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警官被言汐怼下了车,但她转身去了后方的指挥车里,然后对公安部特派员说出了对言汐的试探评价,“她对艾同志的职业很了解,并且对他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她的是非观并没有遭到冲击,她有足够的理智支撑起这次突发事件的后续处理手法,我的结论是,她并不需要签一级保密协议,她对我们的职业虽有不满但无恶意,而这个不满只要在处理艾同志的问题上得到解决,她仍就是个拥护我方工作的合法权益公民,组织并不需要派人对她进行监督管理,以她的心理状态,她会自觉的将保密协议执行到底。”
“可以,那你去和她解释一下吧!免得她真误会了我们,如果可以,希望她录一段话给艾同志,大家都是一个战线上的同志,能在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下把事情办了,对他对咱们都好,至于他的诉求,等苏老来了,由苏老跟他面谈,又不是多大的矛盾,说清楚,把心结解了,该评功评功,该处分处分,等所有手续办完,咱们依然是能好好一起工作的同事嘛!”特派员如此说道。
然而艾冬并等不到苏老的前来,山林小屋的上方悠忽盘旋而出了一架直升机,吸引了所有在地面上埋伏的警察目光,言汐透过救护车的窗口,看见了直升机上端着枪的射手,枪口对准了地上的警察,但仓门开处,却有人在往小屋顶丢□□。
引燃的□□带着所有警察不可置信的目光,在言汐绝望的目光下砸进了小屋里,前排的警察想动身营救,但直升机上的枪手子弹紧跟而至,逼的所有警察动弹不了。
谁也没有想到,在境内围捕场,在自己的地盘上,空防力量居然叫人钻了空子,一架外来的旅游直升机就这么大刺刺的出现在了这种场合的上空。
指挥车上的特派员嘶吼着调查上空直升机的命令还在网线中传播,小屋却已经在□□的联排轰炸下陷进了烟火。
小屋里的两个佣兵在烟熏火燎中爬了出来,然而还没等他们远离火海,上空的子弹凭空而至,一梭子弹过去,警察们都来不及抢救,两人就相继趴在地上不动了。
上空的直升机在用这种方式威慑警方,同时也威逼着艾冬自行了断。
艾冬的手里捏着和警方谈判的整个违禁品种植的交易地和交接方式,那是他谈判的筹码,现在却变成了他的催命符。
言汐强撑着从车上下来,艾冬就站在大开的窗口望着她笑,眉眼疏阔,肩背挺直,他胸口的纹身在火烟的加持下明艳鲜红,每一处节点都被他用刀再次剜出了血,他脱下了身上的白汗衫,将纹身节点印在了上面,隔着烟火,绑着一块砖朝言汐扔了过来,他最后深深望了言汐一眼,关了窗。
密集的轰炸和大火直烧到警方紧急调来的直升机出现才迎来了灭火的水头,但都太迟了,苏老跌跌撞撞的在警察的扶持下奔来时,小屋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言汐眼睁睁的看着艾冬消失在火里,她被方警官和另两个警察按着不能动,最后在嘶哑的哭声里昏了过去。
三个月后,言汐伤愈出院。
她补完了电视剧最后的所有镜头,然后在肖云钦的陪伴下和大师兄柴令一起出了国。
内娱的不良营销号营销她对罪犯生情导致情绪失控,做出怒推八卦记者的行为,都被吴宝鉴一纸律师函警告闭了嘴。
言汐正如方警官推断的那样,对艾冬的事闭口不提,自觉履行了保密协议中的所有内容,从事故发生到结束,言汐没有主动接触过警方,甚至连艾冬的身后事都没询问。
她以为这么掩耳盗铃的把日子过了,就能当艾冬仍然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着一样,直到一年后,她从报纸上看到了艾冬的烈士嘉奖令。
那一瞬间,她泪如雨下。
(全文完)
第92章 番一
言汐刚出国的那一段时间, 大概是她人生过的最为糟糕的一段日子。
她身体上的伤是好了,但心里的悲痛却无法消弭,每每看到什么能勾起往日回忆的情境, 她的眼泪都会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她难过的发现, 自己好像永远也走不出艾冬为她营造的遗憾里了。
她遗憾着艾冬的付出无人知晓。
她遗憾着艾冬最后的诉求无法满足。
她更遗憾艾冬的名字始终无法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新闻讣告上。
国人所能知道的最大限度就是新闻上一则公安部下发的通告:缅金三角最大违禁品种植园被我方联合国际警方共同捣毁,千亩植株被一把火焚烧殆尽, 其主人艾漫达希拒捕被毙。
“你看,最后死的是那个叫艾漫达希的通缉犯, 他却连个本名都无法让世人知晓, 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 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为了这次行动付出了什么, 他和他的那些无名战友一样,都被埋在了地下,只是他比较幸运的死在了家乡的土地上,也算得上是另一种落叶归根?是不是?除了名声不太好听,他也算是得尝所愿了,是不是?他们……他们……他们怎么……”
言汐捏着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报纸,指着上面的新闻挑着嘴角边问边笑,边笑边流眼泪,抽泣哽咽的几乎不能言。
肖云钦拉着她, 从她的手里抠出了揉成一团的旧报纸, 然后在她愤怒的目光里将报纸撕的粉碎, 扬进了花园的土里, “够了, 别看了,也别再想了,过去了, 都过去了,言言,姐,你清醒一点,那个……那个艾冬,如果他还活着,他不会希望看到现在的你是这副模样,他应该和我一样,是被最初的你,是被身处困境却依然洒脱,是被你的坚韧强大所引,我们共同爱慕的是那个无论怎样都能挺直了肩背活的肆意笑的张狂的你,不是这样轻易就被悲伤击倒,沉溺悲伤无法自拔的懦弱女人,姐,你一向看的开想的远,你就把他的离开当成再一次的远行,就像你们曾失联了那么多年一样,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也许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新的任务,他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强大,那么我就愿意相信他不会就那样轻易的被仇人算计死,你当时昏了,并没有看到他被烧焦的尸体,后来警方也没人来通知我们去认尸,他没有别的亲人,按流程,你就是他最亲近的人,警方若要替他收尸怎么也绕不过你,姐,你可以大胆的再想一次,他也许又再次死遁了呢?”
