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饲养指南——宝木阳
时间:2021-09-04 09:04:07

  谭嘉月见她如此模样,忽得福至心灵,小声开口问道:“赵姐姐是来寻大哥的吗?”
  “不是。”赵文茵摇头,“我是想寻三姑娘问问一些关于你大哥的事。”
  原来如此!小姑娘握拳兴冲冲道:“那赵姐姐问,呦呦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见她如此兴致昂扬,赵文茵忍不住一笑:“我是想问问三姑娘,你,你大哥可有心仪之人?”
  这话谭嘉月倒是清楚,她笑道:“没有呢!阿娘问过大哥有没有喜欢的小娘子,大哥说让阿娘去相看,应该是没有的!”
  闻言赵文茵终于舒了口气,而后又似无意问道:“那夫人可有看上哪家姑娘?”
  “没有!”谭嘉月摇头,而后又亮起眸子道:“阿娘倒是说挺满意赵姐姐!”
  赵文茵的心忽然提了上来,然而小姑娘快言快语的一句话又将她的心拉入底境
  “不过大哥说想要寻个武官家的女子,所以……”谭嘉月蓦然反应过来,声音越来越低。
  “是吗?”赵文茵突然撇撇嘴,颇有些委屈。
  “赵姐姐……”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从赵文茵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谭嘉月抬眸看去,瞬时欣喜起来:“大哥!”
  赵文茵突然脊背僵硬起来,攥着衣裙的手又紧了一些。
  由于她是背对着谭兼之坐着,因而他一时并未认出是何人,只对谭嘉月淡淡笑道:“呦呦找我有何事?”
  “啊?”小姑娘讶然。
  身后的冬芸快步上前来,对着谭兼之介绍道:“大郎,这位姑娘是赵御史家的大姑娘。”
  言罢,她侧过脸对着谭嘉月开始猛使眼色。
  赵文茵已经起身看向谭兼之,她向他婉然一笑,纤纤福礼:“见过大公子。”
  谭兼之此时却愣住了,看向她的眸子有一瞬的失神。
  他第一次见她,是那日将她救下之时,只是那时候的谭兼之急着赶路,无心与赵文茵多有纠缠,便也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没有多少。第二次见面则是那次在前往平阳府的路上,她一身医者打扮,一头青丝只用布带绑着,身上并无任何事物,简朴的很,他那时亦只顾着惊奇,想不到赵御史的女儿竟然还会医术?惊奇之下不免便开口问了一句。
  赵姑娘当时亦是如此对着他的笑,只是眼中眸光耀眼:“我幼时体弱,为了治病,从小便跟着京中的杏林大师学医,后来病治好了,便跟着他四处云游|行医,这次师父被招募而来,我便也跟着来了。”
  她当时没说的是,那时她听闻谭兼之要前往赈灾,便这边骗着父母说要去师父的药庄钻研医术,那边又骗着师父说想随他再要增长见识,且父母也已经允了。
  后来一行人到了平阳,便忙着赈灾的赈灾,治疫的治疫,偶有见面的时候,两人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而已,为有那次谭兼之忙的染了风寒,赵文茵生怕他会染上瘟疫,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两天两夜,二人的关系这才又拉进了几分,但那是他们都忙的脚不点地,谁还注意打扮。
  后来回京,二人亦无再见面,直到今日。眼前的女子一身衣裙虽朴素却不失精致,面上擦着淡淡胭脂,不只是热的还是羞的,颊上泛着红晕。
  他暗咳了一声,回应道:“赵姑娘好。”
  心下念头已经几转,冬芸将他唤来当真是呦呦有事寻他?他转而向谭嘉月追问道:“呦呦有事唤我,是有何事?”
  “啊,我……”谭嘉月觑向冬芸,见她眼色使个不停,谭兼之已经冷然转头看去,冬芸当即再不敢动。
  “嗯?”
  “啊!对!大哥,呦呦确实有事寻你,呦呦有问题要请教你,但是我将东西落在我的院子里了,我这就去取来!”谭嘉月当即起身快步离去:“赵姐姐,呦呦先失陪了,大哥,你帮呦呦招待一下赵姐姐!”
  冬芸也忙抚额道:“夫人有事还在寻奴婢,奴婢便先退下了。”
  方才还热闹的凉亭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二人面面相觑。
  谭兼之忽觉得不自在,他又咳了一声:“赵姑娘请坐。”
  赵文茵原本还有些局促,但此时又见他面是局促的模样,反而自己的这点子局促便忽得没了,施施然来到石凳旁坐下,眸子却仍盯着他瞧。
  “我有一问,想问谭公子,不知谭公子能否为我解答一二?”
  “请问。”谭兼之走到离她有些距离另一侧石凳坐下。
  “不知道谭公子是否知晓我为何要跟着师傅前往平阳治疫?”
