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玖拾陆
时间:2021-07-21 09:47:48

  “秘密告诉你了,”冯婕妤自己先笑了,这回反倒是真有了些笑意,人也慵懒了三分,“能不能找到孩子,能不能弄清楚长公主在想什么,就是你的事情了。”
  温宴道了声谢,跟着白嬷嬷退了出来。
  冯婕妤看了眼温宴的背影,笑意渐渐散去,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
  若是可以,她想亲自对付永寿长公主。
  可她没有那个能力了。
  在朱晟出事之后,冯婕妤真正能做的事情已经很少了,她必须借力。
  她选择借霍以骁和温宴的力。
  现在看来,这个选择没有错。
  至于最后能到哪一步,只能静观其变,她已经知无不言了。
  离开锦华宫,温宴在春晖下站了一会儿。
  冯婕妤说的秘密,实在太出乎意料了,她站在这儿,都能听见自己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声。
  她想,她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当然,这里不是个好地方,在宫里都不合适。
  得回大丰街,与霍以骁一块……
  温宴快步往常宁宫去。
  霍太妃要交代霍以骁的话,应当已经说完了,她这个时候回去正好。
  太妃娘娘可能会留他们用膳,但不会很久,用完了就能回了。
  温宴一面想,一面走,待迈进常宁宫,绕过影壁,抬头就见霍以骁从殿内出来。
  四目相对,温宴弯唇。
  几乎是突然间,她意识到了,她很习惯把事情都和霍以骁说,她不会有什么事情去瞒着他。
  毕竟,对她而言,这是习惯成自然。
  已经很多年了。
  这么一想,温宴笑意更浓。
  霍以骁走过来,道:“说了些娘娘不太爱听的,被赶出来了。”
  温宴忍俊不禁。
  能让霍太妃气得赶人的,可见没说什么好话。
  温宴先去和太妃娘娘告辞,便与霍以骁一块出宫。
  按先前的计划,温宴先行回家,霍以骁得去千步廊。
  “骁爷,”温宴跳上马车,道,“既然没有用上午膳,还是回家一趟吧。”
  霍以骁挑眉,一眼就看出了温宴有话要说,便应了。
  回到正院,黑檀儿闻着小鱼干的香气而来,又问着白玉团的气味而走。
  走的时候,嘴里叼了满满的小鱼干。
  温宴一面泡茶,一面与霍以骁道:“婕妤娘娘说,长公主有一个儿子,现在差不多六七岁,没有养在京中,她也是偶然得知。”
  霍以骁正把玩着茶盏,闻言停下了动作:“这事儿,你梦里不知道?”
  “不知道,”温宴答道,“一丁点风声都没有听过,可见瞒得有多紧。”
  霍以骁蹙了蹙眉头:“六七岁,倒也不是不可能。”
  温宴会意:“骁爷是指皇太后薨逝后的那一年间?”
  永寿长公主的身份摆在这里,孕中再不显怀,月份大了也会被人看出来,从孕后期到出月子,她很难完全避人耳目。
  毕竟,逢年过节,该她露面的时候,她得露面。
  也就是皇太后薨逝后的那一年里,长公主悲伤过度,有一阵子不见人。
  道理上也说得通,母女情深,还不许当女儿的思念母亲吗?
  只是,没有必要瞒着。
  “冯婕妤说得对,以长公主的身份,男宠之子也好,孝期有孕也罢,都不是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霍以骁道,“真要个好名声,等孩子满了周岁,说是抱养回来的,这京里还有人敢随便欺负孩子不成?可长公主宁愿六七年,轻易见不着孩子的面。”
  反常吗?
  很是反常。
  饶是皇上这么个不缺儿子的,当年不得已要把霍以骁养在外头,他也选择养在霍家,养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他想见儿子了,让霍太妃把霍以骁几兄弟都召进宫就是了。
  而永寿长公主甚至还有把孩子交给沈家养的选择。
  唐云翳一个表少爷在沈家都顺风顺水、平辈子弟不能与其争锋,那孩子若姓了沈,怎么教养,还不是沈临说了算。
  可永寿长公主选择养在京外,一年都见不着面。
  她到底打算怎么安置那个孩子?
  还有什么隐情,是他们现在还没有看穿的吗?
