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厂公——怡米
时间:2021-04-30 09:29:34

  顾钰忽然一笑,意味深长道:“将军敢一个人前来,想必是做了精细的地形图,那这一路上可有迷路?”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这位意气风发的神机营提督在野外分不清方向。
  明明是挖苦人的话,却让顾钰诠释出一丝关心的意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旧交。
  徐辞野笑着摇摇头,摆出一副不跟小心眼的人一般见识的姿态,大度道:“当年不就是差点赢了大都督一局,大都督怎么还记仇,借机挖人短处呢?今儿本将军在此替大都督澄清谣言,当年我俩的比试,因本将军伤了手指而中断,至今未分伯仲,大家不要再以讹传讹。”
  顾钰淡淡道:“原来,将军当初是伤了手指,本督一直以为将军是怕输得太难看,主动认输的。”
  众人腹诽,这两人的好胜心不是一般的强。
  作为家主,显钧伯心里叫苦,笑呵呵站在他们之间,“两位将军都是我大楚的好男儿,比试这种事偶然性太大,一两次的胜负作不得数,改日老夫设局,请两位前来切磋如何?”
  两人都不接话,他尴尬地继续道:“天色已晚,咱们别在外面扰民了,还是随老夫进府一叙。”
  这一次,顾钰没有拂了他的面子,长腿跨过马鞍,跳下马匹,大步走向府门。与徐辞野擦肩时,只赏了对方凉凉一眼。
  徐辞野也不气,懒懒地跟了进去。
  随着伯府大门紧闭,深夜归于平静。
  雅致熏香的客堂内,只有显钧伯在侃侃而谈。
  顾钰手捧盖碗,刮拂茶面,眉宇间渐渐有了不耐之色。对面的徐辞野倒是优哉游哉,与显钧伯品鉴起碗里的茶。
  稍许,宁若冰身着一身雪白长裙款款走来,对顾钰裣衽一礼,“大都督。”
  声音柔和。
  顾钰略一颔首,没有要寒暄的意思。
  宁若冰站到父亲身边,安安静静的极守规矩。
  知道顾钰此来,一是为了与徐辞野打个照面,二是为了接回公主,显钧伯用商量的语气道:“公主金贵,住在军营实属不妥,不如在寒舍暂时住下,等大都督寻到合适的宅子再将人接走?”
  顾钰放下盖碗,“公主以后会住在总兵府。”
  显钧伯面露疑惑,“这......”
  “您老有何异议?”顾钰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显钧伯垂下眼,“既然大都督已经做好安排,明儿老夫亲自送公主过去。”
  两人的交流尽数落在徐辞野的眼里,使他更加琢磨不透显钧伯的立场,这个老头子到底是有心向着顾钰,还是在与顾钰虚与委蛇?
  若是后者,这几年,内阁为何没有收到过一封关于显钧伯弹劾顾钰的奏折?
 
 
第18章 本督的人,也是你能觊觎……
  酣甜梦境中,沈络欢踩着祥云来到紫禁城,俯瞰监内数千太监的起居,发现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窝在廊檐下,浑身是伤。两个老太监走到少年面前,揪起他的衣襟,掴出十来个巴掌,附带着啐了一句“小杂种”。
  两人走后,少年弯腰拾起地上被踩扁的糖果,揣进袖管里,一瘸一拐地走进房舍。
  沈络欢惊讶地发现,那个少年是八年前的顾钰,而他捡起的糖果,正是自己在游园时,随手“施舍”给他的。
  那时的顾钰瘦弱无助,被欺负了也只能忍下委屈,看着很是可怜。或许那几颗被踩扁的糖果并非糖果,而是治愈心伤的良药吧。
  沈络欢哽咽一声,翻了个身,枕着手臂继续睡。蓦地,床边传来一声“噗”的长音,惊吓到了梦中的人儿。
  睁开睡眼的一瞬,一匹长脸的白马映入眼帘,吓得沈络欢浑身发抖,瞌睡虫一下跑光。从被子里坐起来,瞠目看着闯入卧房的小白马。
  小白马见她醒了,原地转了一圈,“噗噗”两声,作势要扬起蹄子。
  见状,沈络欢赤脚下地,慌张地跑向落地罩外,“来人!”
  门前的两名婢女被辽东军拿刀架着脖子,一动不动,生怕刀刃划破喉咙,只能袖手旁观。
  沈络欢跑到门前,使劲儿拍门,“开门!”
