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装的——一字眉
时间:2021-08-30 09:18:48

  宁思音:“……”
  眼怎么这么尖呢。
  她露出一个微笑:“小王,知不知道做秘书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王秘书试探回答:“业务能力?”见她仍是那副微笑,又想了想。“想上司之所想,急上司之所急?”
  宁思音:“是离上司的秘密远一点。”
  王秘书:“……哦。”
  下班回家的娱乐活动, 同样是抄协议。
  自当晚说开之后, 这段时间以来微妙的心情,反而似乎消解了。
  虽然她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轻松愉快, 但紧张防备解除,面对蒋措自然许多。
  蒋措对她的态度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他不是一个黏糊话多的人,也从未对她冷漠过。
  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吃饭。
  大家好聚好散, 这样的解决方式很和平。
  很好。
  现代社会依赖于电子产品, 自打毕业之后, 她已经很久没写过这么多字了。抄写效率不高, 花了两天半,才刚刚把财产分割部分抄完。
  她把蹦到纸上参观的铁蛋拨开,伏案继续,打算一鼓作气解决最后一段。
  趴在她脚下打瞌睡的旺仔突然支棱起耳朵,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裂开嘴吐着舌头欢欣鼓舞地跑去迎接。
  脚步声停在半途,伴随着旺仔撒娇的哼哼唧唧。依蒋措的习惯,这时应该在抚摸旺仔了。
  轻缓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到卧室并未停止,反而径直朝书房而来。宁思音抬头,看到蒋措进来。他走到她身后,从她手底下拿起写了半面的纸。
  “写得很认真。”他评价。
  每晚都在书房“用功”,她对待这件事的态度确实够认真。
  不像他从小跟着老爷子练书法,一手字写得特别漂亮,宁思音的字说不上丑,但那个字体在他面前,稚嫩得像小学生。
  她不想让他看,把纸抽回来:“我还没写完。”
  “很晚了。”蒋措说。
  宁思音低头写字:“你先睡吧。”
  话说一半,手里的笔被人拔走,放到桌子上。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蒋措弯腰,抄着腿弯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你抱我干嘛?”她脸颊莫名其妙飞起红,主要是因为这姿势——之前蒋措也这样抱过她,无一例外都和某件事有关,不是从浴室出来,就是在去往浴室的路上,而她大概率没穿衣服……
  蒋措十足淡定,抱她回卧室:“睡觉。”
  宁思音强撑:“我这遍快写完了,写完再睡。你睡你的吧,不用管我。”
  看蒋措没有听从的意思,妥协,“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卧室跟书房挨着,这么短一段路,价没讨完,已经到了。
  蒋措将她放到床上,开始脱衣服。
  宁思音一看这情势不对,屁股一挨到床就马上坐起来,稍微有那么一丝语无伦次:“我们都要离婚了,就不用内、内个了吧……”
  “准确来说,还没离。”蒋措慢条斯理地摘了领带扔到床脚凳上,俯身贴近她,嗓音也压得低沉,像一群蚂蚁在耳廓上噬咬。“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履行义务,是合法的。”
  听起来好像有道理……
  宁思音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挖掘他逻辑中的bug,她整颗脑袋都在发热,像是一锅水,在即将烧开的边缘,慌不择路就想逃跑。
  “我……我先去洗澡。”
  刚从他和床中间溜出去,拖鞋都没穿,被他捉住手腕扯回来。
  她跌倒在床上,被蒋措扣着下颌吻住,抗议也好、讨价还价也好,全被堵在口中。
  大意了!
