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分手日常——公子永安
时间:2021-09-04 09:13:04

  般弱冥思苦想起两人过节,她除了冷眼旁观下,顺便煽风点火下,好像也没了吧?
  这男人的气量没那么狭小吧?
  “把她洗干净。”
  乌陵阿虏表示我就是这么记仇,走到营帐,将她推给了一个年老的女子。
  般弱见逃不掉了,立刻摆出一副“你这样是要遭天谴”的样子。
  “我夫君……”
  “你夫君很快要成为一堆白骨了,你要跟他殉情?”乌陵阿虏目光深幽,“可你却是自己一个人逃出来的。”
  般弱一噎。
  兄弟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她只好无视了后一句话,接着前边,“即便我夫君死了,我也要为他守节……”
  乌陵阿虏赤着上身,肌肉健硕,线条分明,最显眼是当胸一剑,血痕深深,缠裹着厚重的纱布,仍旧泅着血,他背对着溪谷的粼粼波光,眉峰凌厉,脸庞轮廓藏匿暗影,宛如一头择人欲噬的荒古巨兽。
  他注视着这个女人,想到她那日毫不犹豫践踏他的尊严。
  乌陵阿虏缓缓开口。
  “手无寸铁,你守得住?”
  “……”
  般弱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她都不用掐自己一把,眼泪迅速漫上,紧咬着嘴唇,宛如一朵风中可怜无助的小白花,特别惊惶不安,“你,你们自诩为正义之师,难道,难道也要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妇女?你就不怕我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污点吗?”
  她这也是暗示人,放了我,你好我好大家好,我绝对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不毁坏你半点名声。
  乌陵阿虏压下了腰,弯刀铮亮,这份锋芒连带着血腥气一起逼近她。
  “你们中原还有一句老话,叫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若有了女色这个污点,他们自然会放轻戒心。”
  粗砺泛着血痕的指腹拭着她的眼尾。
  “我乃一介莽荒之徒,可没你夫君那么知情识趣会哄你。”
  他哑声道。
  “我劝你想开点,落到我手上,以后哭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173章 世子白月光(11)
  人为刀俎, 我他妈为鱼肉啊。
  般弱很想仰天长啸,但为了她的淑女形象,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她不动声色扫视四周, 试图寻找逃跑的破绽。
  无奈身边围满了一圈妇人,全是花花绿绿一片, 梳头发的, 编辫子的,穿衣服的, 捋毡靴的, 扎腰带的,挂弯刀的,都有。
  般弱眼睛亮了, 居然还有刀。
  她刚才被人推去洗澡,身上的凶器全部没收了,连她头发都搜了一遍。
  女人们用一种“你还是不是女的”的目光看着她,充斥着怀疑之色,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到处藏刀、针、粉末等危险品, 简直是“移动的兵器库”。般弱没法解释, 也只能回她们一个微笑,并说自己想要上个茅厕。
  最年长的女人一口拒绝了她, 用磕磕巴巴的官话说:“首领, 说你, 坏, 不能放。”
  般弱:“……”
  天地良心, 她哪有。
  般弱满脸郁卒, 被女人们推着, 献给了她们的首领。
  此时乌陵阿虏也换了一身, 织锦镶边的佛青色长袍,踩着一对乌黑毡靴。
  他眼珠移到了眼尾,淡淡看了她一眼,“上马。”
  “去哪?”
  般弱一手艰难扶住自己的翻檐绒毛尖顶帽,游牧女郎的衣饰很是富丽,额头缀着一条玛瑙眉心坠,两边披挂着翡翠、珊瑚、珍珠等首饰。
  三个字可以概括她这一身,美,沉,闷。
  她后背捂出一层汗。
  般弱最恼恨的是她脚脖子系了两只黄金铃铛,一走动就叮当响——阵仗如此大,这他妈她还怎么逃跑啊?
  她想趁着人看不见偷偷解掉,被女人发现后,立刻制止了她这个举动,叽里呱啦一堆,表情很是严肃。
  般弱听不懂,但连蒙带猜,也能猜到这铃铛的非比寻常。
  她不高兴地走了一路,铃铛摔得清脆,以致于乌陵阿虏要她上马时,依旧是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你生什么气?”
  乌陵阿虏紧皱眉头,“上马!”
  他不欲与她多说,举着她的腰,轻松甩了上去。
  “你这是强抢妇女还是囚禁宠物呢?”
