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错未婚夫——彩桐叶
时间:2021-06-07 09:04:11

  晏姝坐下后,才发现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在和傅野聊天。
  那女孩看见晏姝,极其随意瞟了眼,又回头和傅野接着说话。
  就好像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被人盯上,晏姝伸手拿了个饼干填进嘴里。
  哼,长得漂亮有什么用!
  她的契约未婚夫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根本就不理她!
  还是她爷爷定下的一纸契约最有用。
  “你想吃什么随便说,我再喊人给你送来。”孟沂殷勤地问她。
  “唔!好吃!”晏姝的注意力立马放到食物上,孟沂没骗人,好好吃!
  傅野漫不经心地拿起眼前的茶杯吹了下。
  长直的手落在晏姝的眼睛里,她像是被提醒。
  旁边还坐着人呢,未不未婚夫不说,她借住他家。
  晏姝随手拿起桌上同款饼干递到他嘴边:“这个超好吃,你尝尝。”
  一桌人不说话也不笑了,看着晏姝的大胆动作。
  一直凑在傅野边上说话的孙芋菲一眨不眨地盯着晏姝的手,右手无意识地抠左手的指甲。
  傅野垂下视线,是晏姝直接上手送来的那块带着渣的饼干。
  他洁癖。
  “拿开。”他面无表情地说。
  孙芋菲松开指甲,嘴角带上笑。
  她还以为这小姑娘和傅野有什么关系。
  是她多虑了。
  晏姝收回手,看着眼前的饼干。
  怎么这么凶呢。
  爷爷不是说他是池泽市富家子弟里脾气和性格最好的一个吗?
  晏姝自小单亲,很会推己度人。
  看了会咖啡色的饼干,突然想明白了:“我想起来了,你不喜欢吃焦糖味的东西!那这个给你。”
  “……”
  傅野看着眼前推过来的小蛋糕,没说话。
  这么细微的喜好,这姑娘都知道。
  孙芋菲从头到脚认真打量了番晏姝。
  晏姝穿得太过随意,就一件白色睡裙,在满房精心打扮化妆的女人里分外扎眼。
  可水灵灵的样子却让人挪不开眼。
  哼,假素颜!素颜霜嘛!她也会用!
  看起来很纯、不解世事的样子,可段位比她还高。
  “焦糖味”像是刺扎进指甲尖,孙芋菲攥了攥拳。
  可和傅野说完话,她就低着头认认真真地低头吃糕点,一丁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也不把刚刚的插曲放在心上。
  他们是有多熟?
  孙芋菲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
  片刻后,房间突然安静,灯光全熄。
  传来一阵叮咚的风琴声。
  房间当中的液晶屏亮起来。
  黑暗里,投下一束光。
  那束追光下,一个红色裙子的女人坐在钢琴前弹奏。
  因为液晶屏分外清晰,效果像现场弹奏。
  一分半的曲子,旋律一般,在快敲到她心坎里的时候总是绕道溜走。
  不上不下,惹得她很难受。
  晏姝摇摇头,接着吃点心。
  曲子以一段Fm和弦结束。
  这块有点意思,晏姝咬着饼干想。
  灯光再开的时候,在场的宾客一阵掌声,大家七嘴八舌地恭维着。
  “菲姐一如既往有才啊!”
  “我一开始愣是没认出来,这视频做得很有水平。”
  “生日快乐。”孙芋菲对着傅野说。
  他只不过微微点头,意思是知道了,情绪没任何波动。
  反应不足晏姝的万分之一。
  “什么?”晏姝站起来,手尖还挂着糕点屑,本就大的眼睛睁得溜圆:“今天是他生日?!”
  “是啊,你不知道?”孟沂摸摸下巴。
  连傅野过生日都不知道,那看来这小姑娘确实和他没什么关系啊。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晏姝在这场生日会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看着他既不期待、也不恼怒的眼神,却在心里觉得不能让他失望的。
  每年她的生日都被举办的十分隆重,家人会想办法完成她所有的愿望。
  唯独有一次,哥哥没记住她的生日,她很难过。
  她不想他也会那样失望。
  却并不知道,他每年的生日其实并不是这样度过,他孤独惯了的。
  晏姝急中生智地说:“咳咳,我记得的。白天送你的生日礼物,你不是收到了吗?”
