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理名言是：“你们都是鬼了，也感受不到累，赶紧工作，不然下个月可就没地方住了！”
这种没地方住，是真的没地方住。
云城也算是新一线的大城市，各种地价寸土寸金，要不是冥界上级还稍微有点点良心，毕竟是冥界在人间的据点，不能寒酸，还算是罩着，恐怕就连建造大本营的那块地都得给收回去。
到时候连带着温耿都会一起无家可归。
但温耿平日里算是刀子嘴豆腐心的那一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有的时候还会从荒郊野外捡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鬼。
然后压榨鬼口，他管别人饭，别人为他干活。
说着温耿就将晋忘川抱起来，先是将她的翅膀按了回去，然后又拍拍她的脑门儿，将对方的气息逼回去。
周围的鬼怪感觉到那道一直横亘在他们心头的压迫感和恐惧感瞬间消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站起身来。
“谢必安他们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温耿将晋忘川放下来，嗤笑道，“这小崽子都长这么大了，连气息都不会收？”
“怎么教的？”
晋忘川有点不乐意了。
小七和小八只有她能欺负，别人都不行，只听她一脸不高兴有学有样地说道：“你才越活越回去了呢！”
“那边的墙壁！都！都是破的！”
温耿：“……”
“你这个小孩儿有点儿意思。”温耿摩挲着下巴，“所以我都这么穷了，你不拨点钱给我？”
“才不给呢！”晋忘川鼓起小腮帮。
冥界这些年也拓展了不少自己的业务，尤其是投胎的路引卖得尤其火爆。
因为不少外国鬼最近都喜欢投胎到华国，而在华国没有路引也是投不了胎的。
相当于通行证。
而这种通行证又只是由冥界总部印刷，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也有着特殊的防伪技巧，别的鬼想要防止基本上不可能，因此只要是想要投胎到华国的鬼都必须要经过这一遭。
冥界总部就这么印刷着一张又一张的路引，虽然现在奈何桥丢了暂时投不了胎，但这并不影响冥界总部坑外国鬼的钱呀。
如果冥界也有贸易差的话，一定每年都是慢慢增长的正数。
她的钱可都是一张一张卖路引卖出来的！自己都舍不得花呢，怎么能随便给别人！
“我可都听华清和说了，云城那个有名的晋氏，可是你哥的公司。”温耿一屁股坐在南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你家这么有钱，适当资助一点嘛。”
“那又不是我的钱。”晋忘川觉得温耿真的有点不客气的，小声嘟囔着，“你自己赚。”
温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无奈的笑出了声：“我要是能赚，还用得着这么穷？”
晋忘川：“……”
“那老温，你想赚钱不想？只要你想赚钱，我现在就教你一个办法，能让你赚到钱，你听不听？”晋忘川眨眨眼睛，小奶音有模有样地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
“什么办法？”温耿来了兴趣。
“直播。”晋忘川神秘兮兮地说道。
“直播是什么？”活了成千上万年的拘魂鬼显然跟不太上时代，好奇地问道。
“就是……就是……”晋忘川挠挠脑袋，“很多很厉害的人在网上，告诉别人他们有多厉害，别人就能给他赏钱！”
温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他有些狐疑：“……真有这样的冤大头？”
晋忘川：“……”
一旁的华清和没忍住，利用他们这个小组织里唯一一台手机，千度一下，直接就找到了关于直播的概念。
“老板，看这个。”华清和将手机递到对方的面前，温耿刚开始还有些怀疑，但到后来越看他脸上的脸色就更加绷不住。
但他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看完之后隐藏着自己的心情，轻咳一声：“那，那我们就试着做做。”
见温耿同意了，晋忘川指着角落里到现在还在胡吃海塞的饿死鬼：“这只鬼鬼可以做吃，吃播！”
“那个狐狸精姐姐可以变成原型，每天睡睡觉吃吃东西，就有人给钱的！”晋忘川见那个狐狸姐姐又变成了毛茸茸的模样，没忍住上前摸了把，溜光水滑的皮毛滑过指缝，不由得将脸也贴了上去。
