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师傅给出了很高的价钱,并嘱咐她多做点儿下次带来。
林然然和他结好账,拜托他帮找点羊肉牛肉,再多找点好白酒,康师傅一口答应了。
把托康师傅买的猪五花和半扇排骨放进空间,林然然直接上山了。
周围的近山她已经逛遍了,随着天气转暖,山里的植物开始复苏,空间里的植物种类也越来越丰富了。
现在空间里的田地已经大变样,新种的一茬水稻、高粱、小麦和黄豆已经快丰收了,密密地挺直着枝干挤挤挨挨的,玉米也抽穗了,其他的红薯、土豆、花生、南瓜、野枣、白菜、西红柿、大葱、茄子、豆角、白萝卜、红辣椒、芹菜、香菜、菠菜等等也都大丰收,远远看去五颜六色的丰富。
几块地里还种了野玫瑰、山菊花,空气中都是鲜花的芬芳,这可是做护肤品的好原料。
人参又粗壮了好多,旁边也多了一些绿油油的小参苗。
还有插枝的几棵苹果、野梨、栗子、榛子树,大部分都结果了,苹果山梨布满枝头,刺猬一样的毛栗子和饱满的松塔掉了一地。
林然然已经能很熟练地运用精神力把他们收到库房里去了,如果她不收,空间里的植物也会维持丰收时的样子,并不会腐坏。
把刚发现的山楂树枝叉插在地里,成熟的蔬菜水果收进仓库,痛快洗了个温泉澡,林然然披散着头发坐在竹楼二楼的梳妆台前。
经过几个月的修炼和调养,林然然真是大变样。
镜子里的女孩子皮肤白皙柔嫩,两颊仿佛春天带着露珠刚刚染红的樱花花瓣,又像青涩快要成熟的桃子,从嫩嫩的白里透出淡淡的粉。刚刚洗完澡的双唇鲜红柔嫩,小小的唇珠娇艳欲滴,唇形完美,下唇略厚,肉嘟嘟地泛着光。一双带着水意的薄皮杏仁大眼睛灵动有神,波光潋滟,深邃的瞳孔中仿佛蕴藏着万点星光,沉静悠远得好像一潭清澈却不见底的潭水,蕴含着力量和神秘。
湿润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不再是营养不良的枯黄干燥,而是乌黑带着淡淡的光泽,头顶也新长出好多黑色的小绒毛。
这几个月身量也长高了些,估计现在应该一米六十左右,全身的肌肤莹润光滑,身量匀称,柔韧挺直的身体带着少女的生涩朝气。
左右照了照镜子,林然然自恋地摸摸自己光滑的小脸蛋。
年轻就是好啊~~
这具身体现在还是发育期,得好好补补再多长点个儿,前世161的身高一直是她的痛,这次一定要努力长高!
林然然涂上用鲜花自制的润肤膏,把贴身的衣物清洗干净,摘了个苹果叼着,去厨房里熬了些红糖鲜花姜膏,开始打坐认真修炼。
下午下山,山下有一条浅浅地小溪,现在山上的雪水融化汇入其中,比平时的水量涨了不少,里面有些半个巴掌大的小鱼,不过都机灵得很,藏在石缝里很难抓。
不过这可难不倒林然然,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水罐,滴入几滴灵泉水斜着放进溪水里,小鱼们争先恐后地往里钻。
抓了二、三十条小鱼,林然然又在山坡上挖了些野菜,在背篓再装上木耳蘑菇,顺手捡了捆干树枝,背到吴奶奶家分她一半,把杨妈妈接回家。
回家后把蘑菇晾在屋后,给杨妈妈冲了姜膏喝,然后就开始准备晚饭了。
小米和大枣放进瓦罐里熬煮,盛半盆富强粉加水和面起子揉搓成一团盖上屉布醒上,把猪五花切块洗净凉水下锅,开锅撇去浮沫,肉块和肉汤分别盛出,铁锅里倒进豆油,微热后撒进桂皮、花椒、香叶、八角、姜片、草果,炒出香味后倒入五花肉不断翻炒,肉块边缘稍稍焦黄加入酱油和料酒接着翻炒均匀,倒进肉汤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放进冰糖盖上盖子焖煮起来。
小溪里抓的鱼除了给吴奶奶家的还剩十几条,个头太小了,林然然把它们放水盆里,加了点灵泉水养起来,明天给杨妈妈煲鱼汤喝。
满满一锅红烧肉做好了,带着粘稠的肉汤盛出来一盘,其他的收入空间,林然然刷锅手脚利落地又做了野菜炒鸡蛋、醋溜白菜,在小米粥里加上两勺红糖搅拌好接着焖煮,把醒好的面擀盛一个个扁扁的圆饼,放进锅里不加油,小火加盖焖烙,两面色泽金黄后盛出来。
“娘,吃饭啦!”
