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其实,这也不过是屈奭布的一个局罢了,千年前就布下了一个吸引世间寻求长生欲望之人的一个靶子,就是为了转移那些人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而至于屈奭如今为何来到这里,郑文想到之前的那个梦,笑容逐渐淡了下来,她看向窗外,这时候的山上也许更冷吧。
她说:“这次我们进山是为了救人,就是一个月前到这里的齐家人,他们应该也进了山,你们进山之后看见其他的人不用管,这世间要贪求某种东西,总得付出代价不可。”
郑子威明白了郑文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说,“我会告诉其他人的。”
接下来的几天,雪果然小了不少,天渐渐放晴偶尔会出现太阳,这种天气出去一定要做好防晒措施,要不然一天出去回来,皮肤都会晒出一层红斑。
在大约四天后,郑子威打听到去昆仑山的路已经解封了,这几天中对方已经联系到格尔木的一家登山俱乐部,把一些登山手续给办好了,在一天太阳天几个人准备去出发。
阿苓和嘉木留在招待所,郑子威有些不太放心,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年轻人陪同照顾两位少年。
他们在出发前,还特意叮嘱三人,如果他们半个多月还未出山的话,那就说明出了事,可以给郑家打电话了,让他们派人过来。
虽然郑子威他们报了俱乐部,可在思虑一番后最终郑文还是没有跟俱乐部的行程,他们在本地找到了向导,搭了几辆本地的车顺利通过关卡开车去了西大滩,然后在这边住了一个晚上,主要是熟悉进山可能会发生的一些情况,参加短暂的培训课程和冰雪训练,还有高山装备学习,适应高反,当天几人都有些轻微的头疼,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直接开车去了大本营。
因为郑子威几个人都有些轻微的高反,一路上话都少了不少,靠在车中微微养神,于是开车的就变成了那个向导,对方显然经常过来,对附近的地势很熟悉。
大本营在五千多米的高度上,加上周围都是风雪,植被太少了,郑家的几个人都不太好受,有些无法适应,于是向导提议他们还得在这边住上一晚上,主要是为了适应高原反应,要不然等之后登山会更加困难,越往上走风雪越发,植被越少,极容易出现缺氧的症状。
于是郑子威几个人都在大本营附近散步,顺便观察附近的地势,他们这次登山从北坡上去,不过途中肯定要换道,但这件事他们还未告诉向导。
又在这边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天气还不错,没有风雪,大约在十点左右的时刻,一行六个人出发了,因为在山中不确定待多久,这次他们都是负重前行,每个人背上都背了大几十斤的东西,除了一些高山攀登装备,大多都是食物和气罐。
北坡这边的冰川很多,走了一个多小时就看见了很多冰缝,上昆仑山一共有两个路线,他们选择的这一个路线更加陡峭危险一些,向导说,他们是新手,应该选择从南坡上去比较好。
郑子威几人笑笑不语,很明显因为高反他们还有些难受,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还有点脱水,喝什么都是苦的,郑文也不太好受,不过倒也能忍受,几人埋着头前行,爬这种雪山一定要做好防风措施,要不然雪山上的风一定吹的你都认不出自己的爹妈来。
一路上,他们看见了不少前面登山队员遗留下来的旗帜还有绳子,大风天气下这种山脊线极不好走,大约爬了四百多米的高度后,山上就开始飘雪了,郑文他们看见了冰川,这里首先走的的雪坡还算平缓,不过轻松没一会儿,接下来的雪坡就都陡峭了很多,向导说这边的路不好走是有原因的,而且这边的冰缝格外的多,还可以看见一些交错的路绳冻在很深的冰层下面,走的路绳年代太过久远,在风雪的侵蚀下都已经风化了。
到快要到达C1时,队伍中的一个队员忽然叫了一声,他似乎因为什么然后脚滑摔在了地上,郑文看过去,郑子威赶紧去搀扶,正要询问有没有受伤,就看见那个年轻人从自己的屁股下掏了半天,挖出来一个圆筒一样的东西。
“威哥,好像是一副字画。”那位年轻人有些疑惑地说。
这东西他们熟啊,郑家不少人从事的都是和古董有关的生意,毕竟家学渊源嘛。
郑子威笑了笑,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脑袋,说道,“快点起来,难不成还有人带着古董来这里爬山不成,又不是有病。”
郑文和向导在两人说话间已经走了过来,她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年轻人,看见对方没有出事后松了一口气,昆仑山的冰川一直在不断的生长移动,这些年过去,这边变了很多,似乎比以前更难走了一些。
地上的年轻人手里拿着那卷字画,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郑子威龇牙一笑,拍了拍身上的雪,“哥,我没事。”
他说着话,不经意间打开那卷卷轴看了一眼,然后就愣在原地,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正在和向导说话的郑文,又低下头去看手中的那卷被他打开的卷轴,重复了几次后,郑子威不走又打了一下年轻人的头,不过对方头上带了很厚的帽子,这种力道不痛不痒。
那位年轻人却抬起了头,看着郑子威,又看了郑文一眼,面上神情古怪,有些不太确定地道:“哥,这卷轴上面画着一个女人。”
郑子威笑道:“难不成画着什么天仙不成,让你小子惊讶成这样?”
