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山间云雾
时间:2021-07-15 09:50:19

  她的话刚落,一阵厚重的云层飘过头顶天空,遮去了阳光,四周登时阴沉下来,又是一阵妖风四起,刮得院子里的树叶簌簌作响,那炉鼎里的火烧得更高了。
  “啊啊……”绿翘扯着林婳袖子,紧闭上双眼,又是一阵嚎叫。
  林婳的耳朵都要被着嚎叫声震破了,她一把捂住绿翘的嘴,“别慌,就是起风了,鬼没有出现。”
  片刻后,风停了,天上的云移走开,太阳又出来了。
  林婳松开绿翘,稍稍一挣脱开绿翘紧拽着自己的手,向那倒地不醒的女师傅走去。
  “郡主,”绿翘神色害怕地紧跟上去。
  林婳蹲下了,伸手探了探女师傅的鼻息,感觉到了有呼吸,松了一口气说:“人还有呼吸——”
  “鬼在何处?”突然,一行禁卫军冲了进来,个个手持着刀,带头的便是那禁卫军副统领韩立。随行一块来的掌事嬷嬷脸色煞白说:“就在里面。”
  不想进来,见到了林婳和绿翘两人,惊讶之下,赶紧行礼,“末将参加郡主,”其余的人也跟着行礼。
  “呃,都起来吧,”林婳站起身来,说:“你们来得正好,她人晕过去了,赶紧送她去太医院。”
  韩立命下属把女师傅抬走了,他一边叫人四处搜查,一边跟林婳搭话,“紫云郡主,您为何会在此处?”
  这处宫女的住所,他们这些禁卫军都不会踏进一步,更何况是主子们。
  林婳在这里现身,引起了韩立的怀疑。
  “凑热闹啊,”林婳说:“听说来了一位女师傅驱鬼,本郡主就来看看看。”
  韩立问:“那郡主您可看见了什么?”
  林婳笑道:“鬼没有看见,倒是看见人吓人,吓得个个花容失色。”
  “郡主,”绿翘轻轻扯了扯林婳的衣袖,小声提醒道:“该回去了。”
  之前吓跑的宫女们,一个个都又回来了,探头探脑地往林婳身上瞧,认出了林婳,诧异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此处确实不宜久留。
  林婳道:“韩统领,若你真的抓到了鬼,可要通知本郡主来瞧热闹啊!”
  韩立一愣,这位紫云郡主还真是来瞧热闹的,他抬手抱拳恭送郡主离开。
  “郡主,您就别再沾这个事了,多可怕啊!”绿翘随着林婳身后出来,苦着一张脸道:“奴婢经不得吓的,万一真碰上那玩意,可怎么办啊?”
  林婳一脸认真保证:“嗯,你说的对,以后我肯定绕着走——”她目光突然俘获到躲在宫灯柱子后有个身影,定睛一看,只见是娴贵妃的贴身宫女红袖。
  红袖见自己被发现,赶紧转身就走,脚下步子飞快,一下就没了影子。
  “那不是娴贵妃的贴身宫女红袖吗?她怎么在这?”绿翘奇怪道。
  林婳蹙眉:“难道跟我们一样也是来看热闹的?”
  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跟娴贵妃有关?
  -
  娴贵妃带着方映雪一块出宫,回宫的时候,只有她自己一人回来。
  一路上黑沉着一张脸,很显然,她想让方映雪入宫为妃的计划,被方丞相否决了。
  在方府中,方丞相不顾君臣之别,向从前在家做女儿那般,发了一通大火:“当初是你执意要入宫选妃,我拗不过你。如今你过得如何,全是你咎由自取。我方家不需要你光耀门楣,只盼着你莫要铸成大错,连累我方氏一族。”
  “你若想让映雪入宫未妃,除非要了本相这一条命。”方丞相挺直了腰背,单薄的身子犹如擎天大树,“我方氏一族读的是圣贤书,以才能入仕,繁荣家族,断然没有卖女求荣的。”
  父亲古板且固执,娴贵妃拿他没有法子,只得先行回宫,以后再徐徐图之。
  不过,她没有想到,一回宫,就收到了太后宫中传来的懿旨,责问她管理后宫不力,还说若不能胜任,便早将主理六宫之权交出来,免得后宫大乱。
  这下火上添油,娴贵妃被一股强烈往上冲的郁气噎得差点没缓过来,当下脸色黑青,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个时辰,面色才恢复正常。
  她赶紧招了“六尚”的各位女官来见,一个个训诫了,责令她们管束好下面的人,宫中再有这等事发生,一个个都革职查办了。
