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蓟生哪能放心呀,进入九月份后他恨不得每天跟着阮文,生怕她早产。
陶永安看着谢蓟生在那里给阮文试水温,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调侃,“真该让男人也能生孩子,这样小谢同志你就能替阮文生了。”
谢蓟生只是淡淡的看过去了一眼,没说话,这让陶永安有些心虚。
趁着谢蓟生出去洗水果,陶永安见缝插针的吐槽,“你说就他这样,将来这孩子还不得被他宝贝的无法无天呀。”
阮文想了想,“反正就这一个孩子,无法无天就无法无天呗。”
陶永安惊呆了,“阮文,你怎么也不负责任了?”
“有吗?”阮文喝了口水,温度刚好,“你家干闺女你舍得骂?回头我跟元元说。”
陶永安认真的想了想,“舍不得。”这要是阮文,自己肯定会抬杠,可一想到可可爱爱的干闺女,陶永安顿时不舍得了。
那么一个为所有人期待的孩子,他怎么舍得打骂呢?
宠都来不及呢。
刚说完,谢蓟生回了来,他端了一盘葡萄进来,水灵灵的葡萄很是惹人馋。
阮文把水果保护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绝对不让陶永安偷了去。
这会儿三个人之所以在酒店,那是因为在等陶衍开完会过来吃饭。
谢蓟生不放心,非要跟着过来。
“对了,我听说咱们这边要建酒店。”
阮文倒是知道这件事,“中外合资的,怎么了?”
陶永安神秘兮兮的看了阮文一眼,“你说咱们要不要也搞一个?”
“没这个打算。”阮文回答的直白,干净利落的拒绝了陶永安的提议。
陶永安就是小强,永远打不死的那种,“别介呀,你不觉得开一个酒店也挺好的吗,咱们和外国人来往多,你总不能每次都让他们住在那破招待所吧。自家建一个酒店的话,多省心呀。”
“咱们这里又不是首都,外国旅客的数量可没那么多,建酒店都不够回本的。”阮文是花钱爽快,上千万的往外丢也不心疼,但这不代表着她会乱花钱。
在省城建酒店,并不合算。
“不过你这倒是提醒了我。”
“什么?”陶永安有些好奇。
阮文把思路厘清,“不搞酒店,嗯我们弄一个小点的农……农家院,哦,对,四合院就行。”
她想说搞农家乐,但又不合适,这年头哪有这说辞啊。
“小四合院?”
“嗯,你不是说要招待外国的客商嘛,就在这里招待就好。”
且不说建设一个大型酒店耗资不菲,关键是日常的管理、维护费用也高。而酒店本身所能够带来的经济效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阮文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算,倒不如搞一个大点的四合院。
小的不行,要大点的。
多占点地皮,将来遇到拆迁什么的也能赚上一笔。
“有几分老北京的风情,里面好好的装潢,这样比建酒店划算得多。”
陶衍开完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年轻人在那里热烈的讨论,以至于他进来都没被注意到。
“我觉得徽式建筑比较好吧。你想想,粉墙黛瓦多好看。”
“那你怎么不说建一个园林呢?”
“这不是没那么多钱嘛。”
钱遏制住了陶永安的想象力,给他足够的预算,他甚至可以建一个小白宫!
“钱还不好办,再去贷款呗。”
陶永安一愣,“还要从银行借钱?银行给借吗?”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五月份的时候银行暗示阮文他们早些还贷款。
后来阮文把纸尿裤的专利技术一卖,转手就把银行那边的钱给还了。
十分痛快地打了银行几巴掌,以至于那些天银行的行长都经常性的来找阮文,赔礼道歉的意思十分明显。
但阮文拒绝会面。
陶永安以为阮文会拒绝再向银行借钱。
“谁说的?不过借钱也是战术,你得会安排,懂吗?”
陶永安不懂,“战术?小谢同志,你又教了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借钱那是纯粹的金融往来,怎么可能是战术呢?