鬼群中比较有见识的债鬼也出声道：“现在直播的确是大趋势，但是最重要的应该还是整活，平常的吃吃喝喝的直播虽然有人看，但如果没新意的话很快就会被埋没的。”
这个债鬼是在前几年去世的，那时候直播才刚刚起步，他可以说是最早见证着直播行业成长的那批人。
但是因为人间尚且还有着想要还债的人，就一直没来及去投胎。
“就比如，不仅可以让胡媛媛变成原型，还能让她变成原型之后作个揖啊，学一些人类的行为什么的。”
“现在的人很多都喜欢看这个。”
一旁的狐狸精胡媛媛没忍住用毛乎乎的jio踹了一下对面的债鬼。
她是高贵的狐妖，怎么能在人前做这种谄媚之事？
“那我呢？”见自己的同伴都参与到里面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华清和没忍住出声。
他好像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特长，唯一擅长的应该就是那身功夫和道术，但现在的直播好像不允许传播封建迷信吧？
会被封的。
“嗷？”晋忘川看着这群鬼怪里面唯一穿着道士服、一身仙风道骨气质的华清和，感觉他好像和这群丑得各有特色的鬼怪画风格格不入。
就好像是一张全黑卡纸中间的一个白点，让晋忘川不由得好奇起来：“落巳哥哥师父，你好像是道士叭？”
华清和点点头：“昂。”
“那你为什么不在道士捉鬼协会，跑到这边来了呐？”
华清和愣了一秒钟，但随即苦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过来，然后就过来了。”
“嗷。”见华清和也不想说，晋忘川也不问了，她低着小脑袋，努力想着华清和可以做什么。
突然晋忘川眼角余光扫到秦落巳，眼睛一亮：“落巳哥哥的师父可以和落巳哥哥一起！”
华清和也坐下，出声道：“你的意思是，让落巳跟着我一起，他只要和我一起站在这里就会有人给我打赏是不是？”
以自家徒弟那张脸，肯定能迷倒不少人。
虽然但是他自认为自己长的其实也不错。
华清和摸摸下巴。
连胡茬都没有。
秦落巳：“……”
晋忘川：“……”
晋忘川小小声地说道：“话、话是这么说是没错，但是，但是落巳哥哥要变成原型才行诶。”
见华清和有兴趣地看过来了，晋忘川继续小小声地说道：“比、比如……舞蛇老道？”
华清和：“……”
秦落巳：“……”
“好了。”见话题逐渐有变歪的趋势，温耿拍拍手，“具体的直播内容有了，那我们去哪个平台？”
喵呜平台是老平台，在这个行业中也算是老大哥的龙头地位了；云雀也是拿得出手的，只不过竞争并没有喵呜那么激烈，新人相对来说更容易出头，但是头部流量的主播并没有几个。
还有就是晋氏了，听说最近晋氏拓展了业务，也想在这块蛋糕中分一杯羹。虽然现在晋氏的行业才刚刚起步，但晋氏毕竟家大业大，在这个行业中的发展还是很有潜力的。
晋忘川像是早就等着对方这么问似的，雀跃地说道：“去晋氏！”
她才不是夹带私货想让哥哥的公司更大了呢，而是觉得，自家人，好照顾一点嘛。
**
于是，经常翻看直播的人发现，晋氏做的那个新平台川笙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个舞见直播间，上面的标题是【深夜阴间跳舞直播间露骨胆小勿入】，封面也用的是一种很阴沉的调调，上面嵌着一个打着马赛克的不明白色圆形物体。
众所周知这种流量密码，一般写着【勿入】的，潜台词都是叫着【客官快进来】，更何况封面弄得那么玄乎，多半是封面标题党。
那些观众不服了，说什么胆小勿入，他们一把子点进去，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但里面的景象却让他们在一瞬间内差点丢掉手机。
居然是个骷髅！
这是真·露骨。
无意间点进去的人没忍住发了弹幕：
【卧槽，这是什么阴间玩意儿！】
【好怪哦，再看一眼。】
【点进来之前没想到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露骨……】
【前面的你lsp属性暴露了，带我一个！】
直播间背景是一种暗紫色的幕布，灯光明暗交错，映衬着那颗头也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明明刚刚还是远景，灯光暗了一会儿之后就将镜头拉近，接着将灯光调亮，直播间里面的观众在瞬间就看到了那个骷髅的1080p高清无滤镜大头。
跟恐怖游戏里面的贴脸恐怖特效一毛一样。