  身后的小白马哒哒走过来,由于体型太大,撞倒了花几上的盆栽。
  沈络欢猜到小白马凭空出现是受何人“指使”,心里对那人的同情烟消云散,拍门声也愈发的大,“再不开门,本宫生气了。”
  “咯吱。”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沈络欢下意识后退,避开敞开的门扉,可还没等她看清外面的情景,一抹颀长身影倏然逼近,反脚一勾,带上了门板。
  沈络欢被那人拥着后退数步,后臀抵在客堂的圆桌上。
  “你放开我!”略有些熟悉的沉香味扑入鼻端,沈络欢拼命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的暴躁。
  顾钰掐住她的腰,将人抱坐到桌子上,大手直接探入袒领,冰凉的指尖引得女儿家打颤。
  “你干嘛?”沈络欢隔着上襦按住他的手,惊慌无措地问道。
  可这么一按,直接将男人的手严丝合缝地贴在自己的锁骨上,那种尴尬从脚底沿着脊椎骨蔓延至头皮,一张俏脸红得通透。
  顾钰眸光微变,蜷起五指时,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留下重重的红痕,眼看着小公主咬住唇皱起秀眉。
  顾钰捻了捻她脖颈上大红诃子的系带,淡声道:“公主真有本事,一个时辰不见,就背着我坐上了徐辞野的马,怎么,喜欢他这种糙汉?”
  那只大手在锁骨上作乱,扰乱了思维,沈络欢推搡道:“是啊,我就是喜欢徐将军,喜欢有血有肉的真男人,不像你冷血无情、不人不鬼,连男人都称不上。”
  闻言,气氛瞬间凝结成冰。顾钰静默一息,不怒反笑,一把扯断了她的金丝系带,耳畔传来女子的惊呼。
  沈络欢捂住摇摇欲坠的绸缎诃子,踢了踢小腿,秀气的脚丫狠狠蹬在男人的腿上。
  顾钰纹丝不动地看着她,眉宇间氤氲着叫人胆寒的薄怒。他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向上一抬,“喜欢徐辞野?”
  “......对!”
  “你们何时认识的?”
  沈络欢破罐子破摔,“在你之前。”
  “很好。”
  阴森森的冷笑溢出唇畔,令沈络欢毛骨悚然,刚要开口喊人,就被对方捂住嘴,按在了桌面上。
  顾钰倾覆而下,一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撕扯她的衣襟,袒领襦衣凌乱不堪。
  “唔唔唔......”沈络欢吓白了脸,不停地用手推他,可男子岿然如山,根本撼动不了半分。冷意蔓延至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沈络欢紧紧闭着眼,不敢看他逐渐猩红的眼眸。
  男人带着惩罚的吻,落在了袒领的上方,锁骨之下。
  “顾...钰...”哭音从对方的指缝里挤出,带着委屈和妥协,“别...别这样,我错了…”
  求饶没有换来男人的怜悯,相反,那娇滴滴的声音助涨了掠夺的气焰。可人在外宅,终归还有理智,顾钰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左侧锁骨,抬头看她被泪打湿的小脸,气息浓重,“哪里错了?”
  月匈前的潮气令哭懵的小公主打了一个激灵,连带着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冷得直哆嗦,“唔唔......”
  顾钰慢慢松开手,凝睇她殷红的樱唇,“说话。”
  沈络欢抽泣一声,打起奶嗝,“我不该坐别人的马匹。”
  奶嗝振荡起美好的曲线,顾钰眼眸深了深,抬手抚摸她红扑扑的脸蛋,“还有呢?”
  沈络欢不走心地认怂道:“我不该不打招呼就住进别人的宅子,顾钰,我错了,我不会再气你,求你放过我,呜呜呜......”
  小公主用手背挡住眼睛,呜呜哭起来,怂得毫不掩饰,幸好脸上未施粉黛,否则非哭成大花脸不可。
  顾钰侧过头,深吸口凉气,揽着她的后背将人扶起来,用指尖揩去她眼尾的眼泪,放在唇畔舔了一下。
  眼泪湿咸,是很久都没有尝过的味道。
  “别哭了,”顾钰漠着脸,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泪,将她抱下来,执起桌子上的茶壶,斟出一杯凉透的茶,背对她问道,“渴吗?”
  沈络欢脚步虚软,眼前犯晕,很不好受,听见男人的问话,本能的“嗯”了一声,反应过来时,恨不能一刀捅进他的心脏。
  顾钰转过身,将茶盏抵在她唇边,“喝吧。”
  “凉。”沈络欢别开头,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倔强模样,又不再给他好脸色。
  顾钰也不恼,听她说茶凉,微微勾唇,“凉吗?”
  “你自己试试。”沈络欢瞪他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很像受了委屈想要伺机报复的猫崽。
  顾钰点点头,仰头含住盏中茶,少顷,在女子惊诧的目光下,俯身下去,直逼她的唇畔。
  沈络欢“啊”一声,抬手推开他的脸,戒备地看着他。经这么一吓,反倒不打嗝了。
  顾钰咽下那口茶汤,凸起的喉结很明显地滚动了下,“凉的不喝,温热的也不喝,公主到底想喝什么?”
