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雕穿成炮灰女配——吃鲸路人
时间:2021-07-25 08:36:56

  孔馨月:“……”
  我高估你了。
  贺言煜和裴逢星你一言我一语,有来有往,看上去似乎是相谈甚欢,只有近场的孔馨月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多么让人心潮澎湃。
  阮枝虽乐得轻松不必应付贺言煜,也不好看着裴逢星这么个寡言少语的人冲锋陷阵,连忙指着一处装修华丽的店铺,有意放高了声音插话道:“哎呀,这是何处?怎么这样的好看?”
  裴逢星和贺言煜顿了一下,都没反应及时。
  萧约回首看了阮枝一眼,抿了抿唇,还是开了口:“是悦凤阁。”
  阮枝有点意外他居然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愣愣地点了下头,视线还未移开。
  “进去看看吧。”
  萧约提议道。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几人同大部队有些偏离,一同进了这悦凤阁也并不显得拥挤。
  进了屋子,才知道悦凤阁内里装修精致比门外所看到的更甚,想来老板定是个不缺钱的主儿,尽管往贵气了发展。
  阮枝大致扫过一眼,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不便宜,纠结了会儿要不要对萧约启用低级坑害技能:搞坏一个东西然后假装是萧约弄坏的,这也算是坑的一种。
  不过这很低级,而且非常不配男主的戏份啊!
  ……她走萧男主这边的戏份,注定就不能有良心。
  阮枝愁眉苦脸地拿起一根色泽通透的玉钗,刚要作为。
  贺言煜突然走到她左侧:“枝枝喜欢这玉钗么?我替你买下来吧。”
  阮枝:“?”
  裴逢星神色自若地走到她右侧:“师姐若喜欢便要了,我身上带够了灵石。”
  阮枝:“??”
  萧约冷眼旁观着这幅场景,后槽牙不自觉地咬合,下颌线绷得极紧。
  很突兀的。
  阮枝朝他这边看来一眼。
  那一眼太快,窥探不出她究竟是何意,还是仅仅是不小心望了过来。
  萧约的神色却松动些许。
  他静默少许,对柜台后目瞪口呆的伙计说了句什么。
  不多时,从后面的小门处转出来一位衣着讲究的中年人,这人径直走到萧约面前,恭恭敬敬地朝他深拜了一礼:“原是公子驾临,有失远迎。公子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就是。”
  这中年人是悦凤阁的老板,年纪分明比萧约大,却自称“小的”,更不提旁的恭敬姿态、礼仪;而萧约也坦然受之,未有半点波澜。
  萧约:“我要买些东西,需你记个账了。”
  老板诚惶诚恐地道:“这悦凤阁本就是公子的产业,哪里说得上记不记账的事?公子只管随便拿就是了。”
  “规矩还是要有。”
  萧约说完这句便收回视线,目光笔直地看向阮枝,只一秒,又错开,仿佛不经意地道,“喜欢什么就随意挑,不必客气。”
  阮枝:“……”
  孔馨月:“……”
  这才是真正的大财主啊!
  居然整家店都是你的吗?!
  裴逢星:“……”
  贺言煜:“……”
  输了。
  几人从悦凤阁出来已是一刻钟后,虽说谁都没真的拿什么,但那位老板却是个做生意的人精,察觉到场面冷了,当即去后头搬了一箱子珍奇东西来,又有些做工格外细致精巧的事物,生生让这几人没领情拿东西走,也饱了眼福、气氛和乐融融了。
  阮枝最先出来,萧约紧随其后。
  店门前跑过一群玩闹肆意的孩童,眼看着就要撞上,阮枝急忙收回半个身子,脚下不大稳当。
  萧约及时握住她的手往里一带。
  阮枝便撞进了他怀中。
  此时风和日丽,天清气朗。
  不少雅士坐于悦凤阁对面的茶楼,或品茶听琴,或闲谈阔论。
  顾问渊抱臂倚靠在二楼窗边,漫不经心地垂眸看着下方这场面,神色慵懒,姿态随性,嘴里轻道一声辨不出情绪的单音:“哟。”
 
 
第五十章 
  阮枝立即从萧约怀中退出来, 及时从挽救了这个意外。紧随其后走出来的三人,唯有最前头的孔馨月看到了一点痕迹,另外两人都只看到阮枝稍微动了一下, 萧约的背影阻挡了大部分的视线。
  萧约的反应远没有阮枝这般迅速,阮枝都从他怀里脱身出去了, 他还维持着那个护住她的动作, 后知后觉才放下手, 目光仍旧落在一阶之下的阮枝身上:
  “……当心些。”
  除去切磋时不小心的肢体碰撞,这算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尚算亲密的接触, 温香软玉如轻云坠入怀中,不可避免的令萧约心头泛起些许涟漪。她比预想中的还要柔软瘦弱, 撞进怀里的时候几乎不敢用力,生怕握疼了她。
  素日她拿着剑的时候还没有如此强烈的反差感,可隔着这级阶梯看她, 从柔顺的长发落到小巧的鼻尖,往下便是一小截莹白的脖颈, 便觉得她犹如清水中的一捧睡莲,清雅婉约而亟需呵护。
  阮枝感觉不太对劲。
