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天眼的五公主追凶实录——小鱼羡
时间:2022-01-26 07:35:30

“怎么,风光的时候人人巴结,到了落魄就人人喊打,我可不想他的今日就是我的明日。”朝花哼了一声。
知春只得陪着她到了天牢,先去打点了一番守卫,让他们打开大门,放朝花公主入内探监。
看着牢里那个灰扑扑的人影蜷坐在角落,忽然好像有小鸽子扑腾了一下,她摸了摸头上的金簪,怯怯地喊了一声,“萧……先生?”
萧琰抻了抻衣袖,不慌不忙的站起来,他此时未戴发冠,长发如黑玉般倾泻而下,和灰色素袍竟也合衬,美得弱柳扶风,好像画中人,虽说与周围的环境不太相称。
“公主来了?”口气平静如初,好像两人不是在天牢里相见,而是在上书房里听课。
朝花摇头,短短数日,终于大牢里人牢外人换了个个儿,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呐。
“你还好吗?”她也懒得客套,什么萧先生萧大哥统统不喊了。
萧琰笑笑,“你觉得呢?”
朝花打量他一番,“我感觉,你待的还算惬意。”
除了平日里花枝招展的行头不见了,整个人依旧丰神如玉。
萧琰哂笑,朝地上努努嘴,残缺了一角的破碗里盛着半碗发灰的米饭。
朝花默默地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啧啧,看来还是我料事如神啊。”
萧琰看看那个紫檀木雕花的盒子,一动不动,“你想交换什么?”
“哇,你不信我是真心来看你的?”朝花张开嘴,略有不满。
“好了,公主有话直说吧。”
朝花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抿嘴一笑,“我怎么觉得,你是存心被抓的呢?”
一丝危险的光芒在眼底骤然闪过,萧琰仰起头,微微一笑,表情妩媚极了,“我疯了是不是?”
朝花心想,这不是天眼看见你昨日被抓的时候,烧掉了书房中的文书,坐在书房里一副等着别人来抓的样子,不太像疯了。
不易察觉地叹口气,她又不好戳破,讪讪笑着,“没,这不是怕你在牢里闷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嘛!”
萧琰的嘴角抽了抽,“你当真是来看我的?”言外之意,朝花就是过来看他笑话的。
朝花装作惋惜地摇头,“你不在了,我的人身安全就没有保障了,我怎么能不想办法把你救出来呢?”这话一说完,她就捕捉到了萧琰脸色一紧。
“公主有办法把萧某救出来?”他的脸上漾起令人目眩的笑容,差点晃瞎了朝花的眼。
“萧先生又没犯错,又什么不能出来的?”
“哦?”
“就说这香料一事,纯属推测,没有实证,不足为信。再说大驸马去你府上找你,那也不能证明你俩在密谋些什么,最麻烦的就是第三桩指控。”
朝花摸了摸鼻子,过敏源这事也是有些蹊跷,萧琰身上的熏香也不是第一天才用,六公主要过敏早就该过敏了,怎么偏偏这时太医跳出来了?
皱着眉头,垂下眼眸,忽然发觉萧琰是赤着双足,仔细一看,沉重的脚镣藏在衣摆之下。只是单看他刚才起身走两步,并无异常,朝花才没有注意。
她忽然愣住了,萧琰白皙的脚踝上,透出点乌青。地上的草垫子上,除了干涸的黑色血斑,好像还有一些新鲜的血迹。
他刚才走过来的短短一小段路,也依稀可见一滴一滴的殷红,不显眼,渗进了地面的黄土里。
那血迹扎得眼疼,她的心没由来地抽紧了,紧张地问道,“他们给你用刑了?”
萧琰的眉宇间泛起淡淡的涟漪,“不妨事的。”
说罢,若无其事地把手拢在袖中,“你真不是来找我问话的?”
朝花眼尖,看见他手腕上一道暗红的勒痕,这下忽然有些慌神,抿紧嘴唇,喃喃道,“他们怎么能没有证据就给你用刑?”
萧琰笑笑,“公主自然是不能被用刑,普通犯人都是这样的。”
“可你最多就是有嫌疑,算不得犯人!”朝花陡然提高了嗓门,声音在空中回荡,她飞快咬住嘴唇,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
见她小脸发白,萧琰缓和了口气,“好了,我有心理准备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气味不好,你要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乖。”声音里居然透着几分温柔。
虽然明明知道这人心怀他谋,眼前这个落魄憔悴的萧琰,却和平日里大相径庭,有一种很容易就会被折断的脆弱感。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的心好痛。
 
