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试图说话,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听见钟氏接着与她道:“太子是与你定下亲的未婚夫婿,你去祭拜他,虽不要大哭,却也记得表现得伤心一些,懂吗?”
什么祭拜,什么未婚夫婿,到底怎么回事,她摸不着头脑,迫切的想开口询问答案。
这时她又听得自己道:“阿娘,就是那时呦呦进宫见到的人吗?”
钟氏闻言怅然的叹了口气,没有接话。太子不幸染疫病逝,帝后悲恸万分,举国哀悼。然而让钟氏更为伤心的是,太子没了,谭嘉月便成了望门寡,在本朝,普通人家的姑娘遭遇此事还能再蘸重嫁,可她女儿的未婚夫婿却是当朝太子,如何能改嫁?又有谁敢娶!可怜她的呦呦如今小小年纪,却要落得一个终生寂寥的下场!
一想到这,钟氏不禁落下泪来。
谭嘉月正想安慰她,又见自己依偎进钟氏怀中,安慰道:“阿娘不必难受,呦呦不难过的。”
不知是因为太子病逝不难过,还是因为钟氏所想之事不难过。
此时谭嘉月还是未明白目前情况如何,她只知道自己能思能想,却无法开口说话,也无法自由行动,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静静不动,看着事情如何发展。
马车行了将近一刻钟,终于停了下来。车外响起宫人的声音:“夫人,请。”
钟氏忙用帕子擦了擦泪,拉住她一同下了马车。谭嘉月左右一看,发现此处正是皇宫,眼前等候的宫人一身麻衣,头戴白布。
莫非祭拜是真的?难道太子哥哥真的死了?想到这,她瞬时心头一滞,难受的感觉从心底漾起,缓缓酝酿。
怔然看着钟氏在宫人的带领下拉着自己一路往宫内走去,皆是她熟悉的路,沿路所见之的宫人无不身着麻衣,头戴白布,毫无生气,就连方才还放晴的天,此时亦开始变得阴沉下来。
待到了一处殿门外,领路的宫人停了下来。
钟氏拉住她的手又攥紧了一分,而后才松开,“去吧!”
谭嘉月此时也不再有疑惑了,她只想进去,立刻进去看看。
她感觉自己跟着领路宫人一步一步走进,走进殿内,冲鼻的香烛气味迎面扑来,僧人盘坐在四周,不停地敲着木鱼诵经,入目的,便是挂满了白布的灵堂,灵堂正中,摆着金丝楠木棺,棺的四面雕着各种纹样繁复的花纹,香案上,一方牌位摆在其中,上言:孝慧太子晏晗之灵位。
谭嘉月心头一震,满满的难受充斥着整个胸膛,她只觉得无法喘息,她想落泪,可如何也哭不出来。
太子哥哥当真,当真死了?
她以为这是梦,可眼前的景象又是如此的真实,真实的不像是梦境,真实的像是的的确确发生了的事。
“太子哥哥……”
她想开口,却听见自己喃喃念了一声。
*
屋外响起匆匆脚步声,门口的宫女还未来得及行礼,便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只看见袍角留下的残影。
晏晗快步绕过屏风,看向内帐,便见小姑娘面色苍白得躺在床上,平日里总是亮晶晶看着自己的眸子此时紧紧闭着,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发上的珠花凌乱挂着,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叫他一眼,竟感觉回到了前世她病亡的那日。
“呦呦!”晏晗急忙冲上前去,见她这样,抓着一旁正在诊治的御医急切问道:“她怎么样了?”
老御医猝不及防被他抓住了把脉的手,手劲大的疼得他一把老骨头都快碎了,连忙喊着“殿下撒手。”
“殿下!”一旁的钟氏忙道:“先让太医给呦呦诊治才是!”
晏晗这才惊觉自己急躁脾气又犯了,连忙放了手。老御医这才又继续摸脉。
半晌之后他收回了手,一抬眼就见两双急切的眼盯着他,特别是太子那双,大有他说出一句不好的话便将他拉出去宰了的架势。
“御医!”钟氏赶忙问道:“小女现在情况如何?”