  她说不出来,莫名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一抬头, 阮枝就和萧约对上了视线。
  萧约很明显的闪躲了, 目光一触即走, 随即侧过了脑袋。
  ……还是不对。
  被盯上的感觉还在。
  阮枝左顾右盼, 四下逡巡着可能藏在隐秘处的视线,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抬首向上看去——
  顾问渊位于对面茶楼的二楼窗边,左手支着下颌,右手执着茶杯正往唇边送;神色倒是看不出什么, 那双寒潭似的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深不见底,垂眸望来时更显幽暗冷冽,正午和煦的日光竟也无法融化分毫。
  “……”
  完了。
  我又要开始追人了。
  这是阮枝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说实话,她不仅忘记了贺言煜,也差点忘了顾问渊。
  自从上次在他面前大丢脸之后,阮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紧接着下了山,颇有段时间没有同顾问渊打照面了。
  这其中不乏有她不愿意面对黑历史的隐藏心理,时日一长,她都快忘了怎么追人了。
  顾问渊的目力极好,清楚的隔着这段距离看清了阮枝脸上瞬间凝固的神色,连同她眼底骤然黯淡的灰败之色都分毫不落的收入眼底。
  这倒真有点像是被捉奸的心虚样子了。
  顾问渊随性的想着,很快又在心底否决:捉奸这个词不太恰当,他和阮枝可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关系。
  她不过是个玩心重、满嘴谎话的小骗子罢了。
  诚然,他出现在这里也并不是为了看她露出心虚的表情,只是有本失传已久的符修古籍据说可能在江州,栖宿长老派他前来探寻一番。
  实在是巧合而已。
  在阮枝略微调整了面部表情,踌躇的抬起手,意欲和他打招呼的时候。
  顾问渊收回视线,同时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这扇窗边。
  阮枝举到半途的手停了下来,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总觉得刚刚要是真打招呼会更尴尬,顾三狗这家伙肯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很快,阮枝这种庆幸的心理就消失了。
  因为顾问渊直接从茶楼的正门——即是正对着悦凤阁的方向,走出来了。
  两边人马正面相遇。
  孔馨月轻轻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次身边没有人可抓,她心绪澎湃的将自己的手指反复打结,等着看究竟哪方会先开口。
  顾问渊的视线从阮枝身上掠过,并未刻意停留。
  短暂的沉默。
  “——顾公子?”
  最后从悦凤阁走出来的贺言煜喊了一声,他的语气中有显然的惊讶,主动朝前快走了几步,竟是对顾问渊行了个平辈礼,颇为客气的问,“顾公子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若是想逛一逛这江州,何不让我派弟子同行更为周到?”
  顾问渊回了礼,只态度不如贺言煜这般热络,开口嗓音淡淡,措辞简洁:“随便走走罢了,不必劳烦。”
  这发展出乎意料,不知贺言煜怎么会和顾问渊认识,且态度明显带着些微妙的恭敬。
  贺言煜说完,便侧首看向阮枝,解释道:“顾公子前日在临城救下我派弟子,受了些伤,这会儿正在我派内休养。”
  他语带感叹的道:“寻华宗弟子,果然德行高洁,令人钦佩。”
  阮枝:“……”
  救命!
  为什么要对着我说!这不是逼着我接话吗?
  “呵呵。”
  阮枝干笑两声,“你言重了。”
  视线一转,顾问渊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乎在打量她的神色,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本人一副自在悠然的模样,不论在何处都能有种处于自家的闲适安然。
  偏偏。
  这时候无人继续说话,连贺言煜都没有同顾问渊接着寒暄。
  四周分明还有摊贩招呼、行人交谈,然而弥漫在这方小天地之间的窒息感不断加重,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力收束着周遭的空气,以至于这诡异的氛围愈发浓厚,众人皆默契地闭口不言。
  阮枝从未面临过如此古怪的情况,内心莫名涌现出连绵不绝的慌乱感,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慌乱,只是直觉气氛不对——可能是当着对家和小可怜,要去追求别人,有失身份?
