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和王爷父子不合,可孙儿总是他疼爱的。
之前可以说是时间仓促赶不及回来,可决定让齐萱儿出嫁后,就第一时间给老国公送了信去,信里还说她病了,让他务必回来一趟……
姜绾心道,老国公不回来才正常呢,儿子中毒,孙儿娶世子妃都没回来,结果齐萱儿抢了清兰郡主的未婚夫他回来了,这不是打王爷的脸吗?
能做到国公的位置,能不知道老夫人找他回来是给二房撑场面的?
可这个场面能撑吗?
虽然不知道老国公和王爷为何父子不合到这种地步,但她不信老国公不想和王爷父子相合。
但凡有一点这样的想法,老国公就得顾着王爷的脸面。
哪怕老国公已经回京了,也得等喜宴之后才能回来。
没准儿今天能见到老国公。
第二百零八章 感激
这个不愉快的话题是三太太挑起的,三太太怕惹老夫人不快,忙道,“许是老国公不在住处,游山玩水去了,信送到了,老国公没瞧见。”
“这倒是有可能,”老夫人脸色缓了几分。
说着,她又叹息一声,“老国公为避王爷,连王府都不回了,这父子感情怎么回缓?”
一副为缓和王爷和老国公父子感情愁的吃不下饭的模样。
姜绾心底跟猫挠了似的,八卦之火在疯狂的燃烧。
她想知道原因,结果老夫人戛然而止,不聊这事了。
越是这样,姜绾越好奇。
等清兰郡主来给老夫人请安,姜绾和她一起离开。
出了松龄堂,姜绾问清兰郡主道,“老国公和王爷为何父子不合?”
姜绾觉得清兰郡主作为女儿孙女儿,应该知道的很清楚。
以她现在和清兰郡主的感情,就算有些难以启齿,清兰郡主也会如实相告的。
结果清兰郡主摇头,“我也不知道父王和祖父为何就跟仇人似的,以前还好一点,最近两年关系更差了,祖父一年都不回来两趟。”
“过年回来,父王都不上桌吃饭。”
姜绾听呆了。
父子感情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想起祖父对自己的疼爱,清兰郡主眸底隐隐有泪花闪烁,“我也问过府里的老人,隐隐和母妃有些关系。”
和王妃有关?
这怎么可能呢?
王爷王妃关系不错啊,王妃怀身孕,王爷高兴跟个什么似的,知道王妃没怀,一脸失落,还不顾身份让她帮王妃调养身子,对王妃的感情溢于言表了。
难道王爷当年娶王妃吃了很多的苦头,老国公棒打鸳鸯?
这样也不应该啊。
老国公要是不满意王妃这个儿媳妇,自然不会疼清兰郡主。
清兰郡主眼底对老国公的思念可做不了假。
清兰郡主抹掉眼角的泪花道,“我一直想祖父能回来,能和父王和好,这也是大哥的想法。”
姜绾宽慰她道,“总不会一直跟仇人似的,终于和好的一天。”
连不合的原因都不知道,想劝他们和好难度有点大。
清兰郡主闲的无聊,跟着姜绾去了柏景轩,帮着捣鼓药材。
书房内,捣药声咚咚作响。
忙了约莫半个时辰,芍药过来敲门,“郡主,吏部侍郎府表姑娘来了。”
清兰郡主高兴一笑,“她可算是来了。”
“大嫂,我去迎她。”
姜绾点点头,把手里的活放下也出去了。
盛惜月已经到柏景轩院门前了,看到清兰郡主走出来,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毕竟清兰郡主罩着面纱,看不清楚脸。
但她还是把清兰郡主认出来了,她上前见礼。
清兰郡主不等她福身就扶起她,“我都等你好些天了,要不是府里忙,我都去侍郎府看你了。”
盛惜月有些惶恐。
靖安王世子妃待她热切些,她都受宠若惊,她和清兰郡主没交情啊,她怎么……?
姜绾走过来,笑道,“清兰,你可别把人吓着了。”
清兰郡主脸颊微红,好像是有些吓人了。
姜绾笑道,“去书房说话吧。”
姜绾的书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连青梅这些大丫鬟都不让进,足见对盛惜月的信任了。
柏景轩的丫鬟婆子都奇怪,一个小小侍郎府表姑娘有什么值得世子妃高看的,难道就因为她画画不错?
进了书房,盛惜月一脸茫然的看着姜绾,姜绾笑道,“前些天我送信约你来,就是清兰郡主想当面和你道谢。”
“啊?”盛惜月更糊涂了。
她不记得自己帮过清兰郡主什么需要她道谢的啊?
不过她到底聪明,很快就想到了那块玉佩上。
她之前就觉得豫国公世子和齐萱儿在护国寺出事和她有关……
难道她预感是对的?
