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沈括看了眼蒋溢,蒋溢冲他点点头。
“既然这样,你就别推辞了,本来就是你的钱。”
说完他站起身对二游说:
“我一会儿的火车,在这不能久待,下次来再好好跟你叙。”
沈括听了这话连忙也跟着站起来。
二游虽然不舍得,但也知道蒋溢是确实有事,也就没拦着,把他们送出了大院外。
要分开的时候,蒋溢转头对二游说:
“这行不是长久之计,差不多就收手吧。”
二游笑了一下,“我们和你不一样,你有家有底气。这就是我们的家,离了这儿我们什么都没有。”
蒋溢知道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最开始也是为了一口温饱才走上歧路。
但到底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往后形势有变,给自己找一条好路不但是为自己,也是为兄弟们打算。”
二游微一沉吟,冲蒋溢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蒋溢知道他听到了心里,也就放了心,看了眼表,步履匆匆地往宋婶的小店而去。
沈括连忙跟上,他现在不敢离蒋溢一步远,总是要黏着他,才像踏实似的。
秦念一直在三楼的平台往外望,从蒋溢跟一个人动手,就开始提起了心。
到后面那些人出来了,一起涌上前走向蒋溢,她简直吓得都要跑过去了。
还是宋婶安慰她,“没事的,小蒋不会吃亏的,才稍稍放下了心。”
等到蒋毅跟着人进了屋子之后,什么都看不见了,更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终于看到蒋毅带着沈括出现在视线里,才算松了口气,至少人没事。
等到他们出了大门往这个方向走,秦念已经忍不住赶快下了楼,跑到店门口去翘首以盼。
没过多久,巷子那头出现了蒋溢的身影。
秦念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一头扑到蒋溢的怀里,没等蒋溢说什么,她就先埋怨,
“怎么又跟人家打架了,有没有受伤?”
早知道这么危险,她就不求着蒋溢让他管沈括这事了,因为没有什么比蒋溢的安全更重要。
蒋溢见她连珠炮似地发问,笑着摸摸怀里人的头发,觉得自己跑这一趟都值了,轻声说道,
“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沈先生的东西也拿到了,一会儿咱们就该出发了,要不然赶不上车。”
秦念这时候才注意到身后拿着包的沈括,冲他点了点头,三个人又回到小店跟宋婶打了招呼之后才走出巷子。
“沈先生,这回真要说再见了,我们要去坐火车,想必你开船的时间也快到了吧”
秦念说。
“是的是的,这次真的感谢蒋先生,要不是你我恐怕真要露宿街头了!”
沈括千恩万谢,两只眼睛火热的盯着蒋溢,再没看秦念一眼。
秦念…
“没什么大不了的,沈先生以后注意些就是了。”
蒋溢轻描淡写的说,然后拉起了秦念念就要走。
“蒋先生,你以后叫我沈括就好啦!”
没想到沈括竟然跟了上来,边跟着蒋毅走边说话。
“我这次回港市要待到过年之后,就还会去京市谈合作的相关事情,希望和您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联系!”
蒋溢看着被硬塞进手里的名片,有些无语。
这人是要干什么?
“蒋先生身手这么好,是从小练过的吗?那一下子简直太酷了!有机会真想跟蒋先生学习一下,可是我比较笨,可能学不会!”
“蒋先生平时有什么爱好啊?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些别的相同的爱好…”
沈括像个八哥似的在蒋溢旁边聒噪不停,蒋溢皱着眉头,烦不胜烦。
秦念在旁边…
刚才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这个沈括像迷上了蒋溢似的?
曾经想追求我的人,看上我的男朋友,这事怎么破?
第97章 礼物 月光透过没遮好的窗帘散进屋……
蒋溢和秦念差点没赶上回新安市的火车, 紧跑慢跑的在最后一刻上了车,累得秦念呼哧带喘、哼哼的说:
“都怪那个沈括,耽误了我们这么长时间, 他像一个八哥一样嘴不停一直黏着你!”
蒋溢好笑的看着她,打趣道,
“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儿?”
“呵~”秦念长长的冷哼, “我会吃一个男人的醋?”
