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栖迟Q
时间:2021-08-24 10:12:16

  “过几天柳燕会回来,他颇有研究,你可以跟着学学。”
  沈桑讶然,“柳大人被救回来了?”
  她还记得,去平州前,传来柳大人失踪的消息,结果殿下没放在心上,可让她闷声担心了好一阵。
  提起这事,谢濯语气透出几分嫌弃,道:“自己下雨天掉进山沟里,饿了三四天,还不如被人绑了去。”
  沈桑:“……”
  这柳大人,真是位神人也。
  直到二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孙晚筠才回过神,身侧婢女已经叫了好几声,观察着她的脸色道:“孙小姐,奴婢收拾好了客房,您该歇息了。”
  孙晚筠木讷的应了两声。
  二人刚出霍府,就见府外的禁卫军神色冷肃,庄严以待。
  沈桑心里一沉。
  等上了马车,谢濯掀起帘子看了眼,道:“孤替霍穆宁求过情,他身上有伤,被软禁在这儿。”
  沈桑点点头,把孙晚筠的事情也同他说了说。
  谢濯神色露出些许古怪,抬头看了眼沈桑,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回到东宫,沈桑掩面打了个哈欠,抬手揉着眼,接着肩上一重,被人揽着转了个方向。
  “殿下,那不是回长信殿的路。”
  “孤知道,带你去泡温泉。”
  太子东宫,一应皆是最好的。
  西殿阁命人专门凿通,从地下引了温泉,闲暇无事时沈桑也会去泡一泡。
  可二人一起……
  沈桑觑了眼谢濯侧脸,不由耳根发烫。
  早已有伺候的宫女在外面守着,手里捧着干净衣裳,见二人到来,从两侧推门请人进去。
  听着身后重重掩门声,沈桑心里咯噔一声。
  谢濯解外衣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没、没事。”
  沈桑上前,替他宽衣解带。
  殿内雾气升腾,扑面而来,只一小会儿,沈桑娇靥面容染上红晕。
  谢濯褪去上衣,只着下裤进入温泉池,倚在旁边闭眼假寐。
  这么多年来父皇对霍家一直忌惮打压,却也心中有分寸,如今通敌二字无异给了他棒头一击,好在心中还存留几分迟疑。
  他得好好捋捋这些事。
  抬手捏着眉心,感受到池中水纹波动了几下,等了又等,再也没了动静。
  太子妃呢?
  谢濯睁开眼,愣了下。
  怎么说也是什么都见过了,可沈桑还是觉得难为情,只好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件纱衣披着。
  浸水的纱衣紧紧贴着身子,勾勒出起伏弧度,绣的双颈鸳鸯沾了水,恍若活了起来,随着胸脯紧张呼吸上下起伏着。
  娇艳明媚,潋滟动人。
  谢濯眸色暗了些,起身,往那边走去。
  水面随着他的动作大片波动着,温热的泉水扑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沈桑倚着池壁,半坐着,谢濯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一抬眼,就是太子劲瘦有力的腰,再往下便是沾了水贴在身上的痕迹……
  沈桑轻垂眼眸,不敢乱看了。
  谢濯弯腰,指腹抿上沈桑水润荧光的唇瓣,忽地松开手,捏住她泛红的雪腮,鼓鼓的看着他。
  “唔……”
  沈桑鼓着雪腮,嗔怒的盯着他,不轻不重的在谢濯手背上拍了下。
  谢濯捏了两下,当真听话松开,转而在旁边坐下,手托着沈桑臀部,把人抱到了腿上。
  身上衣衫早已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如今骤然靠近,反而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沈桑紧缩着脚趾,在谢濯腿上蹭了蹭。
  有些痒。
  谢濯压住沈桑乱动的脚,捏起她穿着的纱衣,不解道:“穿这个作甚?”
  闺房情|趣吗?
  太子殿下忙中抽闲,又看了些小话本。
  “……”
  “你管我。”沈桑从他手里拽回。
  谢濯偏偏不让她如意,往下扯着,沈桑双手去拽,蓦然小珍珠一痛,她含泪松了手,薄衫被抢了去。
  “没有了。”谢濯扬手往池上一扔,带着水扔了好远。
  他低头,手指绕过雪颈系着的红线,“这不还穿着一件?”
  沈桑咬唇。
  她怎么觉得殿下变得……变得无耻了!
  小珍珠还被人捏在手中,沈桑咬咬牙,手落进水里,贴着腰肢往下,循着方向,狠狠捏了下。
  谢濯闷哼一声,松了手。
  “太子妃,你怎的这般记仇?”
