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皇子的娇软白月光——椒盐小甜饼
时间:2021-07-14 08:45:53

  “后来呢?”李容徽问道。
  棠音垂下眼,似乎有些惆怅:“后来,父亲便带着它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没见神威。我私底下问哥哥,哥哥告诉我,父亲不喜欢神威,将它送人了。”
  她轻轻叹了一声,看着怀中的幼猫,杏眼里笼上担忧:“若是父亲也不喜欢它可怎么办?”
  棠音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舍地将怀里的衔蝶猫抱了起来,小心地递给了李容徽,轻声道:“要不,你替我养着它吧。”
  李容徽剔羽般的眉微凝。
  他不喜欢猫,尤其是棠音怀里这只。
  但还未斟酌好如何开口,却又听小姑娘轻启檀口,语声里带着几分欢喜:“若是你养着,我也能时常过来看看。”
  将要出口的话被咽了下去,李容徽接过了猫,颔首应下。
  “好。”
 
 
第72章 寻国师   自家妹妹真长成了大姑娘
  待棠音安顿好了衔蝶猫回府的时候, 正巧在府门前遇见散职归来的沈钦。
  两人的车辇一前一后地进了相府,荣满先一步勒了马,棠音便踏着小竹凳下来, 往沈钦的马车边走, 轻唤了一声:“哥哥。”
  沈钦也自车辇上下来, 视线落在自家妹妹身上,眼底攒起几分笑意:“今日是又出去玩了?”
  棠音轻轻点头,却又听沈钦道:“是出去踏青了?”
  棠音愣了一愣, 旋即想起方才小树林里的事情,略有些心虚地低下脸去, 小声道:“算是吧。”
  她略停了一停,还是摁那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 遂轻声问道:“哥哥怎么知道?”
  沈钦笑了笑, 目光轻落在她的裙裾上:“趁着父亲还没回来,快回房换身衣服吧。不然等会晚膳的时候, 父亲见了, 也是要问起的。”
  棠音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却见藕荷色的裙裾上沾了些细碎的草叶, 细看过去,十分显眼。
  她赶紧将裙摆往里掖了一掖, 忙与自家哥哥道了声谢,匆匆便往房里走:“我这便回房换了。”
  还好看到的是哥哥, 若是父亲看到了,一连串地追问下去, 知道她去了京郊看李容徽,那恐怕又要罚她抄书了。
  上回抄完的古籍可还在房中放着呢。
  她方行至游廊下,却又想到了什么, 迟疑着转过身来,小声问沈钦:“哥哥还记得神威吗?”
  “神威?”沈钦本也打算回房整理,听见棠音开口,略想了一想,旋即有些意外地轻笑道:“已是七八年前的旧事了,棠音还记着?”
  棠音轻轻点头,又走了过去,拉着自家哥哥的袖口小声央道:“哥哥可知道神威被送到了谁家?我能不能过去看看?”
  其实她对神威的印象本有些模糊了,但一见到那只衔蝶猫,便触景生情地想起了当初的事。当初父亲将神威送走后,她也问过神威去了哪,哥哥只推说是父亲不让说,要等她长成大姑娘了,才能告诉她。
  为此,小时候的她还和哥哥闹了好几日的别扭。
  如今想起来,怎么听都像是哄小孩的话,但棠音太想知道,便还是轻声补充道:“现在我及笄了,是大姑娘了,哥哥可以告诉我了吗?”
  沈钦轻抬了唇角,慢慢开口:“让我想想——”
  他以扇子抵着下颌,当真细细想了一阵,这才轻声道:“我想起来了,当初似乎是送给父亲的一位同僚了。没过几年,这位同僚便告老还乡了,也不知道如今是在哪里游山玩水。”
  “这样。”棠音轻垂下眼,有些失望,但也有些庆幸地想,还好没将衔蝶猫带回府来,至少留在李容徽那里,自己什么时候想看,便能够看到。
  她这样想着,加之神威的事已过去了很久,便也渐渐释然了。只又谢了哥哥一声,许诺下次回来一定给他带天香楼里的糕点,便匆匆回了自己的闺房换衣裳去了。
  跟在沈钦身边的小厮荣德是相府里的旧人了,方才听见两兄妹说话,可谓是憋了一身的冷汗,大气也不敢出。如今眼看着棠音回了房,这才重重喘出一口气来,压低了嗓音道:“大公子,小姐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还好给圆过去了。”
  要知道,当初就是他跟着沈相出去,亲手将神威给放归山林了。
  沈钦只摇了摇头,轻笑道:“兴许是又在路边捡到了什么,睹物思情,想了起来。”
  荣德紧张道:“幸好这回小姐没把捡来的东西往府中带,毕竟上次的神威就——”他说到一半,猛然察觉自己不该议论主子,忙紧紧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沈钦却已知道了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毕竟上次捡回来的神威,就是一只幼狼。
  只是棠音一直当小狗养着,起初的时候不显,后来长到三个月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就年幼的棠音还蒙在鼓里。
  父亲觉得狼就是狼,野性难改,怕有朝一日发狂伤了棠音,便选了一日将神威带了出去,放归山林了。只是对棠音说是送人了罢了。
  以至于棠音长到这么大,还不知道神威是匹狼。
  今日里,又不知道捡了些什么,没见带回相府,像是给了旁人养了。
  棠音性子素来软和,却是个护短的。当初神威送人的时候,可是因为不放心,好几日都茶饭不思,不曾想,如今却肯主动将捡来的活物送人。
  沈钦轻瞬了瞬目,以扇柄轻叩了叩自己的下颌,
  看来自家妹妹是真的长成了大姑娘,有了自己相信之人了。
  不知道往后,父亲再发怒的时候,是不是也该由此人来跪沈家祠堂?
