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饲养指南——宝木阳
时间:2021-09-04 09:04:07

  谭明之搓了搓被冻的发冷的手,见状笑道:“怎么,你们在谈什么见不到人的事?”
  “才没有!”谭嘉月向他一皱鼻,蓦得想起一事连忙追问道:“方才我在街上好像看到你与一个女子在一起,二哥说!那女子是谁?”
  谭明之面上笑意不变,仍那样看着她,将谭嘉月看的莫名,突然间,他就伸出了冰冷的手去冰她的脸,小姑娘猝不及防脸上的肉被他两个巴掌挤的变了形。
  “唔!唔姑!!”她一气伸了手想糊回去,奈何手不及谭明之长,他往后一躲,谭嘉月便碰不到他半分,谭明之哈哈一笑,将小姑娘好是气,方才问的话也忘了,只埋头去对付他,兄妹俩打打闹闹,笑声一片。
  直到回了府,谭嘉月还觉得脸上的肉仍被挤在一处,她伸手揉了揉,瞪向一旁的谭明之:“二哥真是坏!”
  “你脸上的肉分布不均,二哥这是帮你将肉揉匀呢!”谭明之哈哈大笑,在谭嘉月发作前旋身一转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谭嘉月则气的直冲荷华院寻钟氏告状。
  钟氏听了摇摇头,无奈道:“你们啊,成天打打闹闹!”
  她转了转手中的手炉,牵过谭嘉月有些发冷的手覆在了上面,“说来你二哥年纪也到了,是时候给他寻门亲,让他定定心了!”
  “阿娘要给二哥择亲?”
  钟氏点着她走来时被风雪冻的发红的鼻头笑道:“给你二哥择完亲,那便到你了,到时候我得好好挑选,给咱们呦呦选一个全京城最好的夫君嫁过去!”
  “不要!”小姑娘倾身往她身上靠去:“我还想陪着阿娘呢,呦呦不想嫁出去。”
  小姑娘一想到以后要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家里,她便不想嫁了。
  “放心,不急,再让你陪我两年。”钟氏慈爱的抚着她的发笑道。
  “那两年后还是要嫁……”谭嘉月嘟囔道,一向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心里突然就有了烦恼。
  三日后钟氏的生辰便到了,谭府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家宴,接近年关,政务繁忙的谭济元与谭兼之都凑出了空。四年前赵文茵嫁进了谭府,生下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如今两岁,名唤谭枳茹,小名阿黎,只因她生在黎明时分,赵文茵经常待在医馆,她便也喜欢跟着。今日母女俩未去医馆,二人早早的便来了钟氏的院子贺生。
  一进院子,阿黎便从奶娘的身上下来,迈着小短腿扑向了正在装扮的钟氏。
  “祖母!”
  这一声听的钟氏既欢喜又惆怅,转过身将扑过来的小豆包接住,捏住她肉肉的小手作势咬了一口:“怎的与你小姑姑似的,走路跌了怎么办?”
  赵文茵笑着上前,接过了素秋手中的梳继续替她梳发:“母亲不必担心她,这小丫头皮实得很呢。”
  三人说话见,钟氏梳妆好了。
  待到午膳时,一家人聚在一处用膳,人人说了句祝生的话,而后又送上了贺礼。
  钟氏皆笑着收下,待收到阿黎送的时,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冬日里,到不知阿黎从哪里寻来的腊梅?”
  一旁某个昨日花园惨遭荼毒的侍郎大人默默泣了。
  “给祖母!”阿黎伸着肉嘟嘟的小手,指上捏着一枝开的正盛的腊梅,“花花。”
  钟氏笑着接过,摘下来一朵腊梅别在了发间,“可好看?”
  “好看!”
  谭嘉月最后将自己的生辰礼物送上,钟氏打开一看,笑道:“这雕琢的玉莲倒是十分别致。”
  她见钟氏喜欢,接道:“这并非玉莲,而是他物。”
  学着那日郑培风的语气,谭嘉月将这东西的来历说了出来,“所以啊,这只是看着与莲花像罢了,其实……”
  “是什么?”钟氏忙问。
  “那儿的人叫它多肉!”
  一时间满堂皆笑,钟氏捂唇笑道:“听着倒也形象。”
  阿黎则捧着脸颇为遗憾地盯着那玉雕的多肉瞧:“不是肉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狒狒”灌溉营养液,吧唧!
 
 
第37章 除夕夜
  越近元日, 京中年的气氛便愈发浓了起来, 腊月廿七日,全朝的官员开始休假, 谭府便变的更加热闹了。
  清理庭院,打扫房屋,挂钟馗, 钉桃符,好一派过年气象。
  门外“打夜胡”同样热闹, 京中会有贫者在过年之时怕应付不了开销, 便会三五人组成一对, 扮成阎王判官、钟馗小鬼的模样,特意来勋贵人家外,沿街敲锣击鼓,借驱傩的名义向富贵人家讨些吉祥彩头,这般也不会失了体面。而富贵人家这时也多半慷慨, 毕竟年节皆想行些善事来讨个来年如意。
  谭兼之终于得闲下来, 抱着阿黎站屋檐下看着仆人们立在木梯上钉着桃符。
  一人在上面拿着桃符, 一人在下面指挥, 阿黎听得有趣拍着巴掌笑了,也随着那人奶声奶气道:“左左左!右右右!”
