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我心间——殊娓
时间:2021-07-24 08:50:21

  虞浅其实不太善于处理这样的情况,因为程骁南从来没叫她等过。
  他们之间,永远都是他在等她,耐心又温柔。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程骁南打个电话。
  手机是关机的。
  虞浅眉心才刚皱起来,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她平时不接陌生电话,但总觉得,会和程骁南有些关系,点了接听。
  电话背景很是嘈杂,程骁南的声音传过来:“别急,先听我说,我在超市外面碰上点意外,有个疯子在超市门口伤人,我帮了点小忙,手机摔碎......”
  “你在哪?”
  “......说了你别急,我现在在医院,处理一点小伤,马上回去,在家等我吧。”
  “哪家医院。”
  “真的不用过来,小伤,一小瘦子,劲儿还没孙月大呢,你.......”
  虞浅提高声音:“我问你,哪家医院。”
  电话里的程骁南似乎愣了一瞬,随后笑了:“行,知道你关心我了,过来吧,市医院,路上慢点开,别让我担心?”
  “嗯。”
  虞浅根本没慢开,甚至一个不走神,上了逆行线。
  幸好及时发现,没造成交通拥堵。
  无论是多喜庆的日子,市医院永远不缺病人。
  虞浅按照程骁南在电话里说的方位,赶过去。
  她到时,程骁南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身边围着几个警察,还有一个正在抱着孩子的女人。
  孩子一直在哭,警察不知道在问什么,走廊里有过往行人。
  但虞浅刚一出现,程骁南似是如有所感,马上抬眸看过来。
  他从人群里踱过来,把虞浅拥入怀里:“担心了吧?发现手机碎了时已经在来医院路上了,借民警电话打的。”
  虞浅垂眼。
  程骁南今天穿了件浅暮蓝色的长款羊绒大衣,是她买给他的,大衣口袋处有暗红色血迹。
  程骁南顺着她的目光往衣服上看:“血迹应该能洗掉,等过了初三干洗店开门,就送去干洗。”
  “伤呢?”
  “这里。”
  他举起包了纱布的手,往身后扬了扬下颌,“护着孩子来着,不然那男的伤不到我,很浅的伤,回去给你看。”
  他每一句都在解释,怕虞浅担心。
  虞浅没说什么,后来民警的询问和妇人的道谢,她始终陪在他身边。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虞浅了解到,应该是程骁南把买好的东西放进后备箱时,发现一个男人和女人殴打起来,后来孩子也卷入殴打,那男人还亮出一把便携式的水果刀。
  他过去帮了个忙,护住了孩子和妇人。
  可以离开时,虞浅和程骁南说:“走楼梯。”
  程骁南乖乖跟在她身后,进了楼梯间。
  才刚迈进去,厚重的门还没关上,虞浅已经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得弓了些背,吻过去。
  程骁南把身后的门关好:“哎,这么主动?这还在外面呢,太热情似火了吧?真担心了?”
  这种话换了是以前的虞浅,她可能不会回答。
  但她松开程骁南时,直视他:“对,担心,担心你。”
  程骁南单手抱着她的动作都顿了顿,才低头吻她:“别担心,这不好着呢么,四肢健全,还能和你一起包饺子。”
  他们开了两个车出来,又不想分开,干脆把虞浅的车丢在医院旁边的停车场里,开了程骁南的车回去。
  虞浅都没想到,自己谈起恋爱是这样腻歪的人。
  程骁南手背伤口确实不算深,但也被虞浅禁止了一些工作,洗菜洗肉和面这类的,都没用他。
  包饺子的过程是有点困难,两个新手,面和得有点干巴巴,饺子馅又过于稀。
  就这样,程骁南还是拍了照片,给家里人挨个发,最后还发了朋友圈。
  虞浅听见他接到电话,好像是他某个表妹,在电话里狠狠骂他:“表哥,你明知道我才刚分手一个月,家族群我都退了,就怕看你秀恩爱,你还单独给我发,这不是硬塞狗粮么。”
  “我高兴就行。”程骁南说。
  那位表妹尖叫着找了家长,威胁程骁南,除夕红包必须多发500块。
  临挂电话前,表妹说:“和我未来嫂子说,我好喜欢她,昨天还仿了她某期杂志的妆容,祝她新年快乐,期待见面的!”
