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怎么样?”
“被收押了,等着我被捕一起斩首。”
远方响起了马蹄声,周祝之身一人赶了过来。
王尔默兹拍拍屁股站起来,远远看着周祝,一脸讽刺:“哎呀,陈副官,咱们被发现了,快逃。”
周祝勒住了马:“给你们求生之道,要不要?”
“黄鼠狼给鸡拜年,陈副官,咱可不能信。”
周祝问王尔默兹:“要是有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问你要他的命还是要自己的命,你怎么选?”
“还能怎么选,砍了那把刀。”
河岸一阵微风吹过,激起层层波澜。
周祝掉转马头:“总有一天,我会强大到能守住我的部下。”
“周将军。”王尔默兹喊道,“给我们的法子呢?”
荆州边城,停战一月后又起风云。
尽管城门严防死守,仍有狡猾的敌军余孽混入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苦不堪言。
守城将军派兵挨家挨户搜查敌军余孽,终于于一户民宅中探得敌军余孽身影,并一路追至护城河边。
当护城将军的一队士兵来到河边时,王尔默兹正在和陈生激战。
两人刀剑相抵,陈生小声说道:“将军,下手吧。”
王尔默兹推开了他的剑,又是两个来回。
两人再次刀剑相抵。
“将军。”
王尔默兹看着陈生的眼神,抽出刀来,伤了陈生的手臂,而后快击了陈生的膝盖,陈生失力跪下。
王尔默兹举起了刀。
“护城河边,叛军余孽正与叛徒陈生激战。陈生武力不敌,被叛军余孽砍下头颅。头颅掉落河中,叛军余孽盾水逃脱。”
“叛徒陈生,先是受敌军首领所惑,于边境攻击蝇吉士兵。后幡然悔悟,为保护百姓安危与叛军余孽拼命一战,不惜命丧敌军手中。”
“朝廷念其有悔悟之心,功过相抵,叛徒陈生免其死罪,免其家人连带责任。”
菜市场前,一群人围着告示板,识字的先生念着新贴的告示。
“这都死了,还免什么死罪啊?”
“不用连坐了,听说这个陈生,最近才死了老母,家中还有个月把大的儿子。”
“哎呀,我这两天可不敢去护城河了,怎么样,头找到了吗?”
“没呢,兴许是冲到岸上被鬣狗吃了吧。”
城门口,两辆马车相继出城。
城墙上,守城将军注视着它们,直到消失在远方。
“我家里还养着三只波斯猫呢,我可不能死。”
第34章 好好活着
荆州前往皇城的国道上走着一辆马车。
马车里坐着一位风韵犹存俏寡妇和她尚在襁褓中的儿子。
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那辆马车里坐着三代贫民拉屎不擦屁股的王二麻子,以及他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和八十岁的老母。
“你才八十岁呢!”
王二麻子的老母打了一下他的头。
王二麻子委屈地摸了摸头:“阿娘,老母是**作者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干嘛打我?”
马车突然停下了。
王二麻子掀帘望向车外,前面那辆马车停在了一家几回尝酒楼旁,他回头望向了自家老母:“阿娘,咱们今天先在这里歇息吧。”
“老母什么老母,叫我阿娘。”
王二麻子又挨了一顿打。
王二麻子和抱着孩子的母亲来到了酒楼前,店小二欢快地迎了上去:“哎呦,咱这地方今天娃娃气好重啊,肯定能生意兴隆。客官您里边请。”
他们被安排到了风韵犹存俏寡妇一旁的桌子。
“客官您先稍等。”
店小二去了俏寡妇桌旁帮他们点餐。
陈寡妇翻着菜单:“一份水煮肉片,爆炒榴莲,芝士焗香菜,这个臭豆腐冰淇凌是现发酵的吗?”
“吭!”王二麻子突然咳嗽了一声,自然地翻看着菜单,“哺乳期,吃的清淡点更好,是吧阿娘?”
王阿娘挖了挖鼻孔:“你也没有奶啊,瞎矫情什么。”
啪!