 
 
第7章 厉害
  晏姝哪里知道他的生日,家里人把他的消息瞒得严严实实。
  她除了名字,几乎对他一无所知。
  此刻因为紧张,双颊染上红。
  别露馅儿。
  晏姝攥着裙角,有点不安。
  她一丁点都不希望未婚夫知道,她最敬佩的哥哥其实对他极不满意。
  晏姝目不转睛地盯着傅野,希望他没能察觉自己的掩饰。
  余光却看到凑在傅野身边的孙芋菲不太痛快的脸色。
  孙芋菲长长的波浪卷发几近及腰,嘴角还带着嘲弄,随手朝后面一指:“你能有什么好东西给汀楚?”
  她故意的。
  汀楚,是傅野族谱里的名字。
  很少有人知道,除了发小。
  按理来说,他们这种家族都惯常互相喊族谱里的名。
  一来,显得关系亲密。
  二来,彰显自己家族显赫,有地位有底蕴。
  可傅野确是个例外。
  池泽市有名有姓的家族里,还有个年龄相仿的小辈叫傅冶。
  眼前这个傅野明明被人撞了名,换作常人,更要叫族谱里的名以作区分。
  可他偏不。
  硬生生把另一个撞名的压得用了花名。
  傅野听到这声称呼,表情才第一次起了变化。
  记忆开闸,他朝这边晃了眼。
  晏姝已经被孙芋菲的那声吸引过去。
  顺着指尖的方向看去。
  在活动室雕花梨木门的右侧,整整齐齐垒着一人高的礼品盒。
  粉色紫丝带的、闪着金粉的、水墨风格的……
  各种各样包装精致的盒子。
  她暗暗在心里数了下,根本数不过来。
  孙芋菲不觉得她送的东西能有什么特别,唇角的笑和嘲弄藏不住。
  毕竟一个圈子的,狐朋狗友在这会聚了过来。
  “还是菲姐的东西用心,我那礼物一比就上不了台面了。”
  “那当然用心送的,能不用心吗?”
  “我们菲姐可是从小就和傅总认识,那情谊你们比得了?”
  孙芋菲用食指轻轻撩了下刘海,露出白皙的耳朵。
  珍珠耳环摇摇曳曳。
  “哪有那么夸张,不过刚刚那首曲子,是我花了一个礼拜,专门写给他的。生日一年才一次,用心点是应该的。”
  “自己写的啊?!菲姐好厉害!我只知道你是个演奏家,还是个编曲家哪?”
  “只听过你弹琴,可第一次听到你自己写的歌。”
  孙芋菲:“汀楚的妈妈是有名的作曲家,所以我才想着,送这个礼物给他会更有意义。第一次编曲,大家见笑。”
  她很得意,也势在必得。
  几个起哄的是她的朋友,知道她今天的目的,在给她造势。
  效果她很满意。
  她在等傅野有所触动。
  这首歌她找了专业团队帮她创作,买断歌曲的所有权。
  又找工作室录制、收音、剪辑。
  前前后后大概花了一个月才录好。
  她环视了现场一周提议:“我们寿星是音乐世家,你们谁再来弹一个助助兴?”
  “哪敢在演奏家面前献丑?”孙芋菲的闺蜜陈冉识趣地接话:“不如你再来一个?我们还没听够。”
  孙芋菲抿嘴笑了下:“可别打趣我了,我那点水平搬不上台面的。”
  凡,非常地凡尔赛。
  一圈人心知肚明地往后缩。
  孙芋菲,一个开过个人演奏会的人在这打擂,谁敢上?
  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也不想在这种场合被人取笑。
  孙芋菲被吹得有点上头,也愈加觉得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姑娘碍眼。
  绿叶需要红花衬,孙芋菲打上晏姝的主意。
  “小姑娘,我看你刚刚看视频的时候还挺感兴趣。要不要来试试?”
  被点名的晏姝当然没加入吹捧大队,她已经在此吃上。
  这会一手拿着小蛋糕,一手指着自己问:“我吗?”
  “对,是你。”孙芋菲点点头:“别害羞,大胆弹一曲。随便弹个什么都行,什么肖邦《夜曲》之类的都可以。”
  “这个……”晏姝放下手里的糕点纠结。
  “还是说,你不会啊?”孙芋菲状似惊讶地看着她,和她朴素的睡裙:“我还以为今天来的女孩子,都会弹呢?毕竟我们小时候谁没被家里逼着练过琴?”
