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甚至还问他要了曲仲的地址，就打算休息的时候亲自去云山村买些水果带回家孝敬老人。
“周主任，剩下的这些我们搬去哪！”食堂员工试探着开口，角落里剩下个用米袋子装着的半袋子水果，一看就不是搬进食堂里的。
“那些是给办公室老师们的，你放着我一会找人拿走。”
“那现在可以开始放餐了吗？”
“放吧放吧！”周先华摆手，早就迫不及待看到孩子们吃到这些水果后的表情。
随着食堂窗口的打开，来排队打餐的学生渐渐汇聚到了食堂里，高三年级就在靠近大门的一号窗口打饭，每个进来的学生都能一眼看到窗口台面上的菜色。
除了照常很丰富的菜色，旁边的盘子里还堆放着五颜六色的水果，路过的人都会好奇地看上两眼。
卢娜一双眼睛就盯在那些水果上没移开过，她就是刚才吐槽西瓜像冬瓜味的女学生，作为便秘者的她，每天吃些水果成了必备任务。
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今天的水果和往常有些区别，还没等窗口打开，她就排在了第一位。
“我要一两饭，还有这个这个。”匆匆指着两个蔬菜点了菜，卢娜右脚一跨移步到了水果面前，对拿水果的厨师甜甜一笑，撒娇道：“我想要这个和这个。”
学校规定每个学生可以选择一种水果当做餐后水果，卢娜指了两种本就超出了范围，可面对她扑闪的大眼和甜美笑容，打饭的大厨说不出拒绝的话，舀了勺樱桃放在碗底后再把仙人果盖在了上面。
“谢谢！”
心满意足地端着餐盘回到了餐桌旁，卢娜看都没看饭菜，反而是用手指捡了颗樱桃丢进嘴里。
比她两步的徐颖端着盘子坐到对面时正好看到她变化莫测的神情，一会扬起眉毛，一会抿直了嘴唇，最后竟然闭上了眼睛。
“你干嘛呢！”
对于好友的古怪模样，徐颖只觉得好笑，平日里总是冷着个脸的卢娜何曾有过这么搞怪的样子。
“你尝尝这个，可比我妈从国外带回来的好吃多了。”卢娜连忙抓起几颗樱桃直接喂到了徐颖的嘴边，等她张开嘴咬下后，就一直等着反应。
“嗯！好甜。”徐颖双眼噌地一亮，吐出核后狂点着头表示了严重赞同。
两人的夸张表现引来一阵同班同学的嘲笑，卢娜脸色一沉，转头对着那几个女学生冷哼了一声，好心情瞬间失去了一半。
她和徐颖是市里的转校生，两人半道进来跟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本就不熟，加之她天生的冷淡表情，没一学期就成了被孤立的对象。
而徐颖就完全是被她牵连，顺带着被冷落。
“好了，别管她们，反正没几天就高考了。”徐颖安慰。
“也是！”卢娜努努嘴，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另一种仙人果上。
拿到手里才感觉到这果子竟然是坚硬的，紫色外皮要使劲才能剥下，里面的果实竟然是白色，质感有点像是荔枝，卢娜咬下第一口，一股子甜味在嘴里爆开，接着酸味才跟着出现。
酸味直冲脑门，让她的唾液忍不住在口腔里打转。
“好吃！”最后她只能这么总结，这种甜和酸竟然分开的水果，要她形容味道，卢娜表示自己做不到。
两人对这种水果细细讨论了一番，临走时看到他们的班主任刘彬正端着个饭盒风风火火地朝食堂跑来。
两人刚想喊人的声音在一阵急促步伐中被淹没，刘彬的身影很快跑到了一号窗口。
等刘彬再次端着慢慢一盒子水果回来时，卢娜这才战战兢兢地打了招呼。
“吃完饭了吗？”
“吃完就回教室休息会，好好学习。”
面对被称为活阎王的班主任关怀，俩人表示都有些蒙圈，等目送着刘彬欢快离开，徐颖才撞了撞卢娜的肩膀：“看来老师们都很满意今天的水果啊。”
“不仅是满意了吧。”
卢娜话音刚落，两人就看到刘彬的妻子也端着饭盒朝食堂跑来，这下子她敢肯定，这些水果肯定有什么特殊来历，心里已经暗暗定下要去探查一番的打算。
曲仲的水果很快在学校里掀起一阵风风火火的讨论，吃到水果的高三年级表示太少，而没吃到的其他几个年级更是递了不少投诉信。
有些初中部走读部的学生当晚回家就冲着父母哭诉了一番，家长们没法，第二天纷纷找到了班主任想自己掏腰包让孩子也跟着吃上水果，得到否定答复后，又开始满镇子找那些名叫仙人果的怪异水果。
一时间，仙人果这个名字很快在镇上掀起一阵风气，各个水果批发市场的摊贩们见面都要先问上一句：“见过仙人果吗？”
***
而此时的曲仲完全没有意识到山上遍地的野果子已经引起了不少讨论，林枫时隔两个多月后终于带着施工队到了段家老宅，山上的建设将要开始。
