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厂公——怡米
时间:2021-04-30 09:29:34

  一旁坐在轮椅上的显钧伯好话说尽,却换不来顾钰的一丝同情。
  顾钰放下盖碗,淡淡道:“将伯爷送回里屋。”
  卫兵依照顾钰的吩咐,将显钧伯推走。
  父亲一离开,宁若冰更是没了依靠,不停地给顾钰磕头,乞求他的谅解,“大都督也知我长兄为人,小女子是为了自保,才携着仆人离开,没有半分想要谋害大都督的心思。”
  “行了。”顾钰懒得跟她废话,用靴尖勾起她的下巴,凝视一眼,落下脚,“来人,刮了她的脸。”
  他是可以理解宁若冰和显钧伯的行为,但他睚眦必报的名声也不是谣言,伤他者,一律诛心。
  女子爱美,尤其像宁若冰这样的美人,哪里受得了毁容,那他就好好诛她的心。
  宁若冰惊恐地看向他,脸色煞白。
  当顾钰身后的副官拔出佩刀时,宁若冰受了刺激,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一旁的师爷推了副官一下,“拖出去,别污了大都督的眼。”
  副官点点头,拖着宁若冰去往外面。过了一会儿,屋里跪着的人听得一声尖叫,回荡在游廊里,在夜色中尤为瘆人。
  可尖叫声只持续了一会儿,就被打斗声中断。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只有顾钰慢悠悠品着茶。
  很快,门口传来脚步声,众人看去,见徐辞野握着副官的刀走进来,抛掷在地上,“姑娘家毁了容还怎么活?你不如一刀杀了她。”
  刀刃上未见血,说明副官没有得手。
  顾钰笑,笑不达眼底,“怎么,心疼了?”
  “心疼个屁,老子是觉得没必要刮她的脸。”
  “那你给谋划一下,要怎样才能解我的心头火。”
  徐辞野坐在一侧,“你一个权臣,跟心机女置什么气?不怕失了该有的风度?”
  顾钰刮刮茶面,不咸不淡道:“不毁她也行,徐将军要替我制作几枚盏口将军。”
  盏口将军是神机营最具威力的兵器,只有禁军可以配备,正常情况下,徐辞野是不可能答应的,可面对顾钰提出的要求时,徐辞野沉默了。
  卫兵们拿不准徐辞野的心思,顾钰却勾了勾唇,起身拍拍徐辞野肩头,“成交,三日内把图纸拿给我。”
  徐辞野掸掸肩头,有点认命地扯扯嘴角。
  顾钰带人走后,宁若冰颤颤巍巍走进来,“多谢徐将军,小女子感激不尽。”
  “不必。”徐辞野面染寒霜,起身离开。
  他不是在替宁若冰求情,而是完完全全看在显钧伯的面子上,叨扰了人家那么久,也该做点什么。不过,人情归人情,与制作盏口将军无关。
  *
  深夜,沈络欢坐在铜镜前梳头发,门外忽然传来大乔的声音,“公主开门,我给你选了几个丫鬟,公主看看哪个合眼缘。”
  小公主起身拉开门,大乔笑嘻嘻侧身,给身后五名婢女腾出位置,“公主选一个留下伺候?”
  见小公主没开口,大乔朝五人扬扬下巴,“你们依次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
  前面几个婢女讲完各自的情况后,最后那个婢女低头道:“我叫宁......”
  大乔打断她,“在公主面前,要自称奴婢。”
  婢女笑笑,“奴婢叫宁若浅,是......”
  大乔又打断她,“你是谁?”
  宁若浅抬起头,弯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沈络欢,“是我,宁若浅。”
  在这座宅子里,除了三乔姐妹和烧火的妇人,只有宁若浅与自己有些交集,也曾听她讲过宁府的杂乱关系。沈络欢挑眉问道:“好好的伯府小姐不当,来我这儿当婢女,不觉得亏?”
  宁若浅凑上前,“公主,你收了我吧,我不想回府看宁若冰发疯。”
  “......”
  宁若浅掖住沈络欢的衣袂,小幅度晃晃,“我很听话的,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不会给公主添麻烦的。”
  “那你可以留在军中继续做军医,也好过留在我身边做婢女吧。”
  “军中男子多,我看腻了。”
  “......”沈络欢捏下眉心,看了一眼天色,“你先留下,改日再议吧。”
  宁若浅小猫似的蹭蹭她肩头,水灵的大眼睛溢出流光。
  翌日晌午,顾钰从军营回来,迎面遇见大乔,大乔抱拳道:“大都督,公主今日随卑职练了半个时辰的拳法,刚刚由二乔陪着去花园散心了。”
  春阳璀璨,鸟语花香,是个休闲的好日子,可总兵府的人哪有那个闲工夫,尤其是顾钰,已经一连忙了半月不得歇,今日正好得空,忽然起了踏青的兴致。
  稍许,沈络欢散步回来,就被大乔拽上马车。
  大乔把人往车厢里一推,拿起马鞭,“公主辛劳多日,今儿日光正暖,我带你外出游玩去。”
  沈络欢没有那个心思,扯了扯大乔的后衣领,“咱们回去,我还没研究明白你借我的兵书呢。”
  近些日子的小公主可谓发愤图强,每日不点灯熬夜到三更,不上床睡觉,这么一段时日下来,整个人清瘦了不少。
  大乔“啧”一声,揉揉她的头,“咱们清闲半日,不耽误什么,坐稳了!”
