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红心柚子核
时间:2021-06-04 09:06:28

  齐兰平时在家很少做饭,并不是她不会做,而是因为她做饭相当讲究,相当慢。从食材选用开始到最后出锅前的餐具挑选,每一道程序都很严格,就差用秒变掐着翻炒的时间了。
  “你平时在家都点外卖?”齐兰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排骨清洗。
  “偶尔,不过自从邢医生搬过来以后就去他那儿蹭饭了。”温挽咬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道,“邢医生做饭还挺好吃的。”
  齐兰一听,缓缓地放下排骨,“那人家送你回来,你怎么不叫他来家里吃饭?”
  温挽在厨房站了半天,就等齐兰这句话了。
  “我马上去。”
  她立刻出门,边啃苹果边爬楼梯。
  爬到7楼的时候,温挽对着楼梯口的玻璃窗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才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了两遍,没人开门。
  温挽又没带手机,只能又回了六楼。
  她打开家门,扯着嗓子道:“妈,邢医生好像不在家,我一会儿给他打个……”
  话说了一半,温挽突然看到了地垫上的那双男士拖鞋。
  她一抬头,原本应该在楼上等着她去请的人,正端坐在沙发上抱着她的猫。
  “我送勺子回来。”邢楚言朝温挽笑了笑,随后压低声音道,“阿姨听说我晚上要吃方便面,非要我留下尝尝她做的糖醋排骨。”
 
 
第32章 喵喵喵   抱
  五分钟前,邢楚言将勺子装进猫包背在身上,一手拎着它的猫砂盆,一手拎着自己给它准备的猫饭,敲开了温挽家的门。
  齐兰先是一愣,随后看到他背上的猫,立刻笑着将他迎进来,“快进去坐,你没看见挽挽吗?这孩子哪儿去了?”
  “她出去了?”邢楚言将勺子放出来,“那我出去找她。”
  齐兰给他倒了一杯水,“不用管她,这么大人了,肯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晚饭做了吗?”齐兰走进厨房切苹果。
  邢楚言迟疑了两秒,老老实实道:“准备回去泡面。”
  齐兰一听就急了,“吃什么泡面?没有营养,一会儿尝尝阿姨做的糖醋排骨。”
  “那太麻烦阿姨了。”邢楚言起身走到厨房,“我帮您做饭。”
  “别,你坐着。”齐兰将切好的苹果装碗递给他,“我做饭有自己的节奏,不用帮忙。”
  邢楚言这便心安理得地坐到了沙发上,他给温挽发了条信息,后者也没回。
  吃了几块苹果,邢楚言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温挽人没进屋,嗓门儿倒是大,“妈,邢医生好像不在家,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反正你做饭可慢了……”
  “沙发上坐着呢。”齐兰道。
  “啊?”温挽看到了脚垫上的男士拖鞋,她一抬眼,邢楚言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猫,看着她笑。
  温挽走到他旁边坐下,看到那碗切成小块的苹果以后,心里酸溜溜的。
  她方才要吃苹果,齐兰让她自己去洗。
  怎么轮到邢楚言就给他切成块儿了?
  她又看了两眼,苹果块儿还是白嫩嫩的,没氧化,好像还是特地泡过淡盐水的。
  温挽接过他怀里的勺子,用下巴蹭了蹭好久没见的猫,“你想我没有?肯定没想我。肚肚怎么这么胖了?”
  “喵喵——”
  “哦,不胖不胖。”
  跟勺子聊了会儿,温挽抬头瞟了邢楚言一眼,“某个好邻居倒是挺自觉,到了饭点儿就过来蹭饭。”
  “你在说你自己吗?”邢楚言轻飘飘地问她。
  “我的好邻居,据不完全统计,你在我家吃了大约14顿晚饭,4顿中饭,还有我给你送的那两周多的早饭。”
  邢楚言半眯着眼睛,似是在回忆,“出差前谁说回来以后要吃冬阴功汤,让我好好钻研厨艺来着?”
  温挽还没来得及狡辩,下巴突然一痛。
  勺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往她下巴上招呼了一下子,还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喵!”
  邢楚言揉了揉勺子的脑袋,拖长声音:“哦,我们勺子提醒我了,是碗碗对吗?”
