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耽美文炮灰女配——黍宁
时间:2021-10-26 10:15:52

  他们没有找到金羡鱼,却找到了恶蛟的尸体,因此确认了它的修为深浅。
  “这恶蛟在附近兴风作浪已久,学宫也是前几日才将这恶蛟纳入行道榜。”张连英感激道。
  所谓行道榜类似于游戏里的任务系统,各大宗门常会在此发布任务,供弟子们历练以兑换相应的资源奖励。只不过各门各派之间叫法都不尽相同而已。
  张连英:“不论是谁斩杀了这恶蛟都能得到奖励,道友安心收下便是。”
  恶蛟既是【悟道心】期的修为,奖励自然丰厚。
  金羡鱼本想拒绝,张连英突然问道:“道友可听说过子贡赎人的故事。”
  “子贡赎鲁人于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金羡鱼莞尔:“我知道了。”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她也没再忸怩,坦然受之,计划到时候留下一部分,剩下来的一部分寄往小仙州。
  张连英松了口气:“说了这么多,险些忘了正事。”
  而张连英口中的正事,竟然是给她和谢扶危安排了两间客房,并准备上热水澡。
  “一间。”一直没出声的谢扶危突然开口。
  嗓音不大,但令人难以忽视。
  张连英:“什、什么?”
  谢扶危目光干干净净得像两丸水银,他不能理解张连英的震惊,“一间足够我们居住了。”
  金羡鱼并不是会拘泥于这种小事的人。
  令她为难的是,她今天和谢扶危开了一间房,按照谢扶危的身份和地位,很可能明天他们俩的暧昧关系将会传遍整个大小仙洲,同时传到玉龙瑶的耳朵里。
  不过热水澡真的很舒服……
  将头浸入水底,任由热水漫过全身,金羡鱼咕噜噜地舒了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疑心谢扶危是有意公开他们的关系。
  金羡鱼其实并不介意公开。谢扶危并不畏惧玉龙瑶,卫寒宵,她已经与他分道扬镳。
  至于凤城寒……
  金羡鱼心底由衷感到愧疚。
  她回报他善意的方式或许只有尽早划开界限,不再耽误这位大好人。
  可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谢扶危安静地坐在床畔,及腰的银色长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尖一直落入瓷白的胸口。
  肌肤在灯火的照耀下白得晃眼。
  淡漠的银发美人很专注地在凝望着一簇跃动的火苗,好像这是什么值得他关心的事物。
  ……好吧,她喃喃道,公开关系什么的,或许是她想多了。
 
 
第76章 
  “你头发还没绞干。”金羡鱼犹豫了半秒,拿着干净的毛巾走了过去。
  谢扶危眼睫一颤,从抽离中回过神来,理所当然地问:“你要帮我吗?”
  “那你坐过来点儿。”
  说话间,烛火照耀下,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眼睫滑落,秀美的眉眼犹如夜下的白昙。
  虽然地位崇高,又有当世剑道巅峰之称,但谢扶危的五官容貌都很柔和,脸颊肉就像是夜色中舒展的白昙花瓣,整个人犹如夜里兀自开落的优昙花。
  兰麝随风袅,冰肌玉骨香,颇有些寂静空灵的美感。
  足可称之为大唧唧美少女。
  金羡鱼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一下他白得发光的脸颊肉。
  谢扶危不解地扬起下颔。
  冰冰的、凉凉的、软软的,指尖的触感竟然有点儿弹弹的。
  “有点儿像冰糖糕。”金羡鱼脱口而出。
  谢扶危闻言转过视线,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冰糖糕是什么?”
  “你没吃过?”金羡鱼斟酌着语言,“是……一种小吃。你没吃过,改天我带你尝尝。”
  或许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谢扶危垂眸不说话了,任由她动作。
  在给自己擦头发的时候,金羡鱼的动作可谓简单粗暴。不过谢扶危的头发实在太漂亮了。
  一头银发直曳腰际,朦胧着淡淡的银辉,皓月如霜,捧在手里有些泠泠的,像漫过指间的潺潺流水。
  金羡鱼的动作不自觉发缓了一些,轻了一些。
  他的头发也很香,是一种近乎熟过头的芬芳的香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金羡鱼感到香气愈发浓郁,甚至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像是花朵求偶时瓣瓣舒展的花蕊,亭亭玉立,不自觉地散发着邀请的信号,摇曳出迷离的芬芳。
  好吧,她知道她这个想法的确很普确信。
  她必须要找个什么话题,来打破这种致人晕头转向的暧昧芬芳。
  “你是一直就生活在十二洞天吗?”金羡鱼问。
  这个话题也非是突发奇想,金羡鱼确信她想多了解一些有关他的事。
  正如那天在荒岛上,她突然意识到她根本不了解他。哪怕他的行为处事有多“非人感”,性格有多“三无”,他还是个具有鲜活的、跳动的心脏的人。
  他的性格究竟是如何造就?
