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班上同学已经熟悉后,久而久之她发现里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平时下课以后,大多数的同学都会各自聚在一起,离开座位玩耍。而一些女同学就会跑到宋柔山附近没人的座位上,和他说话。还有一些远远地看着,偶尔用手指宋柔山,脸上有一些分不清的兴奋和羞赧,或是凑在一块交头接耳,说些悄悄话。
偶尔这样还可以解释为八卦。后来,她才明白了她们的脸红羞赧还有跑来和宋柔山说话的原因。原来,那就是喜欢。她们喜欢他。
宋柔山喜欢看书,不喜欢说话,但有人靠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礼貌地回答。不远不近,也不亲不疏。宋柔山虽然搭理她们,只是因为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却不意味着他对她们不一样。
但她不放心,所以总是在位置上,参与她们的对话,因为她也喜欢他。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们喜欢的也许是他成绩好、人好,和班上其他人比的好性格。而她呢,第一次在宋家他的房间见到他起,她就被吸引住了。宋柔山温暖的笑,专注看书的样子,一边看书一边照看着月月的样子...
每一个,她都很喜欢。
那时候她说不出自己老是去宋家的原因,直到看到她的同学们,她才明白,她喜欢宋柔山,从第一眼看见他起。
他的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可一直在他身边的,只有她而已。她总以为自己赢了,可宋柔山说,“齐冉,我只把你当作朋友,你别等我了。”
他说了一遍一遍,从什么时候开始说的呢?
初中以后,少年的身体噌噌噌地疯长,而她长得并不如他明显。很快,宋柔山比她高了一个头。也有了男女意识,但两人并不避讳,和以往一般。宋柔山仍然在家看书,她也一如既往去他家。月月已经上了小学。她只看他一眼,并不打扰他,然后就和月月在房间玩。
曾丽看她一年一年往她家跑,取笑说:“冉冉啊,你天天来我家找柔山,月月也喜欢你,不如你以后嫁给我们家柔山啊。”
她听了心里开心,懵懂无知的年纪也不知道什么叫害羞,当时就满口答应了,“好呀,阿姨!以后我要嫁给柔山。”
宋柔山当时听了,无奈看曾丽一眼,“妈,别乱说。”
宋柔山从小除了看书并没有其他喜好。他天天看书,想必早已经知道结婚嫁人的意思。那时他对曾丽说的话,除了不喜欢开玩笑外,也是对她的拒绝吧。
可是那时她听了并没有往心里去,就像曾丽的话一样,她只当和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后来上了高中,心里终于确认对宋柔山的喜欢。她那样的喜欢宋柔山,除了他,再没有别的男孩能打动她。所以高一放寒假的时节,她郑重其事地对宋柔山告白,说喜欢他。
喜欢他,接下来呢?
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接着应该就是两个人在一起。
可她的爱慕和告白换来的是宋柔山的拒绝。
他连拒绝都如他的名字,轻柔温和。
之后她没有再对他说起。并不是爱消失了,而是她藏了起来。她想,总有一天,宋柔山会接受她的喜欢,并喜欢上她。
可她始终不懂,并不是一味的付出就会有回报。
或者,当初宋柔山能狠狠地拒绝她,她也许就死心了。也不至于泥足深陷二十多年,无法自拔。可宋柔山做不到那样粗暴直接,所以她就回不了头。
高中毕业后,从法国毕业旅行回国的时候,宋柔山一个人走了。
她始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好在从法国回来以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家了。
宋柔山想去西南政法大学,填志愿时报考在重庆,她跟着报考了重庆大学人文学院。
从小到大,她紧跟着宋柔山的脚步,一步不落,生怕错过了他。她以为这是对的,因为从来没人对她说她错的离谱。
所以她一步错,步步错,一错再错。
大学毕业后,宋柔山回云城开了律师事务所,用了五年将事务所的招牌打响。而她也跟着回了云城在一家书店做编辑。
之后,她和宋柔山的婚礼被双方父母定下来。虽然他没有求婚,但她还是很高兴。她以为自己终于得偿所愿。
宋柔山开始陪她逛街,去礼服店试穿婚纱,去商场买戒指。她觉得自己终于更靠近他。
月月休假回来,约她见面,却劝她取消婚礼。
月月说,她哥哥一直有喜欢的人,他一直在等她...
那天晚上她听了很多她从来不知道的事。
她才明白,一直以来和宋柔山之间若有若无的距离是什么。那是漠然,和不爱。
她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脑子里乱得很,可长久以来的自持让她保持着表面的体面。月月送她回了家,那天晚上她没有睡,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其实在月月劝她取消婚礼的时候,她潜意识里就明白:自己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可是她还是等了三天。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和奕辉聊完以后,她恍然大悟:她只是在等有一个人能劝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