年轻人的神情依旧有些奇怪,看着郑子威让他自己看一看再说。
郑子威目光落在郑文身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从年轻人手中抽出画卷,定睛看去,然后脸上戏谑的神情也慢慢的消失了。
这副卷轴上是画着一个女人站在一条溪水河畔的树下,虽并非人物特写,可明显能看出女人眼上覆着一层白纱,身穿古代的衣裳,看向画外,仿佛正看着持画之人,面上神情疏淡,以他接触字画的经验来看,画这副画的画师应该很熟悉这个女人,才能把画中之人面上的神色画的如此出神,而画中之人面上的神情与平日里郑子威几人见过的一个人再相似不过。
或者说并非相似,从那个女人眼上覆着的白纱和鼻梁上的一颗浅痣,郑子威有一种直觉,画上的这个女人就是他们平日里见到的这个人。
郑子威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自己的目光从画中慢慢移开,他看向了还在与向导商讨如何前进的郑文。
与向导说话的郑文则察觉到了郑子威的异样目光,看了过去,视线落在对方手中的那卷被年轻人合上的画轴上,询问发生了何事。
郑子威笑了笑,视线不经意间的从那位向导身上,对着郑文摇了摇头,“没事儿,这不这小子被这个破东西跘了一下摔在地上,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就是一个破棒子,没啥用。”
郑文看了郑子威和那位年轻人一会儿,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她说:“向导说再往前走个百米就到了C1。”此时距离他们出发已经过了大半天,已经是下午了,今天晚上就要在C1扎帐篷度过。
郑子威点了点头,把那卷画轴放进自己的背包中,让其他几个人整理一下继续赶路,同时吩咐那位年轻人不要多说,年轻人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他从郑子威少有的慎重神色中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C1点,不过就看见了那个垭口附近有几个黑点,他们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队登山队员,不过其中还有个老人,头发都有些白了,还有些消瘦,这把年纪还在登山冒险,郑子威几人看见都有些惊讶。
那队登山队员中也有一个向导,还是一个新疆人,也许是大西北粗狂的风格,不一会儿两队人就熟悉了起来。 他们这才知道这伙登山队员是从皇城脚底下中来的,那位头发有些白的人还是一位有名大学的教授,不过具体从事什么的几个人也没问,毕竟还是陌生人,也不好问的太深。
在平台上扎好可帐篷后,几个人缩在背包和防雨篷后面聊天,郑子威喝着热水,对着老教授说:“老哥身体好啊,老当益壮,这种天气我都有点难受,一路上来缺氧又高反,到现在头都还是疼的。”
那个老教授笑了笑:“这不年纪大了快要退休了,所以要到处走一走,要不然等到要入土了,我这两条腿走过的路也不过京中两三平地。”
郑子威笑笑,又奉承了几句,迅速和对面的那几个人混了个脸熟。
第131章 昆仑山底的冰墓
郑文穿好所有的衣物,检查了一遍身上的拉链,坐在背包和防雨篷后,看着远处山峰上的风和云雾有没有变好的迹象,听着不远处几人的对话,顺便做防晒措施,这外面的紫外线把人都晒得有些难受。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突然看向郑子威坐着的方向,就看见青年人对面的那个老教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看过去,对方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顺势对着她笑了一笑。
老教授说:“来这里爬山的女娃娃很少,而且还这么年轻的更为少见,小姑娘还在读书?”说这句话时,对方的目光不经意间地落在了郑文的面上,看见了她眼上覆着的白纱也并没有很惊讶。
郑文没回答,一直看着那个老教授,气氛慢慢的有些紧绷起来,对方登山队中的几个人都不禁看向郑文。
郑子威这时笑了一笑,用了山下对招待所前台小妹所说的话,“这是我们登山队的负责人,还是个才毕业的小姑娘,人有点内向,不擅处理人际系。”
“怕生。”青年人低声对着老教授说了一句,好像是怕被郑文听见一样,“这姑娘家境优渥,就是脑袋有坑,一根筋,硬是要来格尔木这边登山,家中长辈不放心,雇佣了我们来看护,现在还不高兴呢。”