  她甩着脚脖子的铃铛,居高临下望着他。
  士兵们面面相觑。
  这个女人到了他们的地盘还如此嚣张,究竟是什么来头?关键是头儿,竟然没有发火。
  “不乐意戴?”
  乌陵阿虏瞳色暗沉,燃着一簇幽火。
  “你脚脖子戴两个铃铛上街看看?”绿茶精没好气讽刺道。
  “那就摘了。”
  他伸出大掌,指腹压着毡靴,颇有耐心解开缠绕的红线。
  “等等……你这铃铛不会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般弱想起他的兽神面具,感到一阵害怕。
  这个部落不仅擅长打仗,还擅长用定情信物碰瓷——只要你收下了我面具,你就是我女人了。
  不讲道理,根本就是强买强卖嘛!
  而乌陵阿虏似乎也没打算跟她讲道理,淡淡地道,“我乌族少女盛装,都需双足缠铃,得虫娘庇佑,解了金铃者,便是夫君了,可作一夜篝火夫妻。”
  卧槽!还真是!
  般弱吓得缩回双腿,结果毡靴还在他手上,直接拔了开来,露出一截雪白藕足。
  “……”
  俩人面面相觑。
  般弱表示,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
  乌陵阿虏愣在当场,黝黑的耳朵笼上一层红。
  他倏忽想起了他们中原的陋习,若是见了女子的双足,便要对她负责。
  而眼下全是他的兵——
  该死的破规矩!
  乌陵阿虏暗骂一声,用长袍的宽袖笼住她的脚,同时呵斥诸人离开。
  “下次注意影响!”
  他表情超凶,强行将她的脚塞回靴子,其力道极大,般弱的脚趾头挤到一团,疼得她嘶了一声。
  青年僵硬一瞬,放缓了速度。
  穿个鞋子也能穿出满头大汗。
  随后他恢复正常,利落翻身上马,与她同乘一匹。
  目的地是皇宫。
  般弱感叹,真是变天了,他们这一支佩刀兵马在街上大摇大摆的,竟然没有官兵出来拦截。
  当然,这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各色幌子在风中寂寞地摇摆。
  原来乌骑早已开路,清理尸体,并在皇宫的城门外等候着他们的首领。
  而在宫内,天子、太后、皇族、文武百官等人围困太极殿上。
  热闹祥和的国宴沦为血刃之地。
  荣妙娟抖如鹌鹑,跟一群世家小姐挤在一起。
  她凭借着三皇子的厚爱,好不容易得了殿上坐的机会,还想着能趁机讨好她的未来婆婆。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哗啦啦涌出一群人,将他们围得插翅难逃,天子差点从龙椅摔下来,大骂混账,然而无济于事。
  她真的要哭了。
  什么造反啊,她的记忆里根本没这回事啊!
  她姐不是平平安安坐上后位了吗?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啊。
  三皇子才是真龙天子,那群只会放羊赶牛的家伙又是哪根葱?
  荣妙娟在护驾与保命之间犹豫不决。
  她知道三皇子是最后的赢家,可,可这阵势也是真的,万一她护驾不成,反挨了一刀怎么办?那岂不是什么荣华富贵都享不着,白白忙活了一场?
  正当她两头为难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嘭——”
  一个血包被丢了进去。
  众人惊骇避退。
  “咳咳咳。”
  血包蠕动,露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庞。
  正是杀进来的世子爷景鲤。
  他并不是直接从宫门进来的,因为去到那里,发现守卫不仅换了一批新面孔,巡逻的次数也不一样,压根就不是同一拨人。
  他没有贸然进去,凭借着自己娴熟的经验爬了好几处狗洞。
  最后他被巡逻的人发现了,于是开启火拼模式。
  他弄废了好几个人,自己也被群殴得浑身是血。
  景鲤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血迹,流得太凶,他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他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般弱的身影,脸色霎时白了,摇摇欲坠。
  难道……?
  他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眼睛充血,青筋暴起。
  他要这些乱贼,血、债、血、偿!
  景鲤不再迟疑,跑到天子老头身边。
  “陛下,事态紧急,他们要的是不仅是玉玺,还有您的命。眼下之计,便是拟一道退位诏令,让位于镇守边疆的庞将军,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舔了舔唇,体内仿佛燃起了某种不可言喻的血焰。
  景鲤被王府保护得娇贵天真,从未直面过狂风暴雨,这浩劫骤然袭来,他反而想要站得更稳。
  更重要的是,他要报仇!
