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脑补坠入爱河——顾惜惜
时间:2021-06-14 08:44:26

  修泽头疼地揉了揉眉骨。
  他的声音如生锈了铁块,问:“几点了?”
  李楠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刚到十一点,今天累了一天,修总你该休息了。”
  “嗯。”修泽沉沉应下,
  今天一□□程安排的都很满,白天在吴盛年面前摆足 * 诚意,晚上还要和公司高层开会,这么一下来,整个人跟陀螺一样,没有丝毫停歇的功夫。
  可就是这样,始终还觉得有一件事没做。
  “今天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事?”
  李楠额角跳了跳,默了默,问:“你是说公事还是私事?”
  修泽掀起眼皮看过来,平静地问,“什么?”
  李楠:“如果是公事,那没有,如果是私事,就……今天还没有见到温小姐。”
  他再也不敢在修泽面前内涵温西月了,能从他态度看得出来,温西月在他这里,是有些特殊的,是应该受到优待的。
  修泽凝神想了想,还真是。
  忙的时候没觉得,等闲下来才回味到,真的是一天都没见到她……
  竟然觉得有一丝丝的不习惯。
  是心思被他看破,她熄火了?
  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轻轻笑了笑,对着静静看着我自己的李楠说,“今天辛苦,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李楠像是还有话说,不过看修泽似乎沉浸在某些回忆中,便没有出声打扰,默默走出了房间。
  李楠走后,修泽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几分钟,拿着浴袍去了浴室。
  花洒喷薄出的水气很快模糊了玻璃。
  修泽站在花洒下,一动不动地仰着头,任凭温水顺着他的微凸的喉结冲洗着疲惫的身体。
  身体是累到了极致,可精神还在亢奋着,有一个声音始终在提醒着他,还有一件事情你还没做。
  修泽裹着浴袍出了浴室,短发上还挂着透亮的水珠。
  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拿着高脚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酒杯里红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他垂眼看着沉浮在霓虹灯里的城市,眼底没有太多情绪,像是置身事外般疏离。
  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道甜甜的声音在呼唤着他,“修总……”
  修泽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并且回头。
  空无一人,整个房间除了自己,找不出第二个会呼吸的生物。
  他自嘲地般地笑了笑,随后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听说二十一天以上的重复就会养成某个习惯,九十天的坚持就会形成稳定的习惯,怎么在他这,并不需要这么久呢?
  一个多星期就够了。
  其实认真算起来,他认识温西月不过一个多月而已,真正亲密的联系也才一个多星期。
  没有听到他那声“修总”,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痒痒的,手够不到,脑海里的回忆也并不能饮鸩止渴。
  那声呼唤又调皮地响了起来,“修总……”
  修泽闭了闭眼。
  明明那个人不在这间屋子里,可她的气息她的声音,此刻又好像在他跟前肆无忌惮地刷着存在感。
  *
  温西月听到电话铃声时,人已经睡得昏昏沉沉的,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把电话接了,“喂?”
  那头的人欲言又止,磨蹭了会儿,才问,“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做?”
  熟悉的声音让温西月顿时清醒了,她看了眼来电号码,一串数字,并没有 * 存在联系人名单里,她鼻音浓重,声音带着不确定,“修总?”
  这一声修总让电话那头的人感到舒适,矜持了下,他淡淡应道,“是我!”
  对于修泽能搞到自己号码这事,温西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奇怪得是,这么晚了,他找自己做什么……
  “修总,你找我有事吗?”
  修泽忽略她的疑问,一副教训人的语气,“怎么做事这么喜欢半途而废呢?”
  “???”
  “下来,我在你酒店楼下。”
  “!!!”
  “难不成你喜欢我上去找你?”
  温西月吓得立马答应,“你等我,我马上下来。”
  十几分钟后。
  卡在这天的十一点五十八分,温西月随意披了件针织衫虚弱地下了楼。
  酒店门口,修泽等得有些不耐烦,不停地抬腕看表。
  不知道在温西月那里,怎么马上就是十几分钟的事了。
  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向自己一步步走来,一步步靠近。
  修泽难以控制地唇角上扬。
  温西月抱臂走到离他咫尺的地方。
  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深夜找自己,所为何事。
  离他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香氛味道。
  片刻的慌神,她撩起沉重的眼皮,看他,“修总,是有为什么急事吗?”