言汐坐在充满阳光的度假山庄小花园里,周身却被一层阴霾笼罩,肖云钦的一番假设却把她给假设的心思立即活了,她就像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似的,红着眼睛和鼻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肖云钦看,哑着嗓子不确定的问,“可以么?我能这样往好了想?可是……可是那火……那场大火是我亲眼所见,那么大的火,怎么可能有幸存的希望?那可是……”
肖云钦半跪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他因为本身所从事的事业就不允许他脸上有肉,现在又因为照顾言汐连日来吃不好睡不安,整个人越发显得消瘦单薄,脸颊两边都凹陷了下去,他这样专注的望着言汐的时候,就更显得眼大脸小,“没有可是,姐,只要警方一日不通报,我们就可以当他仍然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说不定某一天,他就又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姐,我虽然对他掳劫你的事耿耿于怀,但听了你跟我说了他的事后,我敬佩他,他是个好汉,是个英雄,所以我尽管不愿意,或者不喜欢你为他如此消极,但我能理解你,我也愿意和他单方面的隔空握手言合,只是希望下次他能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属于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否则,即使他再英勇厉害,我也是要和他翻脸的,姐,别伤心了,我实在……实在不想再看到你的眼泪了,你哪怕暴力发泄一通,实在不行捶我一顿撒气也行,只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姐,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你流眼泪,你好起来吧!我相信你能迈过这个坎好起来的,不然,不然我也想哭了,可是我是男人,哭起来不好看,我就只能在你哭的时候使劲忍着,可是忍也忍的好艰难,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姐,言言姐,你也可怜可怜我,我才是你有名有份的正牌男朋友,是柴师兄这个大家长亲口承认了的,我,我觉得我这些日子真是太委屈了,从你无缘无故消失在人前的时候,我每天过的都特别焦虑特别心惊胆颤,等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了,你又……姐,你试着把这一节放一放,我们试着往前看,我相信不管是他还是我,我们都是更愿意看着你的笑脸,看着你活力满满的行走在自己喜欢的人生道路上,姐,他如果真的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他最希望的肯定是能够在荧幕上看到你,你难道不想让他通过银幕看到你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过的依然坚强乐观充满希望么?姐,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我的想法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只是希望我所爱的那个人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和境地里,都能安顺喜乐的过一生,姐,不要让我担心,也不要让他为他的离开感到不安,他把你从危险的境地里推出来,不是让你天天以泪洗面的,他希望你能替他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享受余生幸福,不要让他失望,也不要再让我揪心了,好么?姐!”
肖云钦说完长长的一段话不敢抬头,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在言汐面前流眼泪,只能掩饰一般将脸贴进言汐的手心里,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热度,盼望着她能像从前一样抚一抚他的头发,亲一亲他的脸,然后两人亲亲热热的聊一聊好看的剧,好看的人,或者,他给她跳一段新排的舞也行。
他们真的太久没有过亲密互动的行为了。
言汐静默的抚着他渐渐贴过来的脸,昂起头逼回了眼睛里的湿润,抿着嘴并重重的点头,“……好,我,我试试!”