  她从未蒋措会来这一招,意志力不够坚强,防守简直不堪一击,在美色攻击下很快就弃城投降。
  投降得虽然快,战后对待战俘的折磨过程却格外长,宁思音的力气被榨得一干二净,用充分理由怀疑,蒋措就是想在离婚之前多做点捞回本。
  真是无奸不商啊,这才当上总裁多久,就把资本家把人当果汁榨那套融会贯通了。
  -
  第二天精神不济,开会都想打瞌睡,哪还有力气抄协议。
  宁思音在网上匿名找了一位代写,把自己抄好的那份发过去,让对方模仿她的笔迹,降低穿帮风险。
  “代笔”下班之前就把第一份试抄送过来,请她验收。还是个学生,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接活儿赚零花钱,看着单纯又真诚。
  宁思音检查作业,笔迹模仿很到位,连她自己打眼一瞧都差点信以为真。
  很不错。她爽快付了一半酬劳,达成这笔交易。
  不过虽然找好了代笔,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宁思音的空闲时间照旧待在书房,抄抄写写,做出一种每天头悬梁锥刺股抄写一万字的假象。
  她万万没想到,都要离婚了,蒋措斤斤计较的那一面终于暴露出来,要求她义务的次数显著增加。
  那天晚上的状况不断重演,经常她抄着抄着,就被他从书桌前抱走了。
  白天抄离婚协议,晚上又要履行义务,冰火两重天,宁思音都怕时间长了自己的灵魂搞分裂。
  临近圣诞节的一天傍晚,她下班回到家,发现抄好放在书桌上的那一沓纸上多了好几个洞,像是被什么凿穿了。
  一大半都报废,粗粗一数十来份。
  宁思音懵逼地拿起那些破了洞的纸。
  蒋措应该干不出这么低级的事;家里佣人很有规矩,未经允许从不进出书房,更别提乱动她的东西;旺仔并不喜欢玩纸,它的牙也咬不出这么大的洞。那就只有……
  她转向窗边站架上正吹着晚风梳理毛发的铁蛋。
  铁蛋感受到她的注视,大概误会她被自己的美貌折服,骄傲地抖抖羽毛,爪子抓着站架往下一倒,吊在空中荡秋千,边荡边骚包地歪头看她。
  “……”
  宁思音成功被这个逆子气到了。
  “还跟我臭美?信不信我把你尾巴毛给你拔了。”
  铁蛋“嘎”地一声马上站起,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吃错了什么药,要对它下毒手,仓惶逃走:“头可断!尾巴不可断!”
  然而阴险的人类早已摸透了它逃跑的方式和路线,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它给逮到了。
  未经审判就直接被定了罪的铁蛋被迫接受“面对面恐吓”的刑罚,等蒋措回来的时候,它整只鸟已经蔫了,瘫在桌子上,犹如一只死鸟。
  旁边就是它的犯罪证据——一叠满是洞的纸。
  宁思音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眯眼盯着他的表情,隐约可见大写的两个字——算账。
  蒋措瞥了失去梦想的鸟一眼,像个下班回家发现孩子被妈妈教训了的父亲,问道:“它又调皮了?”
  宁思音指指桌上的纸:“喏。它干的好事。”
  蒋措坐下来,看不出一点心虚的样子:“那要辛苦你重新抄了。”
  宁思音瞅着他,眼神有那么一点古怪。她拿起纸晃了晃,“不过我好像闻到这上面有味道。好像是杏子,还有无花果。你闻闻——像不像它最喜欢吃的那个零食棒的味道?”
  处罚完铁蛋,她才发现这点。
  由此可以推断,铁蛋之所以把她的纸啄成洞,是因为上面放了它爱吃的东西。
  换言之,它是被零食引诱犯罪的。
  案子破到这里,幕后黑手明显指向了蒋措。
  宁思音有心观察他的反应,想以此印证自己的推理。
  没想到蒋措很坦荡地承认了:“早上喂它的时候,被它碰掉,落在上面了。可能是在那时沾染上的。”
  合情合理,宁思音反倒没话说了。
  她讨价还价:“既然这样,就是你们俩的责任,那这些也应该作数,不应该让我重新再抄。我说的合理吗?”
  “合理。”蒋措很好说话,伸手拿起那叠纸,端详几眼,状似无心道:“这个字迹,似乎和你之前的不太一样……”
  宁思音心头警铃大作,连忙把纸拿回来:“是吗?”清清嗓子,“可能是我抄太多,累了,笔迹有点潦草了。”
  “是吗?”蒋措眼里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是。”宁思音这个俊杰非常识时务,马上改口,“算了,我重新再抄一遍抄好了。”
  蒋措笑笑:“辛苦。”
  宁思音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式的假笑。
  不愧是能干掉蒋乾州当总裁的人,真他妈精明,这都能看出来。
  -
  晚上越想越怀疑,会不会是蒋措为了拖延时间,让她多履行义务,所以故意诱导铁蛋犯罪的吧?
  翌日早晨,宁思音特地叫厨房炒了一大盘韭菜炒鸡蛋。
  知道蒋措不爱吃韭菜,还给他夹了一堆摞在碗里,端着一张阴阳怪气的笑脸:“多吃点,补补肾。”
  蒋措轻轻一挑眉,目光从碗里的韭菜抬起,缓缓问:“是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吗?”