 
 
第507章 哄
  小厨房里,准备了午饭。
  岁娘提着食盒进来,屋子里的这个话题也就暂且停下了。
  昨儿才回京,一路风尘仆仆的,这几天也吃不下大鱼大肉,何况,这会儿其实也过了时辰了,因此,菜色十分清淡。
  两人一块用了。
  等搁下筷子、漱了口,霍以骁道:“一时没有思绪,那就缓一缓。”
  温宴莞尔。
  她也是这么想的。
  人的思绪就是这么奇怪。
  很多时候,摸黑前行,看不见方向,就是原地打转,甚至一不小心直接进了死胡同。
  往里头一站,东想西想的,不觉矛盾,反而是样样有理。
  结果,全是想偏了。
  越急,越拧巴着,越容易偏。
  得放下来,让脑海放空,暂缓几天,再去回顾时,十之八九,就会有新的体会了。
  要是运气来了,真真是灵光一闪,豁然开朗。
  他们先前也是如此。
  借着前世的那些经验与“先知”,重新摸索出未知来,磕绊少了,却也不是没有迷惑的时候。
  可大抵是真的占了运气,就会有那么一道光透过那沉沉的黑,让他们得了个方向。
  “我得去找黑檀儿,”温宴笑着道,“上一次,要不是它撕了那扇骨出来,我们还得费不少力气呢。它是福星,这一回,指不定也能帮上忙。”
  温宴事后想过,当时他们已经隐隐约约摸到了一点边,即便黑檀儿没有撕出扇骨来,最后也会得到答案。
  因为线已经埋下了,把所有的线头理出来,便清楚了。
  是黑檀儿让他们走了捷径。
  扇骨的出现,跟把刀子似是,一下子劈开了那些打了结又不甚重要的线,把其中最要紧的那一根直接拽了出来。
  让他们没有错过时机,借着那天时地利人和,“发脾气”离开了京城,神不知鬼不觉的,愣是谁都没有猜到他们的举动。
  而且,拦下船只是在归德府,宋秩与霍怀定有交情,才能让他们办事“无状”。
  若他们理得慢几天,船只已经过了归德府,到了其他衙门,霍以骁那无法无天、纨绔行径,只怕行不得了。
  霍以骁听了,道:“它现在躲着你。”
  温宴支着腮帮子笑:“肯定离得不远,不晓得在那个角落窝着呢,它躲我,我这不是一个劲儿说好话、夸它哄它吗?”
  霍以骁挑眉,刚要说什么,忽然间就不说了。
  温宴一时不解,眨着眼睛看他。
  霍以骁没有解释,就这么起身往外走,撩起帘子时,留下一句“去衙门了”。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留给温宴任何的反应时间,就这么一瞬的工夫,人已经没影了。
  以温宴多年与霍以骁相处的经验,她知道他生气了。
  前一刻还好好的,忽然之间就来了脾气。
  还气得挺厉害的。
  为何?
  温宴给自己添了盏茶,送到唇边,抿了抿,倏地领会过来,手一抖,笑得茶倒翻了。
  茶水不止湿了唇,还沾湿了衣摆。
  温宴一面擦,一面笑。
  怪她,心不在焉的。
  上辈子,她故意气霍以骁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话。
  今儿倒不是存心的,无心之失,把人气跑了。
  怎么办呢?
  还不得哄着。
  就是得等一下,这会儿去哄,越发坐实了她的话了。
  一个劲儿说好话,又是夸又是哄的。
  她说的是猫,落霍以骁耳朵里,跟说他一个样儿。
  能不给气跑了嘛。
  温宴笑了好一阵。
  她哄霍以骁的经验丰富,倒也不慌。
  反正哄一个也是哄,哄两个也是哄,先把那只小黑猫哄好了,再去哄大老虎吧。
  知道黑檀儿不喜欢她身上白玉团的气味,温宴先换了身衣裳,这才找起了猫儿。
  猫儿想躲人时,轻易寻不到,尤其是浑身漆黑的黑檀儿,往床下一躲,融入其中,极其完美。
  好在此时是中午,能省不少力气。
  温宴也熟悉黑檀儿,几个点儿一找,就见无处可躲的黑猫飞快地钻出来,一个高跳就从窗户翻了出去,又跑了。
  唔。
  这一点,和霍以骁也是一个样。
  温宴最后在小池塘旁逮到了黑檀儿。
  或者说,黑檀儿也没有继续躲了,就趴在那儿看大红鲤鱼。
  温宴在它边上蹲下,一面顺毛一面问,带回来的小鱼干好不好吃,等下要不要去燕子胡同喝鱼汤,才回京、要不要找找先前的那些小跟班们。
  黑檀儿没动,眼睛就盯着大红鲤鱼,任由温宴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两只耳朵才晃了下。
  可可爱爱。
  温宴捏它的耳朵尖。
