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福包[穿书]——舍宓
时间:2021-07-14 08:42:11

  米卫国刚到家门口,看到的就是她笑眯眯伸手,在闺女脑袋上一摸的情形。
  他顿时寒毛炸起,大喝一声:“耿翠翠!”
  耿翠翠收手抬头,笑得一脸热情和善:“卫国,哦,不!米卫国同志,您回来了,请坐。”
  米卫国:“?!”
  这人是有病吗?突然这种语气……
  苏芫走过来,用胳膊肘把丈夫一拐,又抬手一指脑袋——
  这姑娘是不是受啥刺激了?感觉这里怪怪的。
  米卫国不明所以,冲过去一把将福福抱起远离耿翠翠:“你……”他本想质问对方为什么还在这里,但是一想刚才人还帮了他们大忙,那句话便没能说出口,换成了:“刚才多谢你了。”
  耿翠翠显得热情而大方:“嗨!这有啥啊,都是自己人,能帮便帮!”
  米卫国夫妻:“……”面面相觑.jpg
  一直到最后,耿翠翠也没说自己到底为啥留下,相反后来还十分真诚地跟夫妻俩道歉,说自己以前不懂事,头脑发热做了些干扰一家人生活的错事,希望原谅。还明确指出,早上那罐麦乳精粉,就是她送来道歉的。
  最后还莫名其妙加了句:“早上听到卫国同志跟苏芫同志夫妻感情和睦,我就十分放心了,否则心中的歉意,无以为报。”
  米卫国夫妻:“……?”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耿翠翠说完,也没管这里俩夫妻一脸懵逼满头雾水,自顾转身就走。
  一出门走到没人的地方,耿翠翠就自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偷偷掀开围巾仔细照了照,待看到光秃秃的头顶上那稀稀拉拉的绒毛。
  这姑娘眼睛一亮,“耶!真的有用!”
  然后就哼着歌儿,迈着欢快的步伐走远了。
  路上遇到晚归的农人,她还十分礼貌的跟对方打一声招呼,站到一边让对方先走。
  因为家境好,耿翠翠向来眼高于顶,在大山村人眼中那是不亚于螃蟹的存在。
  这一下突然被礼貌对待——
  农人:“耿、耿知青???”您这是中邪了?
  *
  且不管疑似中邪脑袋不正常的耿翠翠,小院里米卫国将院子里的狼藉稍稍收拾了下,又去柴房扛了一捆干稻草过来,准备明天和泥浆用,便洗洗睡了。
  福福的梦里仍然不是很安稳。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上山遇熊回来之后,她晚上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总是乱梦纷呈,会有很多奇怪的景象闪现又消失。偶尔还会听到一个和蔼好听的声音对她说“抱歉”,又说“安心”,总之乱得很。
  不过这一切,都会在天亮醒来之前莫名消失。
  因此福福便也就适应了这样的夜晚,只是每天醒来,她都感觉自己脑海里似乎会多一些东西,又似乎没有,懵懵懂懂的。
  不过她现在小孩心性,这些想不通的事情稍微想一想便也就过去了,转头就被满院子扑腾的咯咯哒跟花花勾去了注意力。
  又是一个艳阳天,昨天的竹子已经被处理好。米卫国趁着早上帮忙的人没来,搓了许多结实又粗的麻绳,将那些竹子先简单绑在一起,绑成一块板。
  等大家到了,这些板子便可以直接往框架上钉。
  苏芫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今天的饭菜,过几天她就要去镇上国营饭店帮忙了,因此她便想烙些耐放的干饼子,这样即使她白天去上班,家里福福父女俩也不至于饿肚子。
  当她刚把面调好和上的时候,冯秀萍带着米大哥他们也来帮忙来了,今天一起来的还有大嫂二嫂并家里的几个孩子,看那架势,竟是准备今天一天就给他们的棚屋完工。
  福福看着他们忙得热火朝天,忍不住也捣腾着小短腿儿嗨哟嗨哟帮忙。
  米大哥“梆梆梆”钉着墙,然后看着墙上那小指宽的缝皱眉:“老三,你确定这样搞的屋有用?到时冬天会冻死人吧?”
  米满仓从井里压着水和着稻草泥,闻言抹了把汗:“把这泥糊厚一点,里面再糊上层油纸,应该就还好了。”
  “那冬天也很冷啊,”米二哥打个寒噤,“我最怕冷了,冬天从不洗澡。”
  “噫~~~”
  众人顿时被不讲卫生的米二哥恶心到了,拖长了声音嘘他。
  福福抱着一堆小竹块,站在爸爸身后好奇地问:“冬天会很冷吗?那为啥不在这屋里打个大炕?”
  在小丫头心里,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大炕更暖和了,即使,那也肯定是两个大炕。
  大家顿时被她的童言童语给笑到了,“哈哈,这是洗澡间,可不是睡的房间,不需要炕。”
  咦?不需要炕?炕?