  “喵呜……”勺子伸了个懒腰,随后从温挽怀里站起来,踏着猫步离开。
  它的每一只爪子,都踩在温挽同一侧大腿的同一处,痛得她龇牙咧嘴。
  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惩罚她,而不是让一只快十斤的小猫咪踩死她。
  在等齐兰做晚饭的期间,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的邢楚言实在是过意不去,再次跟温挽提出要进去帮帮她。
  “真不用,我妈做饭不让人帮忙的,她会发飙。”
  温挽小的时候在幼儿园里学了要孝敬父母,帮爸爸妈妈做家务。
  于是她那天晚上回到家,穿上比她还高的围裙,踩着凳子,在比她还高的灶台上切了一根黄瓜,让齐兰晚上做黄瓜炒鸡蛋。
  那次,她看着齐兰做了好半天的心理斗争。
  虽然为了不打击温挽的积极性,她还是将黄瓜炒了。但吃完饭后她就告诉温挽,以后她做饭的时候,对妈妈最好的孝敬,就是别进厨房。
  “我妈切黄瓜,那必须是锯齿小波浪纹的刀,切成均匀的大小斜度一样的薄片,切得太薄太厚她都会自己吃掉。”
  邢楚言听完后打消了帮忙的念头,对一个强迫症最好的尊重,就是不要打扰她干活。
  他在温挽家的沙发上整整坐了一个小时,终于在新闻联播接近尾声的时候,齐兰端上了她的第一道菜——黄瓜炒鸡蛋。
  “挽挽过来盛饭。”
  温挽立刻起身,去厨房里拿碗和碟子。按照齐兰在家的标准,她将餐具摆放整齐,垫上餐垫。
  齐兰将最后一道汤盛出来,扬声问道:“言言,你吃不吃香菜?”
  没等邢楚言回答,温挽听见那声言言,差点儿砸了手里的骨瓷碗。
  “吃的。”邢楚言接过她手里的碗,递给她一个奇怪的眼神。
  他那个眼神就像是在嘲讽温挽没见过世面一样。
  “我妈叫你什么?言言?”温挽觉得很惊悚,“你是怎么顺从地接受这么个……”
  她思考着措辞,“这么个QQ萌萌的名字的?”
  邢楚言面色如常,“阿姨愿意叫什么都可以。”
  就算是齐兰现在就叫他一声女婿,他也一定会答应。
  还会转着圈圈,撒着花花,高高兴兴地答应。
  齐兰做了两菜一汤,她坐在温挽和邢楚言对面,跟前放着一盘黄瓜片,是方才切黄瓜的时候切得不太好看的那半根。
  动筷子前,温挽看见邢楚言手边放着一杯白水,他抿了一口放下,才开始吃饭。
  温挽使劲儿盯着他看,瞧着邢楚言表情没有什么异常,觉得奇怪。
  她看着邢楚言喝了好几口,觉得那大概率是某种伪装成白开水的透明液体。
  这个疑问一直困扰着她到吃完饭,齐兰进屋开一个电话会议,留下她和邢楚言收拾厨房。
  温挽趁邢楚言将碗送进水池的时候,拿起杯子,凑到鼻子下面,猛吸一口气。
  好像没什么气味儿?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用手指头沾一点尝尝味道的时候,邢楚言突然走过来,指了指杯子,“那是我的杯子。”
  “我知道……”温挽尴尬地将杯子还给他,还依依不舍地盯着。
  听见她那句我知道,邢楚言不由得微微睁大眼睛。
  随即,他不太情愿地将杯子递到她嘴边,为难道:“你想喝就喝吧。”
  温挽将他的手推开,耳朵一红,“我就是想看看杯子里是什么……你不是不喝白开水吗?”
  “这杯不一样。”邢楚言煞有其事道。
  “哪儿不一样?”
  “这是阿姨亲自给我倒的白开水。”
  温挽:“……”
  她干笑了两声,没想到邢楚言这么狗腿子。
  把东西都收进厨房以后,温挽突然想起来家里的橡胶手套前几天坏了,还没来得及买。
  她平日里洗碗是必须要戴手套的,碗碟上的油渍碰到手会让她特别难受。
  温挽插着腰,盯着一水池的碗出神。
  “你这是什么新型的洗碗大法?”邢楚言擦完桌子进来,将抹布丢进洗洁精池里,“意念洗碗?”
  温挽回过头,突然变出一个自以为最最狗腿子的笑容,嗲着声音道:“我的好邻居。”
  邢楚言被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温挽这个嘴角弧度实在是太过僵硬,弄得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事儿了,生怕温挽这是笑里藏刀,下一秒就变脸。
  温挽朝他眨了眨眼睛,“我不想洗碗,我的好邻居可以代劳吗?”
  邢楚言面无表情,“好邻居不想。”
  温挽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邢医生,你就帮个忙吧,下次,下次我洗好不好?”