第五十八章新的证物
 
盯着萧琰的脚看了一会儿,抬头正好又迎着他的目光,朝花心中好像有只猫举起爪子在心尖上狠狠地挠了一下。
低下头,讪讪地,“我听说,“一会儿是哪位大人来审你,我……”
“公主还是回避一下为好。”萧琰不动声色,退回之前坐着的角落,又恢复了冷淡疏离的模样。
朝花垂下眼帘,萧琰如果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落得斩首的下场,只不过……
“我还是要找证据,如果这些事的确和你无关,我会去求皇上放你出来。”
她抬起头,俏丽的眉眼像海里跳出的一轮太阳,灼灼耀目。
萧琰眯起了眼睛,“公主不必为萧某……”
“我可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你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我若是被凶手害了,案子也破不了,岂不是被你看了笑话?”朝花振振有词,就看着萧琰血色单薄的唇似乎动了动,但没出声。
“你不愿意?”朝花挑起眉,心悸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她松了口气,看样子萧琰还真是备了后手。
“好好,公主救我出去,萧某感激不尽。”萧琰面无表情。
朝花笑眯眯地打开手中的黄梨花木食盒,一层摆着几件点心和白粥小菜,还有一副碗筷,下面一层装的是几瓶跌打药酒。
她拿起几个小瓶扫了一眼,悻悻地又放了下,把食盒一整个递了过去。
“你自己上药可以吗?我不会认……”
“我手伤了,拿不了。”好像不太想领情。
“呃……”
萧琰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看着她不知所措。
朝花脸一红,“不是,我是不认得这些药酒药油,要是我万一弄错了,把你伤口弄坏了怎么办?”
咳咳咳咳,背后传来一阵浑厚的假咳声。
卫大人难得审案如此积极,实际上他到了天牢外,就知道朝花公主在里面,专门没让栖霞宫的女官进来送信,让跟着的衙役也在外面等一等,一撩袍子,先来和公主打招呼。
一进来,就看着牢笼内外的两人拉拉扯扯,只好板起脸,“五公主,实在对不住了,下官要审案,您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回头一看衙役还没跟进来,快速地眨了眨眼,低声道,“萧公子的伤不严重,等会我让人给他处理一下,五公主莫急。”
他也没办法,这个案子皇后娘娘专门说了,不允许朝花公主掺和进来。
朝花倏地背过身,看着卫大人圆滚滚的身躯,嘴角抽搐,心想,为什么是这个老糊涂来?
一边悄悄用脚勾起食盒,想往牢里推推,却没料到踢了个空,低头一看,盒子没了。
萧琰身形未动,唇角挂上一丝浅笑。身后那堆杂草下若隐若现的食盒,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长了腿跑过去的。
讪讪一笑,朝花走到卫大人身边,轻声地,“卫大人,我有证据,证明六公主发病和萧琰没有关系,大人您可以慢慢审,不过别让人再给他用刑了,不是他做的事,打死了他也说不出来的。”
卫祀礼看着那对眸子清明如水晶,心头一慌,赶紧作揖道,“公主说笑了,老夫哪里敢给萧公子用刑,先前那是……”他也没好意思说出“是皇后娘娘安排的”这样的话。
如今的朝花公主早不同于昨日,要把得罪她和得罪皇后娘娘放在天秤的两头,卫祀礼一时还真不好抉择。
宫里传出了皇上给五公主安排了太子的课程,还将指定一位太傅专门教她,这背后的深意不言而喻。
朝花低头一笑,快步离开了天牢。
门卫认出了她身上属于公主的紫色,慌不迭地行礼,一边从墙上取下钥匙开门。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阳光从一线变成铺洒在青石板砖面上,踩在半明半暗的交界处,她终于垂下了肩膀,跨出了门槛。
天牢里潮湿腐朽的气味终于被关在身后,和上次自己身陷冷宫相比,这次她似乎更紧张一些。
她一听说萧琰被关进了这里,就吓得跳了起来,心脏就像没有着落似的,慌的要命。二话不说,人就直奔着天牢来了,还好知春懂她,细心地备了一个装着食物和药品的食盒。
这也是得益于她上次被皇后娘娘关进冷宫,知春把这一点也想周全了。
你怎么了?朝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明明一直是在怀疑萧琰的,怎么听说他被人抓了,会这么慌张。
刚才她和卫大人说的关于六公主的那段话,都是她临场瞎掰出来,唬老头的,只是她不想萧琰又被人用刑逼供。
逼供这种手段自古有之,很难说是对的或者错的,但不管如何,她不喜欢这种方式。
关进天牢里的人,有的身份尊贵,有的还有机会翻案,狱卒对待她们这样的就会顾忌一些。可萧琰就是个无依无靠的质子,又不能暴露真实武力值,外表看起来那般弱不禁风,万一行刑的心理变态辣手摧花……
朝花晃晃头,咧开嘴自嘲地一笑,自己真是傻,居然没想过这也是萧琰的计划。
