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香(快穿)——假面的盛宴
时间:2021-05-29 10:29:08

  出了院门,地上积雪未化,又是土路,特别容易滑倒。古亭拉住晚香的手,她左右看了看,见村道上也没人,就放任他牵着,倒也忘了之前古亭转移话题的事。
  咯吱、咯吱……
  这声音在宁静的清晨听起来格外让人神清气爽,走着走着,似乎仗着有人牵着自己不怕摔倒,晚香还伸脚去踩旁边没被人走过的雪。
  古亭不禁莞尔一笑。
  就这么一边走一边玩,快到家门的时候晚香才收起玩闹心,却抬头就看见站在院门外的何桂兰。
  “你有事?”
  何桂兰复杂地看了晚香一眼。
  那日‘抓奸’似乎依旧历历在目,即使当时她十分狼狈,但打心底的她就没瞧上过芽儿娘。
  哪怕她长得比自己好,她也瞧不上。
  再次相见是她上门提醒,与其说是动了恻隐之心,不如说是到了杨家后,难缠的苗氏和杨家那群人,让她突然有一种感同身受,于是心里的那点子愧疚占了上风。
  若论后不后悔因为她的多嘴,以至于马丁黑目的没达到,闹得杨家鸡飞狗跳,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其实何桂兰也说不上来,只能说是命吧。
  就好像当初她昧着良心抢了别人的男人,今日却又因一些事情求上门。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求你,你家的新房似乎盖好有一阵了,但你们一直没搬……我和大志现在跟家里分家了,可没地方住,外面又这么冷,去问了里正,里正叔说村里没别的地方了,唯一的……你看能不能……”
 
 
第45章 下不出蛋的母鸡(四十三)   我想给你生……
  能不能把旧房子挪出来给他们住?
  话的尾音在晚香的注视下消弭,何桂兰抖了抖嘴唇,有点难堪地垂下头。
  她穿了一身厚厚的蓝底碎花棉袄,下面是黑色棉裤。按理说在乡下这身衣裳并不差,可对比对面的晚香——明明也是一身棉袄,却因为是新做的,布的颜色和花样在乡下并不常见,似乎专门掐了腰,配着姜黄色的绒布裙子,格外和人不一样。
  她手上还揣着个兔毛的袖筒,毛色那么白,雪白雪白的,纯洁无瑕,莫名就给人一种自惭形秽感。
  她似乎变样了,到底是哪儿变了,何桂兰也说不上来。似乎穿得不一样了,可要说穿得像那些富户奶奶们那样也不是,可就是变样了。
  人似乎白净了,气色也好了很多……
  还不等何桂兰想出个所以然,恍惚的她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好。
  她下意识抬起眼,对上对方并没有嘲笑的眼睛,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一股感激之意由心里而生。
  “谢谢……”
  明明只是简单的道歉之语,何桂兰却说得分外艰难,不是她心不诚,她其实是真心感激的。可恰恰是这样,这样的话才分外难出口。
  因为太讥讽,也太可笑。
  她为了自保害了人,本以为对方会过得不好,却万万没想到到头来反而是她求上门。对方非但没嘲讽她,反而打算帮她。
  可不是太可笑!
  “那房子我们也只是借住,早晚都是要腾出来,你倒也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里正叔或是原房主吧。”
  何桂兰仓促地点点头,又对晚香勉强地笑了笑,便心情极为复杂的离开了。
  *
  晚香还是事后才知道,那次分家何桂兰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苗氏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会看不出老大老二两家突然提出卖地还债之前,最好还是先把家里的地分了,是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当然不会承认儿子们有了小家,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一切都是儿媳妇们在作祟。
  田兰花和黄桃儿分别被找茬,不知田兰花是情急之下,还是故意甩锅,提到之前何桂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闲话,大意是——这地卖了是算家里的,还是算老四的,以后两老若是走了,分家该怎么算。
  苗氏本就对何桂兰不满,这下可抓到把柄了,不管是真是假,总之就是何桂兰的错。
  其中内容就不一一叙述,总之最后的结果是三房被赶出了家门,净身出户。
  这一切和晚香并没有什么关系,既然答应了何桂兰,事情就尽早办。
  忙了整整一天,才把家搬干净。
  这中间毛大嫂子一家都来帮忙了,还有里正的小儿子,晚香也是从毛大嫂子嘴里得知杨大志两口子是被赶出来的。
  那苗氏是个心狠的,也不管儿子儿媳妇有没有地方住就把人往外赶,才会有杨大志求上里正,何桂兰又来求晚香的事发生。