蒋溢看着她笑而不语。
秦念被他这眼神盯得极不自在, 一屁股坐到了卧铺上,干脆道,
“好吧, 我就是吃醋了,那又怎么样?”
这个沈括在的时候,她简直没有和蒋溢说话的余地。
全都被他那聒噪的声音所占据,像个迷弟似的,一直缠着蒋溢,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电灯泡一样。
蒋溢无奈又好笑,真没想到她竟然真就这么痛快的承认了。
“那他下次再来不见他就好啦。”
他耐心的哄着她偶尔发作的小脾气。
“那也不行!这关系到以后我们服装厂的产品能不能进军到港市呢!”
秦念嘟着嘴说,然后又狠狠的看向蒋溢,“都怪你太招人了!”
蒋溢…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让我救人的也是你, 现在埋怨我的也是你,做男人好难!
因为是在不同的时间买的票, 所以蒋溢和秦念的票没有买到一起。
蒋溢不放心秦念自己在这边躺着,时不时的过来看一下。
到最后竟然直接在秦念卧铺的床尾搭了个边儿, 把正睡着的秦念吓了一跳。
“你赶快睡觉, 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
秦念白天又是紧张又是折腾的,累大劲了,现在也打不起精神来管蒋溢, 只知道他在这儿,自己确实能睡得更安心些。
迷迷糊糊的把脚伸到蒋溢的怀里,翻个身又继续睡去了。
蒋溢看着她迷糊的样子宠溺的笑,然后把她的脚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抱着他的脚给她暖着,就这么依在了卧铺的靠背上眯了过去。
到新安市是凌晨的时候,虽然已是漆黑一片,但月光照在白雪上,反出皑皑的白光,竟然显得有些亮堂。
蒋溢揽着秦念深一脚浅一脚的趟雪往家的方向走,絮絮的说着,
“你就说我能放心吗?到家的时候这么晚还拿了这么多东西!”
蒋溢无语的扫了一眼自己背后的大包袱,“这都什么东西啊?”
“年货啊!”
秦念心说我库房里还有不少呢,这些都是要拿到明面上的,要不然你更拿不了。
新安市本就不大,火车站离机械厂大院也没有多远。
只是此时正是万籁俱静,人都睡熟的时候,总是不好打扰老人家休息。
蒋溢看了眼已经熄灭了灯的秦家,对秦念说:
“要不去我家凑合半宿?等到天亮了再回去?”
秦念点头,她也不想这么晚把冯婆婆和秦景学他们都叫起来。
“不怕我干点什么?”
蒋溢挤眉弄眼道。
“你能吗?”
秦念好笑的望过去。
都已经好几次箭在弦上了,到最后也没发出去。
摊上这样有原则,坚持要先给自己名分的对象,她真不知道是该好气还是好笑。
蒋溢…
怎么感觉自己的男性尊严有被践踏的感觉呢?
这是秦念第一次进蒋溢的卧室。,简简单单的硬汉装扮。
除了一张床、一个小桌子,两把休息用的椅子,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你在这屋睡,这屋比较暖和。”
蒋溢对秦念说。
“那你呢?”
“我去你对面的屋子。”
秦念知道蒋家只有这一个屋子是蒋溢平时住的的,对面的屋子一直没有人住,也不知道被褥什么的全不全,估计蒋溢这后半夜就是凑合。
“不然,一起?”秦念歪头看向蒋溢。
蒋溢…
你也太放心我了吧。
月光透过没遮好的窗帘散进屋子里,正照在窗边的床上。
棉被下,两个人影相向而卧。
娇小的姑娘被高大的小伙子揽在怀里,微微躬着身子,像两条同向而游的鱼。
蒋溢是被秦念硬拽到被窝里的。
他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身子尽量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她一定会感受到自己现在的狼狈。
闻着秦念蓬松的头发上散出来的淡淡茉莉香,蒋溢觉得自己像喝了一斤白酒一样,晕晕乎乎的。
“快睡吧,累了一天了!”他含含糊糊的说。
“嗯。”
秦念的声音已经带了些睡意,好似在梦中传出来的一样。她只觉得现在好有安全感,虽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竟然是来到这里之后,从未有过的安心感觉。
没多长时间,秦念就发出匀称的呼吸声,显是已经睡着了。
而紧绷着的蒋溢无奈的扯唇,这丫头竟然这么放心自己,就这么睡着了...