清兰郡主去南玉轩挑了头饰后,姜绾就写信请盛惜月进府,只是不凑巧,盛惜月身子不适,给姜绾回信,说她伤寒一好就来靖安王府找她。
虽然姜绾医术高超,她也没有病到不能出府的地步,来柏景轩找姜绾,还能让姜绾给她开开药方。
但吏部侍郎府二太太觉得还是改日再去为好,虽然姜绾不介意她生病,可靖安王府里其她人未必不介意,万一过了病气给人家,没得惹人不快。
盛惜月就给姜绾回了信,姜绾就让她好好调养身子,不着急来。
盛惜月前儿病就痊愈了,只是不是登门的时候,会叫人误会她是来给齐萱儿送添妆的,她这不是惹清兰郡主不快吗?
她心下猜到大概,清兰郡主道,“大嫂说多亏了你,她和大哥才能识破豫国公世子的阴谋,我才不至于跳进火坑。”
清兰郡主眼底满满都是感激。
她朋友也不多,不过她现在多了一个朋友了。
盛惜月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世子妃观察入微,也是郡主的福气到了。”
若不是姜绾刨根揪底,她可能会说,也可能不会说。
不过她肯定会告诉姑母,让姑母给她拿主意。
姜绾笑道,“都别站着了,坐下聊。”
她看了金儿一眼。
金儿高兴道,“奴婢去小厨房端点心来。”
书房里,三人相谈甚欢。
清兰郡主和盛惜月更是相知恨晚。
姜绾棋艺一般,清兰郡主和盛惜月对弈一局,厮杀惨烈。
姜绾觉得盛惜月真不错,起了撮合她和自家兄长的心。
只是她哥哥有点多,合适成亲的就有五个,撮合给谁好呢?
姜绾一边啃果子一边走神。
在书房里玩了大半个时辰,清兰郡主邀请盛惜月去她哪里坐坐,她给盛惜月买的首饰还在宜兰苑,王妃也想见见她。
离开的时候,姜绾递给盛惜月一药瓶道,“这是我新调制的解毒丸,你带一颗防身。”
盛惜月推辞道,“这东西,我应该用不着。”
姜绾笑道,“用不着是最好的,当日我随身带解毒丸也是想拿来救人,谁想到自己用上了。”
姜绾这么说,盛惜月就不再推辞了。
她知道姜绾是因为金玉阁才给她解毒丸防身的。
不过她都不进金玉阁了,金玉阁应该不会针对她吧?
第二百零九章 举荐
想到金玉阁的凶狠,盛惜月心有余悸。
如今不只是她,整个吏部侍郎府都没人敢进金玉阁了,怕遭池鱼之殃,金玉阁拿靖安王世子妃出不了气,就撒在吏部侍郎府头上。
人家背后的靠山是护国公府,一个小小侍郎府哪够人家瞧的?
惹不起,只能躲着了。
想到自己进京,险些给姑母惹祸,万幸是靖安王世子妃待人宽厚,亲自登门给她撑腰,还治好了吏部侍郎府长子嫡孙,姑母才没有受她牵连。
虽然来过靖安王府好几回,但盛惜月还从未想过能见到靖安王妃,和清兰郡主谈笑风生,要知道就是赵大太太都难见靖安王妃一面。
清兰郡主先带盛惜月去天香院给王妃请安,姜绾能识破豫国公世子和齐萱儿的奸情,就是盛惜月碰巧认出了那块玉佩的缘故,王妃看到盛惜月就特别喜欢,送了她一只羊脂玉镯。
盛惜月惶恐不敢接手,王妃直接戴她手腕上了,笑道,“以后没事常来府里坐坐,世子妃的朋友,定能和清兰玩到一处。”
盛惜月脸颊微红,和姜绾说话她都格外小心翼翼,唯恐出差错,何况是和王妃说话了。
出府之前,赵二太太对她是耳提面命,叮嘱再三。
都说伴君如伴虎,其实这些贵夫人也差不多,夸一句,她能在京都大家闺秀圈内扬名,训斥一句,一堆人会对她敬而远之。
知道盛惜月惶恐,王妃让清兰郡主陪她逛花园,清兰郡主就带着盛惜月去花园闲逛了会儿,然后去了宜兰苑。
半道上碰到了齐芙儿,不过齐芙儿没凑过来,怕清兰郡主脸上的红疹会传染给她,就算不传染,万一是宜兰苑内什么不能吃导致的呢,还是避开些为好。
她不来清兰郡主乐的清闲,府里的姐妹她算是看透了,面上和你有说有笑,背过身能给你最犀利的刀子,还杀人不见血。
之前在花园她就隐隐觉得齐萱儿和豫国公府大姑娘说话有些怪,如今全然明白了。
在宜兰苑待了两刻钟,盛惜月觉得出府许久了,怕姑母担心要回府,清兰郡主就把那套从南玉轩买的头饰送给盛惜月,这下可是把盛惜月吓着了,“这……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
清兰郡主把锦盒塞给她,“有什么不能收的?你救的是我一条命。”
盛惜月诧异。
只是退亲而已,怎么和命扯上关系了?
