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香(快穿)——假面的盛宴
时间:2021-05-29 10:29:08

第59章 寡妇花事(十一)   梦
  “偷、偷什么?”
  这时,顾青砚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当即懊恼地闭上嘴,恼羞成怒瞪着对方同时,一张俊脸也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
  晚香半掩着嘴,一副我说错话的模样,眼中却含着笑意。
  “罢罢罢,我知顾先生是一时失言,就当没听见过,顾先生倒不用恼。”她宽慰道。
  “乔!大!嫂!”
  “顾先生怎么总是叫我乔大嫂?难道我比顾先生年纪还大不成?我是有名字的,顾先生可以叫我香儿。”
  话说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
  可还不及晚香理清楚情绪,顾青砚也不知想到什么更恼了,连耳朵尖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晚香怔怔地看着那耳朵尖儿,没有说话。
  顾青砚猛地一下转过身,往一旁走了几步。
  待情绪稍微平稳了些,他才转身道:“乔大嫂,可有人告诉你女子行为处事当谨慎为上,你先是引诱顾某到此处来,又三番两次出言无状。今日是顾某,顾某不会与外人道也,若是换做他人,乔大嫂可想到后果?”
  见他这么说,晚香也有些不服气了。
  “引诱?顾先生的用词是不是不恰?”
  顾青砚紧紧地抿着嘴,眼中一片冰寒里夹杂着怒焰,一挥袖转身,又给了晚香一个背影。
  晚香也知晓再这么继续玩笑下去,今日想说的事也甭谈了,她窥了顾青砚背影一眼,几个挪步走到近前去。
  “顾先生?”
  径自生气的顾青砚,没防备会有人在自己背后说话。也是离得有些近,他似乎被惊了一下,转身回头之际,手臂撞到了晚香。
  晚香没防备,想躲没躲开反而一个趔趄往后倒去,在失去平衡的一瞬间,被人给拉住了。
  时间仿佛停滞。
  “顾先生莫生气,是小女子唐突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晚香软声道。
  这声音惊醒了对方,顾青砚仿佛被烫到手似的,当即撤掉环着对方腰的手,可晚香根本没站稳,手刚收回来,人就往外倒去,他只能又把人拉回来。
  “乔大嫂,你能不能站稳了?!”他的声音隐隐有些咬牙切齿。
  晚香委屈道:“我这不是还没来及站稳。”
  顾青砚咬紧后槽牙,低头去看她脚,“那现在能不能站稳?”
  “能了,能了。”
  晚香往后跳了一步。
  他这才松开手,但很快速地就把手背到了身后。
  晚香窥了他一眼,此时顾青砚倒是恢复平静了,就是脸色阴沉,看不出喜怒。沉默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晚香也一直没敢说话,只能一会儿偷窥他一眼。
  “乔大嫂若是有事便说,无事顾某便走了。”
  “当然有事!”晚香道。
  顿了顿,她才又说:“还是上次说的那事,不知顾先生考虑得怎样?”
  “拉顾某合伙?”
  晚香点点头。
  顾青砚瞥了她一眼:“乔大嫂还没回答顾某之前的问题,你既拉顾某入伙,又不需要顾某出银钱,那乔大嫂拉顾某入伙为何,难道就为了白分顾某银子?”
  这事晚香倒也想通了,遂道:“我既想与顾先生合伙,自然是因为顾先生的身份。顾先生是河田镇最年轻的秀才,以后定然前途无量,而家中——顾先生应该知晓小妇人家中现不过我与二常两人,孤儿寡妇难免受人欺负,便想寻求顾先生庇护一二。”
  她说得倒也敞快,该吹顾青砚时吹得很真诚,说起孤儿寡妇声音低落几分,一副落寞之态,不免博人同情。
  顾青砚看着她,见她白皙的脸蛋半垂着,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那轻覆在眼眸之上的睫羽微微颤抖着,似是不安,又似忐忑。
  与之前不甘示弱和他玩笑的模样,仿佛是换了一个人。
  他眨了眨眼,掩住瞳中的复杂之色:“就仅仅是为此?”
  这个声音有些突兀,晚香下意识抬起头,撞进他笼罩着一层薄雾的眼中。她想得是,这人是不是洞悉了三少爷在其中的关联,觉得自己利用他,可在顾青砚眼里,就见她清澈的眼眸闪了一下,有些不安的咬了咬下唇。
  顾青砚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那本是嫣红色、此时此刻却被咬得有些泛白的嘴唇上。
  一瓣是嫩生生的红,一瓣却凭空变了形状,像夏日里莲花开得正旺,那粉白莲瓣上透着沁人的红。
  “顾先生?”