  米卫国说到这里突然一怔,忍不住自言自语抬头瞅向灶房。
  原本他们兄弟三人,一个递一个钉,一个合板配合十分默契,米卫国这一停顿,节奏顿时就乱了。
  米二哥性子急:“哎我说老三,你这好好突然发啥呆啊?赶紧的递板啊!”
  米卫国:“等等!我突然有个想法,我们这里先别钉了,就到这里,这里先留下来,我到时给这里垒个灶!”
  “灶?!”
  所有人都被人他这一出搞懵了:“洗澡间里你垒灶干啥用?”
  米卫国兴冲冲:“取暖啊,烧水啊,用处可多了!”
  他从梯.子上一蹦就下来,然后抱着福福就是一顿猛亲:“唉哟我的亲闺女,我的好闺女,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想出这么个主意!你真是太棒了!”
  福福懵逼:“……我啥也没做呀?”
  米卫国飞快跑到空地上,找来一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这里垒一口灶,往后再买一口大锅,冬天就可以直接在里面烧水,如果锅够大,甚至都可以在里面洗澡,这样一来,我只需要打冷水进去就行,是不是很方便?”
  所有人都被他这想法惊艳到了。
  “啊,是不错啊,可是这上哪找这么大锅去?而且直接里面洗,你不怕把人烧熟了?”
  米大哥不耐烦地白了口出蠢语的二弟:“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蠢?水烧热了就把火撤了,这样余烬的温度最多也就是保个温,根本不会再加热,即使加热烫了,你不知道提前准备一桶冷水在旁边随时降温啊?”
  福福凑在大人们跟前,看着眼前那歪歪扭扭到不行的构图,脑袋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灵光一闪,张嘴道:“为啥不弄个水管直接接在这个灶上?搞个水龙头,这样龙头一开,水就出来了。”
  “哦,还有这锅下面,这里可以钻个洞,加个塞子,到时洗完,直接塞子一拔水不就出来了?”
  米二哥不懂就问:“那这样水直接淌下来灶不是毁了吗?”
  米大哥简直是服了自己这个蠢弟弟了,“笨,你不知道单独砌个水道出来啊?你家灶房墙下的水道是顺着墙根泡地基的吗?”
  然后就听米大哥奇怪道:“福福,你说的这个水管,水龙头是啥东西?它咋就能一开水就出来了?”
  米二哥铁憨憨:“哟,你这不也是不懂吗,还嫌弃我?”
  米大哥终于没忍住,转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弟弟头上:“闭嘴!”
  米二哥:“……”亲哥!
  福福被大伯一问,小脑袋顿时打结了:对啊,啥是水管?水龙头又是啥?
  她只记得这东西一扭,水就能出来。
  小丫头站在那里比划半天,也没比划明白到底那是个什么东西。最后还是苏芫反应过来,“福福你说的水管是不是就是跟酿酒时装的那个冷水筒一样?然后水龙头就像塞子,用的时候拔下来,水就出来了,不用就塞上去,水就不流了?”
  呀!还是妈妈最聪明!
  福福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一样赶紧把头猛点:“对对,就是那样!”
  听到这里,所有人就都明白了,只是那个水管送水有点难,因为她家是水井,水位不高,并不能像福福说的那样直接把水弄上去。
  不过这并不能难倒木匠出身的米爷爷,他回家自库房里翻出一个小小的车水机出来,那还是当年他做学徒出师时做的第一样物件。
  老爷子将它修修改改,敲打一翻,就改成了一个可以架在水井上的车水机,这样只需要有人在水井旁蹬动上面的脚蹬,水就能源源不断地车出来。
  取水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接水管。水管更简单,直接将竹子的竹节捅开,往车水机上一接,就可以了。
  至于原本米卫国设想的垒灶加铁锅,也被苏芫提醒可以用院子里那口废弃不用的大石臼代替。用这个石臼,虽然升温会慢一点,也没法开孔做排水,但是胜在结实好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够保温!
  而且后来福福还说了一个烧水的法子,甚至连柴都不用!就是可以把烧烫的石头丢进水里,这样水就直接被加热了!
  众人顿时被福福这充满奇思妙想的小脑瓜折服,哪知小姑娘却奇奇怪怪地说,自己这是在一个有小人的大盒子里学到的法子。
  有小人的大盒子?
  听不懂小姑娘在说什么的众人宠溺一笑,便将这话抛到脑后,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
  众人拾柴火焰高,虽然中间因为设计变动耽搁了些工时。但是不到三天,福福家的洗澡间还是完工了——
  一间长宽各两米,由竹子跟木头搭成的棚屋里,地面上平整地铺满了从河里捡回来的大青石。屋子正中是一道人为留出来的排水沟,排水沟尽头是一个同样由大青石砌成的蓄水池。
  蓄水池贴着的,便是嵌有那口充当浴缸大石臼的平台。
  对了,浴缸这个新名词也是福福想出来的,大家一听还怪贴切的,便跟着这样叫了。
  以石臼浴缸为中心,两端的平台高低不一,一端被砌成了长条形的台阶状,上面整整齐齐摆着一家人的洗漱用品,最低的一阶正好可以让福福弯腰洗脸。石臼里面,还摆着一只小小的竹凳,这样一来,即使不用爸爸妈妈帮忙,福福也可以自己进到浴缸里面洗澡!
