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吻——江千苏
时间:2021-07-16 09:04:41

  乔梧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绯意,身上的温度也一点点升高。她已经累了,她好困,但是反正接下去也不用她出力。
  她哼了声,毫不客气地指挥岑淮舟:“你去关灯。”
  岑淮舟低低地笑起来,笑了几秒便接收到来自乔梧的“愤怒凝视”,认输地去关灯时还不忘慢条斯理地调侃:“不愧是你,得到了就不珍惜啊。”
  “.......”
  乔梧奔波十几个小时,眼下洗了澡在暖融融的房间里被亲得一点力气没有,更是懒得搭理他,泪眼朦胧地睨了岑淮舟一眼。
  这一眼,眼波流转,媚意横生,夹杂着水润的无辜,隐隐地勾着人心,看得岑淮舟喉咙一紧。
  清冽的气息在这样的交织下无端地被缱绻暧昧氤氲了。半晌,岑淮舟伸手去摸床头柜的抽屉,面色倏地凝滞。
  一声低骂,他收回了手,搂着乔梧冷静了会儿。
  乔梧不明所以地捏了捏岑淮舟的手臂,眼神困惑。
  岑淮舟心下暗骂了无数次,压着还未褪下的情/欲,哑声缓道:“这房子买了一直没住,也没添置什么。”
  乔梧不清醒的脑子思索了片刻,了然了。
  岑淮舟抱着她还在懊恼,下巴垫在她肩膀那,亲着她的脸颊,含糊地碎碎念:“早知道我就买他个七八箱放在每个房子里了。”
  “唉,阿梧,你说现在出去买还来得及么?”
  乔梧:“等你回来,我就睡着了。”
  “啧。”岑淮舟皱眉,似是自言自语般道:“下次,一定要随身携带点。”
  “啧.......”
  ........
  乔梧饶有兴致地听了好一会儿,才拍拍岑淮舟,指了指不远处的脏衣篓,颇有些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啧....这样啊。”
  “我带了。”
  乔梧语气雀跃:“好像在我的外套口袋里,你要看看吗?”
  她出门经过楼下那个便利店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走进去了拿了一盒,又怕被岑淮舟发现,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了。
  “......”岑淮舟努力冷静了几秒钟,喉结微滚,翻身下床。
  房间里的光影摇曳,滚烫气息,隔绝了窗外呼啸的风雪。
  岑淮舟咬磨着乔梧的唇瓣,看着她有些手忙脚乱的动作,也不催她,哑声轻笑:“不着急,慢慢来。”
  乔梧也记不清是第几次了。
  她困得只想闭眼,岑淮舟偏偏不让。
  他垂眼看她,眼尾懒懒地勾着,那双漆黑清冷的眼眸此时漾着笑意,“买小了。”
  晶莹微凉的汗珠滴落在乔梧的锁骨上,随着起伏向下滑去,岑淮舟的眸色不易察觉地深了深,眼底星火滚烫。
  乔梧恼羞成怒,忍着瞌睡抬脚踹他:“那你下去。”
  乔梧自以为很凶,殊不知声音娇娇软软的,还透着点哑,没有丝毫震慑力。
  岑淮舟笑得肆意,翘着唇角妥协:“突然感觉,好像又很合适了。”
 
 
第66章 淮舟师兄
  一晚上乔梧也记不清在清醒与昏睡中反复了多少次。浓重的困意上头后,眼皮子刚一合上,就被“强制唤醒”,困到都觉着自己好像在坐过山车,一会儿失重,一会儿又回到现实,迷迷愣愣的,耳边还传来男人低低的轻笑。
  到最后,乔梧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都不记得。
  醒来的时候,窗外大亮。
  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乔梧躺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想动,肚子里空荡荡的,连岑淮舟进来她都没看一眼。
  “起来么?”岑淮舟脱了鞋上床,伸手搂住乔梧的腰,垂眼见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瞧,也顺势抬起头看了眼——很正常,什么都没有。
  乔梧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蚕宝宝,只露出个脑袋,脸颊红润。只是,从缝隙下隐约可以窥见脖子上的红痕,暧昧之极。
  岑淮舟眼眸微动,伸手轻轻挠了挠她下巴的软肉,扯唇道:“下午了,再不起来都要晚上了。”
  “.......”
  乔梧不搭理他,继续盯着天花板。幻想着眼前可以忽然出现火锅,热腾腾的白雾,散发着滚滚的热意,要是再加进去一些肥牛和空心菜就更好了。
  她醒来之前还在做梦,梦见自己饿得等不及了,在床边煮了份火锅。好不容易等食物都熟了,刚夹起肥牛要放进嘴里,就被一双横空出世的筷子抢走了。气得她眼泪都从嘴角流下来了,抬起头一看——
  岑淮舟。
  捧着一超级大碗,唰唰两下就把她锅里所有的东西都吃完了。
  想想就好气啊。
  越想越气,乔梧想一巴掌拍开岑淮舟的手,但是她的手又被紧紧地裹在被子里,挣扎着拿出来未免有点太损伤她一气呵成的形象了。乔梧思考片刻,偏头怒瞪着岑淮舟,语气暴躁:“把你的手拿开哎——咳咳咳......”
