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山间云雾
时间:2021-07-15 09:50:19

  “给我站住!”寻芳姑姑喝住了红袖,“你一上午都跑哪里去了?娘娘的事也撂下不管,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红袖回道:“我替娘娘办事去了。”
  “你替娘娘办事去了?我如何不知?”寻芳姑姑纳闷,贵妃娘娘不可能绕过她,吩咐了红袖去办事吧?自己是娘娘娘家府里出来的,红袖是后来进宫添的。娘娘一向更信任自己。
  红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方才得到了消息,说是这些日子宫里闹的那玩意抓到了,不是什么邪祟,是个小太监,人已经被禁卫军当场诛杀了。”
  寻芳姑姑双手合十,庆幸道:“这事可算解决了,这些日子娘娘为了这事,不知受了多少操劳,人都瘦了一圈,”突然,这话音一转,又严厉地说:“谁让你自作聪明去探听这事?若叫人看见了,保不齐以为跟我们娘娘有关,到时候惹祸上身,你担得起吗?”
  红袖道:“姑姑请放心,我就远远的瞧了瞧,没人看见的。那小太监啊,是奔着紫云郡主去的。您想想啊,紫云郡主跟皇后娘娘是什么关系,没准这事就与皇后娘娘有关,若是能抓到些什么把柄,对娘娘来说,岂不是好事?”
  寻芳姑姑蹙眉:“你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了,以后不许擅作主张去探听这些事。还不快进去服侍娘娘,少找借口在外头晃悠,”又告诫道:“你可给我记着了,不许在娘娘面前胡说八道。”
  红袖垂着头,嘴巴咕哝了两下,十分不满寻芳姑姑的话,但还是应声道:“红袖知道了,姑姑。”
  殿内,贵妃娘娘闲着无事,翻了翻各宫的账簿,红袖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替她捏肩。
  红袖脸上的神色一下变一个样,在纠结要不要跟贵妃娘娘说这事,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道:“贵妃娘娘,奴婢有事要禀告。”
  “哦?什么事?”贵妃娘娘神色淡淡,目光依旧落在账簿上。
  红袖便将自己探听来的事,全告诉了娴贵妃,甚至连寻芳姑姑阻扰她将此事告诉娘娘的事,也一并说了。
  娴贵妃思忖半响,纤手支棱着下巴,道:“你说的对,若真能抓到什么把柄,于本宫来说是好事。既然寻芳那边不允许,你便悄悄替本宫办了此事。若是办得妥当,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红袖欣喜异常,赶紧跪地谢恩,“奴婢谢贵妃娘娘赏识,奴婢一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不让贵妃娘娘您失望。”
  宫中闹鬼这事是假的,是有人存心扮鬼闹事,而闹事之人已经伏诛,这个消息在宫里迅速传开来。
  红袖本来想去寿安宫打探消息,结果还没走近寿安宫里面,就听见寿安宫外扫地的两个宫女在谈论此事,她便躲在一旁偷听。
  “真是奇怪了,怎么大家都说小石公公是翠儿的相好?”其中一个矮一点的宫女说:“我虽然跟翠儿走得不是很近,但我也知道小石公公与翠儿是姐弟关系。”
  “是啊,我听翠儿说起过,她跟小石公公是同乡,又是一块被卖进宫里的。年纪相差跟她亲弟弟差不多,故而把小石公公当弟弟一般对待,怎么大家都说他们是对食呢?”
  矮一点的宫女又说:“翠儿在宫里有相好,这事我是愿意相信的,但绝对不是小石公公。”
  “这怎么说?”
  矮宫女道:“你平日里难道就没有发现翠儿经常换新的首饰戴?前些日子,她还戴了一支成色十分不错的玉簪子,我还想问她借来戴一戴呢,她好小气,怎么都不肯。现在想想,应该是她相好送的吧,就靠她自己的月银,可买不起这么好的簪子。”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另外一个宫女道:“我三更半夜的起来更衣,就撞见过翠儿从外头回来,莫不是去会相好去了。难道翠儿跟侍卫私通的事,是真的?”
  “呸呸,谁会跟那个侍卫私通?便是我也瞧不上。”矮宫女道:“那个侍卫品行不端,咱们寿安宫好几个姐妹都被他占了手头上的便宜,躲都来不及,谁跟他啊。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每月的例银怕都没有翠儿多,哪里买得起首饰送人?”