  话刚落,她就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指腹贴在了自己眉心,轻轻地碾了碾。
  “……”
  两人四目相对。
  温西月莫名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节奏开始紊乱。
  修泽头微偏,用一种随意的口吻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打个卡。”
  温西月:“……”
 
 
第32章 关于我的事,你不应该是……
  随着修泽这一动作, 温西月觉得周围的一切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带着躁意的风停了,汽车鸣笛声也消失了,光怪陆离的城市夜晚变得异常安静, 仿佛除了他们俩人, 周围的一切都在消失。
  温西月怔怔地看他, 乌黑的眸子划过诧异。
  眼前的人一身规整的黑色西装, 白色衬衫领口笔挺锋利,可透露出来的感觉却一扫之前的冷漠, 还有偶尔表露出松散,变得十分柔软。
  温西月对上他的眼, 心脏重重一跳。
  修泽的手并没有过多的停留, 指腹离开眉心的一瞬,他勾起慵懒的笑意, 语调懒散道:“走了!”
  温西月的思维稍稍滞后了点, 她尚且来不及思考他这句打卡是什么意思,就看见他转身离去。
  夜色下,他的影子被老长。
  “修总, ”温西月情不自禁地喊住了他。
  修泽身形顿住,慢慢回头, 看她的眼神变得缱绻起来。
  温西月用力地抿了下唇,而后说,“来都来了, 要不一起吃个晚饭吧?”
  “晚饭?”修泽无语地笑了笑,提醒她,“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温西月被问住了,她不舒服,睡了一天, 确实也没注意现在的时间。
  修泽憋笑道:“已经凌晨了。”
  温西月脱口而出,“那就一起吃个夜宵?”
  除了早上在酒店吃了顿自助早餐 * ,到现在可以算得上是滴水未进,反正她人已经“精心打扮”下来了,不吃点也对不起刚刚那十几分钟她刻意营造的随意虚弱的状态。
  她说的又急又重,表现出来的态度像是在挽留。
  修泽楞了楞,接着双手抄在口袋里,下巴抬了抬,倨傲地说,“抱歉,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温西月没有任何思考,说的理所当然且心安理得,“那没事,你在旁边看着我吃就行。”
  修泽:“……”
  他垂眸盯着地上的影子,闷笑一声,胸腔微震。
  用小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得寸进尺了还……”
  *
  俩人并肩走来街上。
  虽然修泽觉得温西月的要求挺无理的,自己也并不是那么有空,可还是在温西月半威胁半求助的一句“我一个人吃不安全”话中败下阵来。
  这个点,门店几乎都关闭了,往远一点有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店铺,温西月不想去那么远,她知道附近有个烧烤摊,就提议去那。
  修泽没有异议,毕竟他只负责看的工具人,不应该有自己的看法。
  路上没什么人,倒是起了风,吹起了白天躺在路上的小海报,呼呼作响,气氛看着挺渗人的。
  两人走着走着距离就越来越近。
  温西月努了找着话题,冲淡她脑子已经天马行空的想法,“修总,你刚刚说打卡是什么意思?我住的酒店是古城的地标吗?还是网红酒店啊?”
  修泽斜睨了她一眼,不客气地指出,“照你这思维,怎么不说自己是古城的地标?”
  温西月拢着衣服,身体缩成一团,笑得讪讪,“我脸没那么大。”
  修泽嗤笑一声,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
  温西月自顾自地说:“其实说起来,我应该算是古城人。”
  修泽稍怔,侧眼看过来。
  温西月:“我妈是梧州人,我从小也在梧州长大,但我爸是古城人啊,爸爸这边的亲朋好友亲戚什么的都在古城。”
  修泽倒是有点不理解了,“那你还住酒店?”
  温西月挤出一起笑,脸色微变。
  修泽胡乱猜测着,“你爸妈离婚了?你跟你妈?你爸不要你了?”
  温西月下意识地否认,“没有没有,怎么会这么惨呢。”
  “哦。”
  “不过就是我爸去世了,我从小跟着外婆在梧州长大罢了。”
  修泽:“……”
  他发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温西月的思维。
  他难以置信道:“你怎么会觉得在这两者之间,你爸不要你更惨呢?”
