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烧火婆子——好好好
时间:2021-06-29 09:53:54

  鸡爪憋了半天的话要对自己讲,自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来讲,两人需要一个独处的机会。
  鸡爪激动莫名,跟着裴雾进到里间。
  裴雾站定后,淡声发问:“有何事?”
  鸡爪却不说话,盯着裴雾的脸和头发仔细地瞧。
  “怎么了,有何不妥?”裴雾问道。
  “敢问,傅大哥真名是什么?”鸡爪问道。
  裴雾眼睛一瞪,“傅绪。”
  鸡爪从袖子里抠搜半天,小心翼翼拿出一条蝴蝶形状的玉坠,“傅大哥,请问可否认得这个?”
  裴雾淡淡回答:“这个,是傅某人的。”
  他能认出玉坠,鸡爪放心了,他将玉坠虔诚地往前一递,“傅大哥,请收好。下面便是宫里那位要对您说的话。”
  裴雾慢慢接过,侧耳细听。
  鸡爪道:“宫里那位说了,她的枕边人是个深不可测之人,不可与之为敌。请您拿着银两寻一僻静妥贴之处,逍遥快活地度过余生。她感谢您曾经的救命之恩,但不可再有任何牵扯。只能送句忠告,切记切记。”
  裴雾似是不信,“只有这些?”
  鸡爪点头:“是的,只有这些。”
  “你确定不是芷妃娘娘让你来传信要逃出皇宫?”裴雾道。
  鸡爪吓得两只手在空中乱挥,“傅,傅大哥,千万不可说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芷妃娘娘正是担心您会与皇上为敌,所以才冒险让奴才来给您传递消息。之所以不用书信,是担心万一被外人捉到,信上字迹可能会害了您和芷妃娘娘,所以,只能派奴才带着一张嘴来。奴才刚才说的话,都是芷妃娘娘一字一句说给奴才听的。”
  裴雾眼神冷冽,“深不可测?”
  鸡爪表情呆了呆,“芷妃娘娘是如此说的。”
  “如此说来,芷妃娘娘是认为皇上是个可怖之人,所以才让你冒着生命危险来告诫我,远离是非,保命度日?”
  鸡爪眼睛眨了眨,“芷妃娘娘正是这个意思。”
  裴雾眼睛向上使劲一瞪,蒙面的布巾被他的呼吸震得一鼓一鼓的,他粗声粗气地说道:“如此,傅某便谢过芷妃娘娘了。”
  话已传到,鸡爪算是完成了任务,他道:“芷妃娘娘还有一句,那些个银两花用之时需得谨慎,万不可被官府给捉到。”
  叶芷指的是那批赈灾的银子。
  裴雾:“明白。”
  鸡爪拱了拱手, “傅大哥,就此别过!”
  他很高兴为芷妃娘娘办了一件大事,而且办得如此顺当。
  他喜滋滋地赶回了宫里。
  叶芷晚膳只吃了一口,心神不宁地坐在榻上。
  直到梅花从外头进来,在她耳边道:“娘娘,鸡爪说事情已办妥。”
  忐忑了一天的叶芷,内心一块石头缓缓落了地。
  她长长舒了口气:“办妥了就好。”
 
 
第99章 朕不便与你同寝
  叶芷觉得自己办妥了一件大事, 一改之前恹恹的样子,心情开始好转起来。
  “梅花,找床薄一点儿的被子, 铺到那边吧。”
  梅花抱着被子,不解地问:“娘娘,奴婢没听错, 是把被子铺在地上吧?”
  “没有听错。”叶芷径直走上前, 接过梅花的被子,“你先把地面擦一擦。”
  梅花忙蹲下身去,认真仔细地擦拭地面的灰尘。
  擦好了,站到一旁。
  眼睁睁看着叶芷把锃新的被子铺到地上。
  她蹲下身子去帮忙, “娘娘,为何要将被子铺到这儿?”
  “屋内有地龙, 多暖和。”叶芷铺好了, 顺势坐上去, “有空的时候, 我可以在这里做做运动。”
  在王府里, 好歹是她说了算,可以东游西逛的。
  入了宫,人便如笼中的鸟, 生生被圈禁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当中。
  漫漫长夜, 无事打发, 只能自己找点儿乐子。
  梅花放心地“哦”了声, “奴婢还以为,还以为,”她声音降下去,“您要让皇上睡地上呢。”
  以前她可是亲耳听到过叶芷罚王爷的动静, 她当时吓得后脑勺直冒冷汗,她们家主子胆子委实大得很,竟然敢让王爷罚站,还一站就半宿的。
  这会子,王爷成了皇上,娘娘若还是故伎重施?
  梅花害怕极了。
  叶芷不悦地瞪了眼小姑娘,“你呀,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我就那么没眼力见?讨好皇上还来不及,哪来的胆子敢罚皇上睡地上?”