  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一点凶巴巴的气势都没有。
  乔梧:“.......”
  岑淮舟丝毫没有被凶的瑟缩意思,反倒笑得轻颤,从善如流地收回手,“好凶哦。”
  乔梧自顾自生闷气,抿着唇不说话。
  过了好几秒,乔梧终是没忍住生气道:“谁叫你吃了我的肥牛。”她想起等了很久的自己,瘪了瘪嘴,越说越委屈,扭头瞪着他,“我好不容易煮好的,被你抢走了,简直是没有人性。”
  “......”岑淮舟的额角青筋机关木仓似的突突突直跳,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觉着好笑:“我什么时候抢你东西吃了?”
  “梦里。”
  乔梧一点也没觉得这个回答有什么不对,继续发泄自己的不乐意,“你知不知道我在梦里有多想吃那口肥牛?”
  “......”
  “就那样被你一口吞了。”
  岑淮舟安静了半晌,像是想到什么,眉梢微扬,拖腔带调地“哦”了一声,“明白了。”
  乔梧带着情绪地斜睨他,岑淮舟倾身靠近,一股清淡的冷松香很快便盈盈绕绕而来。四目相对,岑淮舟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昨晚被他缠着咬磨的唇瓣,而后长睫轻抬,慢条斯理地勾了勾唇,压着声音:“阿梧,饿了?”
  乔梧闭上眼,不说话。
  乔梧现在就想跳起来打他一顿。
  如果她还能跳起来的话。
  岑淮舟唇角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早上和中午的时候都有问你要不要起来吃饭,你说什么来着?”
  “......”
  岑淮舟学着乔梧早上的暴躁语气,捏着嗓子:“不吃,别烦我。再叫我,就揍你!”
  “......”乔梧默默捏紧了拳头。
  确有其事,她无可反驳。
  “拳头就架在我脸上了,我哪儿能挨得住。”岑淮舟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副深闺怨妇的语气说道:“毕竟,当初你是因为脸才喜欢我的,没了这张脸,哪里还留得住你呢。”
  这话...倒是没错。
  但是。
  “要不是你昨天晚上一直欺——”乔梧停顿了下,对上岑淮舟意味深长的笑意后,选择性跳过这句话,控诉他:“反正是你自找的。”
  说着说着,乔梧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饿出了幻觉,不然怎么真的好像闻到了火锅的香味。说起火锅就来气,她盯着岑淮舟那张笑起来吊儿郎当的脸看了片刻后,被迫哑声威胁道:“不准笑。”
  说完,她又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真的好香啊。
  岑淮舟装模做样地克制着笑意,“那你要起床吃火锅吗?”
  乔梧瞬间面无表情,盯着他。
  岑淮舟低低地笑了声,坦然又无辜:“我一进来就叫你起来了,你要赖床的。”
  “......”
  这,确实是事实。
  乔梧顿时虚了,佯装淡定从容:“嗷,好像是这么回事。”
  两人在床上又赖了会儿。
  下床的时候,乔梧身上又酸又痛,是一动也不想动。反观岑淮舟,不仅早早起床,还生机勃勃地做家务,准备午餐。想起昨晚昏暗光影下男人餍足的神情,鲜明对比,乔梧又有点不乐意了。
  岑淮舟垂着眼尾,鸦羽般的长睫低伏在眼下,在乔梧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睁开,漆黑的眼眸慵懒勾人。他咬了咬那抹殷红,力度不轻不重,这才叫乔梧重新看向他。
  岑淮舟轻扯了扯衣摆,本就凌乱敞开的领口开得更大了。他稍稍俯身,领口微荡,摇坠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抬手抚了抚乔梧锁骨上的牙印,轻笑了声:“下次.....我也给你欺负啊。”
  *
  窗外的雪小了很多,总算有要停下来的趋势,看天气预报说,明天就能彻底放晴了。
  桌上的火锅冒着腾腾的雾气,乔梧不会吃辣,岑淮舟准备了鸳鸯锅。一半是菌菇汤底,一半是红油汤底,一红一白,水花翻滚。
  乔梧的那边下了很多她爱吃的素菜,大概是熟了,一戳软软的,可以吃了。
  她饿得肚子都叫了,夹了块萝卜就往嘴里放,鲜嫩香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炸开,还没尝着味,就被烫得一麻。
  岑淮舟抬手托着她的下巴,轻轻捏了下,眉心微皱:“烫就吐掉,别那么急。”
  乔梧是真饿,但嘴里又烫,索性忍着烫胡乱嚼了嚼便往下咽。等食物下肚,她才报复性地倒吸了几口凉气,“好吃的。”
  岑淮舟拿了个小瓷碗放在她的大碗旁边,从清汤锅里捞了几块冻豆腐放进去,又舀了一小勺汤水,“慢点吃,吃烫食对胃不好。”
  乔梧一低头,碗里已经堆满了温度适中的各种食物,香气诱人。她满足地吸了口,埋头苦吃,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听见岑淮舟的话,极为敷衍地“嗯嗯”了两声。
  头也不抬。
  岑淮舟握着筷子看了她片刻,垂下眼,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下次一定要再克制些。”
  ......
