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摸了摸她的眼尾,无奈道:“你就不是诚心来道歉的,是成心来折磨我的。”
苏新七抬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凑过去亲他,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很难为情,唇瓣一触即离,亲了下就要松手后退。
陈鲟搂着她的腰收手把人按进怀里,捏着她的后颈就亲下去,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苏新七腰脊往后微弯,吃不住力重新勾住他的脖子。
太阳悬于头顶,海面映照着日光,粼光闪闪,有些晃眼。
苏新七闭上眼,尝试着回应陈鲟的吻,陈鲟被她一激,更是食髓知味。
一阵浪过来,苏新七因为瘦,人往上浮,她的脚够不到底,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陈鲟身上,陈鲟直起腰把她抱起来,苏新七下意识地把双腿往他腰上盘,陈鲟腰腹一紧,有点醒过神来了。
苏新七透过气来,深呼吸了下,忽然意识到他们现在的状况,肌肤相亲姿势不雅,她察觉到他的一只手就放在她臀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和直接相触无异。
她登时浑身如火烧一般,由内往外地发热,苏新七松开腿,拍了下他的背,有些慌张地说:“你放我下去。”
陈鲟暗自调整呼吸,看她失措的模样,轻笑了声说:“现在才不好意思,会不会太迟了?”
“你松手!”
陈鲟笑出声,松开手。
苏新七把自己沉入海里降温,过了几秒才冒出海面。
“你还游吗?”她问。
陈鲟看她两只眼睛湿漉漉的,眨眼就能挤出水来,盯着人看的时候像在施咒,加上她此时的模样,简直处处都是可乘之机,这就是对他人格的考验。
“不游了。”陈鲟喘口气说:“泳裤太紧了。”
苏新七开始没明白其中的因果关系,跟着他往礁石群去,走到半途时忽然懂了,顿时气血上涌,冻白的脸都有了血色,她咬咬牙,忍不住骂他,“混蛋!”
陈鲟大笑。
爬上礁石,陈鲟从健身包里拿出一条毛巾往苏新七身上一盖,“擦擦。”
他拿过裤子穿上,一边说:“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苏新七抬头看他,“我不能就这样回去。”
陈鲟转过身,上下打量她,“现在怕挨骂了?”
苏新七眨了眨眼说:“我妈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陈鲟太阳穴一跳,有种被上了紧箍咒的感觉,他抬手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先穿衣服。”
苏新七把身上擦干,拾起衣裤穿上,陈鲟把T恤套上,站在一旁看她穿衣服,一时又觉得好笑。
他没想到她能这么大胆,初次见面脱了衣服下海救他,今天为了和好,居然毫不犹豫就跟着他下海了,一般女生哪会做到这种地步?
苏新七坐在一旁穿袜子,听到笑声不由抬头看他,“你笑什么?”
陈鲟低头,觉得自己是中了蛊了,连她的脚指头都觉得好看,他拿过毛巾,蹲下身帮她擦头发,擦个半干后捧着她的脸看了看,挑了下眉佻慢道:“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
第42章 宾馆
苏新七这幅落水的模样要是被父母看到肯定少不了一顿说教, 陈鲟也怕她就这样回去,她妈妈会以为他带她鬼混去了。
苏新七本来想去海崖找小姨的,想想又觉得不妥, 高考前偷跑下海游泳这种事小姨不见得会帮她隐瞒,且和陈鲟交往的事她还没打算让太多家人知道。
从情人礁上来,陈鲟走向机车,拿过头盔往苏新七头上一套, 掏出车钥匙跨坐上车。
苏新七掀开玻璃罩, 看着他问:“去哪?”
“到了就知道。”陈鲟启动车子, 示意她上车。
苏新七觉得浑身湿黏黏的很不舒服,她没迟疑,坐上后座, 搂着他的腰。
陈鲟载着苏新七往海港的方向去, 苏新七一开始以为他要带她去海堤, 后来发现他抄近路去了学校侧门, 带着她直接去了娱乐区, 穿过曲折的小道, 最后停在了一家老旧的宾馆前。
学校侧门这块住的多是外地的工夫和开店做小买卖的人,唯一一家宾馆是旧楼改造的,门面破旧装潢简陋, 从外观到内里都透着一股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破落感,加上不是临海,风景不好,一般来岛上玩的人都不会选择住这。
苏新七都不知道这家宾馆是怎么支撑下来的,小姨家的旅馆旺季的时候好歹有点生意,她看了眼宾馆掉漆的牌子,又看看陈鲟, “怎么带我来这里?”