“哎————”杨妈妈手里拿着正在纳的鞋底从屋里出来。
林然然搬出新做好的炕桌,把饭菜放上去,给杨妈妈喂了好大一块赤红流油的红烧肉,“娘,好吃不?”
杨妈妈咀嚼着嘴里软嫩香滑的红烧肉,看着林然然笑得眯起眼睛。
“娘,您再尝尝这样吃。”林然然把白馍从中间片开,把红烧肉夹进去,递给杨妈妈。
“好吃,然然做的真好吃!”
“嘻嘻,娘喜欢我以后再给您做!”
看着杨妈妈满足的样子林然然高兴极了。
晚上去牛棚,“肉夹馍”也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炒野菜也鲜嫩,醋溜白菜酸嫩开胃,小米粥上厚厚一层米衣,喝下去全身暖融融的。
“哈~~”齐老放下碗,满足地长长叹了口气,拍着肚子感慨着,“闺女,你这手艺可以啊,老子下|放前也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啊~~”
陆嘉轩笑了一下,又做了个肉夹馍递给吴涛,吴涛头不抬眼不睁地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然然,你可不能总这么破费了,买肉花了不少钱吧?”陆嘉轩望着林然然,“照顾好你娘,我们几个吃啥都能糊弄。”
“那可不行,陆叔你们要养好身体,以后平|反了还得继续工作呢。”
“哼,平|反?”齐老喝了一口白酒,“我怕是活不到那一天了。”
齐老垂下眼帘藏起满眼的痛苦和颓丧。
陆嘉轩也低下头,看着自己曾经拿手术刀,现在布满冻疮和伤痕,骨节粗大的双手,没有说话。
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林然然给齐老和陆嘉轩碗里再倒上酒,“齐老,陆叔,你们不要灰心,要对中|央有信心,既然已经坚持这么多年了,就坚持到底!”
经过了一开始的愤怒、绝望,日复一日的繁重劳动已经掏空了两人的思想,日日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不相信,也不敢相信还有希望。
“他们不会长久的。”林然然伸出四个指头,笃定地说,“拨|乱反正后国家还要靠你们支撑呢。”
“丫头你……”齐老惊异地看着她。
“我听宋县长说的。”林然然向二人讲述了她结识县长的过程。
她经常在废品站掏些旧报纸看,结合自己的观点讲述了最近风向和言论的些微变化,让他们以为是县长透露出来的,更加可信。
距离运动结束还有几年,林然然要想尽办法让他们坚持下去,不能丧失信心。
而且如果她以后做出什么不符合村姑人设的举动,也有了很好的借口。
齐老和陆嘉轩伸着脖子聚精会神地听着林然然的讲述,下|放乡下十年的封锁,他们的消息太闭塞了,太迫切希望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林然然的诉说,隐晦的推断,重新燃起了他们的希望,瞳孔里倒映着油灯微弱的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仿佛要燃烧起来。
“好!”
听到中|央、军队的领导费尽心思保护、拯救被下|放批|斗的同志,齐老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从中|央到地方,那么多人付出那么多心力,冒着危险为国家保住有生力量,你们可不要灰心啊!而且,你们能下|放到咱们村,不也是对你们的保护吗?”
是啊,自己能下|放到新发村,有支书照顾,虽然干活儿很累,但除此以外批|斗游|街能省则省,支书、县长,乃至于更上面,多少人冒着危险战斗着,保护着他们啊。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呢?
“所以咱们一定不能丧失希望,这几年养好身体,以后才能为国家多做贡献!”
“好!好!”齐老眼里隐约含着泪水,不住点头。
“丫头,光说我们了,你呢?你就一辈子在农村呆着了?”齐老问。
“我要好好学习文化知识,以后带着娘,考大学!”林然然掷地有声。
“哈哈哈哈~~~~”齐老大笑起来,伸出大拇指,“好!好!有志气!”
北方春天的风总是霸道刺骨的,像刀片一样肆意横扫过山下小小的破败牛棚,但屋里透出的点点微弱的灯光,摇曳着,挣扎着,带着温暖和希望,久久没有熄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平安夜快乐!