几乎要把人吓出心肌梗塞。
【卧槽！xdm我先撤了，实在是撑不住，太吓人了。】
【前面的这你就撑不住了？我怎么还觉得这骷髅子还挺可爱的，又白又幼又瘦，多可爱。】
刚打完这位大兄弟就在直播间里送出了一百个小星星。
小星星是直播间里面最基础的礼物，五毛钱一个。
这时候一直在镜头前卖力跳舞的白骨精收到礼物提醒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沙哑中性，像是从阴间的荒郊野外飘荡过来的一样，悠长而有回音，听得人心里慎的慌。
“感谢‘坟头蹦迪996’送的五十个小星星，感谢~”
现在的直播技术逐渐先进，许多主播或许长相并没有声音那样吸粉，就会去约一套虚拟二次元形象的“皮”，3D类型的主播也不算少见了，因此涌进来的观众并没有对屏幕后头的“骨架”产生怀疑，他们只是觉得这位主播或许是又整了个活。
【这位大兄弟你口味挺重啊。】
【白和瘦显而易见，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骨架小啊】
【从她的骨型来看，生前应当是一位美女】
【不是，hxd这连性别你都能看得出来？】
【前面的，法医学牲告诉你，女性的骨盆角度要比男性的大一点，应该略宽于肩膀，但是这位主播显然不是，如果我没搞错，这位主播生前应该是男性，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
【医学牲，可怕如斯】
【你们是怎么看到他盆骨的啊？狙击手瞄了半天都没看见】
那具骨架上套上了一套在jk圈子里很有名的紫色jk制服，裙子松松垮垮像是挂在盆骨上，堪堪遮住了三分之一的大腿骨，头上带着一个带有超大粉嫩蝴蝶结的发箍，配上诡异的音乐身体律动，居然还能让人品出几分甜美的气息。
没被衣服遮住的部位，例如手臂骨和小腿骨，都像是抹上了发光粉一样的东西，即使在昏暗的时候都能让直播间的观众观察到他的动作。
【不是吧阿sir？是个男的？】
【前面送礼物的大哥你后悔了没？心中的小仙女居然是个男的。】
【难道男的你们不会更兴奋吗？这可是女装啊女装。】
系统通知：用户“坟头蹦迪”在直播间送出一个烟花。
烟花要56rmb一个，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之后那位“骨头架子”主播停止跳舞，凑到显示器前看着那个用户的名字，声音虽然依旧阴间，但却忍不住的兴奋：“感谢‘坟头蹦迪’大兄弟送的烟花，祝老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弹幕上又是一阵热闹。
【好家伙，牢记人设不倒。】
【噗，大兄弟，主播直男实锤了。】
【虽然是祝福，我怎么觉得这祝福这么渗人呢？】
“但是不要坟头蹦迪哦，蹦迪有风险，选地需谨慎，不然一不小心是会丢命的哦~”
【阳间蹦迪：改了改了，太吓人了。】
第29章 hello Kitty……
诸如此类的直播还有很多, 让最近喜欢夜间逛直播间找刺激的观众着实的大呼了一把过瘾。
甚至还因为直播的阴间浓度过高而出了次圈，连公司高层都惊动了。
但经过调查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且也能为刚起步的部门进行宣传, 除了不让尺度太大之外, 高层便也并没有再进行人为的干涉了。
除了这些阴间直播, 还是有很多不是来自地府的直播间的。
比如饿死鬼的吃播。
饿死鬼因为经常吃不饱, 所以饿的瘦骨嶙峋，脸色也不太好, 简直跟隔壁那个最近因为白骨跳舞大火的男主播一毛一样。
但是收拾收拾形象之后，还算是能过的过去, 生前是服装师的鬼怪亲自为饿死鬼挑了一件雪白的卫衣, 上面还印着彩色的字母, 还细心地给饿死鬼做了头发。
看起来倒是不像刚开始看起来那样可怕了，甚至还有点日系清秀颓废美少年的那种感觉。
饿死鬼面对镜头, 看着面前许久都没有吃到的鸡腿肘子等等, 咽了下口水，他转头看向另一头的温耿，似乎是在确定桌上的那些食物真的是他的一样。
这真是饿怕了。
饿死鬼刚开始只是吃了人间那种大胃王正常的量, 后来饿死鬼觉得不太够, 就示意再加一点量。
然后再加一点。
再加亿点。
直播间的观众就从平静，到怀疑, 到震惊，最后变得麻木。
【正常人能吃这么多？还是量力而行吧，别为了钱不要命。】
【主播看起来好瘦啊，虽然想说多吃点，但是你吃的真的好多，再吃下去怕你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