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错作替身后他哭了——璃原风笙
时间:2021-09-29 08:53:17

  大概是被闵天澈派人将他困在密室,进行极度残酷的轮番折辱时间太长了吧,等流放的消息下来,他被放出,松了口气的同时,人也就疯了。
  “你!还有你!!”他手指一转,又指向另外一个守卫的头,“难道你不知道本侯的长女是皇后吗??哈哈哈...本侯是国丈爷啊!胆敢关着国丈,不要命了??”
  带头的那个国字脸的领队听得有些烦了,从前头出列,朝他走了过来,脱了军靴就操起来往他头部揍去。
  万顺国士兵专用的军靴,底部都是镶嵌铁片的,揍起犯人来脸上不留疤痕,却会揍出不可逆转的内伤。
  赵济青被揍得喷出一口黑血后,人就安静了下来。
  等他的囚车轱辘轱辘地驶出城门口。
  徘徊在城门的女乞丐一看见车上的囚犯,眼睛一亮,就掀开乱发撒腿朝囚车跑去。
  “爹!爹!月儿在这!爹!”
  城门守卫卒赶紧上前拿下女乞丐。
  “那人亏空国库的钱,是城东赵府荣阳侯,你认识?”小卒问女乞丐道。
  “爹!他是我爹!”女乞丐哭道。
  两守城卒面面相觑,矮胖的那个开口道:“听闻荣阳侯此次犯事,皇上特别宽宏,并无罪及侯府其他人,还是维持着侯府原来的样子。”
  “嗯,”高瘦的那个道:“听闻荣阳侯不但有个女儿是六皇子妃,还有个女儿是当日要册封为皇后的贵嫔。”
  于是,二人忙将女乞丐押到囚车去。
  “大哥,不好意思,想请荣阳侯帮忙认下人。”高瘦个子笑着同那领队道。
  “荣阳侯,你好好瞧瞧,这可是你那个贵为皇后的长女啊?”矮胖个子拎着女乞丐晃在囚车面前问道。
  赵济青恹恹地看了女乞丐一眼,“啊呸”一声就吐了她满脸口水。
  “我赵济青,没有那种忘恩负义的长女!!”
  “我就说嘛,死乞丐,敢骗爷,活不耐烦了。”
  女乞丐转眼就被人按着脸按在地上,往死里揍。
  被揍得皮绽肉开之时,她依旧死死地抱紧了怀里掉出的一块青铜令牌,有城卫觉得那令牌眼熟,很像前些时间宫里下达秘密文件,许重金让城关及以外的士兵秘密找寻的兵符。
  “上头有密件下来说,东昭帝抓去的新后,以及那块兵符一起不见了,难不成,她就是携兵符逃跑出来的新后?”
  有人停止了下来惊道。
  ·
  赵长翎如今终于把闵天澈背地里经营的所有营生、账本完全握在手里。
  李公公亲自领着她进地下账房,把一叠叠厚厚的账目全摊开在她眼前时,长翎简直傻了眼。
  “皇子妃,这些,全都是殿下这些年经营有方得到的,日后,就麻烦你看顾着了。”李公公笑得如释重负。
  其实当六殿下说要将这些账目全交由皇子妃打理时,李公公是高兴的。
  他从殿下出生起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一直没见过殿下对哪个人在意和信任过,这里许多账目都是殿下亲自打理过剩下琐碎的才交由他处理。如今,殿下居然说要全部交由皇子妃打理了。
  李公公从赵长翎嫁进府里,就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皇子妃。因为这姑娘是个有心人,能看得出,只有她,才没有用夹杂别样的目光看殿下,而是很纯粹、很真挚地想要帮助殿下的。
  “皇子妃...”李公公偷偷看了那个坐在案前开始认真翻起账本的小姑娘,颇有感触道:“殿下他...这些日子,真的幸亏有皇子妃您开导,不然,殿下那双腿...他估计就要走不出来了。”
  赵长翎轻轻地停止了翻页的手指。
  她知道,昨天太医来过,看过六殿下的腿,都不容置疑地给下了死判,说是六殿下这辈子都要坐轮椅上,治不好了。
  但长翎不肯接受太医这个判决,她笑着蹲下拉住了闵天澈的手,很温柔地道:
  “我记得史书上有记载,曾经有个叫孟二的人,生来就是个瞎子,那些所谓的名医瞧过了都说这辈子不可能治好的。后来,一个叫董敷的市井医骗招摇过市,嘲笑名医不会医,说是自己只要几针下去瞎子也能复明。所有人都不相信,奉劝瞎子不要相信,可瞎子没有放弃医治的希望,还是找了董敷,结果呀,真的就把眼睛治好了。”
  “赵长翎,你这是在劝本宫主动把银子奉献给你这个‘董敷’吗?”闵天澈挑着眼皮看她。
  “怎么可能?我是在很认真地告诉殿下,万事皆有可能,万不可以因‘不会治’殿下腿资质一般的大夫随随便便乱下一句判决,就把自己否定,说不定,真正的名医尚在民间呢?您说是不是?”