  温西月扬起下巴,和他对视,在路灯的垂射下,那里有黄色的光,“不是吗?一个是主动抛弃一个是被迫无奈,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他虽然不在人世了,但我知道他很爱我啊,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自己很幸福,可是……如果是他不要我了,我会很难过,也不想这个人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无论以各种方式,一想起他,也只剩厌恶,这样一对比,对我个人来说,我还是比 * 较能接受他带着爱我的心离开了。”
  修泽倒有点被她的观点说服,点了点头。
  确实,比起抛弃,像个垃圾一样被丢掉,还不如他们不在人世。
  两人走到烧烤摊。
  扑面而来得孜然味、烤肉味让修泽的脚步一顿。
  今天是清明假期的最后一天,又是过了凌晨,所以烧烤摊上来消费的人不多,只有一桌两个女孩子,说说笑笑的。
  温西月他们来时,烧烤摊摊主都在打瞌睡。
  温西月随便点了点东西,嘱咐不要太辣后,便领着修泽找了一处座位,临近那两个女孩,想着吃夜宵还是要热闹一些好。
  她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不觉得有什么,还想问问修泽要不要喝什么时,就瞄他竟然还站得笔直,没有任何要坐下来的意思,眼里明晃晃的嫌弃几乎要冲出眼眶。
  温西月:“……”
  她赶忙拿着纸巾,殷勤地把修泽面前的那张红色塑料凳擦干净,还有桌子他可能会触碰到得区域,擦了又擦,直至纸巾擦过后仍旧是洁白的。
  “可以了,修总,将就一下吧。”
  修泽的视线落在温西月的脸上,像是把沉在胸口的情绪压了又压,最后勉为其难得坐了下来。
  嘴上还是小小的抗议了下,“想吃夜宵点份外卖就行了。”
  温西月给自己倒了杯水:“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温西月嘻嘻哈哈地开玩笑,“点外卖不是没有修总陪吗?”
  修泽掀起眼皮看她,直勾勾地,毫不掩饰地弯了弯唇角。
  一副“你果然对我有想法”的了然于心的笃定姿态。
  在等东西的间隙,修泽又就着上一个问题继续问温西月,“你爸爸去世了,那家里没有其他人吗?”
  温西月想了下,“还有奶奶,一个姑姑。”
  “不回去看看?”
  温西月苦涩地笑了笑,“还是别了,她们可能不希望看到我。”
  修泽:“为什么?”
  有些事温西月从来没有人和别人说过,就算亲昵如乌云舒,她也没透漏过自己的家庭情况。
  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若真关心你,你告诉她,除了让她和你一样郁闷不开心外,好像也没什么用处,生活已经够苦了,没必要因为自己的事让真正在意你的人生活的更苦。
  如她不关心你,就更没必要了,人类的悲喜本来并不相通,你的苦难你的不辛,但对他们来说或许就是一份闲聊的谈资而已。
  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温西月忽然很有倾诉欲,直觉觉得他是个很靠谱的倾听者,他不会对你过往的不幸产生同情的情绪,也不会拿你的悲喜去取悦别人。
  “我小的时候因为一些事离开过家一段时间,”温西月到底还是模糊了一些信息,说的很笼统,“我爸那会儿找不到我就精神很奔溃,他本来就是一位文字创作者,心思很敏感很细腻,一点点负面的东西就能击溃他,所以在和我失联的第二年,他就自杀了 * ……”
  以为时间久了,那种锥心之痛会被冲淡一些,其实不会的,时间是会磨平一些东西,但同样的,也会让着一些东西更加深刻。
  “爸爸死后,妈妈也奔溃了,找不到了女儿,丈夫也死了,在一个晚上离家出走,到现在也处于找不到,不知死活的状态。奶奶应该是恨我的,恨我离开家让她失去了儿子,她应该也是爱我的,毕竟我是她儿子唯一的血脉,她对我的感情很复杂。外婆那边呢,因为我妈的不知所踪恨透了我爸,所以对我奶奶这边自然不会有好态度。”
  老板正好端上来一盘烤面筋,笑眯眯地说,“请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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