  上面那人下手一锤,站在下面指挥的老仆当即“哎呦”一声,呜呼道:“钉歪了!”
  谭兼之见状呵呵笑了两声,伸手轻轻往阿黎额上一拍:“净捣蛋。”
  他抱着阿黎进了屋,阿黎趴在谭兼之背上, 冲着还在呜呼哀哉的老仆咿咿呀呀,咯咯笑个不停。
  除夕这日,家家聚在一起团团圆圆,用了团圆饭,众人便围炉团坐,准备守岁。
  下人们皆放了去,只让人准备些零嘴端了上来,这边炉上温着热茶,谭济元与谭兼之坐在一旁执子对弈,谭明之则站在二人当中,左右观势,却在思考二人局势时偷偷出神。
  另一边谭嘉月则领着阿黎玩耍,姑侄俩在屋内追追闹闹,笑的十分开心,钟氏无事,终于放下了她常年翻看的账本,拿起了多年不碰的针线打算给谭济元缝个荷包,一旁的赵文茵则安安静静坐着,拿了本医术手不释卷。
  屋内恰意融融,门外走来婢女禀报:“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
  每年宫中都会派太监来给各官员家中赏赐,赐礼不大,可以说是十分的小,不过是一两道菜或者点心罢了,但这些赐礼却不一定每个官员都有,能得赏赐的,皆是皇帝欣赏之人。
  这是谭家第一次除夕夜得同德帝的赏,众人诧异纷纷,说不上惊还是喜。谭济元率先反应过来,起身往屋外去,众人亦紧随其后。
  除最小的还不懂事阿黎外,谭家众人皆来了待客的花厅中,焚香摆案,众人齐齐跪拜。
  传旨公公高声道:“奉陛下谕,今除夕佳夜,众卿家族团圆之时,特赐佳宴清蒸鲈鱼一道,唯愿卿家年年有余,锦上添花。”
  “谢陛下恩赏!”众人拜谢。
  冬日里这鱼从做好到赏来,再是美味此刻也腥了,但即便再不好吃,也是一份恩赏。
  命下人将食盒接过,谭济元含笑与那传旨太监随意叙着话,谭嘉月退至一旁,便有位小公公行到她身旁行了一礼。
  “三姑娘安好!”
  谭嘉月转头一看,是跟在晏晗身边的一个眼熟的太监,她忙笑道:“可是太子哥哥有礼物要给我?”
  那公公只笑,将手中提着的小小食盒递给了她:“殿下道这鲜花糕摆在他殿中也是浪费,便令小的来给三姑娘送来了。”
  原来不是礼物啊,谭嘉月有些丧气,不过是吃的也不差,更何况再如何都比那清蒸鲈鱼好吃,她笑意盈盈接过,与那公公道:“回去与我给太子哥哥说声谢谢,顺便再帮我与他道一句新年快乐!”
  公公连忙应下,那厢传旨太监与谭济元叙完话,便也打算走了,公公连忙告辞跟上。
  谭嘉月只一心顾着那食盒中的点心,是以不曾注意到谭济元与钟氏对视时的神情。
  当年谭济元还心大,觉着太子与他们呦呦好,不过是小孩子间相处得好,现在是终于明白了,太子对他们呦呦根本就是有意的,只是不知道此中的有意有多深,更不知若是之后太子选妃,会将他们呦呦如何,毕竟太子选妃之事,还涉及到朝政。
  待传旨的太监离去,谭家众人便围上了那一道早已凉透了的清蒸鲈鱼。
  谭济元虽说有些受宠若惊,但旋即亦明白过来,陛下是不再打算让他中庸无为了,两年前他被擢升为礼部尚书,但行事仍是中规中矩,叫人寻不着错处,亦无何大功,现在应当是不同了。
  压下心中复杂思绪,令人将那鱼再次蒸热,而后便招呼众人将那鱼分食,夹起一块鱼肉他哈哈笑道:“鱼虽腥,情却浓,好歹也是陛下赏的,多少吃一些。”
  谭嘉月默默夹了一块入肚,转头便去寻那新得的鲜花饼吃了,还不忘掰下一小块喂着阿黎吃。
  鱼肉自然是没有吃完,反正令人偷偷处理了也无人发现,众人再次围炉而坐,等待子时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更夫的梆子被敲响,还未听到他的声音,四下便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竹声。
  正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在爆竹声声中,旧的一年结束,新的一年来到,人们辞旧迎新,喜迎新年新气象。
  阿黎早已经困得被嬷嬷抱了下去,谭济元与钟氏打起精神坐在高坐上,含笑看着儿女们一个一个上前来拜年。
  听了贺词,给了压岁,又赏了下人们银钱,夫妻俩再也撑不住,打发众人携手离去。
  回院的途中,谭济元忽然攥住了钟氏的手,钟氏偏头问道:“檀郎怎了?”