  听完,晚香除了唏嘘,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边,晚香留了毛大嫂子他们在新房吃饭,一屋子人热热闹闹。另一头,杨大志领着何桂兰和桃儿只拿着两个小包袱,顶着暮色和寒冷的东风住进了之前晚香住了大半年的地方。
  等吃完饭,已是月上树梢。
  送走了来帮忙的人,晚香忙着收拾残局,王长安已经在布置要住人的东厢了。等晚香忙完,发现这一切,忍不住和古亭道:“要不,还让两个芽儿住东间,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她们和长安住东厢也能有照应。”东厢是两间屋,两个小的一间,王长安一间,这在盖房的当时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当然这事古亭不会跟晚香说。
  又见两个芽儿开开心心和小舅舅在东厢里忙来忙去,尤其是小芽儿,围着自己和姐姐的炕来回转了好几圈,晚香也说不出什么。
  等歇下了,进了被窝,晚香本想忙了一天早点睡的,可还没消停上就有人招惹她。
  表面半推半就,其实心里还是挺愉悦的,中途她像以前那样在受不住的时候,抓来被角咬着,刚含住就被古亭用手指启开了贝齿。
  “东间没人。”
  至此,晚香才算明白为何古亭一意要让长安和两个小的住东间,原来是因为这。
  *
  “香姨、古叔叔,新年好,恭喜发财。”
  一群小萝卜头鱼贯走了进来,晚香一边招呼着,一边从桌上抓来瓜子花生之类的果子,往每个孩童手里的提兜里放。
  大芽儿和小芽儿跟在一旁,笑意盈盈的,又充满了自豪。按照当地规矩,大年初一是不走亲戚的,一般这个时候村里的孩童就会成群结队挨家挨户拜年。
  当然也不是每家都去,例如这户人家在村里人缘不好,或是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乃至家里太穷,都不会去。
  虽然孩子们上门,会给一些人家造成负担,但这恰恰也证明这家家境殷实,当家人不小气,人缘好。谁不愿在村里广结善缘呢,别看是孩子们走家串户,但恰恰也是交际的一种。
  今儿一大早,大芽儿和小芽儿就准备好了。穿着新做的花衣裳,一人手里提了个小提兜,和来寻她们的里正小孙女一同出门给人拜年。
  中间大芽儿和小芽儿领了一拨‘小伙伴’来家里了,见芽儿娘这么大方,给装的果子又多又好,还有些别的家没有的炒货。
  这不,一个传一个,都来了。
  屋里热热闹闹,两个芽儿也没有做出小气的姿态,尤其是大芽儿,很有当主人的自觉,招呼小伙伴起来比当娘的还熟稔,毕竟晚香也不认识村里所有的孩童。
  笑眯眯的晚香并没有发现大女儿和古亭交换了一个眼色。
  把这拨孩童送走,临走时晚香还不忘交代要当心着路,也是这群孩子里有个年纪特别小的,也就三岁不到,走路还有些不稳当,似乎是姐姐带来的。
  其实想想也是,来拜年给果子零嘴是当地习俗,但也是按人头的,想要多得果子,可不得都来。
  到底村里不富裕的人家占多数,平时大人们喝点小酒都得掐着算着,更不用说小孩的零嘴,也就过年时宽裕点,但大多数人家都准备的是自家备的炒花生炒瓜子,糖是没有的。
  而晚香这回还准备了一些牛轧糖、杏仁糖,这是古亭专门备的,因为晚香爱吃。
  “还是你细心,准备了这些果子,你怎么知道过年会有人村里的孩童上门啊?”把人送走后,晚香对古亭道。
  按照晚香的想法,他们毕竟新立的门户,跟村里很多人家关系也就那样,就算有孩子上门,也就是零星几个,可之前办年货,古亭却准备了很多零嘴果子,当时她还说准备太多根本吃不了,却没想到派上了大用场。
  “既然在村里住下了,广结善缘是没错的。”
  晚香想了想也是,再结合今天大芽儿罕见的主动领人上门,突然有一种这个人竟然和女儿有小秘密,而她才知道的微妙感。
  初二,按规矩是走娘家。
  一大早,晚香和古亭就带着两个芽儿出门了。至于王长安,他之前就回去了,大年三十陪着晚香他们吃了顿团圆饭,就匆匆赶回了家。
  因着有之前的事,再加上晚香这趟回来带了不少年礼,王家人倒也没说什么。
  表面上亲亲热热、热热闹闹,至于私下里,晚香也不关心这个,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中间,刘氏和晚香说母女之间私房话时,问她肚子有没有动静。
  不提这事也罢,提到晚香才想起她和古亭成亲也有一阵子了,两人房事正常,认真来说频繁得有些过分,按理说她的肚子应该有动静才对。
  可同时她也想到,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虽说生了两个女儿,可自打生了小芽儿后,一直没有动静。
  以前原主也偷偷找郎中看过,乡下的郎中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之前生产伤到身子,亏空太过需要多调养之类的,自打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后,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此时提起来不禁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因为这茬,之后晚香难免走神。