  说不过大乔,沈络欢靠在门框上,拨弄着大乔的碎头发,“芳龄几许了?”
  大乔目不斜视,笑呵呵道:“二十一了,早过了嫁人的年纪。”
  沈络欢笑嗔,“我问你嫁人的事了?”
  “公主问不问,也是这个情况。”大乔甩下马鞭,加速行进,“等我陪公主回了皇城,公主替我说门亲事吧。”
  皇城的俊公子何其多,大乔想想都心花怒放。
  沈络欢被她逗笑,“成,等回了皇城,我给你说一门将军府的婚事如何?”
  “行啊!”大乔认真道,“那将军府的公子得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子。”
  “没问题!”
  “多谢公主!”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马车很快驶过万千花海,停靠在一条蜿蜒的溪流旁。
  大乔扶沈络欢下了马车,两人沿着山涧踏青。大乔折取一朵桃花,别在沈络欢的耳旁,“公主真好看。”
  自从来到辽阳,沈络欢很久没有捯饬自己了,女子爱美是天性,加之今日心情不错,小公主别着桃花跑到溪水旁,通过水面凝睇自己。
  微风徐徐,吹落桃花,粉白色的花瓣嵌在半空中,映入沈络欢漆黑的杏眼。
  日光微暖,花野烂漫,春色无边,人的心境也随之敞亮。
  大乔脱了靴子,淌进溪水里捞鱼,“咱们一会儿熬鱼汤。”
  沈络欢蹲在一旁,看着恣意的女汉子,心生向往,也脱掉靴袜,卷起裤脚,淌进水里,“有网兜吗?”
  大乔徒手捞起一条鱼,扔进背篓里,“马车后面有,我不用那玩意儿,公主自己去取。”
  沈络欢走到马车后面,拿出网兜,脚步轻快地返回溪水里,开始认真捞鱼,完全没注意到走过来的男人。
  等她捞到一网兜的鱼,高兴地直起腰时,才发现顾钰正抱臂站在溪畔。她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埋怨地瞪了大乔一眼。
  又骗她。
  大乔装作没事儿人,“公主快看,这里有一条鲶鱼!”
  沈络欢掬一把水,泼在她身上,气哼哼地往溪边走,等走到溪边,却发觉自己光着脚,不适宜露给外男看。
  顾钰不紧不慢拾起她的靴袜,“臣给公主穿上?”
  无耻。
  沈络欢在心里骂他,指了指马车方向,“你去那边。”
  顾钰没为难她,将靴袜放在一边,转身去往马车。
  沈络欢赶忙擦干脚丫,套上靴袜,生怕他偷看。
  自打上次跟他借兵不成,两人许久没有单独相处,今儿即便有大乔在,还是会觉得别扭,可大乔像是没看出她的窘迫,非拉着她跟男人一块烤鱼。
  青青草地上铺了一块粗布,上面摆了不少小吃和蔬果,大乔忙得不亦乐乎。
  为了缓解尴尬,沈络欢只负责闷头吃,一句话也不想说。
  顾钰拒绝了大乔递过来的烤鱼,靠坐在树干前,修长的手指敲打在膝头。
  忙活完手里的烤鱼,大乔盘腿坐在一旁,比起他们二人,有点吃没吃相,“大都督,公主说要给卑职介绍京城的公子哥。”
  顾钰慵懒地眯了一下琥珀眸子,目光紧紧锁在低头吃鱼的小公主身上,“你家公主连自己的姻缘还没解决,怎么帮你?不怕被乱点鸳鸯谱?”