御医道:“幸而救治及时,救人的应当是个大夫,及时将她口中的异物清除,又催了吐,将气息缓了过来,否则命休矣,现在她不过是昏睡过去了,稍晚些便会醒来,老夫先开些安神的药,再开些治嗓与治伤寒的药,不出几日便会痊愈。”
闻言二人紧着的心终于舒缓了些。
御医行到一旁桌上提笔书写药房,待写完他交给晏晗过目,而后转身将药方交给一旁的医师,命他快去煎药,晏晗转头看去,忽觉得那人十分的眼熟,可是如何也想不起来,只看见那人转身的一瞬,右侧脖颈上蜿蜒着一条细疤。
晏晗忽的一个机灵,久远的记忆浮上脑海,前世的那一日,他在谭府中看到的那个大夫,好似脖颈上也有如此一条细疤。
“那人是谁?”晏晗忙问道。
御医愣了片刻,见晏晗不耐烦又问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他实在问刚才出去的医师,忙道:“那是老臣的辅佐,负责随我出诊的医师,名杜悭。”
“杜悭?”晏晗仔细回想着前世那人的姓名,那人好像……是姓周的……
他的眸子瞬时眯了起来。
御医收拾药箱退了出去,钟氏心疼的坐在床畔,替谭嘉月擦着额上的水珠,方才御医来的快,之前只将湿透的外衫褪了,内衫与头发都还湿着贴在身上,钟氏怕她受寒,便想给小姑娘将衣衫换了,可是……她转头看向太子正想开口,突然昏迷的小姑娘轻轻咳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
“呦呦?”
晏晗听到声音,连忙上前:“呦呦,你醒了?”
谭嘉月悠悠醒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二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冲鼻的香烛味仿佛还萦绕在四周,诵经声还不停地在耳边回荡,那方牌位仍历历在目,她方才心痛难受的感觉还未消散。
“太子哥哥?”她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
晏晗抚着她的脸应了一声,忙问道:”呦呦感觉怎么样?可有不适?”
她“哇呜!”一声,瞬间哭了出来,当即扑了过去,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腰,埋头在他胸膛中放声大哭。
“太子哥哥!!”
晏晗被她带得倒在床上一旁的床柱上,见她突然发作,只觉得手足无措,怔愣了好半晌才忙轻抚着她的背低声安慰。
皇后及赶来的谭家父子俩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自家女儿衣衫不整扑在太子身上放声大哭的情景。
众人瞠目,过了半晌谭济元这才回过神来,咳了声结结巴巴道:“这个,小女,额,小女落水受了惊,还望,嗯……还望娘娘多多体谅。”
皇后亦怔愣道:“无,无碍,小姑娘落水受惊了,本宫,本宫能理解。”
理解是理解,不过这谭家姑娘……哭得着实彪悍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哭包:委屈,要太子哥哥抱抱!!
晏晗:要不要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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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三,伪姐弟,携手升级共打怪
第32章 因果报
宴会结束, 群臣开始携家眷渐渐散去, 只不过西苑这边发生了谭家女落水之事,多少未能宾主尽欢。
卢攸宁坐上马车时还在愤愤:“一定是大公主害得呦呦落水!难怪之前在宴会上她就一直盯着呦呦看!早就有坏心思了!”
定国公世子夫人闻言斥道:“慎言!”
“娘!那是呦呦啊!你就不气吗?”
“即便是大公主, 证据呢?即便有证据,你又能拿她怎样?”
“我!”卢攸宁气结,只得闷闷哼了一声, 随后忧心道:“也不知道呦呦怎么样了!”
“放心吧,她会没事的。”秦氏安慰道。
别苑的这方, 偏殿内, 同德帝早已经喝的满脸通红, 虽还未醉,但也到底也有些晕乎。
“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同德帝捂着有些发晕的头问道。
海公公适时捧上了醒酒汤,皇后接过小心喂他喝下,只是同德帝不喜那醒酒汤的味道,偏头不肯喝, 皇后又劝又哄, 这才让他喝了半碗。
坐于下方的张嫔见状心头妒火中烧, 拳头紧紧握着, 指甲都快陷入了肉中。
晏笈怯怯站在厅中,听得同德帝问话,她翕动着唇,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旁边的晏筱已经一眼瞪了过来,她被吓得当即低下了头。
皇后放下汤碗, 开口询问,声音温柔却又不失威严:“当时宫人们赶去时,见到你们二人就在当场,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且细细说来。”
晏筱踏出一步昂头道:“儿臣不知,当时儿臣与二皇妹散步路过那处,便已经看见那谭家女掉进池中了,她怎么掉下去的,儿臣怎么知道!”