  “行,我和她说,挂了。”
  其实他是开着扬声器打的,挂断电话,晃悠进厨房:“听见了?大家都喜欢你。”
  程骁南提议把包饺子的东西放到茶几上,边看电视边包。
  饺子皮是程骁南赶出来的,各个奇形怪状,没有一个是圆的。
  虞浅端着一个饺子皮发愁,在想从哪下手包,电视里却突然传来她的名字。
  她闻声抬眸,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出现在电视屏幕里。
  那女孩叫她“浅浅”,满脸微笑地说:“浅浅,新年快乐,我在3年前看到过杂志上你的照片,后来用你的照片做了屏保,我很喜欢你,希望你永远快乐,让那些不快乐的,都去他们妈的!”
  最后一句,好像程骁南对她说过。
  虞浅却没空看向程骁南,因为这段视频后面,又是一个陌生女人,在荧屏里对她挥手,对她说新年快乐。
  一个接一个,很多个女人或者男人,说了认识她的契机,然后祝福她新年快乐,祝福她永远快乐。
  这是程骁南为虞浅准备的新年礼物。
  他想要告诉她,骂她的人也许有很多,但爱她的同样多。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喜欢她,并真心实意地祝愿她永远快乐。
  最后两组视频,是程骁南姥姥家和奶奶家的视频,两个家庭的人聚在一起,分别都在欢迎虞浅。
  他们对着摄像头张开怀抱,说期待她加入他们的大家庭。
  28年来虞浅隐忍压抑的不悦,强撑和不得不做到的坚强,在这一刻忽然有些动摇、龟裂和瓦解。
  她感受到自己不曾有的感觉:鼻腔的酸,然后是眼眶的涩。
  虞浅第一次红了眼眶,被程骁南拥进怀抱。
  她手上的饺子皮掉在地上,面粉蹭到他深色的衬衫,留下白色痕迹。
  所有的迸发的情绪在程骁南的声音里慢慢平息。
  如果说她对这个世界有那么一瞬感到安心,一定是此刻。
  他在她耳畔说:“新年快乐,姐姐。”
  作者有话说:
  感觉你们已经猜到,快要结局了。
  明天晚上(7.21)更新会比较晚,我要多写点,不用熬夜等,可以和后天的更新一起看。
  我尽量更到万字,等我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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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出自舒婷《致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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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因着程骁南家人们的善意不打扰, 从除夕到初七,几乎都是他们两个人在家独处,只有一天例外——
  初六, 复工前一天早晨。
  季苒突然跑过来了,到底是女人,难过崩溃时也还是比沈深细心些。
  怕吓到虞浅和程骁南,没有直接按密码进门。
  她敲了敲门,红着眼睛站在门口:“虞浅南哥, 我、我可能要打扰你们一会儿了。”
  话都没说完, 眼泪先掉下去,砸在尖头皮鞋上。
  虞浅把季苒拉进来, 和程骁南一起陪着她,听她哭着讲完, 才知道是沈深出去参加了个同学聚会,昨晚回来挺晚。
  季苒早晨收拾东西, 发现沈深昨儿戴出去的围巾上, 有一抹口红痕迹。
  这事儿, 旁人不好劝。
  程骁南也很少见季苒哭成这样,他坐在虞浅身边, 偷偷用膝盖碰了碰虞浅的腿,看她一眼, 无声问,怎么办?
  能怎么办,总得问问沈深,到底他围巾上的口红怎么回事儿吧?
  两人对视两秒。
  随即, 程骁南拿了手机起身, 去阳台打电话:“还有心情睡觉呢?滚过来, 季苒跟我这儿哭呢。”
  季苒听到程骁南打电话,哭着喊:“你叫他别过来!我不想见他!”
  看季苒这样子,肯定是没吃早餐。
  虞浅默默拧开一瓶燕窝,放到季苒面前,还给拿了小勺子,让她先喝点,垫垫肚子。
  说是等沈深过来说开了,再一起出去吃午饭。
  “能说开什么,高中同学聚会有什么可聚的?还和隔壁班搞联合聚会,我和沈深还有南哥都是一个班的,我怎么不去?南哥怎么不去?”
  “就他朋友多?真的是去聚会?我看他是浪去了,看高中那帮女同学去了!”
  “昨天晚上喝到大半夜才回来,烂醉,倒床上就睡,气得我都没睡好。”
  “他要是解释不清楚围巾上的口红,我看婚也不用结了!”