谢蓟生帮着阮文擦了擦手,“抻一抻银行。”
他言简意赅,获得了阮文的奖励,她给谢蓟生喂了一颗葡萄,“还是小谢同志聪明。”
阮文的战术的确如此。
对普通人来说,银行是高高在上的。
想要从银行那里借钱太难了。
可对于阮文这样的企业大户而言,从这个银行贷款那是瞧得起银行。
“银行也得讲究经济效益,老百姓的钱存里面它得支付利息的,总得给这些钱寻找一个出路,有借有还的企业当然是好客户,需要尽力维系的。”
而之前,大概是林家在那边施压,银行隐晦地催着阮文还贷款。
阮文当时没搭理,后来挣了钱后利落地还了钱。
其实陈主任和陶永晴都跟她说了,当时银行的人还特意说“不着急还款”。
陈主任是个性子刚烈的,不然当年也不会跟家里头断绝关系往来二十多年。
“有钱了得先还上,不然总被人催,面子里子都没了。”
一句话把银行的人怼了一通。
陈主任是生气的,说这话的时候倒也不是为了给阮文日后再贷款留余地,她就是单纯的发泄下脾气而已。
但这很好啊。
搞的银行很是心虚。
要不怎么会隔些天就来厂里一次,想着修复关系。
“不是我夸海口,如今我要是放出风声想要借钱,别说是省城这几家,首都上海的银行也会巴巴的跑来希望我借他们家的。”
阮文十分得意,当初和祝福福的那一场仗,自己可不只是白嫖了几条生产线和那五百万的赔偿金,好处多着呢。
“照你这么说……”
“阮文这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陶衍忽的开口,刚才开会的时候一群人争论不休,结果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听到阮文这一番话,陶衍觉得自己找到了解决的思路。
作为一个长辈,陶衍素来不在他们这几个小辈面前摆什么架子。
亲儿子被他晾在了一边,陶衍关心着阮文的身体状况,“之前你陶伯母怀着永安永晴的时候,也是肚子大的惊人。反倒是生孩子的时候好了些,早前提心吊胆的,后面就没那么怕了。阮文你也别太担心,最重要的是自己保持乐观的情绪。”
“我还好。”过于紧张的是小谢同志,这孩子来的意外以至于他总是带着几分内疚,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现在前怕狼后怕虎。就怕她回头在生产时出现点什么意外情况。
哪那么多意外呢。
阮文觉得小谢同志比自己还怀孕焦虑呢,她没有戳破谢蓟生如今是纸老虎的事实。和陶衍闲扯了几句孩子的事情,阮文冲陶永安眨了眨眼
今天过来是为了解决陶永安的人生大事。
所以陶永安要勇敢的上。
小陶同志尚未开口,老陶同志倒是看向儿子先说了话,“你妈给你物色了一个姑娘,等下周末有空你回去一趟,和人家姑娘见个面。”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陶永安愣在了那里,他声音怪异的像是拐了个弯儿,“相亲?”
陶衍瞧了儿子一眼,觉得这孩子一点都不够稳重,比阮文还大两岁呢,结果呢,瞧瞧那说话的语调。
“你也老大不小了,看看阮文都要生孩子了,你不得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
陶永安知道他到了婚龄,也打算结婚,今天不就是来谈这件事的嘛。
“我有女朋友了。”
他这话让陶衍神色一顿,“你不能为了逃避,就在这里给我扯谎。”
“我逃避什么呀,我真的有女朋友了,不信你问阮文。”
陶衍是真的不信,自家儿子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
偏生阮文点了点头,这让他有些不确定了,“你从哪里骗了小姑娘,给我老实交代。”
阮文不知道和父亲相处是什么样的,她没有和许怀宁相处的机会。
或许就像是眼前这对陶家父子?
“什么叫骗呀?”陶永安安觉得他爹说话太难听了,“何况人家也不是小姑娘呀,比我还大两……几岁呢。”
他说这话时有些迟疑,像是口头禅似的又把阮文拖了出来,“不信你问阮文。”
阮文成了父子俩交战的缓冲地带。
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眼陶永安,“陶伯伯,小陶的确有一个交往对象。”
陶衍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但他到底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很快就是平静了下来,“那你就不知道给你妈说一声?”害得她一直担心,总觉得自己一双儿女不在身边又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不上心,将来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呢。
说不过阮文,还能说不过自家老子?
陶永安当即杠了起来,“那你们也没有问过我呀,之前不都是在关心永晴嘛,我妈也真是的,搞不定永晴就来搞我。”
阮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无声的示威:在这里胡说什么呢。
真不怕过会儿陶伯伯脱了鞋子打人是吧?