  这无关乎情爱,更类似于对盟友的探知欲。
  她愿意和谢扶危和平共处,也想了解更多。
  “我记不清了。”谢扶危抬起眼摇了摇头,双眼迷惘,眼里像弥漫着蒙蒙的雾气。
  “我幼年似乎出生在一个小山村。”
  这是金羡鱼第一次听谢扶危说起自己的童年。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谢扶危平静地就像是在诉说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谢扶危的家境很平庸,非是天生贵胄,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
  因为自小白发白睫,容貌古怪,在这个小山村里常被人视作怪物。父亲或者说整个村里的人,都怀疑他是私通所生。
  在那个封建保守的家庭,他的存在无疑于一个污点,令父母家人出门都抬不起头。
  后来遇上大旱,他作为家中幼子被卖到了十二洞天做杂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彻底与家里断了联系。
  他年纪太小,做事笨手笨脚,动辄便被打骂。一直到被十二洞天的长老一眼相中,带回去悉心栽培。
  从此之后他的生活就只剩下了剑。
  这是个她意料之外,有好像情理之中的答案。
  难怪谢扶危会养成今日这个三无的性格,十二洞天的确是将他当作一把兵器在培养。
  “到后来,他们都有些怕我,便不怎么允许我下山。”
  神兵利器需要封存在剑匣中,不应有自我的意识,只有到被需要的时候才能拿出来取用。
  金羡鱼很想就谢扶危的童年说些什么,哪怕安慰两句,可话临到嘴边,又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她一向不善言辞。
  “那这么说我小时候可比你幸福多了。”金羡鱼想了想,在他身边坐下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谢扶危分享她的童年。她的童年其实也乏善可陈。
  不过她家庭和谐友爱,放学后像跳皮筋、跳大绳、滚铁圈、弹珠,之类的游戏都没少玩过,糖和冰淇淋更是没少吃,周末还时不时能去动植物园、科技馆、溜冰场。
  她绞尽脑汁努力把自己的童年描述得有趣一点,但愿谢扶危能从中感受到一点童年的快乐。
  这对谢扶危来说似乎是十分新奇的体验,他懵懵懂懂地望向她,“冰淇淋是什么味道的?”
  又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想吃。”
  金羡鱼嘴角微抽:“……是,你并不是想吃。”她又没嫌弃他吃太多!
  “……冰淇淋的味道,有很浓的奶香味,冰冰凉凉的,我说不上来。”
  这个问题让金羡鱼有点儿措手不及,她想了半天,却碍于自己拙劣的表达欲,都不知道怎么描述比较好。
  等等,她可以带他进她的识海!识海会模拟她脑海中的记忆,自然也会复刻她曾经尝过的酸甜苦辣咸。
  “我下次带你进我的识海尝尝看。”
  谢扶危身子不自觉向前倾了倾,不仔细观察绝难留意得到。
  这个时候的谢扶危褪去了那些外界施加于他身上的光环,倒像是个沁凉温顺的大型抱枕,或者说任由她摆弄的美女娃娃。
  可能是刚刚聊得太投入,金羡鱼一回过神来才发现有几缕银发卡进了项圈里。
  “等等,头发卡进项圈了。”她忙道,“我帮你弄出来。”
  “好。”谢扶危顺从地低下头,几绺银色的发丝垂落在耳廓前
  银质的项圈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冰凉沁骨,花纹镂作了银色的小蛇模样,盘绕在脖颈间。
  可能是戴得时间有点儿久了,谢扶危脖颈间都被勒出了淡淡的红痕。
  “咔塔”一声,她解开项圈,将卡在上面的头发耐心捋顺。
  做完这一切,拿着项圈,金羡鱼拿着项圈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迟疑着到底要不要带上。
  良心告诉她她应该取下来。可理智告诉她,戴上项圈这是对她的保障,以及……谢扶危他戴上真的很涩。
  哪怕她不是字母圈爱好者,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哪怕斩断了情丝,色批的本性还是不改的。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看上靓仔玉龙瑶。
  谢扶危身上有种近似于动物的直觉。
  “我不在乎。”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仰起头望着她,袖摆下的手摸索着定定握住了她的手腕,“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倒不如说只有被拴紧,他才感到安心。
  一阵细细的布料摩挲声,谢扶危突然换了个姿势,面朝她跪坐起身,撩起长发露出脖颈,轻声说,“请帮我扣上。”