就算豫国公世子和齐萱儿有私情,也不敢谋害她吧?
知道盛惜月不信,清兰郡主便如实说了,把盛惜月惊的目瞪口呆,清兰郡主道,“这下放心收了吧?”
盛惜月能怎么办,除了收她只能收啊。
清兰郡主送她出府,看着她坐上马车。
马车内,盛惜月把锦盒打开,丫鬟看到首饰就惊艳道,“这不是南玉轩那套头饰吗?”
不敢进金玉阁后,盛惜月把京都其他首饰铺都逛了个遍,自然包括南玉轩了。
虽然什么都没有从南玉轩买,但南玉轩给人的印象是最深刻的,丑的丑死,漂亮的令人惊艳。
南玉轩那几套漂亮头饰每套都叫人移不开眼,但价格也是真赶人,她戴这么华贵的头饰不合身份,太招人羡慕妒忌恨了。
丫鬟奇怪道,“清兰郡主为何送姑娘这么昂贵的头饰啊?”
盛惜月摇了摇头。
不是不知道,是不能告诉丫鬟。
万一丫鬟嘴碎说了出去,豫国公府和靖安王府二房还不得恨死了她?
想想金玉阁,不过只是帮着画了幅画就那么待她了,这回可是毁了齐二姑娘的清白,还有那些议论豫国公世子的话,犹言在耳,虽然他们是咎由自取。
收了这么一套贵重头饰,是怎么也瞒不过赵家的,盛惜月靠着马车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和赵家解释。
回了赵家后,盛惜月想先去找姑母赵二太太,结果因为进靖安王府太久,赵家怕她得罪人,把她找了去。
那套头饰就瞒不住了。
赵老夫人一脸诧异,“清兰郡主送了你这么一套贵重头饰?”
别说一套价值三千两的头饰了,就是三百两的玉簪都够叫赵家诧异了。
盛惜月不敢说,因为人太多了,她道,“我在靖安王世子妃那里陪清兰郡主下了盘棋,聊的来,她就送了我一套首饰。”
赵家大太太眉头拧的松不开。
赵家大姑娘小声问道,“不会是因为豫国公世子嫌弃她脸上起了红疹,退了和她的亲事气的亲神志不清了吧?”
不是神志不清,怎么可能会因为下盘棋就送三千两的头饰呢?
败家子也没有这么败家的啊。
赵老夫人狠狠的瞪了赵大姑娘一眼,“不得胡说八道!”
“清兰郡主宽厚,豫国公世子有负于她,她还当众成全她和自己的堂妹,这是有目共睹的事。”
“靖安王的女儿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挫折就神志不清?!”
赵大姑娘闭了嘴,不敢多言。
但她心底还是这么觉得。
赵老夫人知道盛惜月没说实话,她不肯说也不能硬逼,只看了赵二太太一眼,让她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送礼而已,不可能是坏事。
赵二太太就不管那么多了,能和靖安王世子妃和清兰郡主交好对盛惜月有百利无一害。
盛惜月打算告退回去歇着,结果就在她准备福身的时候,一小厮飞奔进来,“老夫人,大喜啊!”
赵老夫人愣住,“什么大喜?”
小厮飞快道,“大老爷升任左副都御史了。”
惊喜来的太大,赵老夫人半晌没回过神来,赵大太太狂喜不已,又怕是黄粱美梦,声音微颤道,“老爷怎么突然升官了?”
不只是升官,而且是连升两级啊。
要知道左副都御使是正三品,要知道吏部侍郎也不过是正三品啊。
他们老爷年纪轻轻就和赵家老太爷平起平坐了,这样的殊荣整个京都也就……靖安王这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独一份。
赵大太太狂喜的坐不住,这一点苗头都没有啊,怎么就突然升官了?
赵二太太道,“前些天我倒是听说左副都御使府老夫人病重,莫不是……?”
皇上不是昏君,一个正三品的官不可能说罢免就罢免了,只有职位空缺一种可能。
职位空缺要么升迁,要么调任,要么丁忧。
和清兰郡主送了盛惜月一套头饰相比,赵家大老爷升官才是赵家的大事,整个赵家上下都被一阵狂喜笼罩着。
连升两级,大老爷和老太爷平起平坐,怎么也要赏三个月的月钱,让大家都沾沾喜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