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徒孙——张无声
时间:2021-07-28 09:44:29

 
 
第三十三章 三十三只可爱鬼
  齐桁有点讶异。
  这不是那丫头的作风啊。
  萧阮行事作风一直都透着一股狠厉,如果是从前的她,遇上了这样的人,只会用尽手段逼的对方自杀,以命偿命。
  齐桁不赞同萧阮的做法,但那时候的社会不像现在,有很多时候的确很无奈。
  也正是因为萧阮这样偏激的作风,才导致了萧阮的命盘里始终带着煞气,寻常的恶鬼都不敢接近侵犯。
  虽然是个三步一咳,偶尔还会咳出血的林妹妹,但也还是个带着英气的花木兰。
  难不成还有别的白头发?
  齐桁正想多问一点细节,就感觉到自己被握着的手紧了紧,齐桁微怔,偏头看过去:“祁祁?”
  他疑惑道:“怎么了?”
  只见祁升的视线落在前面拿着喇叭还在给底下的人洗脑的道士,似乎是不解,微皱着眉,迟疑的看着:“齐先生……你没有觉得那人有些不对吗?”
  齐桁“啊”了一声,定神看过去,方才一直被他忽略的一点瞬间就呈现在了他面前:“……噫?”
  听他一声惊疑,董舫明的汗毛的竖了起来:“他怎么了?”
  齐桁小声道:“我说了你别害怕。”
  董舫明到嘴边的“那你别说了”还没出口,齐桁就飞速道:“他没有面相。”
  董舫明:“……”
  他僵硬的看着齐桁:“这是什么意思……?”
  齐桁:“意思就是他不是人。”
  董舫明:“???”
  他直接被吓到不敢做声。
  而坐在齐桁另一边的祁升倒淡定的很,还直接扣住了齐桁的手,同齐桁十指相扣,用最冷静的语气说:“齐先生,我有点害怕。”
  齐桁果断的不再看董舫明,回过头去用自己空着的手安抚的拍了拍祁升的脑袋,语气温和:“别怕别怕,我在这呢。”
  他说:“有我在,就算是鬼王来了我也能把他的头盖骨给掀辽,所以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正的鬼王当是民间话本里掌管鬼界的阎王爷。
  祁升顿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的点头。
  坐在齐桁另一侧的董舫明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那个、我也有点怕……”
  他的本意是叫齐桁要不顺便连他一起保护了,然而架不住有个心怀不轨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那一眼没有多少感情,越过了齐桁落在他身上,董舫明只觉这人比台上那个齐桁说不是人的道士来的还要恐怖。
  偏偏齐桁还是个隐藏的双标。
  听到董舫明这话,齐桁纳闷的看了他一眼:“你这虎背熊腰的还害怕?”
  董舫明:“……”
  你旁边那位现在握着你的手的男士比我还高ok?
  董舫明心中憋闷,不再提这茬,只问:“那那上面的,是鬼么?”
  “不是。”齐桁顿了一下:“怎么说呢,那是傀儡。”
  董舫明不懂了。
  齐桁却是对着祁升解释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小说里说的什么偃术啊傀儡术啊什么的,这就是偃术的一种,用特殊的材料制作出一具和正常人无异的傀儡。再用符咒驱使,以自己的精血激活,然后附着一点自己的灵魂——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活死人。”
  齐桁看着祁升的眼睛亮亮的,祁升知道他要的不是夸奖,而是:“特殊的材料?”
  齐桁笑眯眯的接下下去:“骨灰咯。”
  董舫明打了个寒颤。
  他不可置信道:“这也是邪术?”