  另一端则沿着缸沿做成了一个平面,使这个平台兼具了炕的功能。如果家里来人,在这上面铺上木板,便是一张半米宽的床。石臼外面有灶,即使冬天,只要把柴火烧起来,晚上睡在这里面也不会太冷。
  蓄水池以及平台的缝隙还被米爷爷厚厚地糊了一层由石灰化成的白胶泥,做了一个简单的防水,不至于到时洗个澡,水会漏得到处都是。
  屋子外面,一道由青石隔开的排水沟直通院子的菜地跟厕所。这样一来,洗完澡之后的水便可以用来浇地或者冲洗厕所,洗澡水重复利用,节俭卫生又环保。
  不过现在这屋子还不能用,墙面上的泥浆还没干透,得等它阴干了,再在屋子里烧几天火,熏一熏,这样才不会造成墙泥脱落。
  看着她家的洗澡间如此方便好用,米大哥跟米二哥两人也动心了,第二天就拉上米卫国帮忙,各自在家里砌了一间小小的洗澡间!
  之后,这被人戏称为米家洗澡间的洗澡间,很快就风靡大山村甚至整个青羊镇!甚至还因为每个砌洗澡间的人家都会来请米家兄弟帮忙,还给他们带来不少额外的收入!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现在的米家洗澡间整个屋子都还潮着,又是大夏天,每日里太阳最大的时候还要不辞辛劳地给墙面洒水遮阴,免得它水分流失太快,收缩龟裂。
  趁着屋子阴干的这几天,米卫国又进了几次山,把之前发现的那一小片漆树全割了,卖了换了将近三十块钱。
  有这三十块打底,他终于对来年翻修房子这事儿稍微有了点底气。
  等到洗澡间彻底阴干,终于可以生火烧水洗澡的时候,他才发现这石臼浴缸着实有点鸡肋了。
  隔着加热吧,升温实在太慢,前期全是烧石头去了,废的柴都够米卫国单独烧几大缸水的了。用福福说的法子烧石头直接丢水里吧,那样弄出来的石头多多少少有些脏。
  后来还是福福想出来的主意。
  现在是夏天,这个棚屋的屋顶其实就是整片的草席搭成的顶子,十分方便掀开。
  于是小家伙建议爸爸白天把这顶子卷起来,让太阳直接晒进来,这样一来,浴缸里的水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基本就晒得烫乎乎的,到晚上洗澡,水温刚刚好。
  不即便这样,米卫国也没打算拆这石缸。张三儿那边帮他打听的烧砖的地方找到了,他准备过段时间过去订砖的时候顺便订一个陶缸,这样一来,就可以继续他冬天洗热水澡的美梦了。
  听到爸爸这个打算,福福又自靠奋勇,画了个陶缸设计图。跟现在的石缸有点像,但是要浅,要宽一点,底部的排水洞也是提前设计好挖好,这样一来,就跟后世的浴缸除了材质上的不同,就完全没有任何区别了。
  等最终洗澡间建好,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月。苏芫也在镇上的国营饭店上了一个星期的工了。
  她现在算是临时工,一个月七块钱,中午管顿饭,工资月结。又因为是临时工,因此她如果住宿舍,就要额外掏一块八的住宿费。
  为了省这一块八,苏芫这个星期是每天起早贪黑,白天去镇上上班,晚上再回来。虽然米卫国每天都会借队里的马去接送,但她还是累得每天回来倒头就睡,连话都没精力多说。
  不过好在现在的国营饭店客流量并不算很大,偶尔有大的宴席,也都是提前很久就要预约预订,她咬牙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只是米卫国看着这幕,心里难免心疼,便再次动了去狼牙山跑山的念头。
  但是米大哥作为村里不多的识字人,还兼职着大队的会计,最近正赶上盘点,没法脱身。而米二哥也因为李来娣娘家有事,去了隔壁村还没回来。
  于是这次进山,便只有米卫国一人。
  这天一早,米卫国又借了大队的马儿先将苏芫送到镇上,回来的时候福福刚好睡醒,带着小丫头洗漱完毕,就领着她出门,准备将她送去奶奶那里代看,临走时又煮了一颗白水煮蛋塞在小丫头手里让她边走边吃。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在前面走,后面花花摇着尾巴跑前跑后,顺便还将福福扔下来的蛋壳碎捡起来吃掉。
  现在的花花早已经不是两个月前那只啥也不会的小狗了。也不知它是个什么品种,一天也没见它吃多少,但是身形就跟吹气球一样吹起来,现在的它站起来,身形都快赶得上福福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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