  后头那几个赵长翎口中的“资质一般”的太医听了,脸色顿时都很不好,觉得六皇子妃在用医骗的故事嘲讽他们。他们从宫里出来,惯受人吹捧,对自己自视甚高,对病患的判断向来都是咬得死死的,他们说没办法治的,就定然是没办法治了。
  但是,现在却有人在他们面前说他们“资质一般”,说他们“随便乱下判决”。
  太医们一个个都拂袖摇着头走掉了,他们倒要看看,什么人能让一个膝盖骨全都碎掉的瘸子站得起来。
 
 
第48章 三更
  然后赵长翎就开始用闵天澈的人, 去往各地打探名医的消息,自己也开始四处张罗起医籍,还用从医籍上学来的按跷手法, 每天帮闵六的腿做按摩护理。
  看了医籍的赵长翎也有不少收获,就像以前有不少耳朵嗡鸣,或者偶尔眼花的小毛病, 如今她能够自己通过按跷的方式缓解,所以看医籍比以前更加积极了起来。
  如今,闵天澈偌大的财产交由她打理,开春后, 城西的耕作很是顺利,她用边民集资开拓的生意也开始小有收获。
  于是,赵长翎如今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脚不沾地的, 但她却明显感觉人充实快乐了, 而她的这份快乐, 慢慢地也感染了闵天澈,如今闵天澈也深信自己一定能重新站起似的, 从不间断地按照长翎说的方法,在她忙得没有时间替自己按摩的时候, 他就自己给自己按。
  有时候,他也会在推着轮椅到账房里转悠几圈, 看着赵长翎把一整本的账目都算完, 才装作不经意地开口:“我...学了些解乏的小技巧,你过来让我练练。”
  然后,长翎就会笑着搬动凳子来靠着他,任由他指法熟稔地给自己按摩额角, 消除疲乏。
  这样的闵六,懂事了不止一点点,这让长翎感到好生欣慰。
  ·
  马上就是军机处周显宏大人,和张娘子的喜事了。
  张娘子自幼双亲就不在了,一直寄住在长翎的舅舅卞家,后来又过来跟随侯夫人娘,来侯府当了管家。
  现在侯府,虽然蒙圣恩,赵济青的事情没有祸延其他人,但少了赵济青的侯府,迟早都是空壳。
  卞氏一生只有长翎一女,原本已经把妾室的儿子抱了过来养,继承爵位的。
  后来因为抱过来养的儿子不懂事,老吵着要姨娘,不肯听卞氏的话,卞氏一来二去,心疾犯了,卞家的人便直接过来,暂时将卞氏接回舅家去休养了。
  张娘子出嫁要从卞家出嫁,长翎要过来参加婚宴的话,就势必要同卞氏碰面。
  因为得悉了赵月娴是当年有心谋害自己的人,赵长翎不再顾忌是否会让卞氏犯病,决定狠心端掉她爹,让他父女俩狗咬狗。
  如今赵济青真的被流放,赵月娴也被东昭皇抓回东昭,不用想,卞氏再看见她,一定不会给她好脸瞧的。
  说不定一个不留神,她就又成为“杀人凶器”,活活把人气死了。
  赵长翎一想到自己“杀人凶器”这个词,就不禁笑出声来。
  转动轮椅来到账房书案前的闵天澈见她那样好笑,沉声打断了她:“你在,幻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长翎见他进来,提笔抿了抿唇,收敛了笑意,只是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沾墨。
  “卞家不是派人送来请柬吗?你,要去参加张颖的婚宴吗?”
  赵长翎轻轻摇了摇头:“不了,忙。”
  “那你,不阻止我去婚宴上杀了新郎新娘吧?”闵天澈挑着眼皮,冷冷淡淡地道。
  赵长翎只给他留一个眼风,就又低头记账,“殿下老爱用这种方式跟人说话,是会被讨厌的哦。”
  闵天澈脸上一凝,随即恼羞道:“我...杀几个东昭细作,还用得着考虑要不要被你喜欢吗?赵长翎,你,狂妄了吧!”
  赵长翎笔尖一顿,终于抬起头:“您在说,张娘子和周大人,都是东昭细作吗?”
  闵天澈诧异,他刚才...果真替自己解释了吗?
  明明一直以来,不管杀多少人,身上沾染多少血,他都不屑让人误解,从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他只需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一切他日后能够利用的一切。
  是刚才赵长翎说了,“会被讨厌”吗?
  闵天澈正要甩下脸色说一句“爱怎么想怎么想”然后走开,赵长翎猝不及防地,突然走过来,挡在他跟前。
  给了他很温柔很温柔一个眼神,她握着他的手,笑得梨涡深深:“所以,殿下那时候只是囚禁张娘子和周大人,并没有选择以残忍的方式杀害,殿下还是在替万顺的大局着想,没有被自己和东昭的私怨冲昏了头嘛。”
  “那是因为...”闵天澈不自然地别开了眼,“因为张颖和周显宏给东昭狗提供的都是假情报,本宫留他们狗命,想要看看,能不能策反让他们窝里斗。”
  赵长翎无声地笑意变浓了几分,像夸奖一个孩子般,俯身下来,轻轻抱了抱他,一抱即分,尔后道:
  “殿下,真厉害。”
  闵天澈脑子空白了好一瞬,差点摔下轮椅,急急将轮椅转了过去。
  傲负道:“他们邀请了我,所以...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同去?”