  这是在置疑她的媒人潜力?沈络欢不动声色地哼了一声,看向大乔,“你放心,等回京,我一定给你说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
  “我喜欢文武双全的小白脸。”大乔直言不讳。
  “......成,我替你寻摸。”
  大乔笑着扬扬下巴,“公主真好。”
  听着小女儿家的交谈,顾钰微微仰头阖上眼,嘴角衔着一丝淡笑。
  傍晚,夕阳笼罩整个山涧,为万物镀上一层霞色。大乔收拾好东西,打个哈欠,“不行,今日太累了,我要先眯一会儿。”
  沈络欢拽住她,“我跟你一起。”
  “不行,公主不能打扰我休息,我一会儿还要驾车。”大乔扛起铺盖,大步走向马车,留下一脸纠结的小公主。
  沈络欢跺跺脚,追了上去,鬟上的珍珠坠子一跳一跳,跳进了男人的心里。
  顾钰伸手,拽住她手腕,“缠了大乔一天,别打扰她清净。”
  被突然拽住手腕,沈络欢身形不稳,跌入男人怀里,抬眸时,与男人迷人的眸子对上,脸蛋一下子红个通透。
  顾钰半扣着她的手腕,朝大乔相反的方向走,“陪我在附近转转。”
  他虽没用多大力气,可那股巧劲儿足以扼住对方。
  沈络欢扯他的手,“松开。”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顾钰松开她,见她要跑,一把搂住她的肩,将人带进怀里,“乖。”
  沈络欢挣了挣,没挣开,急得头皮发麻。自从上次跟他借兵,许诺将自己送给她,她就再也无法直视这个男人。
  虽然他没答应,可话已经说出口,总感觉别扭,难以与之单独相处。
  两人沿着溪畔静静走着,残阳如血,染红缤纷春日。
  行至一处山坡前,顾钰问道,“累吗?”
  沈络欢点头如捣蒜,“好累啊,咱们回去吧。”
  顾钰握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带你去泡温泉。”
  “......”
  沈络欢张开小嘴,惊讶道:“哪有温泉?”
  问完话觉得不对,说得好像她想去泡温泉一样。
  男人浅浅勾唇,半拽半搂地将人带到山脊上。山的背风面有一处冒着热气的温泉池,池边种着叫不上名字的花卉,颜色鲜艳,吓退了很多意欲靠近的小动物。
  看着热气腾腾的温泉,沈络欢双腿一软,转身就要跑,“你泡吧,我给你把风。”
  可为时已晚,细细的腰身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缠住,整个人腾空而起,华丽的裙裾在半空划过一条优美的波浪线。
  眼前场景旋转,沈络欢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子寻求身体的支撑。
  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被周围的花香冲淡,沈络欢脑子晕乎乎的,蹬了蹬小腿,“你放我下来。”
  顾钰斜睨一眼臂弯的姑娘,忽然用力,将人斜抛向半空,伴着一阵娇呼,池面溅起很大的水花。
  身体坠入汤池中,向上浮起,破水而出的一刹那,沈络欢大口呼吸,手掌向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湿漉漉地看向池边的男人。
  顾钰居高临下看着她,暮光已至,为他蒙了一层朦胧,春风撩起他的宽袍,又为他添了一丝飘逸。
  隐居山间,遗世独立,大抵说得就是这般气度的人。可沈络欢哪里有心思欣赏,温泉熨烫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泛起了可疑的粉。
  她杵在池子里,双手环胸,气得直哆嗦,这根本就是一场蓄谋,可眼下最气人的是,她没有干燥的衣裳,没办法离开。
  顾钰撩袍坐在紫色花丛里,指尖捻着一根狼尾草,闲闲地问:“要帮忙吗?”
  沈络欢别过脸,一副不想交流的姿态。
  顾钰也不急,静静坐在那,欣赏美人半出浴的模样。
  几片花瓣落在肩头,被风吹入温泉。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沈络欢忍着火气,淌到池边,扯了扯他的衣裾,“别闹了,我想回去。”
  看着小鹿一样无助的姑娘,顾钰眼眸如隼,伸手碰了碰她的唇,仅一下,姑娘就躲开了,可那一下,让他的指尖尝到了甜头。嘴比大脑先行一步,说出了一句撩骚的话:“你亲顾哥哥一下,顾哥哥就带你走。”
  沈络欢:“!!!”
  话说出口,顾钰也有些挂不住脸,但强大的气场让他看上去还算从容,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也就不再端着了,“如何?”
  男人眉眼带笑,三分戏谑七分认真,压低嗓音再次问道:“行吗,欢欢?”
  那声“欢欢”差点把沈络欢叫没了。
  沈络欢瞪着他,就见顾钰开始慢条斯理地解扣子。
  他不会是想鸳鸯浴吧?
  这个厚颜无耻之徒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沈络欢赶忙摆手,“你别过来。”
  顾钰忍着笑意,解开最后一颗盘扣,“想什么呢?”
  他脱下鹤氅,放在一边,“想跟哥哥共浴,哥哥可不同意。荒郊野外,指不定谁吃亏。”
  “......”
  听听这是什么话!
  沈络欢瞥了一眼池边,猛地扑过去,去抢那件鹤氅,被顾钰一把扣住手腕,按在泥土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