  古亭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面上因为人多也没有过问。
  临走时,大家还都是亲亲热热的,让有空多往家里来,王长安因为家里还要走别的人家,这趟就不跟他们回了。
  辞别时,晚香见刘氏笑容有点勉强,看她的眼底藏着忧心忡忡,又怎会不懂娘在担心什么呢,因此心情不禁更沉重了。
  “阿婆问娘,肚子有没有动静。”小芽儿鹦鹉学舌一般,将原话说了一遍。因为她还小,当时刘氏和晚香说话时并没有背着她。
  小芽儿因为年纪小,还不懂什么意思,大芽儿倒是懂了,不禁看了古亭一眼,目光闪烁。
  古亭默了下,道:“那小芽儿不要把这话跟娘说。”
  “是不是就像昨天那样?爹跟大姐说,让大姐领着村里的孩子来家里,不跟娘说,偷偷的,是我们的小秘密?”小芽儿嫩声嫩气问。
  古亭不禁一笑,点点头。
  大芽儿不安地动了下,突然拉住小芽儿的手,道:“爹,我领小芽儿出去玩了。”
  “去吧。”
  等两个孩子走出门,古亭目露深思。
  *
  有些心事越藏越重。
  晚香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实则家里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看在眼里。
  就在古亭忍不住考虑要不要跟她说点什么,她自己倒是忍不住了,这晚两人云/雨之后,她惯例是没有力气了,古亭打了热水帮她收拾。
  等一切忙完,两人终于安静下来,她冷不丁问了句:“你想要孩子吗?”
  古亭默了下,将她那边的被子往上掖了掖。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晚香在被子里动了动,因为灯已经吹了,倒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有窗外月光映雪给屋里增添了一片银白。
  “我就是好奇,问问罢了。”
  “随缘。”古亭道。
  明明这个答案是好的,偏偏晚香反而有些计较上了。
  “为何说随缘?”
  古亭在心里喟叹一口,将她整个人揽了过来,低声道:“有些事我不能说太明白,但你应该懂,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子女缘分有或是没有并不计较,能有你,已经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分。”
  晚香突然感觉眼睛火辣辣的,鼻子有点堵。
  什么样的人?
  太监?绝了子孙后代?
  可现在明明已经不是了,他现在完整康建的,是个正常的男人,可为何偏偏她……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不拘男女,有一个总是好的,可我……”
  古亭紧了紧手臂,低叹着道:“你这两天是不是在想这事,我看你从娘家回来,就有些不正常了。”
  “你怎么知道?”她瓮声问。
  “我问小芽儿了。”
  听了这话,晚香当即感伤没有了,反而有些恼羞成怒。想生他的气,又气不上来,只能恨恨地捏了他一把,转过头将脸埋在被子里。
  古亭将她捞了过来,温声道:“行了,别生气,我也是担心你。至于孩子——我们才成亲多久,你现在就担心这事是不是有些多余?”
  “可我……”晚香顿了顿,道,“原主以前看过大夫,大夫说伤了身子,也有些亏空……”
  “那你是信我的,还是信乡下这些大夫的?就算真有亏空,我帮你调养调养,肯定能养好。”
  晚香这才想起问玉是会医术的,不过他也就精通妇科,也就是女人病。
  当初是因为她,他专门寻了太医学的。学得到底怎样她不知,但后来她有些小病小痛,一些药膳滋养调补都是他一手经办。
  比起乡下的游方郎中,晚香还是信任古亭。
  因为信任他,已经是一种本能反应。所以晚香也没有多想,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她甚至很欢喜,忍不住转头抱着他的颈子,对着他脸颊来了一口。
  这边,晚香刚意识到自己的孟浪之举,可已经晚了,明明屋里没灯,她也看见他盯着她的瞳子暗了下来。
  这时,求饶已经晚了。
  *
  次日,晚香特别慎重其事,让古亭给她把了脉。
  得知真的只是有些亏空,多调养调养就能好,她总算可以松了口气。之后她让古亭按方抓药,甚至拿回来的药,包括古亭做的一些滋养的药膳,她都十分听话的一一都吃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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