  长宁宫里来了几位太妃,正陪着宁太后一块听戏折子,见着林婳进来了,一个个都慈眉善目地看向她。
  “紫云见过年太妃,贺太妃,苗太妃,郑太妃。”林婳一个个地见了礼。
  “呵呵,”坐在太后身旁的年太妃招了招手让林婳过去,亲热地捏着她的手,对着宁太后笑道:“啊呀,你这个心肝小宝贝可是长大成人了啊,就一些日子没见着,就抽条儿了,长成了大姑娘啦。”
  宁太后笑道:“那可不,我见着她也惊着了,前些日子还是个小姑娘,再见就长成了大姑娘。”
  年太妃又拉着林婳问了读什么书,刺绣学得如何,琴棋书画可有进益。
  林婳乖巧地一一作答了,免不了还得现场来演示一番,简直大型科考现场。
  宁太后拂了拂衣袖,笑道:“叫她自个儿玩去,咱们几个老姐妹说话谈心,就不叫她在跟前碍眼了。”
  林婳见罢,赶紧见礼退走了,那小碎步迈得啊,简直跟逃命一样。
  这真是既难为她,也难为了各位太妃们,太妃们要绞尽脑汁想办法跟她套热乎,她也要绞尽脑汁地应答,简直就是互相为难啊。
  不过太妃们一向和善,这点她是认同的。
  现下闲着无事,林婳想起上回来时,在御花园捡的那只小野猫,这几日进宫来,一直忙得没有空去瞧。
  她一路往长宁宫后面的园子里跑,去看她捡的小猫,还有鸟,小兔子等等一堆小动物。为了收容这些,太后还特地命人在园子里辟出一处地方,用来专门养这些小动物。
  本来她是想带回府里养的,可是太后说在宫里乏味无趣,让她把这些小玩意养在长宁宫,平日里逗弄着解闷。
  虽然这个时候是冬季,太后园子里的花也还开得正艳,有宫女在小心翼翼侍弄花草,残留在枯枝败叶角落的雪还没融化完,拥簇着花骨朵,别有一番风味。
  “喵喵……”一只胖嘟嘟的小橘猫在花圃里咕哝着,一路冲着林婳小跑来,待走近了,一个躺倒在她面前,露出肚皮来,午后的阳光洒在树枝上梢,光影斑驳,有鸟儿蹲在树枝上,鸣叫声远长而清幽。
  “小胖喵,好久不见……”林婳蹲下,伸手摸向小橘猫露出的雪白肚皮。
  等她回前面正殿之际,太妃们正一同离开,夕阳落在她们的身上,美得像一幅画。
  她们还是年轻的,像阿娘一样漂亮,却要永远留在这正正方方只有头上天空的皇宫,无人采撷,只有孤单的等在枯萎。
  年太妃转身时,余光看见了她,还向她挥了挥手,嘴角绽放了一丝微笑,旋即与其他太妃们消失在长宁宫的大门口。
  林婳进了殿内,宁太后正托着茶杯茗茶,听见她进来了,目光向她看来,眼底有些疲惫了。
  “饿了吗?”宁太后问:“可要让人早点送晚膳来?”
  “还不饿,”林婳在一旁坐下,一旁的珍珠提起碧玉色茶壶,给她也倒了一杯清茶。
  林婳端起来喝着,一双圆溜溜地目光在太后身上打量来、打量去,才发觉太后很漂亮,黛眉桃花眼,唇不染而红,肌肤雪白。人人皆说皇帝有一张令人不敢直视的玉面,那是当然啦,因为他有一个长得很美丽的母亲。
  “你这么直勾勾看着哀家作甚?”宁太后察觉到了林婳的目光。
  林婳不自觉道:“因为母后好看啊。”
  “呵呵,”宁太后被逗笑了,“油嘴滑舌的丫头。”
  “母后,你跟我一般大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林婳好奇问:“那个时候,您还没有进宫吧?”
  “恩……”太后认真地想了想,笑了笑说:“那时候啊,跟你一样,年少不知愁滋味……跟你姑母从小就认识,成日到处去疯玩,哈哈……跟你一样爱贪玩……”
  林婳不好意思捂脸:“婳儿哪有母后您说的那么贪玩!”
  ……
  清早,林婳跟太后在紫榆小圆桌旁用早膳,郭公公脚步飞快地走了进来,跪倒在太后面前,连安都来不及请,急忙道:“太后娘娘,方才寿安宫的宫女来报,年太妃没了。”
 
 
第11章 人人草木皆兵
  什么?”宁太后大吃一惊,手里的勺子啪地一下跌在碗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婳也被惊到了,昨日见到年太妃气色还很好,不像是身体抱恙的人,怎么好好的就没了?
  郭公公为难地道:“据来报的宫女说,年太妃是……是被厉鬼索命了。”
  嘭!
  宁太后一掌拍在桌面,脸色怒沉下来:“胡说八道,谁竟敢在这宫中传这些鬼神之说?”