第30章
几天后,h省某劳|改农场。
这里是华国最北边,延绵万里的大山和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构成了当地独有的地貌特征,四月初南方已经春意盎然,但这里还维持着零下十几度的低温。
劳|改农场坐落在一片密林边上,以前是附近新华村建的林场,后来被叫停,盖的板房就被征用扩建,专门下|放军队里的反|动派和资本家走资派。
田地里顾长河放下手里的锄头,搓了搓冻的僵硬的双手,直起腰望着远处橘红色的夕阳,长长吐出一口气。
中午的阳光只把土地表面一层冰雪晒化,下层的泥土还是冻得硬邦邦的,一锄头下去震得手臂生疼。
自从接到儿子牺牲的消息,顾长河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顾磊,印象里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一头刺猬一样的头发,和头发一样倔强的性格,被训斥的时候永远梗着脖子不认错,虽然桀骜不驯,但内心柔软善良,他从不夸赞但心里暗暗自豪的儿子。
永远记得自己被带走的那天,顾磊紧紧搂着哭得脱力的母亲,不管周围乱糟糟打砸的红小|兵,抿着嘴唇紧紧盯着他,用眼神告诉他,坚持住,放心,我来保护娘。
顾长河一直都知道自己大哥的德行,自私贪婪,娶的媳妇也不好相与,但早年自己出去干革|命,老爹都是大哥奉养,自己亏欠他,希望疏影带着孩子去投奔,他能够看在这些年来源源不断寄钱过去的份上好好善待他们。
几年过去,自己以前的老部下辗转传来消息,顾磊偷跑到他那儿要当兵,他收下了。
这些年每每想到那个稚嫩的少年倔强地担负起生活的重担,顾长河的眼睛总是湿润的。
后来,这个倔强的,坚韧的,刚出生时紧紧攥着他手指的,他最爱的儿子,牺牲了。
顾长河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
他还是领兵破敌的统帅,还是那个年少起就见证了太多死亡,并且现在仍然在不断见证死亡的人,他还是一辈子都在战斗的战士。
所以,他只给自己一周的时间哀痛。
却深切地知道,痛入骨髓地知道,自己生命中重要的那部分,融入血肉灵魂的亲人,永远不在了。
疏影怎么办?自己柔弱但坚强的妻子,被自己拖累拒不离婚的妻子,得知自己最爱的儿子牺牲了能承受得了吗?顾松江会善待她吗?
农场前几年明确规定不能和外界联系,这两年规定放松了些,外面可以寄信寄东西来。虽然没收到过信,但顾长河知道,现在形势不明朗,家人少和他联系也是对家人的保护。
可疏影现在怎样了?
浑浑噩噩地翻了一下午地,收工后集合排队等着集体回宿舍。
“顾长河,出列!”班头赵刚走过来高喊一声。
“到!”顾长河愣了一下。
“跟我来!”赵刚喝了一声转身走了。
跟着赵刚走进办公室,把门关上。
“顾将军,快坐,”赵刚抽出椅子,满脸的焦急,“家里来包裹了,快看看有没有信。”
赵刚是劳|改农场当地雇佣的看管人员,刚刚20出头,表面对劳|改犯很严厉,但他心地善良,私下能多照顾就多照顾些。
尤其听他舅舅说起顾长河是他当兵时的老团长,当年他带兵打仗时的勇猛果决,对顾长河更是崇敬亲近。
顾家的事他早就听说了,看着顾将军花白的头发和依旧高大但却不再挺拔的腰身,也很担忧着急。
今天邮递员送来包裹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顾将军在农场这么多年从来没收到过家里的包裹,难道他大哥转性了?
顾长河看着桌子上大大的包裹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急切地用颤抖的手解开绳子。
绳子只是简单地捆绑着,包裹已经被检查过了,里面东西很多,他只顾着埋头翻找信件。
终于在包裹的边角翻出来封信,信封上写着“顾长河亲启”。
不是杨疏影的笔迹。
快速地打开信纸,顾长河一目十行地看了下来。
写信的人仿佛知道他急切地心思,信开头就写了杨疏影的情况,得知儿子的死讯,精神受到刺激,自我封闭,不记事了。
虽然说的隐晦,可顾长河知道,妻子疯了。
他用拳头紧紧地抵着嘴唇,浑身颤抖地趴在桌子上。
赵刚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过了好一阵顾长河才重新直起身,擦了擦眼角,长出一口气,继续看下去。
林然然接着自我介绍一下,简略说了自己的身世和处境,没有一丝隐瞒地讲述了顾松江家做的龌龊事,再讲到她自愿嫁过来,顾家两房分家,她带着杨妈妈在顾东海的帮助下暂住在山下的土坯房里,她打猎为生照顾杨妈妈,还提起他的老领导齐卫东正好在村里的牛棚下放,她也会尽量照应。
信的最后写道,顾伯伯,我会尽全力照顾好娘,这两天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好了很多,会有痊愈的一天的。随信寄上吃食衣服用品若干,您安心改|造,保重身体,早日回来和娘团聚。
看到自己大哥一家虐待妻子,妻子身上青紫交加,顾长河震怒得浑身发抖,眼睛赤红,看到林然然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被亲生父亲卖了当童养媳,一个人扛起养家的重任,打猎照顾疯婆婆,顾长河也心痛怜惜不已,发自内心的感谢她。
如果没有她,妻子不知道会什么样,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
平静了一下情绪,顾长河拎起包裹,手里掐着信件走回宿舍。
宿舍是以前伐木工的板房改造的,掀开门口厚重的棉帘子,一张长长的大火炕住着7、8个人,屋里返潮的利害,阴冷阴冷的,炕头连着炉子,一群下工的劳|改犯正围着烤火取暖。
“老顾!班头找你啥事儿?”谢卫军跑过来,“家里来包裹了?弟妹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