“能洗澡。”陈鲟把车钥匙揣兜里,“走吧。”
苏新七犹豫了下,左右看了看,戴着头盔跟上去,外地人和本地人的圈子虽然不一样,但很多工夫都认识她父亲,要是被人看到她跟一个男生来宾馆,事情就大发了。
陈鲟去开房,前台小妹要身份证,他直接说没带,小妹看了眼他身后戴着头盔略显可疑的苏新七,见惯不怪似的,直接就给开了一间房。
苏新七跟着陈鲟上楼,宾馆二楼的走廊昏暗暗的,一个阿姨推着车在打扫卫生,有个房间房门大开,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在里面打牌,声音极大,二楼整层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苏新七隔着头盔都闻到了。
陈鲟找到房间,刷卡开门,苏新七进了房间立刻摘下头盔透口气,房间里有股很重的烟味,她微微皱眉,四下打量了下。
这家宾馆的环境和设施比小姨家的差多了,卫生不太好,被子都有些泛黄了,安全性似乎也很差,地上全是各种小卡片。
陈鲟去了浴室,仔细地把墙上有洞的地方检查了遍才出来,“先去洗洗。”
苏新七虽然嫌弃这家宾馆,但此时身上不舒服也计较不了那么多,她坐在椅子上脱了鞋袜,又不想穿宾馆的拖鞋,最后把主意打到了陈鲟身上。
“把你的拖鞋给我。”
陈鲟去海边游泳一般都穿得比较随意,他把自己的人字拖给她,光脚站着不忘打趣她一句:“没看出来,你还有洁癖。”
苏新七的脚小,穿着他的拖鞋像小孩偷穿大人的鞋一样,鞋后跟还留出一大截,走路的时候啪嗒啪嗒的,陈鲟看着觉得莫名可爱。
苏新七进了浴室关上门,不放心地四下看了看才开始脱衣服,宾馆的洗浴用品都是劣质的,她也不用,直接用清水冲澡,简单地把头发和身上的海水洗净就算完事。
冲完澡,她又犯难了,宾馆的浴巾她觉得不干净,没敢拿来擦身体,她想了想往门边走,敲了敲门,喊道:“陈鲟?”
门外陈鲟应道:“怎么了?”
“把你的毛巾递给我。”
陈鲟从健身包里翻出大毛巾,走到浴室那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开了道缝,里面探出一只手来。
他看着她滴水的手臂,忽然有些燥热。
“陈鲟?”
陈鲟回神,把毛巾递给她,苏新七接过毛巾后立刻关上门,他站在门外一时失笑,也不知道她是胆子太大还是对他太放心。
苏新七擦干身体,她没有换洗的衣物,内衣内裤都湿了,没办法再穿,她想了想,最后直接套上衣裤,把开衫外套穿上,扣子扣好,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最后又拿过毛巾披在肩上,半遮在胸前。
“我好了,你去洗吧。”
苏新七打开浴室的门,陈鲟看过去,她双手背在身后,他走过去时她还特地侧了下身,他觉得有古怪,不由停下脚步,低头看她,“拿的什么?”
“啊?”
“手上。”
苏新七故作淡定,“就换下来的湿衣服。”
她身上湿了的也就只有贴身衣物,陈鲟挪开眼,更觉体热,他没敢细想,直接往浴室走,还不忘叮嘱道:“把头发吹干。”
“哦。”
苏新七等他关上门后,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了一番都没找到吹风机,这家宾馆实在是太不正规了,她无法,只好找了两个衣架,把洗好的内衣裤挂在了窗户边上晾着,还好今天有太阳,宾馆的窗户又正好是阳面。
晾好衣物,苏新七无事可做,只好干坐着擦头发,陈鲟在浴室里洗了很久,久到苏新七都怀疑他是不是晕倒在里面了,就在她想要去敲门确认时,车巠口勿他总算是开门出来了。
“你好慢。”她直接说。
陈鲟低咳一声,说话时声音有些哑,“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找不到吹风机。”
陈鲟随意抓了下碎发,“我去找前台拿。”
“算了,估计也没有。”苏新七说:“今天天热,晾一会儿就干了。”
陈鲟没问是晾什么,地上还有她内衣裤的影子,他看她把他的外套铺在床上,整个人缩坐成一小团,忍不住笑了,问:“饿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苏新七早上没吃,的确有点饿了,她不客气地点单,“附近有一家小吃店,我要一份锅边糊。”
“好。”陈鲟打开房门,临走前还不忘说:“别随便给人开门。”
苏新七回他:“我又不是小孩。”
宾馆隔音不太好,走廊上人走动交谈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外面人来人往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苏新七都不知道大白天的这里怎么会这么热闹,一点都不像是宾馆。
陈鲟打包了吃的回来,房里只有一把椅子,他把吃的放床边的桌子上,苏新七就坐在床上吃。
陈鲟买了份锅边糊和海鲜面,还带了份煎饺,他把自己那份海鲜面里的海鲜夹给苏新七,她拦了下,“我吃不了那么多。”
陈鲟夹了只虾给她,“多吃点,长点肉。”
“之前高考体检,我的体重是正常。”
“揣了几块石头?”