  沈桑脑袋后仰,撞了下谢濯额头,“都是跟殿下学的。”
  谢濯托住她脑袋,下巴抵在雪白肩头,随口道:“孤可不记仇。”
  沈桑眨眨眼。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谢濯捡着几件事跟沈桑说了说,如今的朝中并不太平。
  一纸通敌状书递到昌安帝面前,霍家押解回京,霍皇后禁足在宫殿内,朝中多数臣子不信,纷纷上书请求重查此事。
  昌安帝却不耐烦的驳回所有折子,连他险些都被拒在御书房外,更不用说其他人。
  殿内温暖无比,沈桑靠在谢濯怀中,鼻尖贴着胸膛无意识的蹭了两下,迷迷糊糊应和着。
  连着奔波多日的疲惫尽数褪去,整个人软绵绵的,只想沉沉进入梦乡,可偏偏耳边有人絮絮叨叨。
  “别吵。”
  沈桑虚晃了下手,果真耳边没了声音,勾起唇心满意足的睡了。
  无缘无故挨了一下的谢濯很不满,他盯着怀中熟睡的人,低头咬了下娇润的唇,算是惩罚。
  起身抱着人离开温泉,用干净温软的布巾擦擦头发,又将人包严实,这才回了临华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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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一更】 [VIP]
  翌日, 坐在朝堂龙椅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看着太子呈上来的名单,脸色阴沉,犀利目光从阴鸷眼底折射。
  昌安帝扫过朝下战战兢兢的臣子, 一股闷气狠狠堵在胸口,他翻手将名单扔在地上,喝道:“念,给朕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伺候多年的公公上前,蹲下, 将地上的纸捡起来摊平, 只大体扫了一眼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他看了眼朝堂下方修长身姿,清贵矜熠的太子, 心底重叹口气,清清嗓子, 念着诸位大人的名字。
  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飘在大殿上空恍若索命利勾。
  太子带回来的证据都是实打实的证据, 从何时何进, 用在哪些花销,私铸铜钱, 奢靡腐败,结党营私, 桩桩件件都是踩在昌安帝的底线上,死罪都是便宜了。
  “明日问斩!”
  被念到名字的人脸色苍白,或是颤着腿跪地求饶,亦或是不要命的往外跑, 被禁卫军抓回来扔在地上, 摔的头晕眼花。
  “陛下, 陛下饶命啊!”
  “陛下,是有人污蔑微臣,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您可以、可以派人去搜,微臣绝对是受贼人污蔑的!”
  “陛下……”
  刹那间哀嚎声彼此起伏,刺的众臣心底阵阵发麻。
  昌安帝捏着眉心,疲惫的摆摆手,立即有侍卫进来将人拖走。
  “太子大功一件,让朕回头好好想你赏你些什么。”
  谢濯上前,拱手道:“此乃儿臣分内之事,不求赏赐。”
  昌安帝动作顿了下,他看向太子,神色晦暗不明,“怎么,不求赏赐,是要替乱臣贼子求情不成?”
  ‘乱臣贼子’四字一出,尚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蓦地噤声。
  谢濯很不喜这个称呼,先一步道:“儿臣并非求情。霍家三子跟了一路,舍身救儿臣于火灾,不念功劳也有苦劳,望父皇看在儿臣面上,先允了他在府中修养。”
  昌安帝想了想,道:“准了。”
  太子谢过之后,朝中大臣继续上书,都是些零零碎碎鸡毛小事,昌安帝有几分不耐烦,随便听了几句便退朝。
  下朝后,谢濯婉拒掉几位大人相邀,径直去了霍皇后宫殿,说是禁足,殿外却层层包围,连他这个太子都不能进。
  宫殿雕梁画栋,高楼巍峨,殿顶铺满了青色琉璃瓦。
  昌安帝御笔亲赐的字题在牌匾上,在阳光下衬得龙飞凤舞,展翅腾飞。
  谢濯抬手遮了遮眼,轻啧一声。
  真是可笑呀。
  “皇兄可是要给母后请安?”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来人一袭云锦锻袍,长身玉立,仪表不凡。
  阳光如金,整个倾洒在他身上,映着白玉般的皮肤显出几分通透,脸色也有些病态的苍白。
  此人正是太子胞弟,漳王谢澄。
  谢澄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唇角勾起,偏头咳嗽两声。
  他身体不好,受不得寒冷,饶是夏天也穿的比寻常人多一些。
  谢濯看着眼前与自己五六分相似的面容,眸底波澜不惊,随意道:“有事?”