  顾青砚猛地一下闭上眼睛,旋即又睁开:“此事让我考虑几日。”
  丢下这话,他便步子很快地走了,留下晚香一个人傻站在那儿,半晌回不过来神。
  晚香是被气到了。
  这人怎么每次都这样,上次说回去斟酌,这次说回去考虑,也就是说她今天又白费功夫了?!
  可形势比人强,晚香还是明白这个道理了,暗自气了一会儿便抄小道往磨坊去了。
  *
  空中缭绕着白雾。
  那白雾带着水汽,黏黏糊糊的,隐隐又带着阵阵花香。
  顾青砚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隐隐听到有水声,似乎还有人叫他。他往前走,似乎走了很远,终于看到前面有东西了。
  是个水池。
  汉白玉铸就,呈圆弧形状,那缭绕的白雾和汩汩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一阵微风拂过,白雾被吹散了些许,然后他就看见池中多了一个人。
  是个女子。
  正在轻声哼着小调,声音软软糯糯,他莫名就觉得心化了。
  飘着花瓣的水掩住了她肩膀以下的位置,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薄而白的香肩,纤细的颈子,以及那随意挽了个垂髻的乌发。
  “……你来了?快来帮我擦一擦背。”
  他不受控制地就过去。
  即使他心里明明念着非礼勿视,甚至十分抗拒,但他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一样。
  ……
  画面一换。
  这次是间布置极为奢华的宫室,幔帐层层叠叠,随着微风飘荡。
  他仿佛控制不住双脚,一步步往前走去,轻车熟路地掀起那些幔帐来到床榻前。
  床前挂了一层帐子,绯红色绣百蝶穿花的纱绸软帘,一边各垂一个雕着凤凰的金钩,地上铺着大红色绣牡丹的地毡,一派迫人的富贵气势。
  连床榻前的脚踏都是黄花梨木的。顾青砚虽然没见过黄花梨木,但在书中见过,他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
  他还在想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发了癔症,突然帐中有人说话了。
  “怎么站在外头不说话?”
  他仿佛有意识的,走到一旁小几前,端起上面的托盘。
  托盘上放着几个瓶瓶罐罐,他在脚踏前跪了下来,又把托盘放在一旁。莫名的心就开始跳了起来,手心开始发汗。
  软帐被挑起,他看到一片红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白。
  定睛再看,发现是一只脚。
  那脚白而小,比他巴掌没大多少,粉嫩嫩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呈现圆弧状,指盖是半透明的,隐隐还能看到其下粉色。
  像似玉琢的一般。
  他不禁伸手摸了上去,仿佛有意识般揉捏着那只脚。
  一下又一下。
  又拿起那些瓶罐,从里面到处各种膏状物体及油状物,在其上涂抹、揉捏。
  帐中隐隐有女子的叹声,似乎很舒服。
  他的心跳得无法抑制,手却极稳。
  就在顾青砚感觉快要窒息之际,似乎一切结束了,看着那双脚收进帐中,他心中隐隐有些不舍。
  他低头去收拾那些瓶罐。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撩起了那片软帐,就见榻上半躺着个女子,穿一身莲青色寝衣,衣领松松的垂下,露出半截玉颈和玉白色的肚兜。墨色的长发松松散散地垂着肩侧,铺了一枕头。
  再抬头,这女子的脸竟然是——
  乔大嫂?!