  程骁南拉了把椅子坐下:“先别放狠话,听听沈深怎么说。”
  沈深住得不远,来得也算快,季苒刚喝了半瓶燕窝,玄关就传来按密码的声音。
  其实沈深也还懵着呢,他昨儿出去同学聚会估计是喝大了,还没睡醒,就听程骁南打电话,说季苒在他家哭。
  沈深也是一脸懵逼,脸都没洗就跑来了。
  沈深进门没顾得上和虞浅和程骁南打招呼,眼里只有季苒红肿着眼睛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她受了万般委屈似的缩着肩膀,许是听到他进门的声音,把哽咽全都憋回胸腔,单薄消瘦的肩都跟着抖了两下。
  沈深赶紧往她身边凑:“苒苒,怎么回事儿啊?哭什么?昨儿和我妈做美甲她说你了?甭理她,她更年期,就喜欢大红大紫的颜色,你喜欢什么颜色就做什么颜色,美甲又不是做给她看的......”
  程骁南从沈深身后走过来,踢他一脚:“少往阿姨身上扣锅,和你妈没关系,季苒说你围巾上有女人口红,给解释解释。”
  沈深抓了抓头发,对季苒说:“什么口红啊?有也是你的啊,我哪接触过别的女人?”
  “你滚你滚你滚,我从来不用那种颜色的口红,老女人才用!”
  “不是,那我真的冤枉,真没接触过女的啊!”
  沈深举了三根手指发誓,“我要和别的女人有什么,我天打雷劈!”
  季苒不理沈深,转过身,忍着眼泪继续吃燕窝。
  这样的场合,就不适合旁人在了。
  程骁南拉着虞浅推开暗门,两人上了阁楼,把空间留给那俩吵架的。
  虞浅迈上台阶,不怎么放心地问,他们没事儿吧?
  “出轨沈深应该是不会,他没那个胆儿,养猫都不敢养母的,怕季苒吃醋。这事儿多半是误会。”
  程骁南走到阁楼门边,人往门框上一靠,捏了捏虞浅的手腕,“别操心,他活该,同学聚会有什么可去的,非要去嘚瑟,让他自己解释去吧。”
  季苒说过,程骁南和他们是一个班的。
  虞浅也就顺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没去?”
  “没意思啊,处得好的朋友私下都聚过,连老师那边也都送过礼了。剩下一帮关系一般的,上学时候都不见得说过几句话,这又毕业这么久。八百年不见了,谁是谁可能都分不清,聚个什么劲儿?”
  程骁南不怎么喜欢这种聚会。
  他一个不喝酒的人,去看那帮不是特别熟悉的过去同学喝多了群魔乱舞?
  还不如在家里陪虞浅看电影,边处理工作邮件边看虞浅做瑜伽都比聚会有意思。
  有一些同学情分,就是要留在校园里的。
  同过去那些艰苦备考的岁月一起,留在过去。
  再聚多少次,也不会有那样共同奋斗的日子了。
  程骁南说:“再说了,我高中时候那么受欢迎,去了万一有女孩对我旧情复燃,姐姐不吃醋?”
  虞浅回他淡淡一睨:“有多受欢迎?”
  被她这么一看,程骁南有点心虚:“......开玩笑呢,高中时候我连同桌都是沈深那货,哪有机会接触女孩。”
  程骁南坐在一方矮柜上,握过虞浅的手背吻了吻:“吃醋了?”
  也就是这会儿,终于哄完季苒的沈深上楼了。
  正好听见程骁南这么说,人还没到阁楼顶上,拆台的声音先到了:“虞浅吃吃醋那是应该的,南哥当时多受女孩欢迎啊,附中校草呢!我和他同桌总收到不少情书什么的,让我转交给他。高中三年一封给我的都没有,全是给他的。季苒这波疑神疑鬼,太草率,要我说,虞浅和你醋一醋,让你跪跪搓衣板......”
  后面的话,沈深没说。
  他走上来瞧见程骁南,人就怂了。
  程骁南“啧”一声:‘哄完了?哄完了滚吧,我们要和季苒去吃饭。’
  “吃什么啊?我也去,我又没做错事儿,凭啥吃饭不带我?”
  沈深嚷嚷着,还点了家饭馆,“哎,咱去学校那边那家石斑鱼吧?是不是还没带虞浅过去吃过呢?”
  沈深围巾的事儿确实是个误会,刚才高中语文老师还在群里问,是谁拿错了围巾把她的戴走了。
  沈深很是无奈地辩解:“不是,我再怎么,我也不能和语文老师有一腿吧?”
  一起吃饭时,沈深和季苒已经恢复如常,又成了互相斗嘴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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