  郭公公吓得弓着背,忙道:“太后,奴才也斥责了传话的宫女,可这宫女一口咬定了,说昨晚上她们在寿安宫当值的人都亲眼看见了,看见了厉鬼从年太妃的寝殿出来,她们进去时,年太妃已然断气了。”
  “糊涂!分明是有人装神弄鬼,行杀人之事,”宁太后厉声道:“去宣了边阳来,哀家倒是想问问他究竟是如何办事的?”
  -
  此时,长明宫大殿内,边阳跪在皇帝面前,悬着一颗心等着皇上发话。
  “朕一向看重于你,知你行事妥当,心思缜密,”文宣帝放下手中折子,眸光轻描过来,一字一句皆令边阳胆颤,“但这一次你让朕太失望了,朕开始怀疑,还能否信任于你?或许,这大统领的位置该让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来担任。”
  边阳重重抱拳道:“皇上,臣有罪!请您给臣一个恕罪的机会,臣定尽快将此事处理妥当,绝不让圣上您再忧心。”
  “滚吧!”皇上一挥手,道:“此事没处理好之前,朕不想再见到你。”
  “是。”边阳颔首行礼,旋即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面色肃穆。
  寿安宫的宫人来禀此事细节,提到年太妃的死状不太好看。
  秋璇姑姑劝阻太后不要前往,免得惊着,夜里惊梦。
  宁太后斟酌再三,“哀家毕竟跟年太妃姐妹一场,她这人素来和善,而今死的不明不白,我总该去送一送她的。”
  待宫人把年太妃的遗体收拾妥帖了,太后还是亲自去见了最后一面。
  林婳本来想跟着一块去的,被太后挡了回去,“你年纪轻轻,本就容易撞那些东西,若是惊着了,发梦生病,岂不是让哀家心急。”
  因着还在新岁,皇家的新岁关乎着来年国运,年太妃的丧事,按着太妃的规格,悄无声息地办了。
  而后,宁太后发下懿旨,严禁宫中之人再议论此事,之前行事不规矩的奴才该罚的罚,该赶出宫去赶出宫去。
  一时之间,无人再敢胡乱嚼舌根,可恐惧的阴影,还是像一层层乌云笼罩在众人的头顶,悄然无声息的,更令人窒息。
  娴贵妃努力挽回自己这段日子处事不力的形象,特地向宁太后进言,请了惠安寺的得道高僧进宫做一场法事,超度亡魂,驱除邪祟。
  “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到处晃悠,好好的在长宁宫呆着,”宁太后还是不放心地叮嘱林婳,自从知道林婳撞见了那宫女跳荷花池自戕,宫里又流传着厉鬼会来寻紫云郡主的说法,心里就一直悬着,望着林婳水灵的模样,好容易养大的姑娘,哪能叫鬼索命了去?
  虽说宫中一直严禁谈论、相信鬼神之说,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林婳道:“婳儿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有母后您给婳儿求的护身符,那鬼断然是不敢近我的身。”
  “话是这样说,你还是呆在哀家身边,哀家才放心。”太后道。
  宫里禁卫军的巡逻也比以往更频繁了,隔不了多久,走不了多远,就能见到一队全副武装巡逻的禁卫军。
  偶尔见着轿子、推车之类的,还要拦下询问情况。
  大统领边阳可不信宫里的鬼神之说,定然是有人在浑水摸鱼,未免再发生意外,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护卫好整个皇宫。
  当然,林婳坐的是太后宫里的轿撵,禁卫军还没那个胆子敢上前拦下问话。
  她被太后拘在长宁宫呆了两天,终于得了准许,去皇后宫里坐一坐,当然出门必须要坐轿子。
  轿撵到长春宫附近,林婳发现这边巡逻的禁卫军更多了,毕竟这里离宫女自戕的荷花池不远,要更加防范。
  这两日天气转暖,林婳进入长春宫,见到皇后阿姐正坐在小轩窗下晒太阳,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阳光打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金光,柔和而美丽,看着气色好了不少。
  “阿姐,”林婳小跑过去。
  “你怎么来了?”皇后见着林婳很吃惊,道:“如今宫里闹了这样的事,人心惶惶的,太后娘娘不拘着你?”
  “都关两天啦,”林婳坐下,一旁的红玉给林婳倒茶,她喝了一小口,便隔着了,伸手替皇后拉了拉盖在腿上的毛毯,一直到胸口全盖住,这才作罢,“仔细风,现下有太阳,风吹在身上还是凉的。”
  “嗯,”皇后掖了掖角,笑着说:“我瞧你这样,好像一点都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林婳道:“禁卫军在,宫里巡逻来,巡逻去的;又这里翻找,那里翻找的。若真的有什么,还不早就找到了?这会一点影子都没有,说不定啊,就是以讹传讹。”
  “以讹传讹?”皇后面上思忖道:“可年太妃的事,到底给这事增添了几分真。”
  “我听郭公公说,那年太妃是头磕在了台阶上,流血过多死的。很可能是不小心摔倒了,又因着前些日子宫里的传言,就越传越玄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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