  “……”
  宁思音刚想啐他脸皮厚,蒋听月在餐桌对面啧啧:“你们两位可以注意一下场合吗,这里还有小朋友呢。”
  宁思音一扭头,对上昕昕昳昳两双无辜的眼睛。
  昳昳啥也不懂地问:“三奶奶,韭菜真的可以补肾吗?”
  桌上一圈大人欲言又止,宁思音老脸差点被羞没,面不改色地低头喝汤:“嗯嗯对身体好。”
  临出门之前,蒋措将手表戴上左腕,跟她说:“我今天出差,要去四天。如果事情顺利,会早点回来。”
  宁思音心说太好了,你可赶紧去吧,多去几天也行。
  愉快太明显,没藏好,语气都透着迫不及待:“没事,你专心工作,不用急着回来。”
  蒋措意味不明瞥她一眼,将西装扣子系好,拿上行李下楼。
 
 
第62章 我装的 [VIP]
  年轻人喜欢过圣诞节, 商家抓住机会搞活动,提前几日就开始预热。
  光启有圣诞传统,年年会在大堂布置一棵巨大的圣诞树, 各种红绿色元素烘托气氛, 每位员工人手一份节日礼品。今年新董事长上任, 大手一挥,给每人发放光启百货的购物卡。
  公司上下洋溢节日的欢愉, 王秘书却从一大早就臊眉耷眼,没工作的时候坐在办公位上, 望着自己电脑的桌面,充满忧郁。
  下午宁思音回来, 见她仍坐在位置上发呆,便往电脑瞟了一眼。
  桌面背景是易安的高清写真。
  宁思音弹弹她电脑:“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我准你假。”
  王秘书哭唧唧:“我没有不舒服,我很舒服。”
  “……你确定?我看你三魂没了气魄,一会儿晕倒了可不算工伤啊。”
  “我没抢到票。”王秘书委屈巴巴,“今天晚上易安演唱会, 票刚一发售就卖光了, 我在网上找了一个黄牛,说好卖我票的, 我定金都交了,谁知道他临时变卦,卖给一个出价更高的买家了……现在再找别的黄牛也来不及了呜呜呜……”
  “今天有演唱会啊。”
  最近在蒋措那儿有多矛盾,宁思音对易安就有多入迷。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追星, 一入坑一发不可收拾。王秘书把她拉进了一个粉丝群, 里面全都是易安的忠实迷妹。追星女孩喜欢给爱豆花钱, 每当易安发布了最新单曲、接到了新代言, 管理员就会在群里组织大家打投、冲销量。
  但大多都是小姑娘,经济能力有限,偶尔也有大家无能为力的时候——比如说,易安最近代言了一个名表品牌,最便宜的款式都要十几万。
  来都来了,刚入群的宁思音尽了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
  买了广告里的同款,一只经典款男表,售价84万。
  一举进入群内贡献值排行榜前排。
  听王秘书说,管理员私信问她这个新来的是什么人,王秘书隐晦表示:是个富婆。
  之后宁思音就获得了一个代称,叫作“富婆姐”。
  作为一个正上头的追星女孩,听到演唱会,DNA不由得动了动。
  心里一琢磨,正好蒋措还没回来,不如去放松一下。
  “上次北京的我就没去成,这次来苏城我还去不了,他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了呜呜呜……”
  “别哭,”宁思音往她脑袋上安慰地拍了拍,“我来想办法。”
  王秘书泪眼汪汪:“真的吗?你真的能弄到票吗?现在已经买不到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弄两张票不是什么难事,演唱会的赞助商是一家证券公司,老板的弟弟是做高分子材料的,刚好,光启是他们的甲方,还是最大的那个。
  不仅拿到票,走的还是vip通道,一个负责人亲自出来迎接。
  宁思音特地戴上帽子口罩伪装。毕竟堂堂一个大企业的董事长,万一被人发现或者拍到她追星,她这董事长还怎么服众?
  负责人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但得了上级嘱咐,知道这两位是贵宾中的贵宾,来头很大。态度恭敬有加,并殷勤表示,如果她们有兴趣,可以到后台和易安见个面。
  王秘书惊喜地两眼放光,宁思音却不假思索拒绝。
  笑话,她这身份能随便被人发现吗。
  负责人亲自把她们带到VIP区,贴心地备了荧光棒、手幅、灯牌,水果零食酒饮,安置好才走。
  王秘书还惦记可以和易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巴巴问:“可以去见易安诶,您为什么不去啊?”
  “追星嘛,”宁思音摇晃酒杯一副深沉的样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迷的不过是易安身上与蒋措那三分相似,远远地看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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