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作恶多端的人,拼命想起自己从前那些细枝末节的善举,好证明自己还没有坏到那种程度。
时语冰已经忘记怎么会说到这里,但这样的老狐狸竟然有点想叫她发笑。
她双眸红肿,唇边抑制不住地泛起笑意。
“你为何要嫁给弦月?”萧叙质问道。
这样的眼神以及苦涩的声音令她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愧疚。之后她才回想起来,其实她并没有嫁给弦月。不动神色的扫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皇帝太多疑了,无论如何,她和弦月都要坚持说年年是他们的孩子。
“离开他,你我还和从前一样。”萧叙渐渐强势,狭长双眸里含着冰霜。他伸手撩开时语冰的鬓发,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朕待你们已经宽容至极。”
“只要陛下能放他离开。”她伸手覆在他手背上,含泪恳求,“让弦月带着孩子离开皇城。”
萧叙眼眸中闪过一丝犹疑,“那个孩子可以留在皇宫,朕会派人好好教导他,许他一个大好前程。”
他想将年年当做人质。
“陛下不信任我?”
“你很难叫人信任。”萧叙毫不留情道。
“我也不信你。”时语冰道。
她骗过他,可他不也经常出尔反尔,她和他本就是一丘之貉。
不过现在是她处于下风,寄人篱下。
时语冰拉住皇帝的手,水润双眸里充满真诚,“那我发个誓?”
萧叙温和一笑,“好,你发誓,朕听听。”
她三指朝天,“我发誓、”
“发誓不会再离开朕、”萧叙打断道。
好吧。时语冰改口道,“我发誓不会再离开陛下,可以吧?”
“发誓不再对弦月有男女之情。”
“我发誓不再对他......”时语冰说不下去了。这种话即使她说出口,他难道就会信么?她对他而言真的重要?
“为何不说了?”萧叙颀长的身形就在她面前,“说你不会对他再有一丝男女之情。”
“我不会再对他有男女之情。”时语冰不敢看萧叙。
“好,朕明日回派人将他们送出城。”萧叙并不理会她是否真心说这些话,他似乎只想听她说出口而已。
其实他明明是不信的,就如同她不确定皇帝是否会放弦月安然离开。
“我想再见一见弦月,在他带年年离开之前。”时语冰恳求道。
萧叙脸上没有一丝愉快,甚至比之前更阴沉了,仿佛是叫他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私会。
“就见最后一面。”时语冰有很多话要叮嘱弦月。
“来人!”萧叙朝着门外吼道,“去刑部把弦月带过来。”
年年要离开她了......
时语冰无力地坐到床沿,她舍不得年年,可是只有这么做才能保护好年年,他的身世是一个不可泄露的秘密,只有远离皇城,才可以一生顺遂。
弦月被带来了琴瑟殿,他并没有时语冰想象的憔悴,弦月朝着萧叙行了跪拜礼,抬头与时语冰对视一眼。
两个人都确定对方都死守着秘密。
萧叙负手而立,并不打算放他们二人独处。
“陛下......”时语冰提醒了他一声。
“就在这说!”萧叙道。
“......”
老狐狸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时语冰缓了缓神,“你带年年先回洛阳,记得每日给他吃药......”都是些关于年年的琐事。
“那你呢?”弦月忧心忡忡。
“她要留在宫里”萧叙替她回答。
“到洛阳后写信给我”时语冰生怕萧叙刁难他们,“这一点,陛下不会不允吧?”
“只一封”萧叙道。