  *
  京中风平浪静了几日,而和敬茶楼中,来了一位稀客。
  李容徽立在天字号房前,轻叩了叩槅扇,抬步走进雅间。
  雅间内,是许久未见的章坚,与一名身着苍青色道袍,蓄着长须,束着道冠,满身仙风道骨之人。
  见到李容徽进来,章坚便上前躬身行礼道:“殿下,您去赈灾之前提到的人,微臣替您带来了。”
  李容徽微微颔首,将视线落在那道士身上,淡声开口:“凌虚道长?”
  凌虚道长回以一礼,不卑不亢道:“正是贫道。”
  “不知道殿下差人寻贫道,是所为何事?”
  “卜卦。”李容徽随意在他对面坐下,递过一只锦盒。
  凌虚道长目不斜视,只自道袍袖袋中取出三枚铜钱,放于掌中,双手紧扣道:“殿下所求何物?”
  李容徽淡声道:“那便问问,最近一次天灾是何时,在何地?”
  凌虚道长念念有词了一阵,放下铜钱,睁开眼来,郑重道:“灾星北降,祸斗西移,不出三载,江山西北面,必有大灾。”
  “大盛朝能称得上是西北面的,少说也有二十余城池,不必说三载,便是一载之内,多少也会有一些雪灾洪涝,都是常事。”
  “先生算得笼统了一些。”李容徽平静开口:“不如我来替道长卜上一卦。”
  “天机难窥,贫道已是尽力而为。”凌虚道长惯行此事,即便被戳破,面上并无半分慌张之色,只从容将手里的三枚铜钱递了过来:“殿下请。”
  李容徽却没接他的铜钱,只淡声开口:“最近一次天灾,是五月初五,邺城虫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凌虚道长握着铜钱的手指一顿,饶是自负沉稳,也忍不住暗自抬起眼来,定定看向李容徽。
  眼前的七皇子如传闻中一般姿容昳丽,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却冰冷森寒,没有半分笑意,在日色下,微带金晕,令人想起传闻中的妖物。
  他寻仙问道二十年,虽盛名在外,却从未窥见过什么天机,也不信真有人能窥见天机。
  所谓卜卦,天机,多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玄妙之言,让世人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揣测。
  而李容徽将此事说得如此详细,不留半分余地,若不是信口胡诌,那便……真是妖物。
  他的手指一颤,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起身道:“贫道观中还有一些杂事,亦有弟子需要点化。今日便谢过殿下盛情,先行告辞了。”
  说罢,他便行了个道礼,起身往槅扇处走。
  手指刚碰上槅扇,却听身后又是淡淡的一声:“先生既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难道就甘心屈身于区区京郊道观?”
  “不想……入宫当个国师?从此万人之上,甚至连君王都要对你礼遇有加。道长当真对此没有半分兴致?”
  凌虚道长听出他话中之意,面上仍没什么波澜,但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今圣上寻仙重道已是人人皆知,若是李容徽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手段,何止是国师,哪怕让君王言听计从,也不在话下。
  而李容徽心中,也并没有半分的疑窦。
  他知道凌虚道长有这样的野心与手腕。
  因凌霄道长,本就是前世里成帝最信任的那名国师。他擅长炼药,寻仙,讲道,善于用虚无缥缈之言与能短暂地令人神志清明的药丸,带给成帝长生的希望,也将成帝骗在鼓掌之间,将他奉为仙人。
  直至后来,皇后引荐的南明子入宫,凌虚道长才日渐失幸于帝王。后来在某日宫中大庆时寻到机会,暗自卷了财物逃出宫去,再不见踪影。
  李容徽止住了思绪,站起了身来,先一步自凌虚道长身前走出了雅间:“道长也不必急着回答我。等端午之后,一切自见分晓。”
  “若届时道长仍有意国师之位,便于此地等候。”
  如今离南明子入宫,还有三载之久,这三载,足以令一切尘埃落定。
  他不再开口,抬步行出了雅间。
 
 
第73章 过端午   环过她的腰肢,将她拢在怀中……
  随着谷雨时节过去, 夏至与端午一同到来,盛京城的街面上,也比往日热闹许多。
  棠音一身轻薄的浅鹅黄春衫, 手里拿着一盏刚冰镇好的乌梅汤, 与李容徽一道走在盛京城的吉祥街上。
  吉祥街并不是盛京城里的主要街市, 位置上略偏了一些,来往的达官贵人也少,街边两面大多都是小吃食肆, 并一些卖小玩意的摊贩。
  棠音小口小口地喝着酸梅汤,眸光却落在一家卖胡饼的摊子上, 轻声开口:“听说前朝有一位丞相最爱吃胡饼,上朝的时候还带着, 用袖子裹着吃, 还连连称赞’美不可言‘,你说这胡饼, 真有这么好吃吗?”
