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津岛柊时讨厌他, 那也是津岛柊时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就像中原中也对津岛柊时, 不管别人怎么说, 他到现在依旧憧憬崇拜着津岛小姐。
那是他的事情,别人都无权干涉,即使是津岛小姐,也无法让他的感情消失。
那么, 津岛小姐为什么会突然讨厌他,至少这一点,他要问清楚, 如果有什么误会,他一定要解开, 而不是就这样遗憾下去。
这样想着,中原中也将刚刚的忧愁烦恼什么的一股脑抛到脑后,凡事总要有个原因, 他可不是会在原地傻傻的呆着,等着人家将他三振出局的人。
中原中也本身就是拥有很强的行动力,执行力的攻击性性格,此刻下定了决心,就决定立刻去找津岛柊时问个清楚。
他在心中算了算,从他在街道上见到津岛柊时,再到A的赌场打发时间,这中间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天空暗沉沉地低了下来。
秋天的天总是暗得格外的早,像一滴浓重的墨水在云朵之前晕染扩散,站在路上的街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驱散了初秋的寒意。
中原中也站在赌场外,借着光亮,从玻璃的窗户上打量自己的仪态,怎么看都不满意,扯了扯自己的手套,又将帽子戴正,将手插进披着的大衣里,将大衣规规矩矩的穿好。
他在玻璃窗前磨磨蹭蹭了好一会,直到他和窗子里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的经理对上了视线。
经理大概没有想到中原中也会突然注意他,脸上诧异的表情一下子僵住,好几秒才挤出个僵硬的微笑,转过头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中原中也:……
他身体一僵,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这里。
中原中也的爱车就停在附近,他上了车,一路飞驰到津岛柊时的家附近,远远的看到熟悉的洋房,虽然他只进入过一次,但是深深的留在他的记忆里。
那两层的小洋房,二楼阳台上盛放的绣球花,此刻只有绿叶的桃花树枝,挂在外面的木质名牌上,用毛笔端端正正的写着的‘津岛’。
一切都没有变,还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那么,为什么津岛小姐的态度会突然转变呢?他做了什么会让津岛小姐讨厌的事情吗?
现在就去问个清楚!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如果是太宰治搞的鬼,他一定要当着津岛小姐的面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凭借着此刻心中的一股冲劲,中原中也快步走到大门边,他抬起手,刚想敲敲门,门却从里面被推开。
门内的津岛柊时同样神色匆匆,一面打电话一面快步往外跑,完全没有注意门外的状况,就这样和中原中也撞了个满怀。
“唔!”当胸一撞,中原中也发出一声闷哼。
这股力道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津岛柊时同样被撞得倒退了几步,眼看就要往后仰,中原中也急忙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帮她稳住身体。
中原中也一下子把自己要说的话忘了个精光,着急的看向被他拉住了手臂的津岛柊时,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神情。
津岛柊时抬起了头,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怔怔的对上她的眼晴。
在中原中也的印象中,津岛小姐永远是一副淡如浮云的模样,嘴角挂着微笑,像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中原中也还记得,有一个下午,津岛柊时仰着头,出神的看着天边的一朵云彩,一言不发,就那样看了一个下午。
她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谁都猜不透,中原中也想,应该是云朵,星星,飘浮在空中,游泳的水母,总之,是一些飘忽而梦幻,发着光的东西。
她不会为了任何的事情烦恼忧心,因为她从来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津岛柊时连自己的生命都是从来不在乎的。
从中原中也认识她以来,津岛柊时的神情从来都是温柔的,和善的。
现在这种,焦急的,皱紧了眉毛的模样。
中原中也还从来没有见过。
这不该是出现在津岛柊时脸上的表情。
中原中也顿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中也……?”
津岛柊时大概是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突然见到中原中也。
她抬起头,望向中原中也,脸色发白,一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样子,身子摇晃了几下,终于站定了,她像是来不及犹豫,望向中原中也的身后,
“你开车来的?”
中原中也连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都忘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津岛柊时不停的眨着眼,像是要缓解压力一样,深吸一口气,艰难的提出请求,
“可不可以送我一截,我现在有个地方着急要去。”
中原中也点点头,没有多问,按着津岛柊时给的地址,将车子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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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津岛柊时正在家里收拾早上晾晒的被子,经过一个下午的阳光的充分晾晒,被子暖呼呼的,带着阳光的气息。
津岛柊时拿着一根竹棍,上下拍打着被子,将被子拍的松松软软,她把脸埋进软软的被子中,晾晒过的被子蓬松干燥,棉花的缝隙中似乎都被充盈的阳光填满了。
阳光的味道,真是美好又温暖,津岛柊时正将被子从晾晒杆上取下来,远远的突然听到了手机铃声。
津岛柊时不喜欢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不熟悉的人,因此编辑和其他工作上的事情,都是通过设置在家里的座机电话联系的,只有熟悉的人,类似织田作之助,太宰治他们,津岛柊时才会通过手机联系。
此刻手机铃声响了,一定是有熟识给她打电话,津岛柊时匆匆的抱着被子进了房间,将被子扔在榻榻米上,空出手掏出手机,将手机放在耳边,均匀呼吸后,接通了电话,
“喂,哪一位?”津岛柊时微笑着,轻轻的询问。
电话接通后,那头就开始不停的说着什么,津岛柊时慢慢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安静的听着。
等到电话挂断时,她的神情已经完全的严肃起来,她放下手机,就回到房间里穿上外套,套上鞋子,匆匆忙忙的跑出门。
她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焦急的跨出门,没想到一出门就和中原中也相遇了。
她早该想到了,太宰治被调到外国,中原中也被调回国内的可能就大了。
他们是威风凌凌的“双黑”,森鸥外至少要留一个镇守横滨的。
陡然对上中原中也的脸,津岛柊时差点喘不上气,她不停的吸气呼气,才把那种紧张的想吐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总是欺负她的,是另一个中也,这孩子是无辜的,津岛柊时不停的告诉自己,但是却还是无法克制突然涌上的的恐惧感。
但是一想到她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津岛柊时就硬深深的压下汹涌澎湃的恐惧,冷静的思考。
已经傍晚的时间,即使是计程车,在这里也难以打到,在她的记忆中,中也是很爱车的。
她现在急着要赶路,津岛柊时不停的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个中也不会伤害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提出请求,“中也,可以送我一程吗?”