  他将这群反贼抽筋拔骨,以祭亡妻之债!
  天子老头涨红了一张富态的脸,白须抖动,“还不至于到退位这程度,他们,他们只是想从朕的手里讨点好处。要什么,给他们就是了。”
  景鲤语气凌厉,“他们今天要常州,明天要关洲,后天要京师,大后天就是您的命啊,陛下!眼下皇位就是烫手山芋,早点脱手早点保命!”
  他暗自着急,都什么时候,这老头还贪恋权盏!
  天子老头被小儿逼急了,有些跳脚,“朕才是上天之子,有真龙之气护体,必当逢凶化吉,紫气东来!”他为了强行挽尊,还将矛头对着景鲤,“你这小子是不是跟叛军串通好的,想要骗朕退位?!”
  景鲤一听,就知道这劝是不可能劝的。
  他咬得满口是血,强行忍住了那口漫上胸腹的甜腥。
  罢了,既然劝不了,那就一起死好了。
  他冲着天子拱了拱手,又踉踉跄跄下了台阶,揪住一个太监问,“我……我夫人被他们在哪里杀害?”
  景鲤心如刀割,他到底是迟一步。
  他爹表面是放行他,却让人暗中埋伏在各处街巷,好打晕他上路,他为了逃脱圈套,花了不少时间。
  太监啊了一声,满眼茫然。
  “您说……世子妃吗?咱家没瞧见世子妃。”
  “……什么?!”
  太监的头突然低下,声音尖细刺耳。
  “……世、世子妃在面前。”
  可不是前面吗?
  还跟着叛军的头领一起进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又演得是哪一出?
  迎着众多形形色色的目光,般弱心道,估计不到明天,她红颜祸水之名要传得到处都是了。
  景鲤僵在当场,血液冻结。
  她换了衣裳。
  那是乌族为新娘准备的盛装艳饰!
  他回过神来,猛地冲上去,被两旁的守卫凶狠架住。
  昔日对手,今日败犬。
  乌陵阿虏睇了他一眼,“来人,给世子爷准备一张桌子、笔、墨、红泥。”
  这人一上来不去跟天子谈判,反而胁迫他?!
  景鲤意识到了什么,剧烈挣扎起来。
  纸张铺开,一片刺眼的空白。
  “景世子,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我要什么。”
  乌陵阿虏目光锋利,开门见山。
  景鲤紧咬着舌尖,“你放屁,我与我娘子鹣鲽情深——”
  青年淡笑,“恐怕是未必吧?你怎么不问问你娘子,为何弃车而逃,又为何……偏偏入我营帐?”
  他不可置信抬头。
  般弱也回望他,眼睛漆黑,没有丝毫愧疚情绪。
  “你们这对狗男……”他气得发抖,更气得泪珠子颗颗坠落,却偏偏骂不出来——他怎么舍得骂这个他钟爱过、撒娇过的人?
  “起笔吧。”
  乌陵阿虏暗含杀机。
  “你若不写,这宫殿里的人,似乎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一时间哭声连片。
  更有人扑在他的脚边哀求。
  “世子爷,你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大丈夫何患无妻!”
  他一脚踢开,眼睛血红,暴喝,“滚啊!!!”
 
 
第174章 世子白月光(12)
  乌陵阿虏转头看向般弱。
  “你的丈夫对你情根深种, 汝当如何?”他顿了顿,胁迫甚重,“或许最好的下场, 允你们葬在一起?”
  大疯子!
  般弱心里把人骂了一千遍,动不动就用殉情威胁她。
  她活得好好的, 干嘛要为男人要死要活的。
  但眼下的局面骑虎难下,乌陵阿虏无形中把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强迫她必须给出一个态度。
  般弱当然不会跟人一起死。
  天大地大, 生命最大。
  她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自己飞升渡劫, 被雷劈得开了七八条叉,叶子掉得光秃秃的,当真是疼得死去活来的,也因此她的性子比较娇气。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她是不愿意受半点气的,不然她累死累活修炼成人形作甚?
  还不如当一株没有灵智随风摇摆的小植株, 生死听天由命。
  因而般弱没有犹豫。
  “世子爷,我们有缘无分, 您放手吧。”
  她内心却在想着, 等我假意驯服,再从中逃脱,到时候天高任鸟飞, 我就不信你俩还能上天逮住老娘翅膀不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