陈寡妇突然啪桌子站了起来,抱着孩子冲他们喊:“没奶怎么了,我想没有的吗?歧视无奶妇女,小心我去无奶妇女保护协会告你们。”
“消消气,消消气。”王二麻子笑得一脸憨相,“我跟自家阿娘在点菜,不知道你有这等……这不是巧了嘛。”
“巧什么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家从荆州跟了我一路。”
店小二给陈寡妇的桌上上了几份小菜,坐在一旁的马夫拿筷子吃了起来。
王二麻子看了一眼他,继续对陈寡妇憨笑:“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也要去雍州,巧了不是?”
夜晚,微风拂过树梢。
王二麻子坐在酒楼后院的台阶上望天。
哄睡了孩子的王阿娘从房间里轻轻关门走了出来。
“默兹啊,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寡妇啊?”
“啊?”王二麻子回头看向他娘,“误会了误会了。”
“喜欢也没关系,你只要别骚扰人家就行。”
他们对面,陈寡妇的车夫喝得歪七扭八的走向了陈寡妇的房间。
王二麻子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阿娘,时候不早了,您先去休息吧。”
“欸,知道了。”
门外又响起了熟悉的听着很疼的声音,陈寡妇顿了一顿,默默收拾着行李。
灯芯啪的响了一声。
天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卯时左右,酒楼里渐渐有小工开始起床,也陆陆续续有客人走出房间。
辰时左右,陈寡妇抱着孩子,坐在大厅里吃早饭。
她家的车夫走了过来。
“哎呦,郑先生,你这脸上五彩斑斓的脸谱从哪买的,好漂亮啊。”
“从……”车夫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吃饭的王二麻子,“陈夫人,我不能替你赶马车了,这是你多付的银子,还给你。”
车夫把一袋银子放到桌上,拖着一条残腿走开了。
“唉。”陈寡妇默默收了银子,“这月都第五个辞职的马夫了,小胖啊,你说咱们怎么运气那么背。”
王二麻子动了动隐隐发疼的手,他也想知道,为什么陈寡妇运气那么背,一连找的五个车夫都不是好人。
中午,几回尝酒楼前两辆马车相继离开。
不知不觉的,陈寡妇换了十六个车夫,最终也到达了雍州皇城。
早该想到的,陈寡妇被自家亲故妈小姨夫的三舅闭门谢客。
理所应当的,陈寡妇抱着陈小胖落魄街头。
不知为何的,陈寡妇走着走着来到了护城河边。
在这些画面中,王二麻子一直跟在陈寡妇身后。
河水波光粼粼,陈寡妇的面前飘下了一张租房广告。
她循着广告的地址找到了位于长安街街尾的那个地方。
“哎呀,好巧啊,我们又遇到了,你也来这里租房子啊。”王二麻子和她碰见,憨憨地挠了挠头,“你真有眼光,我也觉得这个地方坐北朝南冬暖夏凉价格便宜……”
王二麻子看着她:“唉,最近是不是风沙有些大啊?”
“是啊。”
陈寡妇抹了抹眼睛。
很快,陈寡妇在这里定居了下来。
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在这里定居了下来。
陈寡妇在这里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她每天去买菜,
“听说丈夫战死沙场了。婆婆也伤心过度去世了。”
“哎呦,那她怎么好意思活着啊。”
“怎么不好意思。克夫,克婆婆一家,这种人命硬着呢。”
做饭,
“听说她丈夫,在战场上当了反贼,荆州边境的大火就是她丈夫烧的。”
“哎呦,那她怎么还好意思活着啊。”
“朝廷也是,这种贼人的家属还能随便出来租房住,咱们的安危怎么办啊。”
吃饭,
“听说她从荆州来到这里,是靠跟车夫**,一路上,换了十六个车夫呢。”
“哎呦,这样的烂鞋,真恶心,真给咱们女人丢脸。”
“刘老头,你色眯眯的想什么呢?”
“想着半夜去爬人家的墙吧。”
刷碗,
“唉,你听说了吗,她儿子可能不是她相公的。所以婆婆才气死了。”
“难怪要来皇城,肯定在荆州那地方脸都丢尽了。”
扔垃圾。
陈寡妇不知为何走到了护城河边。
迎面碰上了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挠了挠头:“好……好巧啊。”
“是……是啊。”陈寡妇默默收了收她手中拿的、打算用来下到护城河里、毒死一群长舌妇的、耗子药。“好巧啊。”
那天之后,邻居们不知从哪得到了一些新的消息,很快又有了新的八卦朋友。
“你听说了吗,那个王二麻子是战场上回来的。”
“是吗。哎你说他怎么一个大男人拉扯着孩子?”