陶永安又是怂了,他很是无辜的看着自家老父亲。
“那个,我处的对象其实挺好的,人比我成熟稳重,工作也不错,对吧阮文?”
陶衍发现了一些不对劲,“那你怎么没把她带来?而且怎么张口闭口就阮文,喊阮文过来给你当说客?到底是你要处对象结婚还是阮文?”
第202章 202小陶又挨打了
一辈子都在和文字打交道的人,虽然不喜欢在人际关系上消耗时间,但不代表他不懂得这些。
自家儿子这一口一个“不信你问阮文”、“对吧阮文”,没什么猫腻才怪呢。
陶衍也不指望儿子说真话,他看向阮文,“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阮文就知道,陶永安这态度不行。
如今箭在弦上,她有什么办法?
“小陶的确在处对象,前几天还跟我说了准备结婚。”
陶衍眼皮子猛地一抽,都准备结婚了,自己连那姑娘都没见过,这合适吗?
“陶永安!”
留学多年的人自然能够接受新派的思想,但即便是新派作风,那总得尊重人吧?
女方的家人怎么看,会不会觉得他们陶家人不懂得规矩礼节?
要不是因为阮文和谢蓟生在,陶衍想自己现在就把这混小子狠打一通了。
“您别着急。”一阵沉默着的谢蓟生开口,“小陶之所以没敢跟您说,其实是怕您不同意。”
“他正儿八经的处对象我为什么要反对,还是说这对象……”有什么问题?
陶衍脸上神色凝重,看的陶永安心头颤颤。
“除了年龄比小陶大上几岁,别的倒是没什么问题。”谢蓟生倒是直接,“是413所的研究员,主攻集成电路设计,比小陶早几年参加工作,人也不错。”
陶衍细细琢磨这一段话,很快就回过味来,早几年参加工作。
“大几岁?”
陶衍十分的敏锐,这让陶永安觉得自己无处遁逃,“其实也没……”被他老子瞪了一眼,陶永安连忙回答,“八岁!”
其实也就大了八岁而已,他不觉得有什么啊。
这还是超级时髦的姐弟恋呢。
省城唯一的酒店,按照当时的标准大概是三星酒店的服务员端着菜进来的时候,看到这边包厢里的中年男人忽的脱下鞋子在桌子上狠狠一拍。
“陶永安,你给我站住!”
陶永安委屈得很,“我都快结婚的人了,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要打人?”
这是对付小孩子的手段,对付他这个即将成家立业的人,合适吗?
陶衍呵呵一笑,“那你怎么不跑啊?”
撅起腚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想到儿子办的这事,陶衍就气不打一处来,挥手的时候那是半点不留情。
陶永安倒吸了口气,他爸现在穿的这双鞋不太好,鞋底子太硬了,挨起揍来太疼。
疼得要死。
过年的时候他找一双好点的鞋子,起码往后挨打不那么疼啊。
求助似的看向了阮文,但陶永安发现自己被战友给抛弃了
阮文被谢蓟生捂着眼睛,躲开了案发现场,生怕被迸溅到一身血似的。
刚才,就是小谢同志先开口的,把他原本的思路都打乱了。
想到这,陶永安就很是郁闷,小谢同志怎么能这样?自己不就是调侃了一句嘛,就这么报复自己。
如此的小心眼,将来怎么能教育好元元?
“爸爸爸,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明天就没办法上班了。阮文小谢同志你们帮帮忙,我爸年纪大了不能这么生气,容易伤身体。”
“你还好意思喊阮文帮忙!陶永安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陶衍下手更狠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儿子就是有几分喜欢玩闹,其实人还是聪明的。
但是他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就是我处对象没跟你和我妈说,可那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吗?”
陶永安觉得自己里外难做人,他也不想啊。
陶衍听到这话,下手更狠了两分。
“阮文,你跟他说,我为什么这么生气!”要不是这孩子已经工作了,打脸不合适,陶衍真想要打上一个大嘴巴子,让他长长记性!
阮文见过陶永安挨打,不过这跟上次完全不一样,她想了想很快就是明白了陶衍愤怒的缘由,“陶伯伯其实并不在意你对象到底大你几岁,只要是到了婚龄,你们相爱他是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