比起一开始的图纸，林枫给稍作了些改动，东边高些的地块全部用来盖大棚，靠近山脚的地方要把河面开挖至五米左右宽，以后用来放鸭子和鹅。
“我把这四座山分了下号码。”
林枫拿出图纸，指着一幅他画的草图给曲仲解释，他把低矮的两座山头分成了一号山和二号山，后面有深潭的是三号，剩下一座是四号。
“四号山因为有水源，羊圈的位置我就往下移动了十几米，牛圈的位置不变。”
曲仲满意地点点头，对此没有什么异议，林枫做事和他粗狂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符，草图上细致地标明了具体的距离，就连地形的高低差也有标注。
“这条河的位置我越看越觉得妙。”林枫又指出。
山谷的地形东边比西边高了足有半米多，如果没有这条河，一旦到雨季，西边的土地准会积水，而有了这条河，多余的雨水就会排到沟里，西边的作物才不会淹根。
两人又商量了下关于桥和山谷中的水泥地铺设路径问题后，施工正式开始。
有了林枫的主导，曲仲不用在这上面花上太多心思，加之还在肥地不宜种植的原因，他时间一下子多了许多，这一静下来，他就开始考虑去考个医师资格证。
穿越时在某一个世界已经考过一次，曲仲轻车熟路地开始搜索报名时间，一看时间就在两个月后，连忙把此事和段卫国商量了一番。
“北城？”段卫国看了眼考试地点，下意识给了张朝红一个眼神，后者立马会意，支支吾吾地拉着曲仲的手说道：“你妈前两天给我们打电话了，让你去家里住上几天。”
曲仲不语，看态度分明是不愿意，张卫国轻咳两声拍了拍他的肩：“实在不愿意就不去吧，就住酒店。”
“我住酒店吧。”曲仲回。
他回到云山村已经三个多月，段正莲和曲开成一个信息都没有，更别说打个电话问他身体的康复情况，这样的冷漠父母让曲仲心里最后一丝波澜也消失不见。
其实他不是怕面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再辛苦上演一出母慈儿孝的戏码，有那功夫还不如在空间里多做些药丸。
“那我跟着去照顾你考试吧。”张朝红一脸不放心。
“外婆，我又不是小孩子。”哭笑不得的曲仲连忙摆手，看她一脸的不赞同后连忙大声保证自己每天都会给两人打电话，最后又提出会去段正莲家拜访，这事才算是被揭了过去。
***
八月三号，北城。
华国的医师资格证报名条件极其宽泛，曲仲这种非专业院校出生的人也可以直接报名，他只需要中医传承世家的证明就可直接参加考试。
而与报名完全不同的是考试内容的极其复杂，特别是中医资格证这块，需要涉及的范围非常广，以至于中医这边的考场上有一大半都是中年人以及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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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罗峰
曲仲很快就做题结束，交了卷后，今天的考试算是结束，走出考场前他还想着要去书店买些农业书籍回家，远远就看见牵着两个孩子的段正莲正等在人行道上。
“呼——”
身形一顿，曲仲只能浅浅呼出口气后，对着段正莲喊了声：“妈！”
“今天没考试了吧，晚上到家里吃饭？”
生完两个孩子后，段正莲的身形已经严重变形，跟曲仲记忆里那干练的妈妈完全不一样，一身运动服松松垮垮，背后背着个硕大的双肩包。
曲仲的长相就是随了母亲，眼尾微微上翘的双眼总给人微笑的感觉，可此时的段正莲哪里还有一点点从前的样子，眼角的鱼尾纹连厚重的粉底都已经盖不住。
“好！”曲仲轻轻回话，一下子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段正莲显然也觉得尴尬，眼神左顾右盼几圈后，才想起把两个孩子往前推了推：“快叫哥哥。”
“哥哥。”大些的孩子名叫罗永思，脖颈上还挂着红领巾，一听妈妈的话立刻乖乖叫人。
“你好，罗永思。”曲仲点头示意，直接连名带姓地回了话，其中疏远的态度不言而喻，段正莲神色又是一怔，要说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哥哥。”小的名叫罗永博，刚满七岁，一脸的纯真可爱，说话时还带着孩子音。
两个孩子都被教得很有礼貌，叫完人后就乖乖地拉住了段正莲的手，也许是穿越任务时养了不少次孩子，曲仲对孩子们有着天然的喜爱，看罗永博懵懂好奇地看着他，终于没忍心再冷漠回复。