  齐桁沉默了会儿,随后摇头:“是,也不是。”
  他低叹了口气:“这原本是玄术的一种,骨灰也并非非得要用人的,动物的骨灰、脂油,再以棉花等物做填充,缝以兽皮,这是傀儡术最初的模样。”
  当年他发明这个,本身是图个方便的。
  毕竟齐桁只有一个,但若是他能操纵多个傀儡,那这样许多事都能事半功倍。
  只是后来偃术渐渐的有些变了味,齐桁第一次瞧见和人几乎无异的傀儡时,震撼了许久,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一时好心竟会有朝一日被列为十大邪术之一。
  这也是他亲自出面将其全部剿灭,随后又找上了会偃术的那几个玄术师,和其商议后立下毒誓,发誓绝不将偃术流传下去。
  齐桁也因此默默受了当时玄术界一个还算是有名的可以说是领头人物的罚。
  那二十道鞭子他还记得呢。
  毕竟在别人眼里他只不过是玄术师里头的一个后辈,而不是那位他们不知姓名的祖师爷。
  董舫明从齐桁的话里听出了一点故事,他很明智的没有再往下问。
  而在齐桁旁侧的祁升却是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齐桁的手背,靠的齐桁近了点,温和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无声的安慰着他。
  齐桁感觉自己好像又嗅到了祁升身上那一点极淡的檀香味,他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朝祁升瞧去。
  就见祁升垂着眸子,因为距离离的过近,齐桁甚至能从他那双深色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祁祁的睫毛是真的好长啊……
  齐桁怔怔的想,他睫毛翘起来的弧度,都是最温柔的弯。
  好像一个钩子,轻轻的勾住了他身体里的某一个地方。
  齐桁的心跳……漏了一拍。
  还不等他去想那一瞬短暂到几乎会被忽略的停滞是为何,前头就忽然一阵骚动。
  齐桁瞬间怔住。
  董舫明更是被吓的瞳孔地震。
  因为原先在他们前面听讲座的莫约三十多个大妈大爷,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一般,回头看向了他们。
  就连站着用喇叭宣传的道士也停下了自己的演讲,呆呆的注视着他们三个。
  而在这个时候,齐桁才发现一件事。
  坐在后院的所有人——除了他们三个以外——这些人,都、没、有、面、相!
  齐桁下意识的握紧了祁升的手,但在他收了手上的力度时,却握了一个空。
  齐桁一愣,偏头看去,眼前黑了一刹,等他定神恢复了视力时,入目的只有一片空荡。
  本该在他手心里的温度也随着他不会有变化的、如同死人般的体温一点点消散。
  齐桁无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拳头。
  好像这样就能留住他手里已经快要感觉不到的温度了。
  他皱着眉扫向前面,哪有什么大妈大爷,也哪有什么道士,空落的后院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孤寂,整个院子,就只有齐桁一人而已。
  齐桁皱了皱眉。
  忽然生出了一点烦躁。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十大邪术之一——造梦术。
  这个造梦术并非意义上的造梦,而是基于现实环境创造出一个幻境。
  是利用阵法和祭祀……简单来说想要发动造梦术,就很小说的需要一个人的灵魂和全身的血液献祭。
  那个人就是阵眼,活生生的被压在阵法里,直到灵魂和血液都被抽干,这场“梦”才会结束。
  而在梦里,布下阵法的人可以主导一些事。
  比如像现在只留齐桁一个人在这,把他和祁升两个人分开。
  就算是牵了手又有什么用?
  齐桁有点不耐的“啧”了一声,心说这样还是不太保险。
  要护好祁祁,还得想个别的法子。
  齐桁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只能先起身去找祁升。
  找祁升这个念头冒出来时,齐桁顿了一下。
  如果是以前的他的话,肯定是率先找阵眼的。
  毕竟那是一条人命……
  齐桁甩了甩脑袋,屏蔽掉了杂念,直接开了灵眼。
  他黑色的眼瞳不过在顷刻间就化作了蓝色,隐隐有流光攒动,他的意识瞬间覆盖了整个阵内。
  他找到了一脸懵逼的跪在正殿的董舫明,还看见了其他的没有察觉到异样的人,唯独没有看见祁升。
  齐桁心一沉。
  .
  而那头忽然被送入黑暗的祁升不紧不慢的扫视着四周。
  四下无光,昏暗一片,完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他却像是视力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般,十分淡定的突然抬手用力一掐。
  沉闷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东西断掉了一样。
  祁升将手里的东西甩在地上,若是现在有一盏灯,就会发现有一具栩栩如生、和人类比起来辨不出真假的傀儡被拧断了脖子丢在地上。
  祁升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纸巾擦拭了一下自己修长的手指,一双眼眸注视着黑暗的深处,嘴角挑起一个似是讥嘲的弧度:“想吃我的灵魂?”