“听说老婆难产大出血死了。”
“哎呦,那指定是杀了太多人,做了太多的恶。”
“可不是,听说自家老娘最近也病了,这不是现世报吗?”
吱呀。
王二麻子走出家门扔垃圾,一不小心走到了护城河旁。
迎面碰上了陈寡妇。
“好……好巧啊。”
“是……是啊。”王二麻子默默收了收他手中拿的、打算用来下到护城河里、毒死一群长舌妇的、耗子药。“好巧啊。”
五年后。
王二麻子的阿娘,身体越来越不好,家中弥漫着苦药味。
王二麻子坐在王阿娘的床前,面色沉重:“阿娘。”
王阿娘呼吸浅薄:“人,到了时候了就得走。”
“阿娘……”王二麻子擦了擦眼泪,“你把朝天椒炒花椒交出来吧,熏得我头疼。”
“不……不好意思。”
王阿娘从被子里颤抖着拿出了凶器:“年纪大了,就总喜欢,回忆小时候的味道。”
王二麻子将要接过盘子,砰的一声,盘子落到了地上。
“阿娘!”
护城河边,河水波光粼粼。
陈寡妇跑到这里,看着眼前的背影,叉腰喘着粗气。
她平复了呼吸,走到王二麻子身旁坐下。
王二麻子双眼无神:“沉木棺材五两银子一两,金丝楠木棺材三两银子一两,柏木棺材一两银子一两。要不就火化,朝廷免费提供骨灰罐。”
他抱着手中的骨灰罐,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
不知不觉,他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唉,阿娘死了,谁来给小麻子做饭吃啊。”
陈寡妇拍了拍他的肩膀:“唉,男人总是得学会成长的。”
又五年后。
陈寡妇家的石磨前。
王二麻子眼中蓄满了泪水:“唉,小麻子最近老是不肯跟我说话。”
一旁的陈寡妇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孩子大了就是会远离父亲。”
“唉,可他还没到那个年纪啊。小学三年级懂个屁。”
“唉,现在的小孩都是吃屁一样的垃圾食品长大的,早就懂屁了。”
“唉。”
“唉。”
陈寡妇家,陈小胖在门前大声喊:“阿娘,回家做饭了!”
王二麻子家,王小麻子在门前大喊:“阿爹,回家吃饭了!”
两个成年人回头回应:“知道了!”
“唉。”
陈寡妇叹了声气。
“唉。”
王小麻子叹了声气。
“唉。”他们对面的餐馆,安末站在门前叹了声气,“我们什么时候能有戏份啊。”
“唉。”平丁开在餐桌前分发着筷子,“君主,快来吃饭了。”
“喵~”
橙汁慵懒地翻了个身。
今晚的天空,不知不觉,漫天繁星。
“阿娘,我睡不着,给我讲个故事吧。”
“阿爹,我睡不着,给我讲个故事吧。”
“讲个故事啊……”
“你阿爹啊,是个在战场的英雄。”
“你阿娘啊,是世上最聪慧的美女子。”
“他/她啊,现在在一颗叫天堂的星星上正看着我们,守护着小胖/小麻子进入梦乡,做着甜甜的美梦。”
今夜,万里无云,漫天……
“阿娘/阿爹,还是睡不着。”
作者的话:
“陈寡妇和王二麻子的往事故事篇之‘为了爱,我可以为你不擦屁股’到此就为止了。今天,特意邀请了落尘医坊的俏……老大夫为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孩子还在肚子里陈生和王尔默兹就一口一个我儿子的这个问题。”
“这个……咳……事情是这样的,这件事其实有着悠久的历史……”
……
“大夫?”
……
“很久……很久以前,五州一直在打仗……,那时候……天空还不是蔚蓝色……”
……
“是……很……”
“因为以前五州一直打仗所以人口资源很重要可是总有人询问大夫我家怀的是男是女啊然后默默打胎因为把脉的正确率也不是很高所以经常会有‘误杀’男童的事情发生(PEI)所以朝廷下过密令落尘医坊的大夫都经过特殊训练只要有人询问大夫大夫我家怀的是男是女啊就都统一口径假装把脉然后露出憨憨的笑容说道哈哈你这怀的一定是个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