翘起的唇角露出笑意，他举起右手轻轻摆了摆：“你好呀。”
气氛顿时一松，段正莲张了张嘴本想说那就去家里玩，曲仲客气疏离的声音又响起：“那我晚上再去拜访，我现在要去见个朋友。”
说完，笑着冲孩子们摇了摇手：“那哥哥就走了，再见哦！”
连再见都没和段正莲说，曲仲转身，朝着不远处的车走去，只给三人留下个背影。
轰隆——
是汽车发动后响起的声音，段正莲沉默地看着那辆陌生的越野车开远，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后视镜三人的脸越来越模糊，曲仲收回目光，按照导航的指引打了个方向盘。
他并不是为了拒绝段正莲才说自己有约，他中午是真的和大学好友罗峰约了饭。
上个月刚买的越野车性能极好，就是体型太庞大，要找停车的地方有点麻烦，罗峰给的餐馆位置又在一个小巷子里，车开到马路边就进不去，曲仲只得下车步行。
这条本地人才知道的美食街老旧得如同八十年代，一条街上烟雾缭绕，到处都是烧烤摊子，曲仲按照导航的提示一路左拐右拐，好不容易找到了角落里一家名叫群香居的一个店面。
老旧的招牌已经被烟熏得看不清原色，一手提着一个大竹框子的曲仲刚一出现，门店里还在吃饭的客人立刻好奇看了过来。
“曲仲！”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的年轻人举起手臂，激动地站起身朝他走来。
“罗峰！”曲仲也笑，看着丝毫没什么变化的罗峰越走越近，特别是那标志性的浓眉大眼，看上去让他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不少。
“终于看到你真人了。”人还未走近，罗峰右手伸手率先给了曲仲肩头一拳：“你小子，怎么越长越年轻了。”
说笑间，他看到曲仲两手提着的竹框子，大笑的表情突然产生了一丝裂缝，其中一只框子里躺着两只被绑住脚的母鸡，还有只雪白的鸭子，另一个框子里则全都是各种水果，这充满乡土气息的礼物难怪让店里的客人都转头看热闹。
“给你。”曲仲抬手把其中那只装着鸡鸭的框子塞给了他，为了把这些东西送人，他第一次让家禽进了空间，里面现在还有鸡屎没打扫干净。
等对方哭笑不得地把框子接过，曲仲这才有闲心开始转头打量起这个面积大概就五十来平的面店，当初电话里就听说罗峰转租了这么个老旧店面，现在这么实际一看，比想象里的还要破不少。
“我们去后边说话。”
鸡鸭发出咕咕嘎嘎的叫声，就连店里的厨师都好奇伸了头出来看，罗峰连忙把收银的事交给店员领着他往店后的院子走。
与前面的老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打开店面后门，一处中式庭院出现在面前，院子角落还栽种了几株竹子，中间摆放着的茶台上还在突突冒着热气，看样子喝茶的人前不久还在这喝茶。
“坐吧。”
“你这日子过得真不错。”曲仲笑，把框子放到茶台旁，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北城的炎热好似并没有透进这个院子，曲仲坐下后一阵凉爽的风吹过，刚才因段正莲而起的一丝烦躁顷刻间消失殆尽，让他忍不住长呼出口气来。
“我听说你是来考医师资格证？”
随手递了杯茶给曲仲，罗峰好奇地问道。
“对……”曲仲又笑着把太外婆搬出来一通解释，既解释了他为何会医术的事，又间接说明了他为何要来考资格证的原因。
罗峰直听得又惊又喜，再听他说自己回家种田的事，又是一番唏嘘感慨。
“咱们宿舍四个人，两个去了国外，剩下我和你，就剩你还在坚持我们学的专业。”
“你不是考进乡镇单位了吗？怎么会盘了个面店来做啊。”这也是曲仲好奇的点。
“说起这个啊……”
说到这，罗峰的神情立落寞下来，浓眉一耷拉活像只被抛弃的哈士奇。
毕业后罗峰和曲仲一样考取了公职单位，两人一南一北的在两个不同乡镇里工作，曲仲待的南方不需要适应气候，让他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应。
可罗峰待的村子冬天气候天寒地冻，夏天潮湿炎热，他又需要经常出门处理事情，冻疮自从去工作后就没好过，这些他还都可以忍受，可跟着他的父母和妻子就遭了秧，一到夏天就各种难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