  黑暗深处没有任何的声响,祁升压了压眼尾,态度散漫到极致:“能分食我的灵魂的,只有他一个。”
  话音落下时,倒在地上的傀儡忽地起身,但却不是朝着祁升攻击,而是直直的冲着黑暗深处而去。
  就连那些看不见的、朝着祁升而来的傀儡也全部在刹那间就调转了方向,将身体拧成了一百八十度后,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朝着黑暗深处而去。
  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不成样子的恶鬼,要将躲在里头的人拆骨入腹。
  而里头也终于传出来了一声低笑:“我就奇怪着,他身上怎么到处都是你的味道……”
  那是个有些不着调的男声:“你拔了多少根自己的骨头才给他塑造了新的身体?”
  祁升随意的扫了一眼自己肋骨处,又听里头带着点好奇问他:“你现在真的打得过我吗?”
  他笑了笑:“你前不久才替他扛了十道天雷吧?你现在身体里应该全是天雷的余味……不疼吗?”
  祁升没有答话,里头那人好像真的是好心一样:“肯定很疼吧。他那么厉害的人抗一道半边身子都烧毁了,就算是你,抗下十道,应该也是痛不欲生,身体里时不时的会有残留的一点余威作祟吧?”
  “不如这样,你过来,我可以帮你清理掉。”
  祁升也笑了。
  他捏了捏自己时不时就会因为体内无法消化掉的电流而酥麻疼痛的指尖,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怎么不疼呢?你不是也受过天雷么?”
  祁升轻轻摩挲着自己早就因为天雷而麻木僵硬的手臂,就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赏赐一般,语气轻松极了:“能感受他吃过的苦,没什么不好的。”
  他倒也想叫那天雷劈死他一次试试。
  因为他也想尝尝当初齐桁被劈死的滋味。
  这样他就能更加的了解齐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病娇属性初露锋芒。
 
第三十四章 三十四只可爱鬼
  找不到祁升,就只能先找阵眼。
  把“梦”碎了,困在梦里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出来。
  这点齐桁一直都很清楚。
  可这是他头一次没有办法冷静的去寻找阵眼。
  只要想到祁升被困在了不知名的地方,要面对超出他掌控的人或事,齐桁就不住的有些烦躁。
  他皱着眉头,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自己胸前挂着的石头。
  是祁升送给他的护身符。
  就连护身符都在他身上……
  “这里还有另一个空间。”
  姚壹壹的声音轻飘飘的从他口袋里的佛牌中传出:“我‘看’到了。”
  齐桁心神一定:“带我去。”
  “……一定要去么?”姚壹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别的:“那里很危险,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齐桁直接将佛牌勾出来,屈指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笑容有几分危险:“小姑娘,那里有我很重要的人。”
  姚壹壹:“……左走。”
  在姚壹壹的指挥下,齐桁七拐八绕的行至了一棵桃花树前。
  这桃树没有了树叶,只有干巴巴光秃秃的树枝,看着像是枯死了。
  偏偏又在道观的后门,这边的建筑都有些老旧,瞧着倒有几分萧索。
  姚壹壹说:“我只感觉结界在这附近,要如何进入却不知道了。”
  齐桁说了声谢,随后抬手覆上了树干。
  他闭上了眼睛,随后狂风以他为中心扬起,将他的头发吹的凌乱,更是将他的T恤下摆吹起,露出了一截瓷白的窄腰。
  “水生木。”
  齐桁微微用力,粗糙的树皮就划破了他的指尖。
  这棵桃花树就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开始吸食他的血液。
  殷红的液体顺着树皮之间的缝隙向上也向下流淌,诡谲却又艶丽。
  而当血液顺着枝干而上后,原本枯死了的桃花树叶在顷刻间活了过来。
  无数的桃花在不属于它的季节盛开,又被风吹的掉落、在空中旋转盘旋,最后像是化作了一个难以辨别的精灵,轻轻的抚过了齐桁。
  齐桁睁开眼睛,如同银河般璀璨的蓝色灵眼对上差点要覆在他眼上的桃花花瓣时,那将他困住的桃花又瞬间消散,再也寻不见踪影。
  而齐桁的世界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有浓郁的血腥味在他的鼻尖萦绕。
  还有一声像是故意改变了声线的轻咦声,但不等齐桁去捕捉对方的声音在哪,世界就再一次明亮了起来。
  他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的颈部和双手双脚都被划开了一道刀痕,不算深,但却一直没有止血。
  血液顺着他身体底下的阵法一点点流淌,形成了鲜明的纹路,齐桁脚底下踩着的,也是他的血液。
  齐桁皱了一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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