他就是想干点啥也不能干了啊,咱得对得起人家的信任不是?
想到刚才秦念硬要跟他去对面的屋子,看到那里就自己随便找的夏天薄被子,心疼的什么似的,说什么都必须拉着他来到这个屋子,跟她一起睡,吓得他都没敢脱衣服。
现在真是又甜蜜又后悔啊,那屋虽然冷些,但哪用遭这罪啊!
他无奈的摇头笑,然后凑到她耳边,嘴唇轻轻的碰了下她雪白的耳垂,
“晚安。”
说完就迅速的离开,那里太软太甜,他怕自己多停留一秒钟,就忍不住要留恋其上,不能自拔。
**
隔壁书记家养的打鸣鸡刚叫,秦念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昨晚睡得极好,再加上火车上又眯了一会儿,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困。
等到意识到自己在哪的时候,她才赶忙去旁边寻找蒋溢,发现他正蜷缩在床角,像受气一样可怜兮兮的睡着呢。
秦念心说难道自己昨晚打把式了?不能吧,没听说自己睡觉这么不老实啊!
她凑过去给蒋溢盖了被子,手攥着被角放上去,刚要拿走就被蒋溢闭着眼睛一把捉住。呢喃着问,
“你醒了?睡得好吗?”
“嗯,睡得好,你呢?”
不用蒋溢回话,秦念就看出来了,一个大黑眼圈,说他睡得好长眼睛的人都不信。
“我睡觉不老实?”秦念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要不然还能是怎样。
“没有,是我自己没睡着…”
秦念以为这是蒋溢在安慰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那你再睡一会儿吧,现在天还早。”
蒋溢听出了她话里的歉意,长手一拉,把她拉进怀里,含糊的说:
“陪我睡一会儿,我就原谅你。”
秦念听了这话,脸霎时通红。
紧接着就陷入松软的被里,被蒋溢拉在身侧,一个翻身,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倾了上来。
眼下又是在一个这么明暗交替,有些暧、昧的时刻,她只觉得又重又紧张,睁着眼睛不敢动。
而蒋溢难得获得这片刻的安宁,揽着她竟然一下就睡着了,这下秦念更不敢动了。
等到他眯了一会儿醒了之后,感受到压着的柔软,竟然希望这个早上能过得再久一些,根本就不舍得起床。
“醒了就快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
秦念硬邦邦的说。
蒋溢…
“你怎么知道的?”
秦念一下从这“大山”下使劲挣脱了出来,嗖的一下钻了出去,没回他的话。
心说我都感受到你早上的“自然现象”了,还有呼吸的变化,怎可么能不知道?
等蒋溢从楼上收拾好下来,秦念已经调整好自己,正坐在桌子前,摆弄着东西等着他呢。
“这是什么?”
“你的礼物呀。”
“是我帮沈括时,你说要送我的礼物吗?”
蒋溢来了精神,因为秦念当时的表情让他想入非非,所以一冲动之下就答应了她要帮忙。
秦念点头,“是呀,快来看看喜不喜欢!”
蒋溢屁颠颠的跑了过去,看向了桌子。
“这是…”
“最新款的照相机!和沈括从港市带过来的一模一样!有了这个,你将来就是全京市摄影技术最牛的人了!”
蒋溢…
“就是这个?”
“那不然呢?”
秦念奇怪地问。
蒋溢有些失望。
突然想起一件事说:
“你走的时候跟我说,回来要给我带礼物的。”
“就是这个啊!”
“那你让我帮沈括的时候说还有个礼物…”
“也是这个啊!”
蒋溢…
他怎么感觉自己被误导了呢?
蒋溢可从来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他看了眼把礼物推到他面前,正乖乖坐着像是完成任务了一样的秦念,一下躬身覆了上去,匪气十足道,
“糊弄我是吧,没关系!我想要的礼物自己拿,你只要乖乖的就好。”
然后就带着不顾山海的气势,疾风骤雨般的向着那抹嫣红而去,直把秦念的讨饶都吞了下去,誓要让她以后再不敢糊弄自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