  梅花不好意思地笑了。
  在傻王爷跟前,叶芷可以撒撒威风闹腾闹腾,可在皇上面前,以前的那些个作风,她是一丝也不敢有的。
  一个六岁的孩子便能忍受着巨大的烫伤装疯卖傻,涩涩的核桃皮,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她踹他,她闹他,他从未作任何反抗。
  那会儿,叶芷就觉得他是只乖巧、温顺的小狗。
  她揉揉他的脑袋,他便乖乖地趴过来,摇尾巴,蹭她。
  可现在才明白,这狗可比狼还要凶狠。
  一听到他登基称帝的消息,她不是没想过逃走。
  若是要逃走,最稳妥的途径便是找傅绪。
  他救过她一次,并且承诺她需要的时候鼎力相助,而且,她助他劫走了那么多的赈灾银子。
  她相信,只要自己开口,傅绪是极有可能想方设法助她离开皇宫的。
  她之所以没有那么做,还劝他离开。
  正是考虑到了当今皇上的深不可测。
  皇上统共没有对她说过多少话,他能猜透她的心思,但她却难以窥见他内心的一丝一毫。
  皇上自那天中午来了一趟之后便没音了。
  梅花、桃花心急如焚的。
  两个小姑娘心知承宠的重要性。
  在这宫里,妃子要想活得好,活得风光,唯一仰仗的便是皇上的宠爱。
  可皇上只来过那么一回,还是白日里,太监们都隔老远候着。除了梅花和桃花之外,都没人知道叶芷承过宠了。
  外头宫人皆以为皇上登基后一直未近过女子的身。
  叶芷悠哉悠哉的,倒不急。
  吃饭、看书、赏花、写字、练瑜伽,生活安排得有条有理的。
  这日清晨,吃罢早膳后,梅花忍不住,小心靠到近前,犹犹豫豫地劝道:“娘娘,厨子新做的那道糕点不错,娘娘,需不需要送点儿给皇上尝尝?”
  皇上不来,但叶芷可以主动送上关心和问候啊。
  叶芷瞟了眼装了满脑门子心思的小姑娘,“行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数,你就不用费尽脑汁了。有那功夫,不如做点儿什么稀罕的物件给我瞧瞧。”
  梅花手巧,针线活做得一丝不苟的。
  梅花眼角耷拉着,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主子不上心,她们当奴才的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
  御书房门口,俞虎表情苦恼地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常青忙上前,道了声:“俞将军!”
  俞虎瞄了他一眼,“谁惹着皇上了?”
  常青眼睛瞪起,“没有呀。”
  “没有?”俞虎哼了声,“才怪。”他晃晃手中的奏折,“今日这批军饷明明该批下来了,皇上却临时变卦,让我回去再好好练兵,精益求精之后,再来谈军饷的事情。”
  俞虎叹气:“为这点儿军饷,我还需再跑一趟。”
  常青脑门跟着蹙起,“这个,皇上的心思,奴才哪猜得到。”
  “你成天守在皇上跟前,还不知道皇上所思所想?”俞虎瞪了他一眼,“蠢!”
  背着双手离开了。
  常青可怜巴巴地扁嘴,“这,这怎么就成了奴才的不是了?”
  他跺跺脚,探头探脑地往门缝里瞧了眼,皇上肩背挺直地端坐案前,脸色严肃而认真。
  常青想了会儿,蹑手蹑脚地推开门。
  躬着身子来到皇上跟前。
  半晌,趁皇上合上一本奏折,正准备看下一本奏折的时候,常青见缝插针地问了句:“皇上,您看折子这么久,是不是该休息会儿了?”
  皇上摁在折子上的手顿住,清冷的眸子望向常青。
  常青噗通就跪下了,“皇上,龙体要紧,您不能这么一直忙碌。”
  他是真心疼皇上的身体。
  以前在王府,是闲散憋闷,这突然就没黑没白地忙碌,他担心皇上的身子受不住。
  皇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芷妃娘娘这几日如何了?”
  常青没头没脑地“哦”了声,在皇上颇有威严的目光中,他愣愣地回答:“奴才听闻芷妃这几日心情颇好,饭吃得比以前多了点儿。喜欢看书、运动,还让梅花做些精巧的针线。”
  皇上指尖突地向前一推,手下折子唰地向前散开。
  常青被惊到,赶紧闭紧嘴巴。
  他也不知道哪句惹着了皇上,不知不觉就生起气来。
  停了好一会儿,常青摸摸脑袋,“要么,皇上亲眼去瞧瞧芷妃?”他试探地说道,“奴才们瞧着芷妃娘娘心情是极好的,可奴才眼拙啊,哪瞧得那么细那么真?这个,还需皇上亲自去瞧瞧才稳妥。”
  他慢慢咂磨出点儿味道,皇上心情好坏,莫不是与芷妃娘娘有关?