  赵长翎想了想,最终点点头:“好,我陪殿下去。”
  闵天澈想过这天下间最厉害的武器,应该莫过于沾着柔情蜜意的软缎了,总能轻易化身人间最美妙的幕景,让你一点一点深陷、难以自拔时,就又趁你不防备,猝不及防将你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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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长翎陪闵天澈离府前往城东卞府时,闵天澈特意让陆凛找了一个和长翎差不多身段模样的人留在府中。
  因为事前长翎已经找理由回复了卞府她有事要留在府中,并不会前往参宴,如今闵天澈也并没有让人通知卞家,长翎会一同前往,甚至连府里的人,除了李公公几个外,均无人得知长翎跟六殿下去参宴了。就连缕衣,也在登车前被人留在了府中,待在那个和长翎差不多身段衣着的人旁。
  “奇怪了,缕衣上一趟茅房还没回来吗?”长翎掀了掀车帘,发现她的侍婢并没有在车后跟着。
  闵天澈突然过来伸手按住了她的手,把车帘放下。
  他这个举动来得匆忙又着急,吓了长翎一跳。
  “殿下...”长翎狐疑道:“您有什么瞒我吗?”
  “一会乖乖跟着我,不要乱跑。”闵天澈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然后用斗笠把她的脸盖了起来。
  此时城西皇子府,一个身穿着赵长翎衣服的女子死状惨淡地倒在血泊中,缕衣吓得躲进柜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只听见柜子外那几个黑衣蒙脸的人道:“这人好像不是六皇子妃,糟糕,被骗了。”
  “真正的六皇子妃,今天不在府中,应该就随六皇子参宴去了。”
  几名黑衣人齐刷刷地消失在柜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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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卞府的时候,婚宴尚未开始,卞氏看见赵长翎,眼圈红了一圈,想过来拉她的手,却被闵天澈一把扯到了身后。
  “长翎,本宫乏了,陪本宫进厢房歇会。”闵天澈拉着长翎的手,无视卞氏殷切投来的眼神,道。
  赵长翎点点头对他笑:“好。”
  尔后,夫妇二人消失在卞氏的视野,徒留下一脸感伤,按着胸腔无声泣泪的卞氏。
  卞健明这时从外庭进来,看见自家妹妹伤心难过的样子,遂递给她一块手帕:“妹妹,别难过了。的确是咱们卞家亏欠那孩子很多,恨你也是应当的,那时候你就不该...”
  卞健明顿了顿,最终还是把不该说的那句也说出来了,他的这个妹妹,总不能仗着自己有心疾,就一直由家里这么纵容下去吧?
  “让哥哥说,那时候,孩子都回来了,你就不该忽视她,反倒对赵济青同那个贱人生的孽种那么好!”
  卞氏擦了擦眼泪,服下了由卞健明命人递来的药,缓了一会后才好转。
  她也是没多久之前,才得悉赵月娴原来不是什么长翎丢失后,赵济青从外面找的穷苦人家一个和长翎长得像的孩子,而是赵济青同旧情人珠胎暗结的私生女。
  那时候,东昭皇将赵月娴掳走了,卞氏以为女儿凶多吉少,伤心欲绝,哭得心疾发作,差点就过去了。卞健明便只好抓住那个时机,告诉她,不准为赵济青的私生女伤心。
  卞氏听了初时震惊,后来因为被卞健明逐渐挑起的对长翎的悔疚,加深了对赵济青的恨意,将那恨意又投射到赵月娴身上,这样下来,痛失女儿的伤感反倒淡了,她也奇迹地就缓了过来。
  大概是,作为母亲的,对亲生女儿产生了莫大的悔意,从而让她憋着一口气活过来,想要重新找回机会弥补给自己的亲女吧。
  “可是...可是长翎她...”卞氏一想起刚才长翎从进来到跟着六殿下离去,眼睛从头到尾没有看自己时,就觉得心疼得厉害。
  “哭什么?!不许哭!”卞健明突然对胞妹狠狠地吼了一声,卞氏的眼泪骤停下来。
  “你这样子要哭的话,长翎那孩子呢??她被亲生爹娘扔在那个穷乡僻壤,亲生爹娘始终没有去瞧过她一眼,然后终于被寻回来了,又成了你们和赵月娴之间多余的存在,那她找谁哭去??也没见那孩子哭过啊!!”
  兄长的这一当头棒喝,彻底地吼醒了卞氏,她擦了擦泪水,强逼自己变坚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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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长翎随闵天澈到厢房歇息了一会,新娘子张颖就过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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