  ……
  得不到回应,他仰起脸,吐息一起一伏,眼里像是森林上空闪动的乳白色的星星。
  银色的月辉落在他宁静的眉目间,谢扶危这个时候的模样像是仰望高高在上的神明的信徒。
  微颤的雪睫,像是在等待着神明的宣判。
  “好吧。”少女无奈地嘟囔了一声,走上前,帮他扣上了项圈。
  神说,祂允许。
  **
  正如金羡鱼所料,第二天,洞真仙君与身边某金姓女子的绯闻迅速传遍了大仙洲。
  身上很沉。
  一大早,金羡鱼迷迷瞪瞪地使劲睁开眼,差点儿被身上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谢扶危依然保持着那个蜷缩着的姿势,像蛇一样手脚并用把她抱在怀里。他睡得很沉,难得安详,金灿灿的日光照在脸上,竟然有种孩童般的恬静天真。
  在不惊醒他的前提下,金羡鱼狼狈地挣扎出来,摸到玉牌看了一眼,看到玉牌上的消息后,她抱着玉牌足足走空了一分钟,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这消息不会是张连英传出。
  昨天谢扶危如此“高调”地陪她出没于人来人往的蓬莱学宫,想必认出他来的人不在少数。
  不,与其说是高调,倒不如说谢扶危就是对生活缺乏必要的常识。
  洞真仙君谢扶危这几百年来一直洁身自好,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剑神之类的,他在众人眼里,则相当于已经献身给剑神的圣女。
  金羡鱼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接下来的学宫生活可能会……十分忙碌。
  玉牌上的消息多是在好奇打探这金氏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不过和后世相比,底下的讨论气氛明显温和收敛许多,当然也有表示出羡慕的,因为能得洞真仙君一对一,手把手,小班化辅导。
  金羡鱼:……这是有什么毛病?
  看来修真界的大家真的时时刻刻将修炼记挂在心,这么一想,她枕边这位真的需要反思自己一下喂。
  **
  小仙洲。
  篝火即将燃尽,将熄未熄。
  天际泛起淡淡的橙红,卫寒宵皱着眉走到人群前,毫不客气地踹了挤成一团,不知道在热切讨论着什么的众人一脚。
  “喂,起来了。”
  这是他这些日子收拢而来的亲信。
  他即将靠这些亲信进入卫王宫,夺取王位。
  他的父亲太过年迈懦弱,理当由他的孩子来继承他的基业。
  往日里,这些亲信总要和他嬉皮笑脸玩闹一番。可今天他们看到他却好像见到了鬼,拼命朝对方使着眼色,护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给我。”卫寒宵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给我。”他强调。
  少年个头蹿得很高,四肢修长,身材清瘦,神情有些恹恹的阴郁,鸽血红的眼底像是浮动着淡淡的阴翳。
  瘴气得以清除,这些日子以来卫寒宵的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众人你看看我看看你,当中一人挠了挠头,“话讲在前面,给你看也无妨,但是苍狼你别生气。”
  卫寒宵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与其说是我们背着你做了什么,”那人嘀咕道,“倒不如说……背着你做了什么。”
  这三个字咬得极为模糊,卫寒宵蹙眉道:“谁?”
  玉牌被送到他面前,卫寒宵淡淡地扫了一眼,瞳孔骤然缩成一线,面色遽变。
  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如今的脸色有多难看。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若凝固。
  众人屏声静气,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卫寒宵突然冷哼一声,打破了沉默,“哼,你们就怕我看到这个?”
  他面无表情地环顾了众人一眼,“你们究竟是有多看不起我?”
  触及少年血红的双眼,有人犹豫道:“……苍狼,我们是担心你。”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日后的决战。”
  话为说完却被厉声打断,卫寒宵厉声打断了对方,张开手,手上的玉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攥成了齑粉。
  很快就被一阵风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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