  “赵姑娘不是说是要……”见赵文茵的眸子愈发的凉亮,谭兼之却说不下去了,那个理由也就当时将他骗过去了而已,两人这两个月相处下来,便是再不懂,也明白有些不对了。
  赵姑娘见他默不作声,又恢复了平日里闷葫芦的样子,原本的好兴致忽得没了,又想起方才谭嘉月说话,她气道:“谭公子这般看着我莫不是喜欢我?”
  他哪有看她?谭兼之当即看去,却正撞入她盈盈含笑的一双秋水剪瞳里。
  赵姑娘笑的更肆意:“谭公子还这般看我?莫不是真的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文茵畅毂(gǔ),驾我骐馵(zhù):坐垫纹美车毂长,驾着花马鞭儿扬。文茵的意思是指车中的虎皮坐褥,所以文茵是个外柔内刚的名字。
 
 
第29章 中秋夜
  八月十五中秋这日, 同德帝这几月来兴致颇好, 着此佳节,更是兴致高涨, 特意令人在京郊的皇家别苑准备,宴请群臣,为显仁德, 亦是准许臣子携眷同往。
  谭府内,谭嘉月早已梳妆打扮好自己, 脚步轻快地往谭明之的院子走去。
  谭嘉月问了婢女谭明之的去处, 得知他不在书房不在正屋, 而是搬了方躺椅躺在院角的一处树下乘凉,不禁心有疑惑。
  拨开沿路的花丛,小心着自己的衣裙不被枝叶勾乱,左寻右寻,这才找到了正慵懒躲在树下的谭明之。
  “二哥?你怎么呆在这儿啊?”
  谭明之挪开手里的书向她看来, 却是突然“啧”了一声, “你今日打扮的这么好看, 是要去作甚?”
  “二哥忘了, 晚上咱们要去宴会啊!”难得听他说句好话,谭嘉月得意一笑,而后走到他身旁,挤了挤坐了下来,“二哥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你还不去换装?”
  只怕不只是因为宴会才打扮的吧?谭明之睨了她一眼, 复又拿起了书:“我不去,你与阿娘去便是。”
  “为什么?”
  谭嘉月将他手中书一扒忙着追问,却瞄见他看的那张书页上,画的画完全不同于自己平常见过了,其中人物生动灵活,景致明亮不同。
  “咦,二哥又淘到了新的画本子?”她颇感兴趣得拿了过来翻看,越看越是觉着画的有趣,不谈内容,只论这画的风格,也是别有风味。
  “你可得小心些,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弄坏了当心我将你的妆发全毁了。”谭明之小心将书拿了回来。
  “嘁,二哥当真小气。”小姑娘哼了一声,也不再注意那画本,而是追问道:“二哥为什么不去啊?”
  “爹与大哥已为官,自是由陛下宴待,你与阿娘为女眷,当由皇后娘娘招待,我去由谁招待呢?”谭明之没好气道,不过这去不去他也不在意,他还有其他事要做呢,家中只留他一人,倒还方便些。
  谭嘉月忍不住噗嗤一笑,突然觉着他这个身份有些尴尬,这不成那不成,她开口安慰道:“二哥放心,呦呦去了将好看的好玩的都记下,回来说与你听!”
  “那好吃的呢?”谭明之问。
  “那自然是呦呦的!”
  果然如此。“小心以后胖成猪,那便不是呦呦,而是猪猪了!”谭明之捏住她的手腕子晃了晃。
  谭嘉月哼了一声,得意的摇了摇发上的珠花,忽的她脑中灵光一闪,忙道:“咦,不是有太子哥哥吗?你是他的伴读,同他一起便是。”
  小姑娘说完,而后又捧着脸眸带黯然一叹:“说来呦呦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太子哥哥了!”
  晏晗身为太子,自然轻易不会出宫,更何况那次由晏晗出主意提醒同德帝,早做准备使得平阳潞安的旱情得以快速稳定后,同德帝便亲自开始教导他,不再只是偶尔让他批折子,更是开始渐渐让他接触朝政,直面大臣,由此一来,便更没有时间寻她了。
  谭明之突然神色怪异的看她,“所以你这一身当真是打扮好去给殿下看的?”
  “那是自然!”小姑娘满脸得意的起身,张开双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呦呦这样可好看?”
  谭明之心头一堵,险些要怄出气来:“难看死了!你这模样去怕是要将殿下吓着!”
  “哼!”谭嘉月气着跺脚转身便走:“你爱去不去,呦呦走了!”
  钟氏携着小姑娘出府前再着人去寻谭明之问了一遍,确认他不想去,便也不再理他,母女俩乘车,谭家父子俩骑马,一同离去。而就在四人离开了半个时辰不到,谭明之带着书童出了府,只前往的方向却是普通百姓的居住区。
  京郊的皇家别苑不同于皇宫那般大气庄重,而是十分的别致典雅,据闻当初负责修建别苑的官员来自江南,对江南的园林修建颇有心得,那时的皇帝亦喜欢江南的建筑,便令他为筑造官,主持修建别苑。
  谭家一行到达别苑时,已经来了不少的臣子及其携带的家眷,不过由宫人各自引入,臣子皆往别苑主殿而去。钟氏携谭嘉月与父子俩挥别,由宫女引领往西苑而去。
  二人到时皇后还未到,各家夫人三三两两坐在一处谈笑,见了钟氏,皆是互相笑着问安。谭嘉月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赵文茵也在,她当即兴奋的想向她招手,却被钟氏睨了一眼,小姑娘当即瑟瑟将手收了回来,恰好此时赵文茵看来,二人相视一笑。
  跟着钟氏方落坐,卢攸宁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呦呦!”