  这顿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乔梧浑身上下都是暖融融的。她舔了舔嘴角,侧头看向低着头给她剥着虾的岑淮舟,鼻梁高挺,眉目清冷,活脱脱一位任劳任怨的贤夫。
  乔梧单手托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岑淮舟,没忍住感慨:“我刚回国见你那会儿,只觉着你和以前一样好看,优秀,什么也没变。现在倒感觉,你好像是有些变化的。”
  岑淮舟动作顿了下,但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自然。他把剥好的虾肉放进乔梧面前的碗里,又拿起一个新的,边剥边抬眸看向她,“哪里变了?”
  “嗯......”乔梧想了几秒,想起什么似的不自觉弯了唇:“好像柔软了很多,这个比喻可能有点奇怪,但是我感觉到的就是这样。”
  从前的岑淮舟也很好,相貌清冷俊朗,能力优越,两人也很亲密。但那个时候闹了不愉快后的岑淮舟总是冷着脸,说些冷淡的话,很少先服软低头。就算是低头,也是淡声生硬地和她说着他的那套逻辑。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乔家的那么多年,乔梧早就习惯了做先开口递台阶的人。只是有些时候,乔梧会因此默默生闷气。
  可回国后,她和岑淮舟仅有的几次气氛僵持到极致,她保持沉默,岑淮舟却先软了态度,好声好气地轻笑着哄她。细微中,好像没变,好像又变了很多。
  乔梧从思绪中回神,没忍住凑过去在岑淮舟唇角轻快地啄了下:“愈发的叫我喜欢了。”
  岑淮舟眉梢轻扬,唇角不动声色地翘起了一点小角,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压了压嘴角,语气中带了点造作和挑衅:“哦,那和徐代表比起来呢?”
  徐代表?
  乔梧的眼神有那么片刻的茫然,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忽然想起来徐青言,瞄着岑淮舟平淡的面色试探问道:“你是说师兄么?”
  岑淮舟瞧着她,没说话,但眼神里明摆着是默认了。
  乔梧憋了几秒,没忍住,乐了:“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师兄哪能和你比啊。我当当然是只喜欢你呐,他就是对我照顾很多的师兄,仅此而已。”
  岑淮舟剥完最后一只虾,放进她碗里,意味不明地轻哼了声:“那我也算你的师兄,怎么没听你这么唤过我。”
  他“哦”了声,尾音拖着,直勾勾地盯着乔梧,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指,幽幽开口:“我只配直呼其名。除了在床上,我就像这个家里的外人,我连那只胖子都不如。”
  乔·小鸡毛也拥有好几个乔梧对它的别称——
  “小宝贝~”
  “妈妈最爱的小崽崽~”
  “小狗砸~”
  乔梧回味了下岑淮舟说的话,语气中透着快要溢出来的酸气,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乔梧又抬眼瞅了瞅,看着岑淮舟眼下的神情,莫名得有些好笑。
  说不出哪里好笑,但是这个念头一蹦出来,乔梧就一发不可收拾。
  岑淮舟面无表情:“......好笑?”
  他一开口,乔梧更停不下来了,自顾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乔梧笑了好一会儿后,累了。刚想起来一声不吭的岑淮舟,准备安抚下,岑淮舟的手机有电话打过来。
  岑淮舟懒散地扫了眼来电显示,眉眼间神色淡了些,下意识看向乔梧。
  “你接吧,我把桌子收拾下。”乔梧努力憋着笑,端着盘子走进厨房。
  .......
  电话那头的助理说了什么。
  岑淮舟唇线紧抿成一条直线,安静的客厅里,明显能够窥见他此刻并不愉快的心情。
  “不够就多找些,总能找到捶死的证据,时间不够就多安排些人去做。”他垂着眼,纤长的睫羽覆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浑身上下的气压都凝滞了,翻涌着化不开的怒意。岑淮舟闭着眼,思索了数秒,沉声道:“还可以从她大儿子那边着手查,应该能挖出来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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