冠礼在即,按理后宫会设家宴。他打听过,皇后娘娘最喜欢谢辰,到时定会昭她进宫,他总有机会再见她一面。
  来日方长。
  正如那夜,她先撩拨的他,后来想走也没走掉。如今一样,她躲没用,他不会放手。
 
 
第12章 冒失   寒声一字一顿道:“过来。”……
  日头无边翻滚,自入夏以来,连着三州大旱。黎民受苦受难,通报旱情的折子一封封递到宴京。
  今上为民求雨减灾,已多日不沾油荤,又亲临南郊祭祀祈福。
  谢辰在家避暑,即使出门,也都改在清晨与夜晚。
  她近来潜心习字,心境静下许多,纵然常听到蔺长星的事情,不至于再局促不安。
  谢几洵说蔺长星的字与丹青极好,谢几轲夸他这个人够义气。二哥谢磐说他是块练武的好料,半点不娇气,收这么个弟子不亏。
  就连大嫂二嫂,闲暇之余也在操心人家的婚事。听传言,燕王妃想让贺家的姑娘嫁进王府,亲上加亲。
  而蒙焰柔与江鄞两口子,说起此人,便会心一笑,以“风流”二字形容。
  尤其蒙焰柔,丝毫看不出谢辰不想听,自顾自道:“原以为那位小世子是个斯文干净的,不想也爱往那等地方钻。可见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江鄞附和到一半,发现她矛头指向自己,当即为自己鸣不平。
  蒙焰柔故意道:“要不是我看得严,谁知道江大人什么样。”
  “你看与不看,我都是这样,你不得迁怒!”江鄞正义凛然,怕她没完没了,一把捂上她的嘴,得了个清净。
  谢辰安静听着,不住地想,这样也好。他风流些,多寻些新鲜,很快就能将她抛在脑后,他们彼此都会自在许多。
  她尽早解脱,好过终日胡思乱想。
  谢辰的母亲谢夫人三年前因病逝世,父亲宁国公忙于军政,顾不上内宅之事。
  常言道长嫂如母,她平日里的饮食起居,都是大嫂孟氏替她安排。
  孟氏操持中馈多年,治家有方,为人面善目慈,外柔内坚,极易让人生亲近信赖之心。
  孟氏就是按年纪也能做谢辰的娘了,她嫁进谢家时,谢辰才两岁不到,咿呀咿呀地伸手要她抱。将怀里的小姑娘养这么大,在孟氏心里,谢辰就是她半个女儿。
  晚膳后,孟氏去了谢辰屋里,先是问屋里冰够不够,又嘱咐她勿要贪凉吃许多冰果,一日三餐不能敷衍,天热没胃口也要吃下去。
  谢辰不嫌啰嗦,一件一件的点头,“知道的。”
  孟氏疼惜地对着她笑:“你知道什么呀,下巴尖得都能戳人了。让你大哥哥看见,当我舍不得给你肉吃。”
  谢辰也笑,摸了摸下巴,好像是不剩什么肉了。
  “别摸了,你多吃点才是正经,一身骨头多怕人。”孟氏拉她在窗边坐下,晚风稍送来些凉气,她打着扇:“后日是太子加冠礼,我与你二嫂带你进宫。”
  谢辰被风吹得舒适,闭上眼睛,往孟氏身上靠了靠,“大嫂安排就是。”
  孟氏将她额边吹乱的发丝别在而后,慈爱地打量。因身居闺中,她穿着素白宽大的袍子,半点粉黛未施,长发只是用发带随意束起。
  年轻姑娘的肌肤光滑水嫩,不见半道细纹。这样不施粉黛之下,脸上没一处瑕疵,端的惹人爱怜。
  若她没有背负那等命格,只怕上门来提亲的人,早将她几个哥哥闹死了。想到这里,孟氏更心疼,无声叹了口气,放松身子由着她靠。
  转眼到了入宫这日。
  七月中旬的太阳十分毒辣,进宫需得沐浴焚香,穿戴得端庄肃穆,一层层衣裳捂的人汗流浃背。
  谢辰没别的法子,只能靠心静给自己降温。脸上刻意的柔和一旦消失,眉眼便冷峻异常,周身气质清寒得好似冬天的晨雾。
  大嫂孟氏与二嫂秦氏看着谢辰上马车,对视一眼,偷笑起来。
  秦氏没忍住,摇着团扇道:“见到四妹妹感觉凉快了不少,比用冰还好使呢。”