  这人脸皮厚到这种程度?沈络欢颤着拳头低斥道:“你够了。”
  再逗弄下去,恐怕要香消玉殒了,顾钰罕见的发了善心,脱下带着体温的狐裘大氅,拢住娇小的姑娘,又给她套上了筒靴,“乖,跟我回去。”
  那语气就跟哄小媳妇似的,听得沈络欢头皮发麻。
  这时,门外传来显钧伯担忧的声音,“公主,大都督?”
  顾钰为沈络欢带上氅帽,遮住了姑娘的脸蛋,带着她走到门边,拉开门扉。
  显钧伯忙走上前,上下打量被氅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公主,“公主可有恙?”
  沈络欢忍着气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显钧伯捋捋胡须,没再说下去。
  顾钰淡淡颔首,也不避讳,揽着沈络欢的肩膀大步走向月亮门。
  西厢檐廊前,徐辞野靠在廊柱上,目光落在顾钰的手上,微微拧眉,总感觉那只手有点碍眼。身侧的宁若冰唤了一声“徐将军”,拉回了他的思绪,“宁小姐有事?”
  宁若冰柔和道:“徐将军的房舍有些潮湿,不如搬去公主住的屋子,那里面有地龙。”
  徐辞野撩了撩眼皮,“这不合适。”
  宁若冰笑道:“公主已走,没什么不合适的。”
  徐辞野耸下肩,脚步懒散地走向自己的房舍。陡然,那间屋子里走出一匹小白马,吸引了徐辞野的注意。
  显钧伯惊讶:“哪里来的马?”
  门前的两名婢女低头不敢接话,怕家主责怪她们胆小不尽责,将马匹放进屋子。
  像是意识到被主人遗忘,小白马不安地原地转圈,不停发出嘶鸣声。
  府中仆人包围住它,想要将它制服。
  是不是烈马,徐辞野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匹通体纯白的矮马虽然认了主,但性子极烈,若是今日找不到主人,怕是要暴毙而亡了。
  “咻!”
  他吹出一记口哨,小白马扭头看他,随即又不安地原地嘶鸣。
  徐辞野拨开人群,拽住缰绳,在小白马的抵抗中,踩住马磴,翻上马背,动作利落,几个回合就将小白马压制住了。
  小白马安静后,徐辞野拍拍马头,“别怕,带你去找你的主人。”
  云层被朝霞染红,黯淡的世间渐渐清亮,晨风徐徐,撩起男子垂膝的衣摆。
  天明了。
  小白马虽然个头小,但奔跑的速度如飞燕,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前方的人马。
  徐辞野望着黑压压的悍威军,其间有一抹娇俏身影,此时正坐在青葱马上,与顾钰同乘一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抬手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咻!”
  前方的马匹们忽然乱了阵脚,将士们赶忙安抚马匹,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徐辞野驱马奔到队伍前面,挡在了顾钰面前。
  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迷了众人的眼睛,只有顾钰和徐辞野保持着对视,谁也没有被风沙影响。
  徐辞野看向顾钰背后的小公主,试探地问道:“小殿下,过来认一认,是不是你的马匹?”
  沈络欢探出头,眯着眼睛刚要开口,被顾钰捏了一下腿,沈络欢恨得牙痒痒,闭眼不讲话。
  顾钰看着适才出了风头的徐辞野,眸中泛起不屑,抬起手放在唇边,还给对方一记口哨。
  听见口哨声,小白马随即狂躁起来,尥起蹶子想要甩掉马背上的人。
  徐辞野咬牙拉紧缰绳,手背青筋暴起,费力降住了小白马,可小白马刚消停,眼前突然闪现一抹刀光,待反应过来时,顾钰已经跃上小白马,坐在他身后,将雁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徐辞野,本督的人,也是你能觊觎的?”
 
 
第19章 对她志在必得
  脖颈上陡然多出一把刀,锋利的刀刃带来冰凉的触感,仿若一下子勒住了命脉。若换做寻常人可能会吓破胆子,可徐辞野毕竟身经百战,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火铳,抵在了顾钰的侧腰上。
  顾钰将刀刃推进半寸,划破他的皮肤,“没上膛,如何伤我?”
  对方刚要上膛,被顾钰用另一只手扣住手腕。
  脖颈渗出血珠,顺着刀刃流淌在马背上,徐辞野无所谓地笑笑,都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修罗。
  “死也要死个明白,大都督倒是说说,我觊觎你身边的哪个人了?”
  顾钰见他坦荡从容,心下有些怀疑沈络欢那会儿讲的话,若徐辞野真的爱慕沈络欢,以他的为人,怎会让沈络欢来到辽阳,孤身试险呢。
  □□的小白马经受不住两个男子的重量,开始不安地蹭着前蹄,顾钰这才收回刀,跨下马匹走回队伍,“小白。”
  小白马听见主人的呼唤,尥起蹶子,将徐辞野甩了下去。
  徐辞野顺势跳到枯草地上,戏谑地拍拍马面,“小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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