苏新七咳了下,“你看到了?”
陈鲟笑,“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苏新七看他皱着眉头在挑香菜,取笑他,“小孩子口味。”
“你不挑食?”
苏新七说:“以前挑。”
她帮他把香菜挑出来,“你应该没吃过新鲜的水母吧,内陆的人一般只能吃到海蜇头,我小时候不爱吃海蜇,觉得滑滑的很恶心,现在就喜欢了,夏天的时候喝海蜇汤很解暑,再过阵子你就能吃上了。”
“你给我做?”
苏新七应得很爽快,“好啊,下次去渔排,看看二叔能不能捞到水母,运气好的话赶海也能捡到。”
“你还会做什么?”
“简单的海鲜我都会料理啊。”苏新七反问:“你应该不会做饭吧?”
“方便面算吗?”
“你们运动员还能吃方便面?”
陈鲟失笑,“运动员也是人。”
“我还以为你们三餐都管得比较严格。”
“集训和赛前管得严。”
苏新七拿汤匙搅着锅边糊,抬眼觑了觑陈鲟,出声问:“你回去么,泳队。”
陈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语气淡淡的,“再说吧。”
苏新七知道他不想谈这个话题,也就没有追问,但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气氛略微凝滞,房内一安静就显得外边更加喧闹,喝酒划拳打牌打电话的声音都有,苏新七还听到了隔壁房开门的动静,她本来也没太在意,一心想着陈鲟和泳队的事,可过了会儿,一墙之隔的地方就传来了男女暧昧的声音,想忽视都不行。
她这下是知道这家宾馆做的什么生意了。
陈鲟比苏新七更早反应过来,他默不作声地站起身,走到电视柜那把电视按开,宾馆还装着影碟机,陈鲟随便拿了张光碟放进去,把声音调到最大。
他转过身,看到苏新七面向他,双眼写着不知所措,还故作镇定正襟危坐地看着电视,他心里了然,没点破,问她:“吃饱了?”
苏新七机械地点头。
陈鲟把剩下的食物收拾了丢掉,转眼看到苏新七抱膝缩在床上,手脚都不敢超出他外套的范围,他知道她嫌床上不干净,想了下走过去,往床上一坐,靠着床头冲她说:“过来点,靠我身上。”
苏新七照做,斜倚在他的胸膛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尽力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隔壁正在发生的事。
陈鲟也盯着电视看,影片是港片,看着像是黑帮片,男男女女形形色色还讲的粤语,他心浮气躁的根本什么也看不进去,电视声音虽然大,但隔壁的动静也大,断断续续的男女声音时大时小,一墙之隔想屏蔽也难。
电视上,一对摩登的青年男女在野外幽会,没多久两人滚在了一块,很快尺度就超出了十八禁,陈鲟这才反应过来放的是三级片,他立刻捂住苏新七的眼睛,四下去找遥控器。
苏新七也懂了,登时面红耳赤,尽管看不到画面,但是那个声音实在是太露骨了,光听她都一阵脸红心跳。
陈鲟没看到遥控器,他扶起苏新七,起身直接过去把电视关了。
房间倏地静下来,隔壁的声音显得更强烈了,男人的粗口和女人的尖叫交杂在一起,活春宫听得苏新七耳朵都要滴下血来。
陈鲟往床上一坐,抬手捂住她的耳朵。
苏新七和他对视着,不由笑了出来。
陈鲟本来怕她被吓着,此时见她笑了,松了口气,“笑什么?”
苏新七看着他的唇形,回道:“我们现在这样……很滑稽。”
不知过了多久,陈鲟手都抬僵了,隔壁也还没消停下来,他身体发热口干舌燥的,即使不动也出了一身的汗,苏新七一直看着他,他竟然不敢与她对视,目光往下时眼神忽的变黯。
苏新七微微低头,这才发现肩上披着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湿发把胸前的衣服濡湿了一大片,她穿得薄,衣服一湿就透了。
她气血再次上涌,身子一动就想转过身,还没彻底转过去,陈鲟先靠了过来。
陈鲟把脑袋搁在她脖颈处,双手还不忘捂着她的耳朵,他喘了一口气说:“先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