  ……
  顾青砚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他额上全是汗,浑身燥热未退。
  他抬手擦了擦汗,下一刻动作停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下身。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仿佛被针刺了似的。
  “砚儿,你醒了没?我怎么听见你屋里有声音,你起了?”门外传来顾大娘的声音。
  顾青砚侧头看去,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娘,我这就起了。”
  “还早,你再睡会儿吧,娘去做早饭。”
  可顾青砚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他很快就下了榻,将自己收拾一番,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中衣裤,才又去穿外衫。
  出去瞧了下,他娘正在厨房里忙着,顾青砚这才转身回屋,不多时端了个盆出来,径自去了水井旁。
  “你怎么自己洗上衣裳了?就这么一身衣裳,等会儿娘帮你洗了就是。”顾大娘听到动静,出来说道。
  “我自己洗,娘你快去做饭吧,别管我。”
  以前顾青砚就自己给自己洗过衣裳,也许在外人看来,读书人都不食人间烟火,该是只会死读书,什么都不会干才对,但顾青砚却不是这样。
  洗衣做饭劈柴,什么都会,尤其是顾老爹去世后,他嘴上不说干活却是勤勉。
  顾大娘笑盈盈地走开了,她并没有发现儿子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
  一直到去了族学,顾青砚还在想那个梦。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那种梦,认真来说他最近做了两回。
  两回都是他在侍候一个女人,似乎毫不避讳男女有别,做的还都是些比较贴身之事。
  这也就罢,两次他都——
  这大抵是顾青砚长这么大,最为让他窘迫的事了。
  头一次还能说他年轻气盛,偶尔春梦倒也无妨,可这一次他竟然看到对方的脸。而更让顾青砚窘迫在心的是,他清晰的记得上次春梦也是从河边小树林回来。
  这一次同样如此。
  再结合那张脸,以及那句偷情之言,还有之前他明明知道不该,却蠢蠢欲动跟着对方走了的事。
  顾青砚不傻,他活了二十二年,能考中秀才,又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他倒没有想多,只以为自己是对那乔大嫂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一天,族学里的学生都发现了顾先生有些魂不守舍,不过碍于顾先生素来严肃,学生们倒也不敢质疑。
  顾青砚像往常一样,教完了族学又去私塾,看到乔二常时,他目光不禁一凝。
 
 
第60章 寡妇花事(十二)   我让二常给你带口信……
  乔二常缩了缩脖子,又摸了摸后脑勺。
  他觉得今天顾先生怪怪的,好像总是在看他。
  散学后,他背着书袋往外走。
  一个孩童叫住他:“乔二常。”
  乔二常看着对方,皱起小眉头。
  无他,这就是上回跟他打架那几个孩童其中之一。
  “有事?”
  “乔二常,我听说你婶娘请了胡媒婆要给你嫂子说亲,好像说到我堂哥了。那以后你嫂子要是嫁给我堂哥,咱俩是不是成亲戚了?”
  若是换做大人,这番话肯定有讥讽之意,可对方还要比他小一岁。乔二常看着眼前这个吸着鼻涕的小孩,既恨得牙痒痒,却也知道这回再不能打架了。
  若是打架又把嫂子叫来,他可没脸,也是舍不得嫂子来丢这个人。大抵是父母早逝,乔二常要比一般孩童成熟一些。
  他正寻思着怎么答,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声。
  这声音二人再是熟悉不过,下意识就缩起脖子并转过身。
  “顾先生好。”
  “散学了,早些回,别在外面耽误。二常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那孩童一溜烟就不见了,留下乔二常心中忐忑。
  “先生。”
  “大柱说的可是真?”
  乔二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先生,您怎么……”顿了顿,他又忙道:“学生也不知,学生大嫂并未跟学生说过这事,可能、可能大柱也是胡说?”
  顾青砚沉吟了一下,道:“你回家跟你大嫂说,让她改日有闲来私塾一趟。”
  “先生?”乔二常猛地一下抬起头,“先生,可是我……我……”
  顾青砚当然明白这孩子想到什么了,道:“与你无关,是我有事与你大嫂说。”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此事不要与任何人说。”
  “是,先生。”
  *
  铁铺里,离得很远就能听见叮叮咚咚梆梆的打铁声。
  入了内,就见门口的位置立着个大火炉,一个穿着薄衫、浑身汗津津的男人正奋力地捶打着什么,胳膊上的肌肉随着动作鼓胀、收紧。
  火花四溅,寻常人都不敢靠近。
  门里,小杌子上坐着个中年妇人,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石头,娘在跟你说话,怎么也不理。”
  乔石打铁的动作并未停。
  过了会儿,他用火钳夹起那块红铁,往一旁的水盆放去。随着滋地一声响,白烟大作,他才道:“娘,你想说什么?”
  “就是秀秀那事。”十七堂婶道。
  乔石皱着眉:“娘,我配不上秀秀,还是不要再提这事了。”
  “怎么就配不上了?你能养家糊口,长相人品都不差,除了咱家没有乔家有钱。当年你喜欢秀秀,是娘不对,不该拦着你,可娘不也是知道乔家当初养秀秀,是为了给大常当媳妇?人家家里都打算好了,咱们横空插一脚算什么?”
  这些乔石都知道,也许当初不懂,甚至有些不能理解娘为何阻挠他,可后来也慢慢懂了。
  他懂了,也认命了,为何现在又来重提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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