  话里话外,都让人下不来台。
  “啧,这小姑娘真惨,”沙发后有个穿荷叶口裙子的女人小声嘀咕。
  “哪次和孙巫婆对线能有好果子吃?”
  “不是,你误会了。”晏姝站起来,平了下裙角:“我的意思是说,我也想送他一只曲子,刚刚在构思。”
  “哈?”孙芋菲一时没能接住她的话,她没想到晏姝会这样回答。
  晏姝对傅野知之甚少,包括她从来不知道他的母亲也是作曲家。
  她扣了扣自己的手指,觉得很对不住他。
  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有渊源。
  等以后要打听下他的母亲是谁,是她敬仰的前辈也说不定。
  她又重复一遍:“可以吗?”
  “好好好!”孙芋菲抽着嘴角尴尬地笑。
  可没一会心里就有了底。
  怕什么,她是开过独奏会的。
  刚那只曲子也是请了专业团队编写。
  绝不会输一只现想的曲儿!
  坐在一边的孟沂这会轻轻扯了下晏姝的衣袖:“我跟你说,孙芋菲从小就喜欢钢琴,开过独奏会,你还是别了?”
  孙芋菲听见这句,瞪了眼通风报信的孟沂。
  孟沂是她请来玩的,可这家伙一看到美女,就把朋友情谊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和小姑娘同台竞技的机会,她对自己很是有信心。
  “当然可以,曲子好坏都是心意。”孙芋菲落落大方的说:“小妹妹,你大胆地弹。临时编个曲子要是觉得为难,弹个《献给爱丽丝》什么的尽尽心意就好了。”
  字字句句听起来是为晏姝考虑,可实则是标榜自己的水准。
  “完蛋,这小姑娘八成要被菲姐搞得下不来台。”
  “可不是,反正要我肯定不应战,谁跟一个专业的比?”
  “真是拎不清……”
  几个人小声地嘀咕。
  “都说什么呢?真的是。”孟沂对着叽叽喳喳的人群说了句。
  而后回头哄晏姝:“《爱丽丝》就不错,我喜欢听。意境也好。”
  孙芋菲可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当即熟络地指了个佣人:“把隔壁琴房的琴搬来。”
  “不用,电子琴就行。”晏姝止住她:“我去拿。”
  电子琴,也就是编曲键盘,晏姝用惯了。
  音色、旋律更加丰富。
  要求的不仅仅是弹奏技术,还需要弹奏者了解每种乐器的音色和发音原理等特点。
  看中音色的搭配和音乐风格的构建。
  正是因为它功能复杂,才更难以掌握,也容易花样百出。
  在晏姝这里给她一部琴,她能抵过一支乐队。
  “我下去拿点东西。”
  晏姝喊人从楼下的工作室把电子琴搬上来的时候,傅野不在二楼。
  孙芋菲也不在。
  她一边调着音色,一边等他们。
  刚刚围的那圈人看完热闹,早就散了。
  谁也没把她的演奏放在心上。
  早就该干嘛干嘛。
  等了好一会,晏姝才看到傅野人影。
  他和孙芋菲一块进来的。
  孙芋菲脸颊和耳根红透,连眼圈都是红的。
  往茶几那一坐,开了罐冰可乐就开始喝。
  像是故意似的,孙芋菲那个朋友把她拉到晏姝旁边,两个人当着她的面开始嘀咕。
  声音恰恰好落进她的耳朵。
  “你说了吗?说了吗!!!”
  “……哎呀!”
  “傅野怎么说?他答应了吗?”
  “什么啊!”孙芋菲脸更红了。
  “你少骗我,我知道你刚干什么去的。”
  “哎呀,一会说一会说。这么多人呢!”
  晏姝没猜懂她们的哑谜。
  她低头调了下音量,打算开始。
  傅野坐在沙发上,掏出根烟,又把火熄灭。
  他觉得莫名的烦躁。
  但也许,他知道他为何烦躁。
  额头的那根神经绷得很紧。
  像困兽撞着囚笼,撞出一地鲜血。
  他紧攥着拳,不让自己失控。
  嘈嘈杂杂的人声里,传出一阵清清脆脆的笛声。
  像竹叶上滚动的露珠。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终于从嫩绿的尾尖滴落。
  悠悠地略过粗粗的枝蔓,沿着树皮的纹理,一点点、一点点向下滑。
  最后没入深棕色的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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