  当着满大街说骚话,这阮枝还真没干过。
  “顾师弟怎么会到此处来?”
  最终,还是阮枝开口,以一个不算太突兀的问题打破了的僵持,“是有什么任务吗?”
  顾问渊略一颔首,还算给面子地回答了,口吻谈不上亲近熟稔,无可无不可地应:“师父派我到此,寻一本古籍的踪迹。”
  阮枝敏捷地夸赞道:“刚入师门不久就能被委以重任,顾师弟果然优秀,真乃吾辈楷模。”
  顾问渊扯了下嘴角,没接话。
  他觉得今天的阮枝有点不对劲,同往日在他面前的样子大相径庭,也不知道是不是另寻了可人的新欢,所以便不在他这里多费心思的缘故。
  不止是顾问渊这么觉得。
  阮枝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裴逢星和萧约几乎同时看了她一眼,隐隐觉得她同平日有些不一样;而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半路杀出来的顾问渊。
  裴逢星和顾问渊从未打过照面,心中却早已生出忌惮之心。这一日他先是对贺言煜说出那番话;后来注意到萧约间或看向阮枝的眼神,以及萧约大肆的手笔。
  他的情绪起伏已经足够奇怪,如今又来了一个据说是曾被阮枝表达过些许“意思”的顾问渊,于是愈发翻涌,愈发克制。
  萧约则是还记得这位说话极不客气的师弟,从前不晓得顾问渊竟然还和阮枝相识,如今听他二人交谈,似乎不止是数面之缘的关系,那么当初的那把伞……
  贺言煜倒是坦然道出心中所想:“顾公子和枝枝,似乎颇为相熟?”
  阮枝的窒息感瞬间在这句话中到达顶峰。
  “嗤。”
  顾问渊闻言,蓦然笑了一声,尾音飘散在空中,有种愉快的意味。
  贺言煜脸色微变,碍于顾问渊是他们沧海宗的“恩人”,没有直接发作,只是忍着心中不快,问道:“顾公子何故发笑?”
  “贺公子莫怪。”
  顾问渊从容不迫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分明听出贺言煜语气中的不善,仍然不慌不忙,“我并非是对贺公子有什么意见,只是贺公子方才那么称呼阮师姐,着实让我忍俊不禁。”
  贺言煜不解:“为何?那个称呼有何引人发笑之处?”
  顾问渊诚恳的望着他,语气亦是十分恳切:“像耗子。”
  贺言煜:“……”
  孔馨月前后听到两次此类评价,实在是忍不住:“噗——!”
  贺言煜:“……”
  阮枝看着他慢慢变黑的脸色,心中默哀:兄弟对不起,我不能救你了,那个称呼属实太像耗子了,我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孔馨月笑完了就开始良心发现,连忙补救:“在大街上终究不好闲谈,我们不如找个茶馆坐下一叙?”
  说完她还朝阮枝挤了挤眉,颇有自得之意。
  阮枝:……我们几个有什么可叙的!!
  顾问渊扫了眼阮枝,道:“不必了。”
  阮枝内心雀跃,敬业的心死灰复燃,背对众人朝顾问渊眨了眨眼,惋惜不已的叹气:“是呢,顾师弟方从茶馆出来,自是不愿意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顾问渊望着她微微垂下的眼睛,转瞬改口:“要去也并非不可。”
  阮枝:“……”
  草。
  大意了。
  一行人自然进了距离最近的茶楼。
  好死不死,还坐在了原先顾问渊所座的那张桌子。
  贺言煜有意缓和气氛,坐下后便主动道:“这里的视野真好,能将悦凤阁这华美精致的装修尽收眼底。”
  阮枝一口茶好险没呛死。
  她捂着唇低声呛咳,坐在她左手侧的裴逢星下意识的伸出手来,将要落在她背上时忽觉不妥。迟疑之间,萧约伸出两指,打出一道气劲,撞上阮枝的背部某个穴位。
  “咳——”
  一声稍重的咳嗽声后,阮枝恢复如常,“多谢。”
  萧约轻道了声“不必”。
  顾问渊坐在阮枝的正对面,并未品茶,也未用点心;只沉静的坐着,不发一语,目光轻忽的掠过,像是游离在众人之外的一个看客。
  阮枝跟萧约和谐的道谢完毕后,心灵骤然得到了洗涤——我都可以和死对头友爱互助了,怎么不能继续完成我的使命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