  ……
  两个宫女扫完了地,转身回了寿安宫。
  红袖听到这些话,转身就往回走,也不进寿安宫里去了。
  -
  一处昏暗的屋子里,有个身形瘦小的蓝色太监服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带了哭腔道:“师父,小石子昨晚上没了。”
  小太监面前背站着一个穿着暗红色绣蟒的太监服的人,这人手里拿着点燃的香,对着桌子上摆放着的牌位无言,只见那牌位上刻着几个大字“吾妻翠儿”,静默了好一会,他拜了三拜,随即将手中的香火插到了炉鼎内。
  “你也不必难过,他死了,也是随了他自己的愿。你是劝了的,可他劝不听,非要一意孤行,”被称做师父的人道。
  小太监道:“可师娘她死的实在冤枉,小石子也是为了替师娘报仇死的。”
  他师父转过身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沉声道:“他不会白死的……你翠儿师娘也不会白死的。那些背后作乱的人,本座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昏暗的屋子内,只有桌上两支白蜡烛点燃着,凄惨惨的光落在被称做师父的人的脸上,叫人看清了他的样子。
  那是文宣帝身旁的总管太监,何瑞。
 
 
第13章 感情就来了吗?
  冬天的荷花池里光秃秃的,唯有从青天上泄落的月光倒影在其中,清清冷冷。
  红袖头发上簪了一朵白色绢花,蹲在荷花池的一处假山旁,正在给烧纸钱,嘴里低念着:“翠儿,你走好,你是个好人,本来应当有好报的,可惜落到这样的结局真是太可惜了。”
  “今天是你的头七,若是你在天有灵,就来看看我。”红袖抽泣了下,跌落几滴眼泪来,“你若是有什么冤屈,到时候尽管跟我说,我若是有法子,一定替你洗刷冤屈。”
  “没想到那日竟然是我最后一面见你,你走得匆忙,我也没有机会跟你说说话。”红袖一边说着一边拿目光注意着四周。
  今天是初六,是翠儿的头七。
  若翠儿真的有想好,那这个人一定会在这里出现。
  为了选好时间来,她特地去查了查禁卫军巡逻的班次,就很巧,这个时辰有差不多半个时辰的空档。
  能随意调动禁卫军巡逻班次,难道是禁卫军里面的人?
  突然身后又枯枝被踩响的声音,红袖心口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心中得意,翠儿的相好果然来了!
  她转头向后看去,面色唰地一下白了,没想到竟然是文宣帝身边的总管太监何瑞。
  是他!竟然是他!
  何瑞踩着枯枝,缓步走了过来,目光扫了燃成灰烬的钱纸一样,随后落在红袖的脸上,略带讽刺地说:“见到本座,很惊讶?难道你不是在这里特意等本座?”
  “我,我……”红袖不自觉结巴,比起禁卫军里的侍卫,这个何总管要可怕得多了,许是在皇帝的身边伺候久了,身上也沾染了些皇帝身上的冷意,只被他盯一眼,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精心设计地说词,一时之间发挥不出来了。
  “你,你跟翠儿是什么关系?”红袖咬了咬牙,自己居然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何瑞不回答红袖的问题,只问:“你为何到此处来?”
  红袖道:“我与翠儿是好姐妹,今日是她的头七,我自当来送送她。”
  “呵,”何瑞讽刺道:“好姐妹,为何本座从未听她提起过你?”他的话刚落,倏然伸手用力地掐住了红袖的脖子,“说!你到底有何企图?还是说翠儿的死与你有关?”
  红袖面色一下憋红了,她用力地掰着何瑞的手,他的手好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窒息感铺天盖地,再不松开,她就要死了。何瑞的眼中,分明有杀意,他想杀她,不,他会杀了她。
  红袖想到什么,赶紧从衣襟里掏出一支玉簪来,递到何瑞的面前,何瑞看到那支玉簪,一下松开了手,伸手拿走玉簪。
  “咳咳……”红袖得以重新呼吸,她猛烈地咳嗽着,整个人慌得不行,差一点她就要死了。
  “你为何会有这支玉簪?”何瑞俯视着她道,眼底暗藏杀机。
  被这么一刺激,红袖可算想起了她自己准备的那些话,赶紧说:“奴婢与翠儿姐姐,虽算不得什么好姐妹,但在宫中也算是有来往的。翠儿姐姐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那日我路过清兰轩外的竹林,撞见了翠儿姐姐。我还向她问好,可她慌忙地跑走,落下了这支玉簪,也不知遇上了什么事,我怎么喊她,她也不回头。”红袖道:“那日我有事在身,这玉簪本想第二日还她,岂料第二日她便被关进了暴室,还被扣上了私通的罪名。我断然是不相信此事的,想等着她安然无恙回来,哪想当天夜里,翠儿姐姐人就没了。”
  何瑞默然,只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簪,对于红袖说什么并不在乎。
  红袖见他这般反应,心虚地把自己老底给掀了,说:“何总管,奴婢来此处,其实不仅仅是奴婢向来送送翠儿姐姐,也是贵妃娘娘的意思,因为这件事贵妃娘娘遭太后责罚。贵妃娘娘她知道奴婢跟翠儿有几分交情,便让奴婢来查查这其中的究竟。”
  她话刚落,何瑞抬眼向她看来,“你倒是机灵,知道本座会来,故意在此处候着本座。你且尽管去告诉贵妃娘娘本座与翠儿的关系,看贵妃娘娘有没有本事敢管这件事。”
  红袖在娴贵妃身边服侍已久,自然知道皇上跟自家贵妃娘娘的关系,怕是贵妃娘娘说的话,皇上一句都不会信。
  她胆寒地道:“奴婢不敢,奴婢发誓绝不会将此事透露一丝半点给贵妃娘娘知晓,何总管,您大可放心。”
  何瑞将玉簪收入袖中,抚了抚衣袖道:“你且说说这些日子,你都替贵妃娘娘查探了些什么出来?”