  谭济元只笑,不知何时他眼角的褶子又多了几条,乌发亦染上了霜白,他看着通往荷花院的路,笑道:“只是突然感慨,咱们携手走的这条路,又走了一年了。”
  钟氏闻言亦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不觉眼眶有些发热。
  谭济元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子女皆大了,往后啊,就咱们二人,还要一同携手度过余生。”
  滚烫的泪珠落了下来,钟氏偏头忙用帕子拭去,抬眸嗔了他一眼:“平白说这些令人肉麻的话,你明日还要去朝会,早些睡吧!”
  谭济元仍笑,突然凑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钟氏倏地红了脸,忙伸手拍开他:“丫鬟们还在呢!”
  离进院还差几步路,谭济元今日兴致颇好,忽得将她打横抱起,一路走进院内。
  早已自觉远远坠在后面的素秋冬芸便听见谭济元的调笑声传来:“当年面对我时怎么不知羞,如今老夫老妻了,还羞什么,且听你的,今日早些睡!”
  已经嫁人了的素秋冬芸听了不禁红了脸,的亏是在自己院中说这些荤话,否则被儿女们听去了还不知该怎么笑。
  翌日清早,谭济元便与谭兼之早早赶去了宫中。
  每年的元旦这日,朝中都会举行盛大的大朝会,皇帝要前往太庙祭祀,文武百官要向皇帝拜年,以及邦交的各国,都会派“贺正旦使”来入朝相贺,当时是过年都不得闲啊!
  皇家举行着朝会,民间则更热闹了,逛庙会逛彩棚,初一到初三朝中还放开赌禁三天,少不得会再这几日尽情赌博。
  清晨谭嘉月来与钟氏拜年时,见她有些精神不济的模样,问她是不是昨夜守夜累着了,钟氏面上神色一变,暗暗咬了咬牙,转移话题道:“过了年,呦呦便要懂事些了,你如今也十三了,以后不许再混,今日过后你便跟着阿娘学着管家。”
  昨夜睡前被谭济元闹腾,险些忘了事,不管之后太子有没有立谭嘉月为太子妃的打算,小姑娘也该学着管家了。
  她将这打算与谭济元一说,谭济元倒是沉吟了许久才道:“如今岳父,我与大郎,都受陛下重用,若是择呦呦为太子妃,只怕陛下会不允。”
  太子没有兄弟,不需要争皇位,因而选的妻家太过势大,便成了一种坏事。
  “可是太子对咱们呦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对他们呦呦有意,若是同德帝不允他娶她为太子妃,那么:“我可不允咱们呦呦为妾!”
  谭济元忙安抚她道:“你别急,呦呦是咱们的明珠,我自然不会让她做妾的。”
  “私心里,我也不想呦呦嫁入皇家。”钟氏叹道,她的呦呦那么好,该当找一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夫君,帝王家,真心人太少了。
  谭济元揽着她默默不语,半晌才道:“有我与她两个哥哥护着,定不会给她受半分委屈。”
  尽管比如,钟氏还是觉得要早做准备,寻常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也要开始学管家了,他们一直惯着呦呦,将她惯的无忧无虑懵懵懂懂,只怕是要吃亏的。
  谭嘉月一听果然被苦下脸来:“呦呦现在就要学管家?”
  钟氏严肃道:“现在不学,以后便迟了,到时候你嫁去夫家,什么事都不懂,如何得夫君敬重,下人敬畏?还要请娘来帮你不成?”
  “又是嫁人……”谭嘉月撇了撇嘴。
  钟氏接道:“只有为人妾者才不学管家之事,你怎能为妾?”
  见钟氏还要唠唠叨叨,谭嘉月忙不迭点头应道:“是是!呦呦一定好好学管家之事!绝不让阿娘多操心!”
  “可是阿娘!”谭嘉月凑上前去拉着她的袖撒娇道:“既然明日再学,今日便让我多玩一日可好?”
  “听闻今日朝中要与西边结为邦交的术然的使臣举行一场马球赛,大哥说他与太子哥哥都要上场,呦呦想去看看,阿娘允我去嘛!”
  钟氏闻言满脸无奈,凝神看着小姑娘的神情,见她脸上只有兴趣二字并无其他,她呼了口气,不知是轻松还是其他。
  “你啊,想去便让你二哥带你去。”
  “多谢阿娘!”
  谭嘉月见状忙提裙嘻嘻笑着往谭明之的院子奔去。
  这厢谭嘉月还在前往排场的路上,那厢同德帝正在开始挑选出场比赛的人员。
  方回京的郑图南自然是要皇帝及众臣面上一显身手的,谭兼之如今已经升任指挥同知,作为各卫队中最年轻的指挥同知,同样要上场展示展示实力。
  一旁的郑培风不甘寂寞,站出来满脸的跃跃欲试,“陛下,可让小臣上场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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