  “邢医生不帮。”
  “邢楚言!”温挽试图威胁他,眉心微蹙着。
  她这一点点怒气就像是挥着拳头的小奶猫,打人跟挠痒痒似的,完全起不到威慑作用。
  邢楚言也并不吃这一套,他慢悠悠地说:“邢楚言想回家了。”
  “言言?”温挽试探着叫出声。
  邢楚言微微垂眸,他印象里那个不情不愿地叫他言言哥哥的小姑娘长高了一些,但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有事儿要求人的时候总是态度特别好,嘴也特别甜。
  她见邢楚言面色微变,暗道这招有效。
  “言言,言言……”温挽抓着邢楚言的袖子,她晃动胳膊的时候,突然觉得手腕一痛。
  这下子,温挽记起来自己还有个“免洗金牌”。
  她捞起袖子,举起自己受伤的手,语气雀跃:“你看,你看,伤口不能沾水!你说的!”
  邢楚言笑了一声,他本就没想着让温挽洗碗,哪知道她这会儿刚记起来自己有伤,倒是一如既往地健忘。
  “一边儿玩去。”他捞起袖子,走到洗碗池旁边。
  温挽给他套上了围裙,绕到他身后给系上了。
  正当邢楚言准备转过身去洗碗的时候,他再次被人拽住了袖子。
  温挽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等会儿,围裙好像不是这么系的。”
  邢楚言不明所以,“没事儿,系上就行了,一会儿再……”
  他话没说完,突然围裙一松。
  温挽将他身后刚系好的蝴蝶结给拆了。
  她绕到了邢楚言正面的位置,随后双手从他腰间穿过,做出一个虚环抱着他的姿势,喃喃道:“电视剧里好像都是这么系的……”
  邢楚言呼吸一滞,他下意识直起腰,收紧小腹,低头注视着温挽通红的耳根。
  温挽双手绕到邢楚言身后,努力地摸索着围裙后面的两根系带,但由于视线受阻,有些困难。
  脸颊不时地在他胸前擦过,下午抱他是因为打针太痛了,想要抱他转移注意力。
  这会儿则是单纯地想要抱他,想要跟他靠近一些。
  过了一会儿,温挽终于摸到了系带,她在邢楚言胡乱打了个结就松开了手。
  后退了两步,温挽红着脸解释:“我,我刚刚就是没摸到带子……”
  邢楚言也红了脸,他清了清嗓子,自以为镇定道:“我以为你是下午没抱够。”
  “要,要是确实没抱够呢……”温挽这话说得细如蚊吟。
  邢楚言张开双臂,抿着嘴,“来吧。”
 
 
第33章 喵喵喵   好女婿
  温挽被他这副英勇就义的模样逗乐了,她将人推到水池旁边,红着脸,“算了,你还是接着洗碗吧。”
  邢楚言拿起清洁棉,刚抹了一只盘子便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
  温挽明面儿上是站在旁边看手机,实则手机上放着的视频是暂停状态的,她一直偷偷地盯着他看,所以邢楚言一停下她就发现了。
  “袖子挽一下。”邢楚言擦了擦手上的水,将两只胳膊悬着,递到温挽跟前。
  黑色衬衣的袖子只卷了一道上去,洗碗的时候容易沾到水。
  温挽放下手机,去帮他挽袖子,嘴里还不太情愿地嘟囔着:“怎么干个活儿这么麻烦的?”
  袖子整理好了,邢楚言没洗几个碗,又停下了。
  温挽这回连手机都没拿,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见他又停下,一叉腰好气又好笑问他:“你又怎么了?”
  邢楚言故意坐实了她说自己事儿多的话,“脸颊痒。”
  温挽白了他一眼,“憋着。”
  邢楚言回头看向她,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却无端让人觉得他有些委屈。
  温挽拿他没辙,皱着眉过去,“哪儿?”
  “右边脸。”邢楚言将头凑过来,他扫了一眼温挽的指甲,“轻点儿。”
  温挽抬起手,让他闭眼。
  邢楚言乖乖将眼睛闭上。
  温挽随手抄起一个买西瓜送的不锈钢勺子,是那种薄薄的质量不太好的材质。
  她先在自己手背上刮了刮试试力道,生怕刮坏了邢楚言那张脸。
  随后,温挽用勺子柄在他右边脸上划拉了两下,问道:“好了没?”
  邢楚言睁开眼,“好了。”
  “还痒就自己拿着挠。”温挽将那不锈钢的勺子丢到他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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