  她说着, 便将视线移到一旁的李容徽身上。
  如今皇子府邸正在修葺,他也有了可以出宫的理由, 再不必扮作宫女。因而今日里,着的也不再是女子钗裙, 而是男子锦袍。玄色的衣袖上,趴伏着一只通体纯黑, 只嘴边上一圈白毛的幼猫,正是那日他们一同救下的衔蝶猫。
  此刻衔蝶猫虽仍不是十分活跃, 但身上的皮毛已丰,不再似初见时那般奄奄一息。
  棠音那句话便是对着它说着,此刻见幼猫抬起一双湛蓝色的圆瞳望向自己, 便又轻轻笑了一声,抬起眼来看向李容徽:“那你说呢,会好吃吗?”
  李容徽起初对她先与猫说话有几分计较,但见棠音看向他了,便也抬起唇角,回以一笑:“那便试试。”
  他说着,单手取了些银钱搁在一旁小摊上,对摊主道:“来一份胡饼。”
  “好嘞!”那摊主一道应着,一道以大竹筷挟起一块刚煎好的胡饼放在厚油纸中,给李容徽递了过去:“您的胡饼!”
  李容徽接过胡饼,隔着油纸试了试温度,发觉并不烫手后,仍是又裹了一层油纸,才递给棠音:“刚炸好的,吃的时候小心些。”
  棠音接过了胡饼,忍不住笑道:“怎么就买了一个,这是让我吃独食吗?”
  李容徽笑了笑,随口答了:“我不爱吃胡饼。”
  棠音这才隔着厚油纸拿起胡饼,小小咬了一口。这一口,只吃到了饼皮,没吃到里面的羊肉馅,除了一股子烹炸过后的麦香外,并没什么滋味。棠音便就着这个缺,又尝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羊肉香,麦香,豆豉香便一齐涌了上来,可棠音还没来得及弯眉,便尝到一股呛辣无比的味道。
  她赶紧将饼递给了李容徽,自己以绣帕掩口咳嗽了几声,又连饮了好几口乌梅汤,才终于将这呛辣味压下去。
  棠音抬起一张被呛的微红的脸来,对正给她轻轻拍着背的李容徽道:“这饼里面加了什么,怎么这么呛人?”
  李容徽便也就这棠音咬过的地方,随意尝了一口,答道:“是胡椒。”
  胡椒呛人,胡饼里却一向加得不少,像她这样的小姑娘,多是吃不惯的。
  棠音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手里的胡饼,这才明白过来,小声嘀咕:“难怪你方才只买一个。”她说着微愣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秀脸红了大半,顿足小声道:“你就不能再买一个,这饼是我刚刚吃过的。”
  胡饼不大,在棠音说话间已吃完了,只剩两张厚油纸。
  李容徽顺手将油纸丢在一旁的渣斗中,抬起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望向她,轻声道:“可我已经吃完了。”
  怀里的衔蝶猫也自袖间探出头来,轻轻’喵‘了一声,像在附和。
  棠音拿他没法子,扭过头去,继续喝自己手里的乌梅汤,一小碗冰镇乌梅汤,很快便见了底。幸而街面两边的食肆多,倒也不必走回头路,再买重的。
  两人顺着街道往前走,一路上皂儿糕,粉羹,豆子粥等时令小吃买了不少,端午必备的粽子咸鸭蛋等物也都买上了,棠音多数都只是浅尝即止,小用了一两口,便搁在一边。李容徽自然也没那么大的胃口,便将她尝过的每一样,也随意品上一两口,便搁下了。
  起初的时候,棠音还对此颇有意见,来来回回说了他几次,但是李容徽每回都只是轻笑着回一句:“你若是将它们吃完了,我自然就去买新的了。”
  就这一句话,便堵得贪鲜又吃不完的棠音回不上话来,反复几次,便也由着他去了,只扭过头,装作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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