刚才见到他的时候,天眼就开了,他淡定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准备好的信函,丢在铜盆里,用火折子点燃了,却在烧到一大半的时候又故意把火熄了,然后装作惊慌失措地起身,给外面拍门的衙役开门……
这位影帝应该早就安排好后面的事了,怕反而是自己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在天牢中,朝花从卫大人身边走过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看见他手里拿着几张半焦的信纸。
如果让她大胆地猜测,那应该是和大驸马来往的信函,不然也不会是卫大人来审他。
但是六公主的事……朝花的脸色变了变,如果萧琰不是刻意改了熏香,那么六公主之前接触他为何不会过敏?
她记得何潇潇的大学室友曾经在医院里做一次过敏源检测,那单子上起码列出了几十种过敏源,据说还能查几百种,就这样都还未必能测得出真正的过敏源。
萧琰能这么厉害?只是在香料里动动手脚,就正好押中了?难不成六公主这个过敏体质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倒是萧琰一早就安排好给她熏出来的?
朝花皱紧眉头,皇后因为六公主的发病而迁怒,这事可大可小,也许不是萧琰计划好的,他就算想逃跑,肯定也是希望自己有手有脚地离开。
又回头看了那扇重新紧闭的大门,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还是要想个办法把萧琰捞出来。
走出天牢没几步,就听见张大人在身后叫唤:“五公主,欸,正好遇见了您,下官正在到处寻您。”
朝花站定转身,看着有备而来的张大人,猜出个七八成,故意问道,“张大人,您要去办案?”
“正是,老夫想请五公主和我一同前去。”
“去……哪儿?”
“五公主说笑了,老夫还能劳烦您去哪里?当然是去四公主的柔嘉宫里坐一坐。”
眼前浮现出那张飞扬跋扈的脸,朝花不禁打了个寒噤,“张大人,您说现在有什么由头去找四公主呀?”
张三思正要回话,忽然想起什么,眯起眼,看了看她身后的那座大牢,立刻明白了朝花的意思。
之前有萧琰指证四公主那日穿紫色裙装,匆匆离开上书房,辅以二公主宫中嬷嬷曾经见到紫衫女子的证词。
现如今,萧琰进了天牢,戴罪之身的陈词自然不足以为证。
朝花原本有些纳闷,这宗二驸马的案子不应该是主管刘大人更操心一些吗?
但刘大人明显是不愿意去招惹四公主的,这样一来,那条线索就要断。张三思这个罪证狂人,估计是想从这桩案子里挖掘线索,说到底还是托了她的福,因为掌禁司实现了卷宗共享。
就在那日她去给皇上汇报课业成果的时候,圣上顺口问了她几句案子的事,她也不以功劳自居,把案情分析了一遍。
皇上听罢喜形于色,夸她心思细密,又问她对掌禁司什么评价。
朝花确实受不了卫大人的草包,但又不喜欢在别人背后插刀,就婉转地说了一句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三桩案子息息相关环环相扣,如果三位大人能够共享证据,必然能够事半功倍。
圣上听完了,说她考虑周全,就顺了她的意,让三位大人共同开卷商议。
听说张大人刚一领完圣旨人就精神了,当即把另外两案的卷宗连夜誊抄了一份,带回去彻夜通读,照这样子,张大人是不怕得罪两位同僚了,一定要把查案进行到底。
“萧公子虽然暂时不能出面,但下官这里有一件证物,却可以找四公主问一问。”
张三思从宽阔的袖口中取出一物,恭敬地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花梨木小盒,抽开来,里面摆放着一枚小巧的金簪,宝石和珠玉镶嵌其中,精妙地制成了蝶恋花的造型,只可惜花瓣摔碎了一些,看着不太完整。
“这是?”她疑惑地看着张大人,之前的证物册子里没这个东西。
“禀五公主,这是先前在三驸马书房里发现的,下官押下了这个证物,当时没给您看,因为下官当时猜测此物和那名与三驸马……的女子有关。”
省略的部分不言而喻。
朝花脸上风平浪静,嗓子眼里把老狐狸三个字囫囵了几圈吞进去,笑眯眯地等张大人说下文。
“不过嘛……”张三思见她不动声色,黝黑的面皮下渗出点红晕,“老夫很惭愧,犯了先入为主的错。”
 
第五十九章查四公主
 
这枚金簪是在案发现场被发现的,掉落在书桌附近的地面上,因此被断定和那名与大驸马偷情的女子有关。
因此三公主找掌禁司调走卷宗,说要关起门彻查梦尧宫内宫女的时候,这件证物便转交到了她的手上。
谁料到,三公主一见此物就勃然大怒,咬着牙下了狠手,动用了各种私刑逼供,这些事张三思并不知情,可到了最后,三公主派人归还卷宗的时候,单单扣下了这枚簪子,说是不用再登记进证物名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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