中原中也答应了,他把车子开得很快,不一会就赶到了津岛柊时的目的地。
一家医院。
车子还没有停稳,津岛柊时就跳下车,她心中不详的预感变得越来越强烈,快步走向前台。
“请问,今天送来的一位名叫十束多多良的伤者,现在在哪一件病房?”
护士啪啦啪啦的敲着键盘,调出资料,“三楼5号,刚送来不久,现在应该在五楼做手术。”
“谢谢。”
津岛柊时像一阵风一样离开,前台的左手边就是醒目的电梯,她焦急的跺脚,发光的数字变小的速度缓慢,津岛柊时等不到十秒,毅然决然的上了旁边的楼梯,此刻她没有坐电梯的时间,她选择爬上楼。
中原中也看看她的背影,跟上了她的步伐。
津岛柊时的速度很快,跟她柔弱温柔的外表不相符合,她很快赶到了手术室外。
草雉出云,八田美咲,以及赤王的其他氏族,都赶到了这里。
草雉出云的脸色出奇的难看,撑着头坐在椅子上,八田美咲不停的走来走去,好像有什么在推动他,让他完全无法停下脚步。
周防尊目光沉沉的盯着手术室,他大概很想抽烟,从烟盒中抽出的香烟夹在指尖,又强忍着没有点燃。
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赤族的其他成员或坐或站,也都零零碎碎的挤在这里,他们脸上有着相似的紧张和焦急,都盯着手术室,一刻也不敢放松。
作者有话要说:上传封面的网页崩掉了,尝试了许多方法都弄不好,想开月石图床,有没有小可爱有多的月石,可以空投一点给我……(T▽T)
第38章 不凋花
津岛柊时匆匆赶到时, 手术仍在进行中,亮着“手术中”的红灯散发出不详的气息,津岛柊时只往那边看了一眼, 走到草薙出云身边。
“怎么回事?”
津岛柊时低声问, 然而她的声音再低, 落入死寂的室内也是清清楚楚的传到所有人的耳边。
津岛柊时选择问草薙出云不是没有原因的, 此刻在这里的人中, 还能够清晰的回答她的问题的, 估计也就只有平时就沉稳靠谱的草薙出云了。
果然草薙出云回答了,他墨镜后的眼睛从手术室的方向转向津岛柊时,“枪伤, 好几处,伤到要害了,失血过多, 现在的情况……”他摘下墨镜, 撑住额头,好半天才开口,“已经进去很久了……”
他并没有出自己的猜测,其实凭借他这么多年的经验, 当他们送十束多多良来到医院时,他就知道,流了那么多血, 还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小。
“枪伤……?”津岛柊时轻轻的念出这个词。
草薙出云没有再说话,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津岛柊时, 津岛柊时接过,那上面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你好呀!这里的景色很美吧?我的名字是十束多多良,请问……”视频中传来十束多多良如同春风般温柔和沐的声音。
津岛柊时低下头, 专注的看向手机,中原中也站在她的身后,微微散发着光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银发少年扭曲的笑脸,那个少年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枪,津岛柊时握住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中原中也一惊,瞟向津岛柊时的脸色,津岛柊时抿紧的嘴唇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段不算长的视频很快就放完了,津岛柊时拖动进度条,又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再一次播放,坐满了人的医院抢救室前,没有一丝的声音,唯有视频中传来的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视频放完后,津岛柊时伸出手,再次点击重新播放,视频的声音开的很小,可是刺耳的枪响一遍一遍的灌入耳朵,如同指尖刮擦玻璃,带来强烈的不适感。
不知道津岛柊时看了那个视频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脱下沾满血的硅胶手套递给身边的护士,摘下口罩,一直在打转的八田美咲就一下子冲了上去,“医生,十束哥怎么样?”
少年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压制的紧张,赤组的其他成员也一拥而上,包围住医生,紧张兮兮的注视着他,周防尊一动不动的坐着,被捏在指间的烟扭到变形,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皱紧眉毛。
草薙出云的眉毛舒展了一瞬又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发酸的鼻梁,重新戴上墨镜,草薙出云并不像八田美咲这些少年人一样期盼着结果的,甚至,他害怕这场手术结束。
但作为赤王一族的大家长,此刻他必须得面对,即使他从送十束多多良到医院时就大概能猜到结果,明明有着超人一等的力量,此刻却毫无办法挽救朋友的生命,估计尊也是这种感觉吧,他在心中自嘲,站起身也走到手术室前。
医生用平静的声音宣告,“患者大出血,内脏破裂,虽然我们做了抢救措施,但是情况很不乐观,他还能撑多久,就看病人的求生意志了。”
“或许患者能够活下来,或者不能,我们给他注射了强心针和止痛剂,至少他还能撑过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