  “攸宁!”
  谭嘉月见她一喜,两个小姑娘自发坐在了一处玩闹。
  定国公世子夫人秦氏行至钟氏身上缓缓坐下:“阿瑶。”
  两个有一段时日不见的闺中密友亦互相交谈起来。
  似乎是一刻钟后,洞门前有太监高呼“皇后娘娘驾到!”,众人忙止了交谈伏拜行礼。
  不过随皇后一同进来的还有同德帝的另外两个妃子,董妃与张嫔,众人讶异,却也了然,即便二妃再不受宠,这中秋佳节月团圆的时候,总不会将二人留在宫中。
  “拜见皇后娘娘,董妃娘娘,张嫔娘娘!”
  “起身吧!”
  皇后率先落坐,妃嫔二人坐在皇后身侧,众位夫人亦相继落坐。
  “值此中秋佳节,陛下特意宴请各位大臣及夫人们,今日尔等便不必拘束,敞怀畅饮,方才喜乐啊!”
  众人应是,当下便有乐人开始奏乐,别苑的舞姬开始上场,相比于同德帝那方的君臣畅饮,这方倒是文雅许多。
  晏晗端坐在席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同德帝与首辅二人推杯换盏,心中的烦闷更甚。
  相比于这种场景,他更是乐意待在书房里看书,实在是无聊。
  在席上坐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晏晗的烦闷越来越浓,端起一杯果酒饮下,他只手放在案几上不耐烦得用食指敲着桌面,待敲了将近数十下,晏晗终于起身,向同德帝告退,表示坐得久了有些闷要出去透气,同德帝知他性子,能坐这么久已是难得,挥手让他离开。
  出了主殿,远离里面的喧嚣,晏晗终于舒了一口气,背着手开始在别苑闲逛起来。
  此时已经入夜,月朗星稀,云间月光透出撒向大地,淡淡桂花香气浮在空中,耳边蛙鸣不断,此处虽是别苑,但远处便是田庄,夏日的蛙总是叫声响亮,传声极远。
  晏晗听着听着,原本郁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便是这时忽得起了风,四周突然凉了下来。常顺上前道:“殿下,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起风正好凉快,回什么。”晏晗背着手沿着游廊闲逛,走了半晌,他偏头向常顺问道:“今日宴会,那小丫头应该也来了吧?”
  常顺犹疑道:“应当是来了的。”
  晏晗一笑,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正是通往西苑的游廊,他掸掸被风吹乱的袖,在廊下的椅上坐下:“命人去将那小丫头寻来。”
  常顺笑着应是,当即令跟着的小太监去寻人。
  而这头在西苑坐着的谭嘉月,初来的兴奋渐渐褪后,同样觉得无聊起来。
  来时她不知道宴会上臣子与女眷是分开的,故而这打扮好的一身,是不能去给晏晗看了,一想到这,小姑娘原本的好心情忽得变得郁闷起来。
  虽然太子哥哥跟二哥一样,对着她总说不了几句好话,但数月不见,还是挺想念的。本以为今日能见着,不想连个影子都没看见,想到这,她又有些气了,太子哥哥就不会来找她吗?
  嘿呀!气!
  谭嘉月呼了口气,郁闷得捻了颗葡萄吃。
  只吃着吃着,她便总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平白令她觉得十分不舒服,甚至有些难受。
  小姑娘放下手中的吃食,转头向那盯着自己的目光寻去。
  宴会上座位的分布是有次序的,虽她们不能坐到最前,但离皇后也不远,是以谭嘉月寻了两下,便寻到了一直盯着自己的人。
  只这一看她却有些惊讶,是个看着十四五岁姑娘,就坐在皇后的下首,同二妃之中的一个坐在一起,显然是二位公主之一的一个。
  见谭嘉月看来,那人也没有被抓包的羞赧,反而是挑眉向她一瞪,目光瞧着十分不善。
  谭嘉月瘪着嘴,忙收回了视线,偷偷拉着一旁的卢攸宁问道:“攸宁,你可认识那位公主是谁?”
  她伸手偷偷一指,卢攸宁转头看去,又忙将视线收了回来:“那是大公主晏筱!是张嫔娘娘的女儿。”
  她悄悄道:“大公主最喜欢捉人错处了,没有都要找一个出来,厉害的很,而且她还对她宫里的人不是打就是骂,呦呦可千万别招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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