  红袖低着头道:“奴婢愚笨,也查不出什么来。只是有些事觉得奇怪。”
  “何事奇怪?”
  “奴婢最后见到翠儿姐姐的时候,就觉得翠儿姐姐反应有点奇怪,如今想来,怕是遇到了什么事,很可能这件事就导致了翠儿姐姐的冤屈。”
  红袖说完,偷偷抬头打量何瑞的反应,何瑞沉了半响,道:“接着说。”
  “还有其二,奴婢打听到除夕夜傍晚,翠儿姐姐从暴室逃脱了,半道上拦了紫云郡主的轿子,听说还向紫云郡主求救了,可惜紫云郡主赶着去除夕夜宴,并没有管此事。”
  “接着说!”何瑞声音加重,显然对红袖说的话有了反应。
  “这其三嘛,那就是深夜紫云郡主撞见了翠儿姐姐跳荷花池,奴婢想这紫云郡主怎么就那么巧撞见了翠儿姐姐两回,恐怕紫云郡主在这件事中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红袖分析道。
  “可探听到了什么?”何瑞沉声道。
  “没了。”红袖道:“奴婢觉得只要总管您多多注意紫云郡主,必定——”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远处有禁卫军巡逻过来的声音,她顿住,下意识向何瑞看了看。
  何瑞摆了摆手:“你且先行离开,之后若有什么事,本座自会传唤你。”
  “是,何总管。”红袖欠了欠身,收拾了祭拜等物,匆匆忙忙地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小太监从旁闪了出来,“师父,此宫女说的话竟与您查到的一模一样,看来此事跟紫云郡主脱不了干系,那这仇——”
  何瑞抬手阻止小太监继续往下说,“她奉的是贵妃娘娘的命令探查此事,自然要在其中挑拨一二,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断不能胡乱下定义。”
  小太监拱了拱手,“是。”
  禁卫军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何瑞立在荷花池边,望着那深深不见底的池水,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冬天的池水冰凉,光是想一下就冷到了骨子里,她跳下去的时候,该有多冷……
  风拂过荷花池,月光下只有寂然的池水,立在岸边的人早已离去。
  -
  初七一早,林婳都不用绿翘催促起床,自个儿就爬起来穿好衣裳,殷勤地跑上跑下伺候宁太后穿衣梳洗。
  “你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宁太后直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好笑道:“你来宫里这几日,哪日不是日上三竿才起床的?”
  “婳儿这不是想着也要服侍、服侍母后您吗?”林婳乖巧地讨太后欢心,“能服侍母后您,是婳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来,母后,您抬一下手,婳儿给您把外披穿上。”
  “呵呵……”宁太后对林婳的殷勤很受用,一早上就眉开眼笑、如沐春风,看着林婳忙前忙后地伺候自己,颇有种养了许久的女儿终于长大的自豪感。
  正用着早膳,宫女来报:“太后娘娘,谦亲王来请安了——”话音还没落下,萧弈谦就大步踏进殿内来,清朗地喊道:“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萧弈谦单膝跪地给太后请安,宁太后笑着道:“不用行那么大的礼,快起来吧!可用了早膳?”
  萧弈谦倏然起身,笑着说:“用了一块糕点,特意留了肚子来母后您这里用早膳。”
  “好呀,”宁太后忙喊人加了碗筷,又嘱咐了小厨房多添几样早膳。
  萧弈谦一坐下,林婳就猛朝他使眼色,问他:今日武林大会的行程可安排好了?
  萧弈谦给她抛了个放心的眼神,林婳喜笑颜开,又张罗着把太后哄开心了,“母后,您尝尝这个虾饺,味道好极了。”
  “你自己吃吧,哀家自己会夹,”太后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御膳,无奈地说。
  “呵呵,”林婳一阵笑,不再给太后夹菜了。
  “王爷,您喜欢吃的小馄饨,”秋璇姑姑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混沌放在萧弈谦的面前,接着又把其他的早膳端上桌。
  食不语,在太后宫里没这条规矩,她自己就不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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