“你当真不知道?”晏晗快步跨进了屋内,隐忍住怒气道。
方才他在小姑娘身边,听着已经缓过劲来的照茵一字一句将当时的情景说了出来,尤其想到当时谭嘉月是因为要去寻自己,想给他看今日的打扮,他心中的怒火便更甚!
“三皇弟什么意思?”晏筱嗤道:“兴许是夜里黑她看不清路,兴许是一时贪玩,不小心掉下去的都未可知呢?”
晏晗咬牙道:“本宫怎么听闻是你将人推下去的?”
闻言晏筱下意识得捂住了之前被谭嘉月狠狠咬了一口还在发疼的手腕,眼神不自觉闪躲晏晗咄咄逼人的目光,须臾她又恢复了镇定,冷哼道:“不知是哪个胆大的奴婢胆敢污蔑本公主,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太子,筱儿是你的皇姐,你便这么听信他人污蔑你的姐姐吗?”张嫔站了出来,美丽的面孔上带着狠厉之色,站在晏筱身旁。
“说了与我们无关便与我们无关!”晏筱咬牙,宽大的袖下她的手掐了一旁的晏笈的胳膊一下,袖子宽大,叫人看不见她的动作。
“当时我与二皇妹在一同散步,路过那处便听到有人呼救,我与二皇妹便一起赶过去查看,我们到时,那谭家女就已经掉下水了,二皇妹,你说是不是?”
晏筱转头看她,阴恻恻地笑着,双眼中满是狠厉之色。
“笈儿,她说的是这样吗?”皇后问道。
“我,我……”晏筱又掐了她一下,晏笈吃痛,却不敢呼痛,连忙点着头胡乱道:“是,是……”
“那便是了!”一旁的张嫔笑道:“太子,我知你与那谭家女要好,关心则乱,但也不能因此胡乱污蔑你皇姐啊,你瞧,当时也是你皇姐听到呼救,及时赶到,她又派宫女来寻人救人,否则,那谭家小女说不定便命丧于池中了,说来,你皇姐还是她的救命恩人才是!”
张嫔转而又向同德帝哭诉道:“陛下,筱儿是您的女儿,她怎会做出此时呢?定是有人在背后蒙蔽太子污蔑筱儿,还请陛下做主,彻查才是。”
倒是挺能倒打一耙。
晏晗冷笑,眸色森森:“是吗?”
坐上的同德帝捂着额,听了他们一轮嘴皮官司只觉得头晕得更加厉害,他罢手道:“幸而未出人命,否则朕也对不起太傅跟谭卿,皇后,命宫中最好的御医前去诊治,需要什么药材尽可从太医院拿,务必要治好谭家姑娘。”言罢,他目光扫过堂下众人,压低声音,含着隐隐威压:“行了,散了吧!”
他又看了晏晗一眼,二人对视,同德帝眸光一敛,示意他如此算了,而后他收回目光,带着皇后离去。
不管是不是晏筱推的,她矢口否认,又无人证,如何追究也无用,再说追究出来,又能对她如何?若真是她做的,那便是皇家丑闻了。
见同德帝发了话,晏筱吊着的心安定下来,如此她更是得意,朝着晏晗嗤了一声,与张嫔一同离去。
怯懦的晏笈跟在她们身后亦一起离开。
晏晗摸着自己的袖边,冷眼看着晏筱离去的背影,半晌,他“呵”了一声。
中秋宴虽散了,但同德帝却准备第二日才回宫,因而今夜便在别苑歇下。夜深时,晏笈在嬷嬷的服侍下正准备入睡,突然有宫女快步走了进来,与她道:“公主,太,太子殿下来了。”
晏笈一愣,慌忙披了件衣服匆匆起身出门,便见院内少年背着手立于月光之下,一身直裾显得他身姿修长,月光照着他半边脸,让人觉得月光下的少年俊郎却又暗藏着机锋。
“皇姐,晗有一事不明,想请你告知,还望如实相告。”晏晗转过身来,语气冷冷。
当天夜里,别苑又发生了一件事,大公主晏筱被不知什么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丢进了与谭家女落水的同一个莲池中,未免她被淹死,每当晏筱要沉入水中时又被人拉了出来。
如此往复数次,她便已被池水冻得瑟瑟发抖,面色惨白,而当她被人发现时,她趴在岸边,早已是出气有进气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