  谢辰回味过来,平静地说:“二嫂,你怎么跟二哥一样,喜欢拐弯抹角打趣人。”
  “我不像我家男人,还能像谁?”秦氏沾沾自喜,还多了几分骄傲地扬眉。
  秦氏生得貌美妩媚,虽然儿子已经年过十六,但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性子落落大方中带着点泼辣,很能镇得住谢磐,谢辰母亲当年一眼相中她做儿媳妇。果不其然,两口子这些年感情也是越来越好。
  国公府离宫城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姑嫂三人说说笑笑,马车说话间就辘辘进了宫。
  到了皇后宫中,谢家姑嫂见燕王妃也在,彼此行了礼。
  皇后首先看谢辰,语气平缓中含着关切,“辰辰近来瘦了。”
  谢辰温声回:“回娘娘的话,想是天气太热,胃口不好所致。”
  孟氏跟着补说:“皇后娘娘好好说说四姑娘,我嫌她瘦,她还不信。”
  燕王妃打量着谢辰,接过这话:“他们年轻孩子都不容易喂养,我家长星也是,一身骨头,外人看着当我虐待他。”
  王妃与孟氏年纪差不多,也是柔和亲切,让人看着舒服。但容貌要惊艳些,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尊贵。
  谢辰无话,只垂下眼帘轻笑。
  皇后笑道:“太子亦然,弱冠的年纪看上去仍是弱不禁风。”
  秦氏嗔笑道:“娘娘说笑,太子殿下哪能叫弱不禁风。他在围猎场上的雄姿,连我们家二爷都叹不如。”
  做母亲的,无论皇后王妃还是诰命夫人,提起自家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不知怎的,钻进谢辰耳朵里的,只剩蔺长星。
  原来他每天早上习武两个时辰,下午读书练字,晚上点灯学到子时。除了偶尔出门散步,日日如此。
  众女眷听了都夸他勤勉,将来可为君为国效力。
  唯独谢辰心想,过得真闷。
  在南州时,他有空下厨炖鱼汤,花半日的功夫编手绳,带着她去划船吹风。还会在夜幕下的竹楼里,为她吹笛子,给她唱南州的小曲儿。
  对了,还会刺绣。用他的话说,因为闲,什么都想学。
  回京之后,他要么是陪着贺裁风四处晃荡,要么是独自闷在府中读书。
  谢辰想起他彼时彷徨的模样,语气里惆怅无限,“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
  谢辰的恻隐之心将她搅得心绪不宁,一时间“蔺长星”三个字兴风作浪,满脑子都是他在南州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她静不下来,只能刻意去想他在广云台声色犬马的情景。是了,怎么忘了,他怎会是一个人。回京这些日子,房里指不定收了人,读书苦累,还可以出去花天酒地。
  哪里轮得到她在这里可怜。
  她不禁自嘲般地牵扯了下嘴角,恰逢二嫂说到笑处,燕王妃也乐了,一并遮掩过去。
  “四姑娘,太后娘娘请。”谢辰被这声传唤唤醒。
  每回谢辰入宫,太后都要将谢辰喊去宫中坐上半个时辰。
  皇后道:“你许久不进宫,太后早就挂念你,去给她请安吧。”
  “是。”谢辰行过礼后走出景宁宫,吹了阵风才找回些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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