那天过后,言汐果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肖云钦是放弃了自己在内娱的一切跟柴令走的,他为了言汐终究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柴令深感从前对他的偏见,于是给他联系了各种表演舞台,虽然都只是个串场的表演嘉宾,但他在这里能学到更多的技巧和经验,人也一天天的被国外的舞蹈爱好者所接受,半年后,他接到了一档专业舞蹈者选拔的导师邀约。
而言汐,并没能快速的回到镜头前拍戏,她虽说一天比一天好,但面对剧本,她依然不能对里面的人物共情,也无法对自己目前的情绪收放自入。
于是,她接过了柴令手中的曲家武行,开始带着曲家武行在各大影视剧组里跑业务。
这是她从前的老本行,因此接手的时候并没什么能难倒她的,只唯一不能行的,是她的外语很丑,与那些外国导演或剧组沟通时很费劲。
于是,肖云钦又自然而然的成了她的外语老师。
“Put the man in this……table……”言汐跟着肖云钦念的一头雾水,最后放弃了似的摊倒在了沙发上,“就一句把这个位置上的人放进那个台子上而已,怎么咿咿呀呀的要说那么多词?他拿手比划一下,我不就知道绑威亚的时候该怎么跳了么?至于要跟我动手?五大三粗的,纯就是看我细胳膊小腿好欺负,想捏软柿子,打他一顿怎么了?我还没生气呢,他倒是来要求我这个那个的,脸可真大!我就不惯他,我不学了!”
柴令在一旁打电话,电话里的浑厚粗粝人声透过网线传来,“I don’t want her to apologize.I want her to be my master……I……”
……言汐冲着柴令瞪眼,“大师兄你是不是在和人家道歉低头?大师兄,你要是再这样在外国佬面前屈服,我真的要生气了,凭什么我要为对方的错误买单?那些外国佬……”
肖云钦把刚切好的果盘往言汐手上一递,然后哭笑不得的帮柴令解围,“不是的,大师兄没有在给人赔礼道歉,他这个电话已经响了一下午,都是找他要求跟你拜师学艺的,刚才对方在电话里的大概意思也是这样,说是不要你道歉,只要你肯给他当师傅,他就原谅你的那顿打,不去警署处理。”
言汐愣了下,捧着果盘捡起一块往嘴里塞,然后听柴令又叽里呱啦开始对着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于是自以为偷偷的靠近肖云钦耳边问,“现在这又是在说什么?”
肖云钦假装竖着耳朵听了会儿,于是也自以为是的偷偷的贴着言汐耳边说,“大师兄替你拒绝了他,说你以后的主业是拍戏,大概没时间教徒,而且,就他那副骨骼,练你们的功夫也迟了,反正就是不合适。”
言汐吃着果盘沉思,舌头不自觉的舔着唇角上的甜蜜汁,肖云钦靠在她身边,偷偷的趁着柴令转身的时候贴着她的嘴唇亲了一口,完了跟偷着油的老鼠一样嘿嘿笑,被言汐一眼瞟的脸都红了。
“师兄,大师兄……”肖云钦以为言汐要告状,忙急的要去捂她嘴,言汐却笑着扭开了头,冲着柴令喊,“大师兄,答应他,就说我愿意收他当徒弟,只要他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疼,我就教他。”
柴令挑了眉望着一脸坏笑的言汐,无奈的拿手点了点她,然后又转身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一阵叽里呱啦,肖云钦则在发现自己做错了多余的动作后,又羞又气,趁着柴令说电话的机会,逮着言汐的耳朵啃了一口后红着脸埋头吃果盘去了。
等柴令打完电话,就发现两个小的一言不发又气氛微妙的坐在一起,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咳,那个,柴师兄,我明天综艺要录了,可能得在那边住几天,嗯……其他,没什么事,咳~”肖云钦被果粒呛了下,惹的言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接而直乐的肩膀打颤,眼里飙泪。
柴令欣慰的摸着她的脑袋,拍了拍她,“好好休息,明天先送云钦入组,再去武行,放你们一天假。”
言汐偷偷的朝肖云钦比了个[耶],挑了半边眉头逗他。
肖云钦则偷偷的拉住了她的手。。
第93章 番二
肖云钦入驻综艺栏目的时候只当自己是个镶边摆设, 欧美街头舞种的多元化让这档节目一直保持着超高的人气,他是报着学习和互相交流的态度来的。
他首回在节目中现身的时候,学员们都以为他也是参赛者, 等知道他是导师之一时,那态度俱都微妙的开始发酵, 等到导师和学员们开始互动的时候, 肖云钦被单独点名battle的次数超过了所有导师的总和。
学员们一开始显然是不认同他的,都在质疑他导师的资格。
但肖云钦hold住了,他没有坠了亚洲舞王的封号。
在一群人高马大的欧美人种面前,他轻巧而含有爆发力的身体,技能配合着天生领悟力,再加上看一遍就能融会贯通的现场编排能力,属于他那一集的现场battle花絮视频一经放出,立即就引爆了社交媒体。
Ins上光点赞评论瞬间就登上了热搜,国内媒体和热切盼了他半年之久的粉丝们争相奔走宣告,国内热搜整整挂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