  谢澄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擦唇角,笑道:“原先想着,见了皇兄会是何场景,兄弟相认,涕泗交流?啧,如今看来,皇兄好像是不太待见我这个弟弟。”
  淑妃明里暗里都偏向胞弟,二人幼时都无多少交情,更不用说现在了。
  谢濯扫他一眼,抬脚往前走去,却在经过谢澄时这人胳膊一伸,拦住了他的去路。
  “皇兄且慢,臣弟话还尚未说完。”
  “儿时我要什么,母妃都会给,皇兄也都会让着。不知这一次,皇兄还可会……”
  剩下的话未说完,意思却呼之欲出。
  守在宫殿外的侍卫紧低脑袋,盯着地面,数着地上有几道裂缝,生怕这二位大人拿自己开刀。
  “孤这次会让着你先去阎罗殿,怎的,你要去吗?”
  谢濯抬手,拧着谢澄手腕夹了几分力道,隐隐听到‘咯吱咯吱’声音。
  “皇弟,你挡着孤回去用膳的路了。”言罢,大步离去。
  “……”
  谢澄揉着手腕,苍白的皮肤在耀眼阳光下浮现出红色手印,他嗤笑一声,“那也得看阎王敢不敢收我这条命。”
  幼时那碗毒药险些要了他的命,就算被救了回来身子也虚于常人,甚至连习武都不可,只能躲在暗处做些阴谋诡谲之事。
  啧,他可是受够了。
  ……
  十月初七,霍家父子回了皇都。
  离开时,众臣相送,万民欢呼,天子以酒践行。
  归来时,铁链加身,囚牢木杆,无人敢言。
  路两侧站满了人,载着霍家父子的囚车辘辘行驶着,他们身姿挺拔,目光坚定望着前方,这是刻在霍家军骨子里的尊严。队伍的最后面,是一口黑黢黢的棺材,上面烙着霍家的纹印。
  百姓看着昔日风光无限的霍将军沦落到这种地步,不由眼眶一酸,有些受不住的已经哭出了声。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霍将军会通敌叛国。
  “霍将军,你告诉我们,这是真的吗?!”
  “我们不信!”
  “霍将军,您说句话啊!”
  路上不管百姓怎么询问,霍家父子始终一言不发,人被押进大理寺,棺材送往霍府。
  人群簇拥着一路跟过去。
  沈桑拉着谢晚晚的手,弯腰擦了擦小姑娘额头上的汗水,“热不热?”
  “晚晚不热,”小姑娘拉住沈桑的手小跑着,“嫂嫂,我们去买东西给宁哥哥,宁哥哥看见后心情就会变好啦。”
  她跑的急,沈桑怕人跌倒,回头道:“元熹,你看好晚清。”
  谢晚清翻了个白眼,“小孩子才需要人看。”
  元熹看了眼前面,好心提醒道:“小公子,你要是再不跟上去了,主子她们可就买完了。”
  “……”谢晚清一看,哪里还有她们的身影,小脸一慌,拔腿就往前跑。
  双胞胎在宫中,霍穆宁在边关,距离几乎隔断了大半个大宛。
  沈桑听后也吃了一惊,可看着小姑娘殷殷切切的目光,还是跟着出来。
  朝堂之上风云诡谲,民间百姓却安得自在,摆着小摊卖力吆喝着,摊主擦了擦汗水,嘴里骂了句鬼天气,推着小车换了个地方,亦或许是准备收摊,等晚上再出来。
  谢晚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拿起又放下,显然是摸不准买什么。
  小姑娘白净的小手捧着一盒五颜六色的糖,问道:“哥哥,宁哥哥吃了这个,甜甜的,是不是心情一下子就变好啦!”
  谢晚清神色古怪的看了妹妹一眼,抬手戳戳妹妹脑袋,“男孩子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个?!”
  话落,谢晚晚低垂着脑袋,一下子失落起来。
  “那买什么好呢……”
  听着二人对话,沈桑捻起一颗糖塞进谢晚清嘴里,温柔笑道:“晚清,告诉嫂嫂,晚晚挑的糖好吃吗?要是不好吃,我就拿回去,让夫君尝尝。”
  谢晚清瞪大了眼,吱哇乱叫的就想跳起来。
  元熹眼疾手快上前按住他的肩,沈桑捂住他的嘴,又问了一遍,“好吃吗?”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谢晚清却很没骨气的怂了,点头,闷闷道:“好吃。”
  谢晚晚笑的开心,“大叔,我要这个!”
  又挑挑选选近一个时辰,才抱着大堆东西上马车去了霍府。
  禁卫军拦住他们,陛下下旨,不允许进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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