  黑檀儿当即跳起来,一爪子拍在温宴手上。
  它的指甲长出来了些,但还短,又收着,一爪子下来,只浅浅的红印子,不说破皮了,根本连痛都不痛。
  温宴乐了。
  这点也像得很。
  黑檀儿还是好说话的,被温宴念了一会儿,也就消气了。
  当然,主要是温宴换了衣裳,那股它不喜欢的味道闻不到了。
  温宴把黑檀儿抱起来,道:“走了走了,我们去燕子胡同,去见见祖母。”
  当然,也是有疑惑向桂老夫人请教。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夫人虽然有偏执的地方,但吃的盐多了,眼光狠辣。
  他们祖孙,孺慕疼爱可能没有多少,可同心协力,那真是太顺手了。
  另一厢,霍以骁已经到了兵部衙门。
  袁疾见霍以骁沉着脸进来,本就没有缓过来的精神一下子又绷住了。
  霍以骁没有继续吓他,自顾自坐下,翻着文书。
  他没有看进去多少。
  温宴那两句话,在脑海里翻来覆去,颇有绕梁三日的架势。
  霍以骁按了按眉心,干脆换了一本看。
  这些文书放在桌案上,他就是随手抽了一本,没想到,翻了没几页,就是一封军令状。
  格式规正、内容严肃、正儿八经的军令状。
  霍以骁:“……”
  这么一比,小狐狸当初写的那叫什么东西。
  是了,那时候,他就知道了,温宴那态度,就是在逗猫。
  他就是那只大一号的猫。
  惹恼了,就开始哄。
  啧!
  他倒要听听,这回,小狐狸打算说些什么好话。
 
 
第508章 你确定?
  燕子胡同里,正是热闹时候。
  今儿日头好,温辞几个也都不是畏寒的人,酒菜就没有摆在室内,而是在一进的院子里。
  乌嬷嬷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酒都是温的。
  戴天帧好了病就忘了痛,握着酒盏,道:“怎么都初春了,还热酒呢?”
  霍以暄哈哈大笑:“还用说?肯定是以骁交代的,他自己现在回回喝热酒。”
  “他今天不在。”戴天帧抗议。
  霍以暄道:“可你喝的,是他媳妇儿备的酒,他会让我们糟蹋这些酒?”
  戴天帧:“……”
  算了。
  温的就温的吧。
  成家男子的想法,他一个单身汉弄不懂。
  毕竟是在家中,虽有前后院之隔,但这宅子到底不算大,他们自然也不会胡闹,以免吵着内院的女眷。
  温宴到的时候,已经酒过三巡。
  不过各个都没有放开了海饮,酒就是助兴,哪怕是酒量很一般的戴天帧,也就是脸了红了,没有醉。
  他们没有散席,而是你一言我一语地,猜着之后的殿试考题。
  杏榜提名并不是终点,霍以暄和戴天帧还要参加殿试。
  能不能真正结束考生生涯,得看殿试的发挥。
  温宴笑盈盈与众人打了招呼,抱着黑檀儿往内院去。
  她想,挺好的。
  每次都这么和和气气地吃酒,谁也不醉、谁也不上头,骁爷就不用担心霍以暄喝多了、再出什么意外了。
  进了内院,黑檀儿从温宴怀中跳下,直接跃上了水缸。
  温慧拉着温婧从屋子里出来,扑到温宴身上:“阿宴!你去了归德府,那儿什么样?”
  正屋的窗户开着,桂老夫人重重咳嗽了两声。
  温慧立刻放开了人,把温宴好好地送进了正屋:“晚点再说。”
  温宴应了声好。
  正屋里,正伺候老夫人的青珠冲温宴问了安。
  温宴笑着道:“祖母这是吹了风、嗓子不舒服?我给您把窗户关起来吧。”
  桂老夫人睨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青珠没有让温宴动手,麻溜儿地把前前后后的窗都关上,又退了出去。
  温宴在绣墩上坐下,道:“祖母会教人,青珠姐姐机灵了呢。”
  “总得有些长进,”桂老夫人道,“这点儿眼色都没有,老婆子迟早累死。”
  说着,桂老夫人撇了撇嘴。
  难得的情绪外放。
  温宴看懂了,这是老夫人在嫌弃至今没有长进的温子甫。
  既是关窗又关门,显然要说要紧事。
  桂老夫人打起精神来:“那封自罪书,效果不错。”
  “如您说的,时机合适,钝刀都能切下肉来。”温宴道。
  老夫人问:“听说是去宫里了,这么谨慎,是有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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