  前几日从布庄回来,皇上便闷闷不乐的,该处理国事处理国事,但就是瞧着严肃了许多。
  刚才又因为自己几句闲话,竟拿折子撒气。
  皇上肃着一张脸站起来,“既然你非想见见芷妃,那便随朕去吧。”
  常青听得目瞪口呆:“……”
  他几时想见芷妃了?
  明明是皇上想见,却非要拿自己当借口。
  常青认命地叹口气,急溜溜地跟在皇上后头。
  冷风似刀子般割到脸上,常青冻得哆嗦了下,可前头行走的皇上,却背负着双手,一点儿也看不出冷来。
  芷妃宫里,吃过晌饭有些时候了,叶芷无所事事,脱了外袍,仅着松散的中衣,站到铺着被子的那处地上,慢慢练起了瑜伽,动作由易到难,慢慢舒展着柔韧的身体。
  皇上进来的时候,叶芷练得差不多了,正好做了个下腰的动作。
  两腿分开站立与肩同宽,两手掌向后撑地,整个身体呈拱桥状。肩膀纤细修长,松垮垮的裤子衬出她苗条有致的身形,腰肢柔软如杨柳一般。
  她头朝下,头发垂落至地上。眼睛随意地看向自己的前方。
  直到一双有些熟悉的黑靴和明黄色的袍子出现在她的视野当中,把她给吓了一跳。
  下腰的时候,得慢慢地向下弯曲身体。
  这起的时候,自然也要缓着来。
  叶芷心知自己眼前的状态是不宜面圣的。
  双手离地,着急忙慌就要起来。
  可忙中出错,腰间的力道没有掌控好,眼见着身体脱力般地向地上坠落。
  恰在此时,皇上宽厚的大掌及时伸了过来,在她身下轻轻一托。叶芷身体软塌塌地向皇上靠去。
  慌乱中,叶芷顾不了许多,两只胳膊伸出来,结结实实地搂住了皇上的腰。
  她脸颊正好贴在他的腰上,呼呼喘气。
  瑜伽动作虽缓,但极耗体力。她只穿了单薄的中衣,身上竟也隐隐出了薄汗。脸颊红润润的,像桃花的花瓣一般,娇艳动人。
  皇上人并不胖,近些日子劳累,身体似乎瘦了些。她两只胳膊一搂,轻轻松松就搂了过来。
  他衣物上应是熏了香的,她嗅到了好闻的气息。
  在她抱住他的刹那,他托她腰的手便变成了虚虚地抚在那里。
  身体的疲累令叶芷头脑不甚清晰,她保持这样的动作愣愣地呆了一会儿。
  就听头顶上方传来男人威严无比的声音:“守丧期间,朕不便与你同寝。”
  叶芷听罢,傻傻地愣了下,表情呆滞地松开他,慢慢直起身子,在地上站好。
  她仰起头,便看到男人如浓墨般的眼眸。
  明明是一张年轻的脸庞,却有着一双深邃成熟的眼眸。此刻,年轻皇上的眼睛里刻写着“拒绝”两字。
  叶芷怔怔地瞧着他的脸,忽然就明白了他刚才话里的意思。
  她在这里舒展身体,因为失误靠向他的怀里,被他认为是自己有“勾引”他之意。
  他直截了当地将拒绝的话说出了口。
  理解透了的叶芷,慢慢跪了下来,“叶芷见过皇上!”
 
 
第100章 无事便罢
  皇上眼底拒绝的情绪太明显了, 这令叶芷感到非常的陌生,陌生的同时又感觉非常愕然。
  这皇上怕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守丧期间不同寝?
  那前几日在罗汉榻上胡折腾的是鬼吗?
  叶芷摸不透皇上脑袋里倒底在想什么,但她知道, 他现在身份不同往日,他是天子,他轻飘飘一句话, 可以让自己生, 也可以让自己死。
  她不由自主就跪了下来。
  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那个她可以吆五喝六的男人了。
  她突然就跪下了,皇上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诧。
  好像她本不该跪似的。
  停了一瞬,他道:“你穿得单薄,快起来吧。”
  叶芷便站了起来, 赤.裸的双脚伸到一旁的绣鞋里。皇上的目光在她光洁的脚踝处停留了一会儿,才慢慢移开。
  叶芷没有马上找衣服穿, 而是走到桌前, 倒了一杯温水, 双手捧着端过来, “皇上, 请喝水。”
  他来了,她浑身不自在,能想到的, 便是给他水喝。
  她可还记得, 在王府的时候, 他有时候能捧着一杯水喝上老半天。
  皇上真接了过去。
  叶芷搓搓双手, 站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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