老教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自家孙女也是这样,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天气原因,而且这里离C2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已经下午了,几个人都决定在这边过一晚上,用冰锥在地上打下很深的洞,再次加固帐篷,接下来他们都呆在帐篷中不再外出,听着外面吹个不停地风声。
不过到了晚上,天刚刚黑了一点还可以看见光亮时,郑子威冒着夜间的风雪来到了郑文这边的帐篷,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那卷画轴,递给郑文。
“白天时,郑子义摔了一跤,扒拉出了这个东西。”青年人搓了搓手说道,帐篷中比外面明显热乎许多。
郑文嗯了一声打开了画卷,看了一眼后面色不变,不紧不慢得又合上了递给郑子威,仿佛画上之人并非她一般。
郑子威也没说什么,他也只是把这件事告知郑文一声,免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方来不及反应,于是他接着说道,“还有我们遇见的这队登山队也不太对劲,我私底下打探了一下,从那个新疆人口中听到了一些事,他们这队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一直在找什么东西,或者说等待什么,我看那几个身体清瘦的男人不太像专业的登山队员,反而像土夫子。”走近了都能发现那队人身上带着一股子土腥味。
郑文却是从背包中掏出了阿苓放在她包中的药膏,涂抹在手上说:“那老头可能认出我了。”
因为她语气太过漫不经心,面色从容不迫,郑子威也是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郑文话语中的意思。
“您认为这东西是他们身上的?”
郑文说:“八九不离十,就算不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也跟他们脱不开系,而且那个老头不是普通的教授,估计和你们从事一样的职业。”
郑子义捡到的这幅画明显不是原本,而是用机器做出来的复刻本,这说明那些人显然对原本很是保护,才搞出来一些复刻本,不过既然能做出来一份,那就就可能做出第二份。
“搞古董买卖的?”郑子威却是不太相信,“我在京圈内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他的家族主要在东北这边发展,于是郑子威也主要在东北这边活动,京中也有不少生意,可是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
除非这个人并非他所说的大学教授,而是走暗路的,这也说的通了,能和土夫子掺和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因为某种原因,他们郑家人一向不喜欢那些土老鼠。
“那群人身上有一股子铁锈的腥味。”郑文说,“估计身上有木仓,你告诉其他三个人今天晚上警戒着点,不要睡得太熟。”
郑子威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您不说我们恐怕也是睡不熟的,我们几个人一路缺氧又高反,现在头都还是疼的,像针扎一样。”
他们这几个人在这两天饭都没怎么吃,感觉整个人处在一种轻飘飘的状态,有时候落地都没有踏实感,他也是爬过不少山,从来没有像这次反应这么强烈过。
对于郑子威的这句微微打趣嘲讽自己的话,郑文的反应是把腿部绑着的匕首检查了一下。她已经好久都没怎么用这些冷兵器了,还有些怕手生了,不过试了一下,却还好,百年的陌生抵不过千年的熟悉感。
因为郑文一个女人,其他都是男人,所以她用了一个单人帐篷,睡在靠里面一点的位置,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夜间两队人都留下了人负责守夜。
大约在夜里两三点的时候,外面似乎传来了说话声,渐渐地大了起来,郑文立马醒了过来,她身上的衣物并没有脱,一直穿在身上,这也是因为山中夜晚也很危险,而且外面温度太低了,如果出了什么事也好应对,就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